第45章
少女沉默地把陆应淮回来时随手脱下来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拿到他面前，拉着男人修长的手压在领带上。上面有一道浅浅的口红印。
“一年了，忙也该早忙完了吧。”
“陆先生，你这几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
巴尔斯维曼等均与现实无关。068【三周目】欲望鸢尾
许柔浪的声音很抖。
气的。
就算是血她都不会这么生气。
陆应淮，骗她在工作，好几天早出晚归，没想到现在连口红印都带回来了。
真有意思。
把她当什么了。
她无端想起陆应淮的父母。
她相信陆应淮和陆怀不一样。
陆应淮会无条件向着她。
但她还是心冷，她怕一切都朝着规定的方向发展，她怕看到自己拼尽全力却仍是同样的结局。
她怕成为第二个苏盈。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呢。”
陆应淮迟迟没说话，他的手就覆盖在那道唇印上，不避不闪。
许柔浪有点着急，可无论她做什么，陆应淮都没有回应。
“娇娇，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不会什么，不会让别的女人亲到领带了，还是不会让她发现了？
许柔浪面色不太好，她期盼陆应淮解释一下，哪怕解释的不令人相服，也总好过无声的承认。
为什么呢。
她缓了口气，以免自己直接过去。
两人无声的沉默了几分钟。
这几分钟足够许柔浪冷静下来了，她脑中飞速分析。
毋庸置疑，陆应淮不可能爱上别的女人。
他有洁癖，主动碰别的女人也肯定不可能。
那就是被动的，不小心的。
是什么让他被动接触了女人，而且被碰到了领带这个接近唇瓣的位置呢。
其实很好想。
许柔浪猛一激灵，突然就灵光了。
是游戏后期在实验室发现的少女们？
这周目许柔浪和陆应淮一起生活了十年，因这个影响，因此陆应淮抓捕少女的时间线略微错移了几年。
他是从现在开始的。
许柔浪隐隐记得一周目，陆应淮说过：
“当她们得知，她们被囚禁是因为容貌是我中意的样子以后，她们就想来抱我，搂我，吻我，甚至脱光衣服勾引我”
这就对了。
所以陆应淮领带上才会有口红印。
就是这个原因。
许柔浪想起那群残肢少女就会胆战心惊提了口气，但又同时为陆应淮没有为“花花世界迷人眼”而搞外遇松了口气。
因此这口气就半提不提的，难受的紧。
她知道陆应淮为什么不解释了。
她跟陆应淮说她不喜欢杀人，而这些少女早晚会被他杀的，陆应淮压根没往桃色事件上想，只以为她猜到自己要杀人，惹她不高兴了。
陆应淮这么聪明一个人，竟然也会因为翻车而觉得心虚。
许柔浪的火气愣是被自己的牛逼推理给压了下去。
也许她问的不够直接。
许柔浪想了想，换了个问答。
“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口红印，难道陆先生在外面有别的娇娇了吗？”
“没有。”陆应淮这次果然有反应了，他好像才明白少女在生气什么，立刻否定，连带着把压在口红印上的手快速拿开，像个孩子似的轻声认错：“不是故意碰上的。”
“那最近陆先生早出晚归，去干什么了？”许柔浪语气不算逼迫，她希望陆应淮能自己承认，而不是一次次骗她。
她自己早就知道是一回事，被陆应淮主动告诉是另一回事。
陆应淮看着她。
许柔浪坚定的和他对视。
半天，倒是陆应淮先回身抱住了她。
好似妥协。
“娇娇，是这样的……”
许柔浪听陆应淮解释完，果然和她想的没错，无外乎和上周目一样，要找那些长得和她相似的少女做实验。
陆应淮说完，等待少女反应。
少女没有被这个想法吓得惊慌失措，同样也没有因此觉得喜悦开心，她平静的听完，好一会儿，没赞同没阻止，只道：“这是违法的。”
无论是陆应淮说的非法囚禁，还是今后的故意杀人，都极剑走偏锋，人多了还容易被发现。不是她不相信陆应淮，只是时间线已经错位，上周目没被翻出来的失踪案，不见得在这周目仍能藏的滴水不漏。
“你不用考虑我，娇娇。”陆应淮沉默了一会儿，仍是这句话。“我有分寸。”
为了他的娇娇，他已经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不差这一件了。
可这些，娇娇不可以、也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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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应淮总是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执拗和妥协，他愿意用堪比金山的价位换几条许柔浪喜欢的小裙子，却也同样对触及许柔浪底线的收集少女这件事上丝毫不让。
许柔浪和他面对面坐在沙发上，长达一个小时的争执无果后，她烦躁的揉了揉头，突然有种无力感。
她什么也没有改变，只是提前知道了一切。
“我爱娇娇，所以想要收集很多和娇娇长得相似的东西，没什么不对的。”
这是陆应淮的说辞。其实很好理解，也很好代入，相当于你喜欢了一部动漫，所以竭力去收集它的同人周边和手办，你说不出衍生哪里好，可就是喜欢。
只是现在，这些周边和手办变成了活生生的人。可陆应淮从未把人当人看，那些女孩子的性质仍然只是周边手办。因此说吃醋是说不通的，这是陆应淮爱她的方式。
但除了吃醋之外，她没有其他理由去劝说阻止。
逻辑死局。
许柔浪张了张口，没想到任何能够反驳的话。
她们的存在间接导致她一周目的死亡，二周目虽没有产生任何关键作用，可人偶少女在床头排排坐的森布景象她也不想看见第二次。
“你…你随便吧。”
说不通的。
陆应淮仍坐在沙发，低头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腕口的黑色袖扣，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不想看见，和不会看见，是两个不同概念。陆应淮改变想法，是就从她本身考虑，愿意主动去更改，但她不能阻止陆应淮已定的，不想更改的想法。
默默无言。
许柔浪站起身，往卧室走：“我睡一会儿。”这周目来别墅的时候好感值已经很高了，因此陆应淮没有单独给她准备卧室，两人住在一起。
许柔浪轻车熟路的在回旋形布局的别墅中找到主卧，她太累了，没开灯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走廊有壁灯，微弱的灯光照进来，反而显得无端孤独。
许柔浪翻了个身侧躺，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墙壁上是那副看了无数次，熟悉无比的《奥菲利亚》。
死去的少女面容恬静。
但那不是最吸引许柔浪的地方。
许柔浪将视线挪到这幅镶嵌了晶体相框的油画右下角。
反着光。
晶体反光太常见了，只是许柔浪总觉得这道光说不出的别扭，又找不到哪里不对劲。
许柔浪越看越不舒服，心脏怦怦跳。她倏地下了床，走近油画，动作轻缓，似乎怕惊了它似的。
她看了半晌，又开了卧室的灯。
卧室的夜灯很柔和，油画处没有半点异样。许柔浪又将灯关掉，屋里再次漆黑，却见油画的边角处，仍有较暗光点。
许柔浪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走廊的灯光是暖黄色，映衬进来的光也应该是黄色或偏暖色，而油画处反射的光却是冷蓝色。
卧室的夜灯却是冷蓝色。
也就是说，油画反射的光，是屋里里某处没有熄灭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