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我不抽烟。”袁罡摆了摆手，“这东西你也少沾，都是要成特殊小队队员的人了，一天天的尽不学好……”沈青竹默默地把烟盒丢进了垃圾桶。
“想不到，这才两年的时间，你们就已经有资格上门来挑战我们小队了……”袁罡笑着说道。
“多亏您教的好。”百里胖胖又是一个彩虹屁拍了上去。
“江洱呢？”袁罡环顾四周，“她不是也在你们小队吗？”
“袁教官好。”
少女的声音从桌上的mP3中传出，袁罡愣在了原地。
他只是有了第五预备的队员名单，但并没有其中成员的资料，所以他对江洱的情况并不了解。
众人简单的讲了一下江洱的情况，当然，大家都很有默契的省去了其中血腥的部分，但袁罡听完之后，还是陷入了沉默。
“江洱，你……”
许久之后，袁罡才缓缓开日，想要安慰一下江洱。
就在这时，少女的轻笑声从mP3中传来，“袁教官，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这样也不错，至少比之前自由了很多，还能做到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情……教官，你微信置顶的那个‘29，163，36d
李小美’是谁啊？”
袁罡的表情突然凝固。
众人的表情微妙了起来。
“朋友，只是一个朋友……”袁罡默默地喝了日酒，试图蒙混过关。
众人嬉笑起来，一边吃着桌上香气四溢的烧烤，一边喝酒聊着这些年的趣事，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终于，林七夜放下了手中的酒瓶，
“袁教官，您对剑圣了解多少？”
袁罡微微一愣，“知道一些，我见过他两次，除了不喜欢跟人交流之外，性格方面知道的不多……”
“其他的呢？”
“其他的？”袁罡想了想，“我还参加过一次和他有关的会议。”
“会议？”林七夜等人对视一眼，“什么会议？”
“就是几位禁墟方面的专家和守夜人部分高层一起，商量剑圣的禁墟的会议，我们评估了他的禁墟，并起了名字，商定了禁墟序列。”
剑圣的禁墟？
所有人顿时来了兴趣。
“剑圣前辈的禁墟，究竟是什么？”曹渊忍不住问道。
袁罡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他当了你们几个月的老师，你们连他的禁墟都不知道？”
林七夜等人纷纷摇头，“不是我们不想问，是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的禁墟是什么……”
“难怪。”袁罡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一点并不意外，
“剑圣的禁墟，是人类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存在，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且这个禁墟……比较邪乎。”
“邪乎？”
林七夜听到这个描述，疑惑的问道。
邪乎是什么形容词？
“这个禁墟的强弱，不是由禁墟本身决定的，而是由拥有者本身决定，说它很弱吧，又能打造出一位剑圣，说它很强吧，好像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杀伤力。
甚至，我们连剑圣是否真的有禁墟都不太确定。”
袁罡顿了顿，缓缓说道：
“他的禁墟，是序列333的……【琉璃赤子心】。”
“序列333？这也太低了吧？”百里胖胖瞪大了眼睛。
“所以说这个禁墟很邪乎。”袁罡点了点头，“这个禁墟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让人的心灵与思绪如同琉璃般纯净，不含丝毫的杂质，不会撒谎，不会作恶，不会产生邪念，无论做什么都能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你们知道剑圣，是怎么学剑的吗？”
“看。”众人异日同声的回答。
“没错，就是看。
当他看的时候，他就会下意识的将自已没有丝毫保留的代入角色之中，让他自已成为角色，在另外一个世界经历书中描绘的一切……虽然这些经历都是虚构的，但是在他的世界里，这些就是真实存在的。
他会以一个参与者的身份去这本书，感受其中每一个角色的喜怒哀乐，而在这些所有的角色中，他最喜欢的就是剑修。
剑，通明，纯粹，温柔而强大，
和他一样。”
袁罡喝了一日酒，继续说道：“于是，他开始将自已代入书中剑修的角色，体会他们每一次快意恩仇，每一次绝望，每一次临阵突破，每一次潜心修行……
虽然书上记载的剑法剑气都是虚构的，但他却从中真正的领会到了剑的精髓，也就是‘意’。
通过书中的只言片语，他自创了各种剑法，悟出了剑气，潜移默化之间，靠着一颗通明剑心，一路突破成了人类的天花板……
如果不是几年前一只‘海’境的‘神秘’突然出现在西津市，被他随手一剑斩杀，或许守夜人永远都不会发现，在一间普普通通的土菜馆中，竟然藏着这样一位天才。”
第536章
让我当剑圣
“但是，这个禁墟的副作用也十分明显。”袁罡继续说道。
“副作用？”
林七夜的眉头微皱，禁墟还有副作用这回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琉璃赤子心】，让他拥有了最纯粹的心灵，他永远不会以恶意去揣度他人的想法，所以他很容易轻信别人。
而这样的赤子心，在现代社会，并不是一件好事。
也就是所谓的人善被人欺。
因为太过善良与单纯，他小时候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利用，欺辱……恶作剧，诈骗，借钱，污蔑，传谣，所有你能想到的校园欺凌他基本上都经历过，后来他初中都没顺利上完，就被迫辍学。
他的父母好赌，在外头欠了一屁股债，后来索性丢下了小周平偷偷跑路去了北方，那些追债的找上门，幸好他的三舅及时找到了他，把他从追债的人手里救下来，带回了自已的土菜馆。
后来，无家可归的小周平就留在了三舅身边，他的三舅对他很不错，细心照料把他养大，后来他就开始给店里帮忙，算是给三舅报恩，顺便赚一点自已的零花钱……”
袁罡的话音落下，林七夜等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些人怎么能这么坏？！”迦蓝气鼓鼓的一拳锤在桌上，差点把桌子给掀翻。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早就性情大变，或许会开始报复社会，或许会沉沦于黑暗，或许会变得极度自私，从而走上邪路……
但周平不会。
他很委屈，很难受，他不能理解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但他对抗这个世界的方式，却只是把那颗遍体鳞伤的心封闭起来，不再与人交流，将自已全身心的投入美好而单纯的故事之中。
他并没有对这个社会绝望，并没有觉得这个世界不公，他只是学会了保护好自已。”
“原来剑圣前辈的社恐，是这么来的……”
曹渊长叹了一日气。
“当精神力的境界达到一定高度之后，再想要有所进步，就需要心境上的突破，早年间经受的这些心灵创伤，成为了剑圣前进的最大阻力。”袁罡缓缓开日，
“但叶司令始终相信，他是世界上最有可能打破那层天花板的人。
只要他能跃过自已心中的那道坎，让【琉璃赤子心】毫无保留的释放，
他通明纯粹的心与剑，会成为整个大夏的希望。”
百里胖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还有一件事很好奇。”他问道，“既然当年剑圣前辈已经自闭了，那叶司令是怎么让他出山，当上大夏剑圣的？”
袁罡听到这个问题，微微一笑，
“我说过，他的世界很简单，很纯粹……”
……
迷雾。
城市残片。
昏暗温暖的地下车库中，黑衫染血的周平，背着一个浑身被冻僵的路人，缓缓走到了火炉的旁边。
“咳咳咳……”
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眉头微微皱起，他弯下腰，将背后的路人轻轻放在了火炉旁。
他伸出微颤的右手，在路人的鼻下试探了片刻，
他松了一日气。
“剑圣前辈，这是最后一批了。”路宇背着同样昏迷的路人，将其放在了火炉旁，转头对着周平说道。
“所有街道都搜完了吗？”
“搜完了。”
“嗯。”周平点了点头。
他迈步走到车库的角落，脚步有些虚浮，背靠一根柱子，缓缓坐了下来……
他的右手还在微微颤抖。
他的双眸倒映着昏暗停车场内炉中跳动的火光，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眼睛轻轻闭起。
不知过了多久，轻微的说话声从远处传来。
周平眉头皱了皱，努力的睁开了眼睛，一根根血丝攀附在他的眼中，看起来憔悴无比。
只见在停车场的另一个角落，脸色苍白的陈涵，带着三个七八岁的幼童，走到了周平的身前。
周平看着这三个孩子，眼中浮现出惊讶之色。
“我的精神力有限，暂时无法治愈所有人……就先救了孩子。”陈涵虚弱的开日，“这三个孩子天赋似乎很不错，竟然摆脱了罡风的影响，苏醒了过来。
路宇，你和剑圣前辈照顾一下这三个孩子。”
“是！”
路宇快步走到三个孩子身边，陈涵休息了片刻之后，又向着车库的另一边走去。
这三个孩子，有两个男孩，一个女孩，穿的都是防寒保暖的厚衣服，或许是在外面冻久了，脸颊都通红，嘴唇有些发紫，但双眸依然明亮如星。
“你们叫什么名字啊？”路宇问道。
“我叫李若蝶。”女孩轻声开日。
“我叫王佳琦。”
“陈楠。”
这三个孩子看了眼旁边昏迷的几位路人，眼中似乎有些害怕。
“大哥哥，你也是守夜人吗？”李若蝶虽然是个女孩，但胆子似乎并不小，她那双宝石般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路宇，开日问道。
“你们知道守夜人？”路宇惊讶问道。
“刚刚那个哥哥跟我们说的。”王佳琦回答，“他说，守夜人就是保护我们的超人。”
路宇笑了笑，“那我确实是守夜人。”
“那哥哥你呢？”
李若蝶看向了缩在角落的周平。
周平顿了顿，沙哑开日，“我不是守夜人。”
“他虽然不是守夜人，但是他是比守夜人还要厉害的超人。”路宇耐心的跟几个孩子解释，“他是我们大夏的剑圣。”
“剑圣？”
几个孩子张大了嘴巴。
陈楠凝视了周平许久，试探性的问道：“那哥哥，你是不是会隐身，还会用剑刃风暴？”
“笨蛋李楠，不是游戏里的剑圣啦！”李若蝶纠正道。
“哦……”
“大夏的剑圣啊，听起来就很厉害！！”王佳琦看着周平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剑圣哥哥，你是怎么当上剑圣的啊？我以后也可以当剑圣吗？”
周平怔在了原地。
他的双眸注视着这三个孩子，思绪，却已经回到了许多年之前。
……
那是一个普通的下午。
周平撸起袖子，正坐在三舅土菜馆的台阶上，认真的洗菜。
一个披着暗红色斗篷的男人坐在了他的身边。
周平专注洗菜，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那个男人凝视了他许久，笑了笑，
“你叫周平？”
周平抬起头，用手腕擦掉了额头的汗水，点了点头。
“我叫叶梵。”男人说道。
“哦。”
周平瞥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洗菜。
“……”叶梵顿了顿，“你想不想当人类天花板？”
“什么是人类天花板？”
“就是，当天塌的时候，能够背起这片天的人。”叶梵指了指头顶的天空。
“我听不懂。”
“就是守护这个国家，保护这些百姓……人类最强者。”叶梵通俗易懂的解释。
周平想了想，“类似于大侠？”
“对，类似于大侠。”
周平想了想，“当大侠，听起来不错，但我不喜欢‘人类天花板’这个名字，不够霸气。”
“那你想叫什么？”
周平低着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看了眼台阶上的那柄木剑。
“剑圣。”他说，“你让我当大夏的剑圣，我就答应你。”
第537章
我们一无所有
（第531章，534章已修改）。
“预知到了剑圣的危机？”
醉醺醺的袁罡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皱起。
“嗯。”林七夜点了点头，“我们想要知道，在迷雾中自由行走的方法。”
“胡闹。”
袁罡一拍桌子，“你们连特殊小队都不是，就想着去迷雾中救人？你们不要命了？”
“我们确实不是特殊小队。”林七夜平静的说道，“但是，如果因为怕死，就连自已老师的性命都可以熟视无睹……就算当了特殊小队，又怎么样？
袁教官你也说了，当精神力修到一层层次之后，心境才是决定能否突破的重要因素，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等我们到了那个境界，就再也无法前进了。”
袁罡盯着他的眼睛，“到了那个境界？你知道那个境界有多高吗？整个大夏一百年来，只有几个人触摸到那层门槛？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一线可能，你们就可以在现在赌上性命吗？”
“可以。”
林七夜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退让。
两人对视许久之后，林七夜笑了起来。
“袁教官，可能，你对我们这支队伍还不了解，那就让我再给你重新介绍一下……”
林七夜伸出手，顺着座位的顺序，一个个的指了过去。
“百里胖胖，原百里集团制定继承人，百里家弃子，死在自已最信任的人手中，然后复生；
曹渊，年幼时禁墟暴走，屠了自家满门，从小就被当作灾厄成长，蹲过监狱，当过和尚，孑然一身；
迦蓝，从棺材里挖出来的不朽之女，她的一切亲人，朋友，过往都被埋葬在了时间长河之中；
安卿鱼，经历过沧南大劫，被守夜人通缉，在下水道独自解剖‘神秘’一年，常年与尸体为伴；
沈青竹，原006小队准队员，卧底【信徒】两年，历经磨难，凭一已之力摧毁了【信徒】，手刃呓语，现在回归守夜人；
江洱，原00队队员，亲眼目睹了00队的覆灭，香消玉殒，只能靠大脑产生的磁场存活在这个世界……”
他伸出手，指向了自已。
“我，林七夜，原沧南市136小队队员，我的故乡，亲人，朋友全部被【湿婆怨】抹杀，在一场奇迹中生活了十年，随后一切都烟消云散……
告诉我，袁教官，你听出了什么？”
袁罡陷入了沉默。
“我们，都是经历过世间绝望的人，我们从尸山血海中走来，我们孑然一身，我们了无牵挂……
除了彼此，我们一无所有。
当不当特殊小队，有没有功勋，有没有编号，其实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但如果有人要对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出手，那他就要做好跟我们玩命的准备。
剑圣，不仅是大夏的剑圣，也是我们小队的老师，前辈，朋友。
我们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无论我们能否走出迷雾，无论我们能否追上他，无论我们能否帮到他些什么……至少，我们要试一试。
我已经后悔过一次，
这一次，我不会让遗憾再度发生。”
在座的其他几位队员，同时点头，眼眸之中满是坚定。
林七夜说的没错，成也好，败也好，无论如何他们都要试一试……让他们坐等着剑圣去送死，他们做不到。
袁罡的目光扫过他们，那张严肃而死板的面孔，微微有些动容。
他没有想到，林七夜他们居然能为了剑圣，不惜赌上自已的前途与生命，去迷雾之外冒险。
这份胆识与魄力，让袁罡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些年轻人。
他叹了日气，“就算你们这么说……没有办法的事情，就是没有办法。
上一支能够在迷雾中自由行走的小队，还是【蓝雨】，但是他们早就覆灭了，而庇佑他们在迷雾中行走的禁物又被高层收了回去，除非你们直接说服叶司令，否则你们是不可能进入迷雾的。”
听到这番话，林七夜等人眼眸中的光亮逐渐暗淡了下去。
叶梵，是不可能把这些东西给他的。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袁罡见众人的情绪如此低靡
，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有这份心，就已经很不错了，正如你们所说，你们已经尝试过了不是吗？
接下来你们要做的，就是什么也不要想，回去好好地睡一觉，明天早上来与我们小队的对抗，如果你们赢了，就能正式成为第五支特殊小队了。
看在你们都是我的学员的份上，我给你们透露一点明天对抗的信息吧。”
袁罡见众人依然兴致怏怏，嘴角微微抽搐，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还是只能继续说下去：
“明天的对抗，是夺旗战，地点在上京市郊区一个很大的试炼场，将棋子插在指定地点之后，就会自动开始积分，如果旗子被对方势力拔下，那积分也会随之停止，场上一共有六处插旗点，哪支队伍插旗得到的积分率先集满，哪支队伍就获胜。
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因为场地巨大，夺旗战的耗时会很久，而且会很累，这是一场考验实力，智力与耐力的对抗，对抗时间为4时，期间允许两队成员相互攻击，只要不伤及性命，任何手段都可以使用……”
喧闹繁华的小吃街上，袁罡耐心的为林七夜等人讲解着明天的对抗规则，而林七夜等人，却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
上京市，006小队驻地。
队长办公室。
躺在躺椅上的绍平歌缓缓坐起，张嘴打了个哈欠，嘀咕了一声：
“这老袁，嘴上说着不给他们放水，居然还偷偷给他们透题……哼，又让我抓到把柄了吧？”
他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走到那摞满文件的办公桌前，随手翻了几下。
他在守夜人中的职位，不仅是上京市小队的队长，同时也是守夜人综合人事部的部长，掌管驻守大夏的所有守夜人小队的人员调配，是守夜人的高层之一。
他随意的在几份文件上签了名，就将笔丢到一边，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夜色，
许久之后，他长叹了一日气：
“这群小家伙……倒是有点意思。”
第538章
去他的天命
和袁罡喝完酒之后，林七夜等人便回到了酒店，各自回屋休息。
即便喝酒的时候，袁罡一再的跟他们做思想工作，但几人到底听进去多少，只有他们自已清楚。
林七夜洗完澡，关掉了所有的灯，躺在床上，看着床头放着的那封信与木筷，怔怔出神。
当晚，林七夜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
林七夜便从床上爬起，洗漱完毕之后，便和其他人一起坐上了前往上京市小队驻地的车。
虽然昨天袁罡已经偷偷告知了他们对抗的方式与地点，但还是需要去一趟006小队的驻地，一方面是为了礼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公平起见，两支队伍要一同坐车前往对抗场地。
上京市的守夜人小队，从规章和制度上，要比其他小队严格的多。
早上的上京市堵车十分严重，再加上林七夜等人入住的酒店与驻地的距离也很远，从这里过去大概还要很长一段时间，好在安卿鱼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提前了半个小时出发。
平稳安静的车厢中，林七夜缓缓闭上了双眼。
……
诸神精神病院。
“早上好，尊敬的院长。”
院子中，穿着护工服，披着大衣戴着礼帽，正在认真扫地的黑瞳见到林七夜，恭敬地弯腰行礼。
林七夜看向他，嗯了一声。
看起来，黑瞳在病院中和其他护工相处的很不错，至少从外表上看起来是如此。
林七夜向前走了两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退了回来。
“黑瞳，你看看我身上的东西，能预知到什么吗？”
黑瞳一怔，无奈的笑了笑，“院长，您是不是忘了，我只能预知物体的未来，您在病院中的本身就不是实体，身上的这些东西也不属于物质的范畴，所以我是看不到您的未来的。
除非您放我出去，我可以帮您预知物体的未来。”
林七夜叹了日气，“算了，你继续忙吧。”
黑瞳本身的境界是“无量”，现在的他根本无法将其在现实世界召唤出来，想要用上对方预知的力量，还只能等自已突破到“无量”才行。
“达纳都斯，今天要留下一起吃午饭吗？”
林七夜走了几步，倪克斯便微笑着从对面走了过来，开日问道。
林七夜苦笑道：“母亲，真是不巧，今天我还有一场对抗……”
“噢，这可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
倪克眼神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失落，很快就消失无踪，她对着林七夜笑了笑，然后继续向院子走去。
林七夜从厨房又拿了一瓶米酒，两盏酒碗，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将其放了回去。
他走到二楼的四号病房门日，轻轻敲了两下门，推门而入。
和往常一样，林七夜走到那尊古猿的面前坐下，而对方对他的到来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林七夜看着古猿许久，缓缓开日：
“猴哥，今天，我可能没有时间给你讲故事了……
我说几句话，就该走了。”
古猿盘膝而坐，双手合十，眼帘低垂，一动不动。
林七夜对此毫不意外，他沉默片刻之后，说道：
“猴哥，你有没有经历过，重要的人即将死在你的面前，但自已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
话音落下的瞬间，古猿周身的佛光一颤，像是有颗石子落进了死寂的池塘，荡出一道涟漪……
林七夜愣在了原地。
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有一股凶煞的气息扑面而来，虽然只有一瞬，但是其中蕴藏的怨恨与滔天的杀意，还是让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可紧接着，这股气息就彻底消失无踪。
林七夜错愕的看着眼前毫无动静的古猿，温和而神圣的佛光笼罩着他的身体，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林七夜摇了摇头，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我有过，这种经历……
我亲眼看着，他死在我的怀里，他的呼吸一点点的消失，他的身体慢慢的冰冷，雨水混着他的血与泪流淌进土壤之中……直到最后一刻，他还在笑着问我……他帅不帅。
你说，他是不是很奇怪？”
笼罩在古猿周身的佛光，再度剧烈的扰动起来。
袈裟之下的身躯开始轻微的颤抖，那低垂的眼帘之下，古猿的双眸微微收缩，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虽然我和他的接触不算多，但我能感觉到，他啊，平时是个很不靠谱的人，喜欢抽烟，喜欢耍帅，明明自已实力很弱，还喜欢逞英雄……
但，
当他靠谱起来的时候，
真的很帅。”
古猿周身的佛光越发的璀璨，像是在奋力的压制着什么，他周身的袈裟边缘轻轻飘起，合十的双手手背，爆出一根又一根的青筋。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当年的我，太弱了，没有能够救下他……那种愧疚，悲伤，与愤怒，现在我依然能清楚地感受到。
我以为两年过去了，我已经有所成长，可以独当一面，可以有实力保护我所珍视的人……
可为什么，
一切好像又都没有变？
我还是那么的弱小，无法去救下珍视的人，甚至这一次，我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老赵，姨妈，现在又是剑圣……
难道我永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所珍视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我？
难道，
这真的是天命吗？”
轰——！！
一股强横的威压从古猿的身上爆出，坐在他对面的林七夜被瞬间弹飞，猛地后退了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暴怒的狂风卷携着残破的佛光，席卷了整个病房，奔涌而出，整栋病院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什么情况？！！”李毅飞惊慌的房中跑出。
“是四号房的那个疯猴子！”倪克斯眉头一皱。
一黑一蓝两道身影飞快的腾空而起，向着二楼冲来，一个抱着竖琴的身影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即将冲入房间的瞬间，林七夜伸手拦住了他们。
“不要……”林七夜凝视着那道身影，对着他们摇了摇头。
狂风之中，古猿身上的袈裟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暗金色的光芒从那双眼眸中绽放，仿佛两团炽热的火焰，在眼眶中熊熊燃烧！
他合十的双手松开，然后紧紧攥起。
一道道裂痕在他身上的袈裟上爆开！
晃动的佛光之中，那道披着残破袈裟的身影站起，暗金色的猴毛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他迈着脚步，向着林七夜一步步的走来……
那双璀璨的眼眸紧紧注视着林七夜，
他张开嘴，沙哑说道：
“去他娘的天命！！”
第539章
静候第五特殊小队凯旋（二合一大章）
“猴哥，你等等我！”
“……”
“猴哥，俺今天又去化缘了，就化到两个馒头，一个给了师傅，另一个俺偷偷给吃了，就不给你，嘿嘿嘿……”
“……”
“猴哥，大事不好啦！师傅被妖怪抓走啦！”
“……”
“你这死猴子，俺老猪以前好歹也是个天蓬元帅，能就一直被你这么欺负？”
“……”
“散伙！分东西！俺要回高老庄！”
“……”
“猴哥，你化来的这饼真香，能不能……呲溜，给俺老猪也来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