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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唐周恒低下头,眼睛泛起一阵酸涩。他的大脑又不可控制地想到了袁清悦。

    而他心底突然泛起一种很诡异的不安与恐慌,比他刚刚被不记得的噩梦惊醒了还要恐慌。

    他的心脏跳动甚至都像是变得杂乱起来。

    他知道现在突然袭来的不安感,与袁清悦有关。

    虽然人们都只认为有血缘关系的人才有十指连心、心灵感应与心理共鸣。

    但一直以来,唐周恒和袁清悦都似乎能感应到对方。

    人类与生俱来的第六感,是为了躲避危险刻入基因中的天赋。

    唐周恒忙不迭地翻身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环摸起,随后试图给袁清悦发出通讯申请。

    五分钟之后,他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这个时间,正常情况下,她正睡得香,怎么会看见他的消息。

    唐周恒怔怔地看着没有任何回复的消息窗口,攥着手环的手心冒出细细的冷汗。

    ……

    “阿嚏!”袁清悦茫然地坐在床上,因为贪图凉快穿的短袖短裤睡衣被浸得湿透了。

    贴在身上,将肤色若隐若现地印出。

    床单也湿了,就连地上也湿漉漉的。

    袁清悦看着绕在自己身上一坨,暂时没法形容的东西,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嘶,是痛的。

    那很坏了,她现在不是在做梦。

    袁清悦第三次确认,并不是某只被囚禁在鱼缸里的章鱼因为逃生跑到了她的床上。

    而是她的身上长出了和章鱼足高度相似的东西。

    浅粉色的触手从腰后绕到身前,攀附在自己的手臂上,又有的几只耷拉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皱着眉,人生第一次出现脑子空白这个状态。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大晚上,她变异了……

    但她现在来不及思考,因为袁清悦不是被冷醒的,而是被渴醒的。

    她张了张唇角,自己的喉咙干得快要像大沙漠了。

    就连“水”这个字都喊不出来。

    袁清悦被渴得龇牙咧嘴,还没来得及自己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马克杯,左手边最外侧的触手就握住了马克杯,将杯子端在自己的嘴边。

    如果触手有表情的话,袁清悦总觉得它在乖巧地讨夸赞。

    窗外的光虚虚照入,触手上的水渍倒映着窗外的光。

    袁清悦来不及想那么多,只是猛地用自己右手接过杯子,猛地将杯子里的水喝完。

    久旱逢甘霖,爽。

    她喉咙间发出被水滋润过后舒爽的喟叹声,意识也逐渐彻底从半夜的深度睡眠中清醒过来。

    袁清悦很快就猜到,她没有成为漏网之鱼,她也被实验室泄露的未知病毒感染了。

    她那天还在庆幸着唐周恒出差避开了这场怪异的病毒感染,袁清悦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却有些倒霉地被感染了。

    前两日,丁琳瑜还特意给她打电话,说了最近生科所那边的情况,大部分患者都是在生了一场看似普通的病后,才开始异变。

    她低头看着还有些湿漉漉的触手,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

    绕在她身上的粉嫩的触手悻悻地退回她的腰后,袁清悦转身看去,触手竟就在她眼前消失了,而身体也变回了原来正常的状态。

    袁清悦又伸手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嘶,还是很痛。

    “咦,触手呢?”袁清悦眨眨眼,又开始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但地面上的水渍还在,床单和被单也湿透了,就连她的睡衣也依旧湿漉漉冰凉凉地黏在她的身上。

    袁清悦很讨厌这种感觉。

    “阿嚏!”她又打了个大喷嚏。

    她感觉自己现在好像被比体温低得多的水浸透了,冷得直发抖。

    袁清悦不管不顾地跳下床,将被单和被子都抱起塞到机子里洗,自己则跑到浴室,将自己泡在热乎乎的水里。

    热水将她白皙的身体泡得发红,而那消失的触手又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一同泡在热水里,因为浮力有些虚无缥缈地浮在水中。

    袁清悦抿着唇,将手放到水中,试图握住其中一只触手,触手没有躲避,而是被她握在自己的手心中。

    软软弹弹的感觉,并没有像刚刚在床上时那样黏糊糊的,袁清悦细细地感受了一下,触感居然和摸自己的皮肤有点像。

    她开始试图让触手做出一些动作。

    渐渐地,袁清悦发现自己的大脑是完全能控制触手的动作,所以刚刚她口渴想喝水大概也是因为大脑发出了拿水杯的指令。

    她对未知事物自然也会害怕,但哪怕她能感觉到害怕,程度也比普通人要轻,因为害怕带来的情绪太淡了,来得快去得也快。

    袁清悦的眼睛瞬间亮了亮,自己的好奇心早就盖过了未知的恐惧感。

    所以她已经完全接受自己长出触手这件事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它们好像能自主收缩,似乎不会影响到她的日常生活,更没有影响到她大脑的功能。

    或许是因为她见过三十年前那场病毒感染异变的患者,一个头顶冒着一朵小雏菊的温柔阿姨;又因为近十年涌出星球之间文明交流学习的热潮,她见过来自遥远星球——莹波星球的地外生命体,一种长得有些像大水母的外星人,身上也有很多触手。

    而且,她现在不止有第三只手了,她有八只手了!

    古老的神话是三头六臂,她可是八臂诶!

    袁清悦站起身,用浴巾将自己整个人都擦干,连带着还挂在身上的触手也一起擦干。

    她指尖勾起穿上刚从衣柜里拿出的睡衣,触手又默默地从她身上消失,更准确来说,应该是隐匿起来。

    她趿拉着拖鞋回到自己的房间,床垫也被弄湿了地板已经根据智能家电的指令清理干净,但床垫烘干还要一段时间,她现在的床是睡不了了。

    她随手抓起一只娃娃和手环跑到了唐周恒的房间。

    他在出差之前才洗过自己的床单和被单,上面还带着洗涤剂残留的香味,袁清悦将娃娃扔到唐周恒的床上,自己也躺到他的床上。

    这套房子有四个房间,但一个卧室只有两间。

    袁清悦只好睡在唐周恒的床上了,反正她又不是没睡过。

    她下意识摸了摸后腰的位置,躺在床的正中间。

    要不要把感染的事告诉唐周恒……

    袁清悦纠结了一阵,家里人迟早会知道这件事的。

    但她又想到唐周恒现在还在外地,贸然告诉他,会不会让他太担心,会不会影响到他工作。

    袁清悦在床上翻了个身,鼻尖轻轻地抵在唐周恒的被子上,香味让她感觉浑身舒适,她打开手环,却发现唐周恒发来了很多讯息。

    时间就在八分钟之前。

    袁清悦眉心一跳,没再多想,直接给唐周恒回了通话,他很快就接通了。

    “小悦。”他的声音有些急促又有些沉,没了往日和她说话那般温和。

    “哥,你怎么,半夜发消

    春鈤

    息过来,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小悦,你怎么也这会儿醒了?”

    听到对面袁清悦的音调很平稳,唐周恒的嗓音又恢复到往常那般温和平静。

    “额,我,我那个半夜口渴,渴醒了。”

    “我刚刚好像突然做了噩梦……

    “我记不清梦见什么了,但心里一直很难受,很不安,就好像感觉到你可能遇到什么事了,很担心你,所以才发了那么多消息。”

    唐周恒顿了顿,“对不起小悦,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

    袁清悦摇摇头,想起他们这只是在通话,没有视频,她又马上开口道:“哥哥没有打扰到我睡觉。”

    她有时候很喜欢这样,一板一眼地回复唐周恒。每次唐周恒听到她这样的答复,心里又软得一塌糊涂,总是被她可爱到。

    “你没事就好,现在夜深了,小悦,赶紧睡吧。”

    “等一会!哥,我有个很严肃的问题。”袁清悦打断他,怕他要结束通话。

    “小悦,你说。”

    “就是,哥,如果我是一只章鱼的话你会怎么办?”

    “那我也是一只章鱼,和你在海里一起找吃的,不会让你饿肚子。”

    唐周恒不知道袁清悦为什么把这个问题归为严肃这个分类,但他也很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为什么你也是一只章鱼?”袁清悦下意识地问。

    “小悦啊,你还记得小时候说过自己很想变成一只小猫吗?”

    唐周恒记忆向来很好,他能记得住目前所有已发现的生物名称和种类,也能记得住小悦从小到大和他说过的话。

    “你那会还问我,如果不做人,最想变成什么动物?”

    “小悦,你还记得我那时的回答是什么吗?”

    “不记得了……”

    袁清悦很诚实地摇摇头,她真的不记得这件事了。

    她从小到大问过唐周恒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

    有时候或许只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问题,她顺嘴就朝他问出口。

    所以她不记得了。

    他的目光暗了暗,随即很快又恢复了和煦的笑意,“小悦,我当时的答案也是变成一只小猫。”

    “但是你知道吗,这并不是因为我喜欢小猫,而是因为小悦想变成一只小猫。

    “小悦是小猫,那我也是小猫,小悦是小狗,我也是小狗,小悦要是一只章鱼,那我也是一只章鱼。

    “妹妹是什么,哥哥当然也是什么。”

    “哥……”袁清悦心底好像有些麻麻的。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的她怀疑这是不是被感染的后遗症。

    袁清悦抱着娃娃颤了颤身子,脑子里冒出一个有些不合时宜的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不害怕吗?”袁清悦问。

    她的思维很跳脱,所以很快就接受自己也被未知病毒感染,还长出了一堆触手。

    但唐周恒呢?他会不会觉得她很可怕。

    “有什么可怕的。”唐周恒没想到袁清悦居然会问他这个问题。

    他的心底像平静的湖面突然被风拂过,泛起一阵涟漪。

    “觉得章鱼很奇怪,很可怕?毕竟它们和人类长相差别很大。”

    “不会害怕的。”唐周恒轻轻地笑道:“因为你是小悦呀。”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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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身上好香。

    不知道唐周恒是不是也刚睡醒,他的声音比平日要悠长,但每个字依旧被温柔包裹着。

    袁清悦听着有些犯困,因为他以前也是用这样轻柔却带着不可思议的安抚力量的声音抱着她,和她讲睡前故事。

    她躺在他的床上,正在思考要什么时候才告诉唐周恒,她其实也被上周实验室泄露的未知病毒感染了。

    刚洗过热水澡的身体还泛着热气,袁清悦将被子将自己一整个人都裹起来。

    来自被子上的熟悉花香味儿涌入鼻腔,袁清悦知道这是家里用的洗涤剂香味。

    而她现在发现自己对这个明明很熟悉的味道莫名地有些依恋。

    她渐渐意识到,自己感冒这两周,鼻子不再堵塞之后,她的嗅觉就比平时要敏锐不少。

    比如她每天在房间待着时,甚至能闻到厨房的香味,猜到做饭阿姨给她做的菜式。

    又比如她能很明显地就闻到姐姐和爸爸妈妈身上的气味。

    以及她最近感觉自己那些个娃娃都香香的,忍不住将头埋在娃娃圆滚滚的肚子上吸一口香味。

    难道这也是病毒感染的症状……

    她的思考与唐周恒的停顿,让空气安静了极小一段时间。

    “小悦,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问。”

    袁清悦摸摸鼻尖,将整张脸彻底埋在被子里,鼻腔被唐周恒被子的香味充斥着。

    嗅觉像是比平时放大了无数倍,她忍不住用力地嗅了嗅。

    “对了,哥,我刚刚不小心弄湿我的床了,现在借你床睡一个晚上。”

    袁清悦不太会撒谎,但好在她平时说话都一个调调,她觉得唐周恒应该听不出什么不对劲。

    好在对面唐周恒似乎没有怀疑什么,只轻声道:“嗯,没事,你睡就行了。小悦,很晚了,继续睡吧。”

    “好,哥,你也早点睡觉。我没事的,现在好困了,要睡了。”

    袁清悦将脑袋从被子里探出,呼吸了一口冰凉的新鲜空气,她将手环扔到一旁,捞起娃娃放在怀里翻了个身。

    最终她决定还是等唐周恒忙完工作,又或者自己这两天和调查病毒的专项组人员联系之后,再告诉他病毒感染这件事。

    她将身前的被子角揉成小球状,将鼻子凑过去。

    因为她夏天喜欢将屋内的温度调得很低很凉快,所以她和唐周恒的床上一年四季都不止一张被子。

    一张薄一些,一张被子会厚一点。

    她现在躺在唐周恒床上盖着的这张就是厚一些的,一面带了一层柔软的绒毛,一面是光滑的绸面。

    而袁清悦现在被毛绒的那一面覆盖着,鼻尖轻轻地贴在毛绒面上,让她感觉很舒服。她喜欢毛茸茸的娃娃,其实娃娃长得好不好看她不是很在意,袁清悦只是单纯地喜欢毛绒的触感。

    所以她也很喜欢这张被子的触感。其实她和唐周恒的被子都是配套一起买的,她也有一张除了颜色一模一样的被子。

    但唐周恒的被子给她带来的感觉和自己的被子有些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她现在对气味变得敏感了,又可能是刚刚洗过晾晒的被子有一种独特的清新感,浓郁的洗涤剂香味也让她感到很舒适。

    袁清悦忍不住抱着被子猛吸了一顿,等她闻了个够,她裹着被子柔软温热的温度,鼻腔喷出均匀的气息,在唐周恒的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她在想,唐周恒应该也睡着了,希望后半夜能做一场美梦,不要再做噩梦了。

    但唐周恒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结束通话之后和她一样上.床睡觉了。

    袁清悦挂掉通话之后,耳边属于她的声音彻底消失。

    屋子恢复到往常的平静,平时完全会忽略掉的白噪音如今却像是在打鼓一样的吵闹。

    唐周恒皱着眉,难以名状的不安感重新涌上心头,因为他知道,刚刚袁清悦对他说谎了。

    她从小到大就不会说谎,袁清悦有时候总是觉得自己说话都一个语调和表情,所以不会被别人抓出破绽。

    但唐周恒又不是“别人”,他哪怕只是看一眼袁清悦的眼睛都能猜到她今天想吃什么。

    他如何不知道她刚刚和他说谎了。

    袁清悦有事在瞒着他,而且只是暂时不想让他知道。

    有可能是她病还没好感冒复发,也有可能遇到别的事……

    唐周恒的困意早就彻底消散,哪怕眼眶因为白天的过度用眼早就有些酸涩,但他还是强撑着从床边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还没收拾完的行李。

    北纬70°距离家有些远,大概五千公里,但好在他还来得及赶回家。

    团队这边的考察工作已经结束,本来让大家多休息一天,后天一起回国。但唐周恒想他大概是等不了和团队的成员一起回国了。

    哪怕知道袁清悦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他内心的不安感在驱使他让他一定要见到袁清悦。

    他只是离开她半个月而已,她就患了重感冒。如果他没有出差,

    春鈤

    或许她不会感冒,不会生病发烧。

    他从小到大这样护着她,生怕袁清悦会有些什么闪失。

    唐周恒想过很多次,如果袁清悦没有在战争中活下来,他大概也活不下来。

    他并没有将她当成自己人生的救赎,他们之间的意义不该是用这样一个简单的词汇去描述的。

    他也知道,没有袁清悦,他活不下去。

    唐周恒很清楚,一个健康的成年人不该把自己活着的希冀寄托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但如果真把活着的希冀放在另外一个人身上,那又如何。

    大家都是普通人,他不想去寻找人生活着的意义,但非要他找出一个自己活着理由,那也只能和袁清悦有关。

    一直以来唐周恒都很重视他和袁清悦两个人的身体健康状况,就是因为他们好不容易活了下来。

    好不容易活到现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纪才开始,他一定要和小悦好好地活下去。

    一般情况下两个半小时就能从这个岛屿工作站飞到pax市中心机场,但事发突然,他前后耗了快五个小时才回到pax市。

    再赶回家又是十分钟之后的事了。

    这会儿的天早已亮了,夏天末尾的早晨有着一种独特的清新感,风有些大,从阳台吹进的风在墙壁上摩擦出哗哗声。

    初升的日光和煦地映在半高挂起的衣服上,笼罩在上面的金辉像一层薄纱。

    家里的模样和自己大半个月前离开时没什么差别,但好像又多了些东西。

    唐周恒将自己的行李放在一边,下意识先径直走向了袁清悦的房间。

    他推开门时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张拆了床单的床垫。

    就连袁清悦的大熊娃娃也没有放在床上,而是乖巧地坐在她房间里的一张椅子上。

    唐周恒才想起袁清悦今天睡在他的床上。

    袁清悦房间是家里的主卧,唐周恒的卧室则是与主卧只有一墙之隔的另外一间卧室。

    两个房间之间的墙面打通了一道门,可以沿着最短的直线距离穿梭两个房间。

    当初打通这道门,主要是方便晚上发生什么意外,唐周恒能第一时间去到袁清悦的房间。

    不过这意外至今都没有发生,这打通的门现在最重要的作用变成了方便唐周恒半夜去她的房间给她掖被子。

    唐周恒转身走向中间的过渡门,走到自己房间后,他只见自己床上微微隆起,袁清悦盖着他的被子睡得正香。

    但她不知道半夜又怎么睡的觉,本该好好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打横过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被子盖得住她的上半身,但盖不到她的脚。

    裸露在空气的脚踝和脚冷得受不了,袁清悦像一只烤熟的大虾弯着腰蜷缩着身子。

    唐周恒坐在床边,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重新理好,将她整个人都盖住。

    他凑近看了眼袁清悦,第一反应是伸手试探她的体温。

    唐周恒的手背手心都是温热的,他将手背轻轻靠了过去。

    袁清悦的体温是正常的。

    唐周恒呼了一口气,弯腰将她半夜不小心从床上滚到地上的娃娃拾起,他和袁清悦的房间都铺了一个羊毛地毯。

    娃娃也只是掉到干净的地毯上。

    但唐周恒捡起的时候还是拍了拍或许压根不存在的灰尘,重新将娃娃放到她的身侧。

    来回奔波让唐周恒八个小时前才洗过澡的身上又有些腻了。

    见袁清悦睡得很沉,也没有发烧生病,他便收拾了一套睡衣,去浴室洗漱一番。

    等他重新裹着一身清爽出来时,袁清悦依旧睡得沉。

    自从重感冒之后,袁清悦的作息就开始变得有些混乱,因为生病累了,在床上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又因为海洋生命研究所病毒感染的事,她们直接开始休假,有条件可以天天无所畏惧地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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