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岸芷闻言,还以为自己听岔了。汀兰左右看看,“公主,商二公子走了?”
“嗯。”盛知婉拧着眉。
岸芷见她这样立即有了明悟,连忙去一个专门放闲书的书房,取了好些话本子过来。
什么秀才与小姐,少爷与花魁......
盛知婉翻看好一会,也没有从中找到能解开疑惑的答案。
“公主,时间不早了。”岸芷提醒。
“罢了,收起来吧。”盛知婉将书拿开,走向浴房。
浴房内的池子里热气滚滚,池子底部,还有许多于肌肤有益的药材。
盛知婉以往并不太在意,但如今要成亲了,虞嬷嬷便督促她要开始养着肌肤。
盛知婉走下水池,水池没过小腿,纤腰,最后,她将整个身体沉浸其中。
汀兰为她揉捏着头发和头皮。
盛知婉还是想着商行聿离开时的表情,她闭上眼,又睁开眼。
不对......
她不是只想将商行聿当做最合适的伙伴吗?
他喜欢她,她便让他为自己所用。
何时,她居然已经开始在意试探起他的想法?
为了他的不悦,翻了大半时辰的书?
盛知婉垂下眸,水面影影绰绰,倒影出她的脸,只是因太模糊,一时间,竟连她自己都有些恍惚了。
其实,商行聿出了公主府,就有些后悔。
他是不是对公主太凶了?
可是公主这样试探他,实在让他有些难过。
但其实仔细想来,也很正常。
公主又不知他的心意......
公主会试探,岂不是正说明公主在乎他?
商行聿想到这,心里更后悔了,公主不信,自己告诉她便是。
怎么能丢下公主离开?
可是这会再回去,公主肯定更不高兴,对了!
商行聿眼眸一亮,自己去给公主写个甘结书好了,若是以后自己敢有违甘结书内容,便让她将甘结书公开出去。
这样公主总该信了吧?
再或者,把自己手下得用之人都罗列一遍,交给公主?
对!对!
就这样。
商行聿脚步加快,忙活大半宿,才将甘结书和名单写好,揣在怀里,打算明日一早便去公主府,向公主赔礼道歉!
*
国公府。
祁书羡亦未眠。
他顶着一身的伤回来,祁国公和祁非蕊、盛央都吓坏了,祁国公质问他是谁干的。
祁书羡却一言不发,回到院中,便将自己关进书房。
他翻箱倒柜,试图找出当初盛知婉送给他的书籍资料。
然而时隔久远,那些东西早就不知丢在哪里。祁书羡翻遍了整个书房,硬是没能找出丝毫同盛知婉有关的物件。
可是,他明明记得盛知婉送给他的东西很多很多......
他找累了,颓然瘫在地上,迷迷糊糊间,似乎做了个极为怪诞的梦。
第435章
梦里的他,虽在苍南中了毒,却没有遇到孟央。他硬抗过来,后来大胜,回到京城,受赏四品平延将军。
盛知婉待他极好,也待他的家人极好。
梦中,依旧如现在一般,漠北战乱,粮草被烧,城池被夺,他运粮去漠北,率十万新军于羌昌同北狄军对峙。
他无计退敌,直到一封家书从京城而来,盛知婉在信中闲聊般提及几个在府门口玩彩珠的孩童。
一人与另几人合作,赢得其中一个孩童哇哇大哭。
而他却从这寥寥几句趣事中被提醒,与北狄西边的游散部落合作,逼得北狄退守回防......
再之后,他似乎又立了许多功。
战场上谋略无双,朝堂上智计频出。
似乎,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难事。
只是这些谋略与智计的背后,又似乎,都有着盛知婉的影子。
直到盛知婉入府六年依旧无子,母亲崔氏日日折腾,也就是这时,他被陛下秘密召入宫中。
他没想到,会从陛下口中听到那样的话,居然让他亲手除去知婉,他错愕,不解,然而陛下却只给他一个选择——
“庆宁死,朕封你做右相,庆宁生,你国公府,便同她一起陪葬。爱卿,应当知道如何选吧?”
梦中,陛下目光望来。
他纠结、不解、惶恐,可是最后......他还是做出了选择。
他亲手将盛知婉勒死在床上的时候,心中还有种隐秘被埋葬的感觉。
是啊,他又不是真傻,怎么会一直无所觉?一想到自己的平步青云,是因为一个女子。
他心中,怎能甘心?如今那女子死了。
他的秘密再无人知晓......
“啊!”
祁书羡从冰凉的地面上醒来,浑身冰冷,然而后背与额头,却有无数的冷汗冒出。
他急促喘气,慌张地抬起自己的手,不......不可能。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怎么会亲手、勒死盛知婉?
可是,那种感觉太真实了!
还有......梦中盛知婉给他帮助的那些事,明明他在梦中如同亲历,可如今再想,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祁书羡痛苦地捂着头,整个人疯癫一般撞在地上。
“世子!世子您到底怎么了?您不要吓妾啊......”外头,盛央想要进来,可书房门被反锁,她只能命人将门踹开。
祁书羡恍恍惚惚中,看到一道身影进来。
他额上已经被磕出血迹,看到那身影,恍惚间,下意识张口:“知婉......”
盛央蹲下的身体猛地僵在原地!
盛知婉,又是盛知婉!
为何她都和离了,还要不知廉耻地勾着世子!
她都要为人妇了,世子为何还要惦记着她?!
这一夜,无数人失眠。
奉国将军府内,商天昊亦没有睡,他掰开了揉碎了,与梁娆说商行聿为武官后对商修远的益处。
“打断骨头连着筋,商行聿和修远毕竟是兄长,我这个父亲待他不好,但修远待他向来宽和容忍。”
“以后他做了武官,修远在朝中,也能多几分助力......”
商天昊将嘴皮子磨烂了,梁娆的哭泣依旧不停。
商天昊只觉得脑袋嗡嗡的,自从为了不去漠北用了药,他这身体便一直没好起来过。
第436章
他让商行聿做武官,也是为了将军府,可娆儿却一点不能理解他!从前那个会为了他的前途,甘愿为妾、贴心温柔的娆儿怎么变成这般?
商天昊起身去了书房,第一次,梁娆的眼泪没能换来安慰。
直到商天昊离去,梁娆却哭得更凶了。
自己委屈隐忍多年,本以为秦梦岑死了,将军府便是自己说了算。可如今就因为商行聿立了功,她的远儿便要被秦梦岑留下的孽种压一头!
凭什么?!
不断的呜咽声从隔壁传来,商修远用棉花塞住耳朵,才能强迫自己看下书去。
只是书上的字入了眼,却难以进心。
从三品的威卫大将军啊......
自己已经入仕两年,到如今却还只是个从五品的官职。
商行聿,他凭什么?
就因为在漠北立功?可他只是第一回去战场便能立功,若是......若是去的人不是他,是父亲呢?
说不定会有更大的功劳。
可父亲,却偏偏在那时病了。
......
无论众人如何,夜转瞬即逝。
天色刚亮。
商行聿便早早收拾干净自己,揣着甘结书和名单,命人拉着几车礼要去公主府赔礼道歉。
如今商府内外院的管家,都是秦家以往用惯了的。
商行聿专门将人请回来。
见到他这样早便要出门,刘嬷嬷急匆匆上前拦住:“公子这么早,是要去公主府?”
商行聿点头,“自然是。”
刘嬷嬷叹气:“要不公子看看天呢?如今公主大概率还没醒,您现在去了,岂不是打扰公主休息?”
商行聿一愣,这才想起时候尚早。
他只得又重新坐在椅子上,一会拾掇拾掇衣服,一会将车上的礼物重新归置一下。
好不容易等到天色大亮,公主应当也已起身。
还未出去,商府外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一大早,你要去做什么?”商天昊目光扫过,见到几大车上,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
眉头下意识嫌恶地皱了皱。
商行聿瞧见他,挑了下眉:“商大将军怎么有空来了?”
他纳采纳吉时,商天昊连问都未问。
他去漠北时,更是一点表示没有。
如今他立功了,商天昊倒是来了。
商行聿心中啧了一声,吩咐停下的下人继续往外走。
“你这孩子,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商天昊来之前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商行聿的话心中虽不悦,却也没再像从前那般斥责,只是不痛不痒说了一句,“这些东西,便是你从漠北带来要送给公主的?”
“商大将军一大早大驾光临,应该不是为了问这些吧。”商行聿懒得同他表演父慈子孝。
商天昊面色僵了一瞬。
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叹息道:“为父此次来,是想同你说说庆宁公主下嫁一事......”
商行聿挑眉。
商天昊继续道:“以往这些年,的确是为父忽略了你,没想到此次你去漠北,我才知道,你居然是最像我的。如今陛下看重你,要封你做从三品威卫大将军,我也很为你高兴。”
第437章
“商大将军,”商行聿打断他的表演:“庆功宴上我便说了,我没打算做什么威卫大将军,我立功,只是为了做驸马,多攒聘礼。”
“......”
商天昊强压住脾气:“我知道你是因为你娘的事,同我和你母亲置气,可那是你娘自己不知廉耻,你不该因为这就毁了自己的前程——”
“商天昊!”商行聿声音冰冷。
商天昊拧眉,正要训斥。
却倏然对上一双弯起的眸子。
商行聿在笑,但黑漆漆的瞳仁深处,却有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冷意。
商天昊训斥的话卡在喉咙。
商行聿往前,微微俯身,商天昊这才发现这个他向来看不上的儿子居然已经比他还要高上半头。
“商大将军最好不要再让我听到半句对我母亲的诋毁,否则,我不介意......将商大将军前不久生病的真相,捅到陛下面前。”
耳边的声音。
让商天昊脚步错愕往后退了两步,他不可置信瞪大眼。
商行聿却已不想再同他浪费时间,肩膀微动,便将他震开。
“愣着做什么?去公主府!”他说罢,大摇大摆走出去。
商天昊站在原地,直到身后府门关闭,有管家请他离开。
他才猛然激灵一下。
商行聿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吃药装病之事?此事连娆儿都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
商天昊恍惚离开商府,直到脚步迈出,才猛然察觉自己对这个儿子的了解实在太少。
他从不是表现出来的纨绔。
他不仅于战场上智谋过人,这份心性隐忍,亦超过了太多人。相比修远,他......才更像是自己。
可也正是因此,自己才绝不能让一个女子毁了他的前程!
商天昊想到这,匆匆回府,命人去庄子上将商老夫人接来。
*
商行聿到公主府时,盛知婉刚用完早膳。
得知他来,还错愕了一瞬。
他昨日不是生气了吗?怎么今日便来了?
她还没想清楚该如何安抚他。
“公主,商二公子带了好多车的礼物,可精致了,您要不要去看看?”汀兰激动道。
盛知婉颔首:“那便去看看。”
来到前院,商行聿正坐在正厅等候,虞嬷嬷安排人上了茶水。
昨日不曾细看,今日再见,盛知婉才发现商行聿端着茶盏的手掌内,似乎有伤。
她眉头微动。
商行聿已经起身,他今日穿了身暗色直襟长袍,腰束同色云纹腰带,乌黑头发用一顶玉冠束于脑后,与昨日穿着盔甲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望来时,商行聿也看着她。
因他来得匆忙,盛知婉今日打扮很随意,面上没有涂脂抹粉,素白的一张脸,衬在乌黑如绸的长发之下,有种一碰便碎的惊心动魄。
商行聿一时看得有些呆了。
直到盛知婉咳了一声,他才猛地站起身行礼。
“公主,我从漠北回来带了些东西,公主可要看看?”
他目光殷殷,盛知婉瞧着他的脸,不知不觉便点了头。
商行聿献宝一般将车上的东西一件件讲给她听,岸芷汀兰和流觞都对这些来自漠北的物件听得津津有味,盛知婉目光却只落在他右掌,眉头蹙起。
“公主,不喜欢吗?”商行聿顿住。
第438章
盛知婉没回他的话,只让岸芷汀兰等人去院外守着。
很快,厅内院中,便只剩下二人。
商行聿正打算取出昨夜写的甘结书,一只手却抓住他的手。
商行聿一愣。
盛知婉拧眉望向他:“你受伤了?”
“这点小伤......”声音,戛然而止。
柔软指腹抚过早已长好的伤口,酥酥麻麻。
商行聿喉结滚动。
“昨日之事,是本宫欠考虑。”经过一夜,盛知婉大概明白商行聿为何生气。
她想知道他会不会因父皇的许诺而动心,所以试探他。
可那样的试探,反而是将他看低。
商行聿没想到公主会向自己道歉,怔愣一瞬,连忙用另一只手取出昨日连夜写的甘结书递给她:“不,公主没错,是我不对,是我没能说清自己的打算,才让公主心存疑虑。”
“公主若不放心,可以看看这个。”
盛知婉挑眉,展开一张。
看清上头内容,忍不住面色古怪。
立甘结人:商行聿
今立甘结,向天地神明陛下及庆宁公主承诺:吾自愿成为庆宁公主之驸马,此生只娶庆宁公主一人为妻,绝无纳妾、另娶他人之念。若违此誓,五雷轰顶,所遇之人,皆非良人,妾生之子,皆非吾子。
下头,立甘结日期、名讳,甚至连手印都一应俱全。
若违此誓,五雷轰顶,所遇之人,皆非良人,妾生之子,皆非吾子。
盛知婉从未见过有人用这种话来诅咒自己,她蹙眉,便要撕掉。
商行聿却拦住她:“公主怎么要撕掉?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
“想出来诅咒自己?”盛知婉无奈。
“哪是诅咒?只要我不违此誓,这上头的便不会应验。”
盛知婉瞥他一眼:“那本宫便留着了?”
“公主尽管收好。”
盛知婉这才展开另外一张,看到密密麻麻的名讳,以及名讳之后所做之事。
盛知婉只看一眼,立即合上,快步浸润到茶水中。
“公主......”商行聿都来不及阻止。
盛知婉看到上头的墨迹晕染,这才松了口气:“这些东西,你也敢写出来?”
商行聿望着她,“那......我以后亲口告诉公主。”
“嗯。”盛知婉瞥他。
商行聿立刻想到成婚后自己同公主夜话的样子,只说话,怕是自己忍不住......
商行聿耳根发热。
盛知婉见他这样,不明所以:“你方才说的打算,是什么?你应当知道......父皇在防范本宫。”
四目相对,商行聿自然知道。
之前公主让他查唐家之事时曾说过涉及她身世,再加上陛下对她的态度,商行聿早猜出大概。
陛下让他做从三品威卫大将军,想要用他没错,可最重要的,却是在防范公主。
陛下绝不可能容忍公主与一个有能力的武将恩爱和睦。
所以......
商行聿低声将自己的打算说了。
盛知婉错愕至极:“你......不后悔?”
第439章
“有些后悔——”商行聿叹口气。
盛知婉抿唇。
商行聿忽然弯下身,笑道:“不过,若是公主能像昨日那样,再试探试探我,我定然不后悔了。”
盛知婉:“......”
盛知婉伸出手,商行聿等待着,下一瞬,却感觉手背刺了一下,一个指印清晰印在上头。
“还不快去将那些东西搬下来?”盛知婉转身往外走。
商行聿叹口气,乖乖去吩咐人将东西搬下来,按照盛知婉的指点,摆放好。
待一切忙完,商行聿便准备告辞。
“等等,”盛知婉却叫住他。
一个瓷瓶塞入他手中,“每日早晚涂抹,不要偷懒。”
商行聿接过,正要说话。
盛知婉忽然踮起脚,双手环住他脖颈,在商行聿还未回过神时,便感觉到有些柔软的唇瓣落在自己的喉结上。
他浑身彻底僵硬住了。
等到他再回过神,哪里还有公主的身影?
整个厅内空荡荡的,他站了许久,才将手指落在喉结上。
良久,他轻笑一声,心情极其愉快走了。
他心情的确很好,以至于回到府中,看见被接回来的商老夫人时也只是顿了一瞬。
“祖母怎么来了?”商行聿上前,亲自扶着商老夫人坐下。
商老夫人却一把抓住孙子的手臂,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待看到他只有手掌留下一道疤痕,才松了口气。
继而激动道:“我听说陛下要封你做从三品威卫大将军?可是真的?”
“祖母是听商大将军说的吧,上回,商大将军想劝祖母克扣我母亲的嫁妆,这回又是要祖母做什么?”商行聿说着,亲自为老人家斟了茶。
商老夫人闻言眼眸有些心虚:“长辈哪有不为你好的?我听你父亲说,你不想做威卫大将军,要尚公主当驸马?”
“你怎么想的?你如今建功立业有了功绩,以后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总想着一个二嫁妇!再说,陛下不是允了让那庆宁公主下嫁吗?大不了,你让她做正妻,以后,多敬重她便是。”
“她但凡有一点为你好,也该主动答应下来!”
“祖母,”商行聿依旧笑着,声音却冷了:“祖母同祖父感情如何?”
商老夫人一愣,神情有些莫名。
商行聿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同祖父执手多年,最后却因一个妾闹翻,您当真不曾恨过?”
商老夫人沉默讷讷:“那......那不一样,我是你祖父的糟糠妻,他苦着的时候是我为他操持后宅,他发达了便想将我踹开,哪有这样的好事?”
“那祖母觉得,我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是怎么在战场立功的?您的孙儿,可从来没去过战场。”商行聿说的话意味深长。
商老夫人愣了片刻,果然误会了,瞪着他,又赶忙看看四周,确认无人才半起身将商行聿拉到自己面前:“你是说......你、你能打胜仗立功,是公主帮你的?”
“我可没说,公主只是个女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能耐?更何况欺君之罪,陛下听到您的话,孙儿可是要被砍头的。”商行聿虽在否认,但是面上的每一个表情似乎都在说,没错,您老真厉害,您猜对了!
第440章
商老夫人一个趔趄,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祖母还想让我做什么威卫大将军吗?惹了公主不快,下一次,我可能便要葬身在战场上了。”
“不!不!”商老夫人连连摆手。
做了大将军便是要上战场,孙子若是有真本事也就算了,可是......他没有啊!
要是因为惹怒了公主,当了这个什么威卫大将军,下次哪里打仗,再被陛下派出去。
公主不让人帮他,那岂不是,岂不是要回不来?
还有他打胜仗这件事,公主一个不高兴告诉陛下,公主是陛下的女儿,自然不会有事,她的大孙子还要被砍头?!
商老夫人越想脸色越白,作为一个种地养鸡过活的老太太,她想要成为人上人,但为了这点虚名,赔上宝贝孙子的性命......
那是万万不行的!!
这件事必须得烂在肚子里!
“祖母要是觉得我有这个本事,那我去上战场也使得。”商行聿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笑眯眯道。
“不行!”商老夫人瞪着他:“多大碗吃多少饭,我看,你当个驸马就挺好。瞧瞧,我大孙子这张脸还是有点本事的。”
要不是这张脸将公主迷倒了,公主也不能这样尽心尽力为他着想。
商老夫人想到这,又觉得庆宁公主真真上当了。
自己这孙子油嘴滑舌的,“你以后当了驸马,可得对公主好一些,贴心一些。”她叮嘱。
商行聿连连点头,还拱手:“谨遵祖母教诲,过几日孙儿便要同公主成亲了,祖母不如便先留在京城,如何?”
商老夫人想想,“也好。”
虽然她不愿承认,但自己儿子是个什么东西,商老夫人还是心中有些数的,还有那个梁娆......
罢了罢了,不提也罢。
自己干脆留下来,为行聿这小子把把关,说些夫妻之间相处的道理。
商行聿这边在府中陪了商老夫人大半天。
另一边,狭小的奉国将军府,商天昊却是等急了。
迟迟不见商府传来动静,商天昊趁着商行聿出门的时候,第一时间上门。
但他没想到商老夫人不仅没将商行聿说服,还被商行聿给说服了!
“娘,您怎么想的?那可是从三品的武职!行聿几经生死才换来的军功,他年轻不知事,为了一个女子荒唐,你也由着他乱来?”
“更何况,陛下已经同意让庆宁公主下嫁,他大可以娶了公主,同时将武职也握在手中。”
“实在不行,他向公主承诺以后不纳妾便是。”
商天昊实在不解,不过半日光景,老太太怎么又被商行聿说服了?
而且不管他怎么说,怎么问,老太太就是咬死了一句话,“不想让行聿再去战场,战场太危险了,还是做驸马好。”
“做驸马有什么前程?!”商天昊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第441章
“娘,您怎么想的?那可是从三品的武职!行聿几经生死才换来的军功,他年轻不知事,为了一个女子荒唐,你也由着他乱来?”
“更何况,陛下已经同意让庆宁公主下嫁,他大可以娶了公主,同时将武职也握在手中。”
“实在不行,他向公主承诺以后不纳妾便是。”
商天昊实在不解,不过半日光景,老太太怎么又被商行聿说服了?
而且不管他怎么说,怎么问,老太太就是咬死了一句话,“不想让行聿再去战场,战场太危险了,还是做驸马好。”
“做驸马有什么前程?!”商天昊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商老夫人只当他是装的,赶紧吩咐人将他送回去。
商天昊硬生生被“请”走了。
聚贤茶楼,商行聿得知消息,忍不住在心里为祖母叫了声好。
这时,包间的门被敲响。
商行聿示意墨青退下。
门打开,进来的却不止田孟年一人,还有好几个商行聿并不熟识的。
田孟年拱手行揖道:“商二公子,愿赌服输,此前之事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这些田产、庄子,小弟拱手奉上!”
他边说边取出一沓田产地契等放在桌上。
原本田孟年还为输了这些东西懊恼后悔,但经过姐夫的提点,既然输都输了,不如借此同商行聿打好关系。
商行聿如今可是一跃成了陛下面前的红人,从三品的威卫大将军。
至于那什么三日后回复,田孟年根本没当回事。
哪有人能拒绝如此一举多得的好事?
既能建功受赏,又能让公主下嫁,以后娇妻美妾在怀,人生得意,岂不快哉?
拒绝,是绝对不可能拒绝的!
田孟年又叫来小二点了一桌子的招牌菜。
聚贤茶楼作为京城最大茶楼,其中的菜品自然也多有讲究,少、精、贵!
因此只这一桌,便是上百两的银子。
田孟年咬着牙,又要了两坛好酒,亲自为商行聿斟上:“不打不相识,这杯酒,小弟给商二公子赔罪!”
他一饮而尽。
其他几人见了,也纷纷上前敬酒。
伸手不打笑脸人,商行聿对这种肯花银子的冤大头挺喜欢,遂也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除了商行聿外,其他几人脸上都有了几分微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