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许是涉及到主角谢怀的安危，系统这回倒是机灵了。
【系统：你中毒的时候我已分析过了，和原书中样，药引是霓光草。】
【方黎感慨：你终于是个有用的系统了。】
【系统：……】突然就有后悔告诉你了。
方黎微微松了口气，既然如此，可保谢怀性命无忧。
其之前他那般小心谨慎，唯恐谢怀中毒，就是担心因剧改变产生变数，万都蒙改变了毒物，或者系统不能分析毒物，任何种可能性发生……自己都将束手无策，所他宁可自己冒险，也绝不让谢怀中毒。
万幸这没有改变。
刚刚又是震惊又是担忧的，心可谓过山车般大起大落……
此时确定谢怀没有危险了，方黎终于始思索，谢怀为何要这样做。
首先，谢怀然不可能是爱自己了，才冒着生命危险把毒引到自己身。
方黎完全无法对着谢怀那张清心寡欲的淡漠脸产生这种荒谬离谱的可怕幻想。
思来想去，大概就只有种可能了——谢怀不想欠自己的恩。
这倒也是极为合理的。
如今在谢怀来，自己不但猖狂的灭了丹山门，还要掀起仙魔大战，眼灵仙界要生灵涂炭，他也必须出抉择了，无这段时间如何，他的立场决定了——最后时刻，他注定要站在对立面。
战在所难免。
谢怀的清高孤傲，如何能在大战前夕，接受敌人为救他而中毒呢？这样即便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是谢怀做不出的事。
自己没有像厌睢样这样那样过他，谢怀自然也不会像对厌睢样对自己，他之间只有正邪之争，没有私人恩怨，谢怀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理之中。
先两清，再决战。
有理有据。
毕竟谢怀就是这么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啊！
方黎心中油然生出敬意。
只可惜自己现在不太方便去谢怀。
方黎唤来门外的魔仆，道：“玉仪君是何时回去的？”
魔仆道：“两个时辰前。”
方黎用若无其事的语气问：“他自己回去的？”
魔仆道：“是，玉仪君自行回去的。”
方黎心中若有所思，谢怀引了毒，但却没有陷入昏迷，甚至还能自行回去，不让别人出异样……来他这样做，是有几分把握的，但为了防万，解药还需尽快准备好。
他不容许谢怀有丝毫闪失。
方黎又道：“让乌衣寐来见本尊。”
魔仆领命而去。
乌衣寐得到消息很快就来了，到方黎终于醒了过来，神色激动不已，嘶哑的口道：“尊……”
方黎眼神柔和了些，自己中毒，乌衣寐定要担心了，他道：“我没事。”
乌衣寐却并未被宽慰到，神色沉重，他制的解药只能暂时压制，若不能尽早找到正确的药引，尊迟早还是要……
就在此时，他听方黎道：“你取霓光草，再制份解药来。”
乌衣寐蓦地抬眼，怔怔的着方黎。
方黎微微笑，副切尽在掌握之态，淡淡道：“区区食梦散也能难住本尊不成，你且按本尊说的去做便是。”
乌衣寐眼中浮现惊喜之色，虽不知尊如何知道药引，但尊素来运筹帷幄，乌衣寐来不会多问，连忙道：“是。”
说着就匆匆的离了。
个时辰后，乌衣寐就带着解药回来了，他恭敬将解药奉给方黎，方黎接过来随手放在侧，转头问乌衣寐外界之事。
方黎缓缓道：“本尊昏迷这段时间，外界可有发生什么？”
乌衣寐沉声道：“因为丹山门的事，现如今灵仙界人心惶惶，不少仙门已加入万仙盟，九霄山声势如中天，随时可能攻浮丘山。”
方黎闻言十分欣慰，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他没有如同厌睢样，将丹山门杀个鸡犬不留，只杀了重万山及他的心腹，其他丹山门弟子尽皆放走了，但是那些四散奔逃的丹山门弟子，可不会感念自己留他命。
人言可畏，数万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会将自己带给他的绝望恐惧，迅速散布到整个灵仙界。
自己和厌睢的做法虽不同，但造成的结果却殊途同归……甚至，可能比厌睢的效果更好。
万仙盟大势必成。
剧仍在正轨。
方黎露出抹讥诮之色，慵懒的道：“群乌合之众，便是让他联合起来了，又如何。”
副完全不将万仙盟放在眼中的样子。
乌衣寐却没有这么轻松，都蒙反水，恐已和九霄山联手了，如今万仙盟人心所向，而浮丘山人心惶惶，那些魔修不过是畏惧尊手段，才不得不臣服，关键时刻怕是靠不住的，他的形势其并不好……若的战，输的恐怕是他……
正在乌衣寐犹豫，是否要劝尊暂避锋芒之时，他听到方黎又口了。
方黎淡淡道：“传本尊号令，本尊要灵仙界众仙门臣服，十内来浮丘山叩见本尊，不者——丹山门就是他的下场。”
乌衣寐不敢置信的着方黎，面血色尽褪。
方黎眼神温和着他，但语气却不容置喙，缓缓道：“你有何意见？”
乌衣寐握紧了手。
他终于，明白了尊的意思……
尊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逼万仙盟。
他就是要与天下为敌。
可为何要如此？
乌衣寐神色不解又难过，他失神的着眼前人。
十年前。
是这人将他尸堆里捡了回去，时间转瞬即逝，他个人人可踩死的蝼蚁，成为如今震天下的大魔修，这人给了他为人的尊严地位，也给了他不曾奢望的信任爱护，让他个行尸走肉，第次觉得自己活的像个人……
他如今的切，都是这人给予的。
有今夕今刻，便此生足。
所，若您想要死在浮丘山，我就陪您死在浮丘山。
反正，除了您的身边，我也无处可去。
乌衣寐恭恭敬敬跪地行礼，哑声缓缓口：“我定会将尊命令，传达下去。”
然后决绝的转身离这里。
方黎着乌衣寐的背影。
微微沉默下来。
乌衣寐明知自己的命令，会带来何种后果，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所，你想要陪我死在这里吗？
就像原着中样。
方黎垂眸轻叹，神色复杂。
但，我是不会让你也死在这里的。
……………
谢怀双目紧闭盘膝而坐，面容时而浮现灰紫色，时而又呈现淡淡红晕，直到整整个时辰过去，谢怀蓦地吐出口血，他缓缓睁眼，擦去嘴角血迹。
这毒确有些棘手，但好在最后还是压制了下来。
不知道方黎醒过来了没有？
谢怀深吸口气，即起身，他落地的时候，身躯微微摇晃了下，这时听魔仆在外道：“玉仪君，尊让我给您送清茶汤来。”
尊？
谢怀眼神动，方黎醒了吗？
他哑声口：“进来吧。”
魔仆推门而入，双手将茶汤奉，恭声道：“尊说，这是专门给您准备的，请您务必趁热享用。”
说着站在那里，竟是要亲眼谢怀用了才行。
谢怀神色淡淡的，不问不，伸手端起茶汤，饮而尽。
魔仆接过空碗，笑着道：“您好好休息。”
说着就离了。
谢怀微微垂眸。
这茶汤进入身体，便如温泉水流，涤荡身体每处，他不惜耗损修为，才死死压制的毒性，瞬间便如冰雪消融……
是解药。
正的解药。
谢怀皱眉露出不解之色，方黎是如何知道正的药引的？而且他这么快，就猜出是自己引了毒吗？
也对，他这么聪明，就好像没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只是……他会如何想？
他会因此明白自己的心意吗？
想到这里，谢怀心中竟第次生出忐忑的绪，第次这么迫切的想要见个人，却因不知如何面对而踟蹰不决……
许久，他深吸口气，推门而出。
正要离院落的时候，忽的视线扫，空无人的庭院中，不起眼的角落，树枝中插着两封信。
是奉音送进来的。
有何急事，现在送信？
谢怀停住脚步，皱眉了信。
封是师父的亲笔信。
信中师父言明因为丹山门被灭之事，灵仙界震动，云间阙已加入万仙盟，正择攻浮丘山，让他里应外合，务必除掉这个魔头，还灵仙界个太平。
谢怀捏着信，若是之前，他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因为这便是他来此的目的……可是此时此刻，心中却只觉得荒唐可笑……
因为，那个魔头，本就要死了。
何须我来出手？
他直在等着你来杀他。
切都如他所愿。
谢怀眼中浮现黯然之色，然后了第二封信。
这封信写的有些潦草，连笔迹都还未干，显得有些急迫，面只有行字：刚刚魔尊下令，要十内众仙门臣服，不服者杀无赦。
谢怀着这行字……
死死的，死死的，了遍又遍，像是要刻入眼中。
忽的喉头甜，血-腥味弥漫口中。
谢怀闭眼睛，惨笑声。
此号令出，就是压死正道仙门的最后根稻草，他不可能臣服的，如今万仙盟大势已成，必定要举力而出。
十。
所你便是这么的等不得，就连死，也要给自己定个期限么？
………………
方黎很快就得到了魔仆的复命，表示亲眼玉仪君饮了茶汤，这才放下心。
十天啊。
终于可结束了。
想到来这个世界不过几个月时间，但到了这刻，竟有恍如隔世之感，原来他已历了这么多的事……
现在只差最后步了。
方黎无所事事，拿着鱼竿去后山钓鱼去了，之前闲来无事，他就很喜欢去海涯边钓鱼，会觉得心境平和时光飞逝。
这海崖坐落在浮丘山后方，下方是幽黑无底的陨星海，罡风烈烈、恶浪滔天，是个极为凶险的地方，但偏就这样凶险的地方，却也有鱼儿可生存。
只不过这里的鱼儿可凶狠的紧，往厌睢喜欢把违逆他的人丢下去喂鱼，活人扔下去不肖片刻，就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至于厌睢说喂鱼两字，不少人都吓的两股战战……
方黎失笑摇摇头，他没有拿人喂鱼的爱好，但这的鱼儿吃起来不错，肉质鲜美，他十分的喜欢。
他悠然自得的坐在那里，山的风有些大，吹的他衣袍猎猎响，倏的他眼神亮了下，鱼儿钩了！
方黎猛地甩鱼竿。
条黑乎乎的凶鱼被拽的飞了来，方黎眼疾手快的把抓住鱼尾巴，妖鱼恶狠狠的着方黎，张嘴咧口锐利尖牙，咔嚓——它被方黎手捶到了地，将块坚硬的石头咬的粉碎。
妖鱼没有咬到这个可恶的人，反而咬了口的石头渣子，气的嗷嗷乱叫，不住的在方黎手中挣扎，要再去咬这个人！
方黎笑眯眯的，视线下扫，琢磨着是蒸、是烤、是炸的时候……
道白衣身影缓缓出现在涯边。
谢怀衣袂被风鼓动，他静静站在那，双幽黑深沉的双眼，瞬不瞬的着他。
虽然谢怀句话没说，但方黎就是本能的觉得，谢怀现在很不高兴。
他心虚的甩手就把鱼扔回了海底，算你命好，今天就饶你了，然后轻咳声，对谢怀露出个微笑：“你怎么来了。”
谢怀胸腔微微起伏，死死着面前之人。
那双眼复杂而晦暗。
里面是方黎不懂的绪。
方黎被谢怀的眼神的头皮发麻，来谢怀已知道自己下的命令了，这是赤果果的要挑起仙魔大战啊，现在的谢怀定在气头，肯定又是来质问自己的，他忽然有儿不想面对此刻的谢怀……
因为自己除了骗他，不知还能说什么。
而他不想再骗他了。
谢怀望着方黎躲闪的眼神，寒流流淌过胸口，所你也知道，我会不高兴啊……
你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这样做。
而自己又能问什么？
问你，你就这么想死吗？
这句话在谢怀的舌尖盘旋，却无如何也无法出口。
他再也无法，这人继续这样下去了。
许久，谢怀缓缓口，发出喑哑声音：“我离这里，好不好。”
===第39章
还剑我陪你一起用余生赎罪……===
方黎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这句到底什意思？
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连在一就不懂了。
若非清楚知他和谢怀的关系，光看谢怀此刻的模样，
还以为谢怀要和他私奔呢……
方黎被自己的可怕念头吓到了，
连忙这个想法甩出脑海。
不可能。
方黎沉思片刻，
他知原因了。
看来谢怀在引毒的时候，
发现自己身体的状况了，
以谢怀的聪明，
又如何猜不出自己的打算？所以他知，自己是在布局谋死。
若自己真是要掀仙魔大战，
惹生灵涂炭，
谢怀定会除魔卫，
毫不犹豫杀了自己，
可他知自己只是想死……反而心软了。
毕竟他就是这样光风霁月一个人。
不会去杀一个必死无疑的人。
哪怕这个人，是他的敌人。
让自己离开这里，
既然对自己的怜悯同情，也是为了避免最后一战，尽量减少杀孽……
这是他的慈悲。
方黎神色有复杂有感慨，初看书的时候，作者毫不吝啬的堆砌所有美好的词汇，尽皆用在这个用心塑造的主角身上，
时自己觉得有过了，这世上哪有般完美的存在……但现在看来，事实如此，这人生来就该是完美无瑕。
他有他坚守的立场，也有他的宽容悲悯，虽看来总副清清冷冷的样子，
但其实内心也有很温柔的一面……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也难怪，厌睢最后会爱上他。
师兄死后，在厌睢的心中，这是世上唯一干净美好的人，也是唯一有资格杀他的人。
如果注定要死，死在谢怀手中，就是最好的结局。
厌睢一生要强，从不示弱于人，即便连一句抱歉的，都至死未能对谢怀，但他选择用自己的命，来还谢怀的一世清。
自己早已决定，好好替厌睢，走完这最后一程。
而且直至今日，厌睢唯有死在众人眼前，才是平息一切，还灵仙界一个太平的最好办法。
所以他不能走。
更不能退。
方黎对谢怀笑了笑，淡淡：“玉仪君笑了，我们能去哪里？”
他完这句，别过眼睛不再看谢怀，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
谢怀一动不动站在里。
望着方黎离开的方向，痛苦的闭上眼。
你想要让一切平息，宁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为如今的一切赎罪……
可你有没有想过。
这世上，还有在乎你的人。
………………
方黎回到自己的寝殿，许久，幽幽叹了口气。
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一定程度的改变剧情，这在他意料之中，但谢怀会发现他要死了，进而因此同情他，确实超出了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