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推荐 第240章
光,柳医生摘下听诊器时,脖颈鳞片擦过铜制蛇形胸针。最后一次蜕皮时雷声特别近,护士看见诊室里躺着条焦黑的蟒蛇,蜕下的透明蛇皮裹着个康复的婴儿。
窗外传来火车鸣笛,灰婆婆突然按住胸口。
小孙女发现奶奶的棉袄里藏着个玻璃药瓶,褐色的液体中泡着半截指骨。
"白家老西接骨时不哭。
"灰婆婆的指甲变得尖利,划过炕桌留下白痕,"可那天她把手伸进伤兵溃烂的腿里时,我听见她喉咙里漏出幼崽似的呜咽。
"1948年大雪,白浅浅的军医院收容了整列冻伤的兵车。
当她的指骨在伤者腿骨间碎裂重组时,担架上的团长看见女医生的锁骨生出玉色枝桠。
黎明时人们发现白医生常坐的榆木诊椅生了层白霜,地下传来细微的根系生长声。
小孙女数着奶奶腕上的檀木念珠,突然发现第五颗珠子是空的。
灰婆婆解开衣襟,心口处布满紫黑色血管:"轮到说我自己了..."1954年霜降,灰婉婉的防疫站在山海关截住运煤车。
当鼠疫患者的黑血渗进她的子宫时,助产士看见女医生背后腾起巨大的鼠类虚影。
疫情消退时,灰婉婉在流产的血泊里大笑,从此每月月圆都要往静脉注射自己的脊髓液。
油灯突然爆亮,灰婆婆的影子在墙上伸展成带长尾的轮廓。
小孙女惊觉怀里的奶奶轻得像空壳,五幅画像在烟雾中浮现血色符文。
"后来呢?
"孩子攥住正在消散的银发。
灰婉婉最后的人形像褪色的墨迹,她将铁盒塞进孙女手中:"要记得我们都在故事里活着。
"晨光穿透窗纸时,炕上只剩件灰布棉袄,五缕头发在铁盒里缠成同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