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先帝与龙气
萧景珩合拢《梦溪笔谈》，指尖在泛黄书页间摩挲。
楚清璃那句“借尸还魂”如鲠在喉，与系统奖励的记忆碎片交织成光怪陆离的幻象。
他闭目凝神，试图捕捉那些一闪而逝的画面。
“主子，那丫头片子走了。”暗卫从梁上翻身而下，手里捏着半截烧焦的木簪，“瞧着像当年钦天监给废太子妃陪葬的那支。”
萧景珩接过木簪，断口处还残留着淡淡的檀香味。
他将木簪凑到鼻尖轻嗅，一股熟悉的清冷气息直冲脑门，与记忆中母妃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查过她的底细？”萧景珩将木簪抛给暗卫，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
“祖籍南疆，三年前入宫选秀，因擅长星象占卜被钦天监留用。”暗卫挠了挠头，“奇怪的是，这丫头三年前的卷宗一片空白，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痕迹。”
萧景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三年前，那不正是自己被贬冷宫，母妃暴毙的时候？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看来这位楚姑娘身上藏着的秘密，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盯着她，别让她死了。”萧景珩起身舒展了下筋骨，窗外夜色深沉，几颗寒星闪烁不定，像极了此刻皇城里涌动的暗流。
暗卫应了声“喏”，正欲隐入黑暗，萧景珩突然开口：“等等，把这个给她。”
他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正是先前与楚清璃的玉佩碰撞出云雷纹的那枚。
“主子，这可是……”暗卫欲言又止，这玉佩可是当年皇贵妃留下的遗物，珍贵异常，怎能轻易送人？
“她不是想要借尸还魂么？给她便是。”萧景珩将玉佩塞进暗卫手中，语气淡漠，“顺便告诉她，想要解开身世之谜，就来景阳宫找本王。”
暗卫接过玉佩，一脸狐疑地退了出去。
萧景珩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那枚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的玉佩，眼神晦暗不明。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萧景珩眉头微皱，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来人。”他唤了一声，守在门外的小太监应声而入。
“去，把这个送到三皇子府。”萧景珩从案上拿起一个锦盒，递给小太监，“记住，要亲手交给三皇子。”
小太监接过锦盒，躬身退下。
萧景珩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这锦盒里装的，是他在皇陵里收集的那些账册的副本，以及一些从三皇子府“顺”来的有趣玩意儿。
他倒要看看，这位一向以仁德示人的三哥，在面对这些证据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景阳宫重新归于寂静，只有檐角的铜铃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萧景珩走到案前，拿起那本《青囊书》，翻到夹着金锁的那一页。
他凝视着那半片金锁，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来人，备马，去冷宫。”
暗卫几乎是飘进来的：“主子，这大半夜的……”
“少废话，让你备马就去。”萧景珩披上玄色大氅，率先走出了殿门。
冷宫依旧破败荒凉，与景阳宫的富丽堂皇形成鲜明对比。
萧景珩站在那口尘封已久的枯井旁，望着那黑洞洞的井口，眼神幽深。
“主子，您该不会是想……”暗卫看着萧景珩的举动，心里直犯嘀咕。
“下去看看。”萧景珩说着，纵身一跃，跳进了井中。
暗卫无奈，只得紧随其后。
井底别有洞天，竟是一条幽深的密道。
萧景珩借着夜明珠的光芒，沿着密道一路前行。
密道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各种奇怪的符文和图案，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主子，这地方怎么瞧着像个……墓道？”暗卫跟在萧景珩身后，越走越觉得心惊肉跳。
萧景珩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密道尽头出现了一扇石门。
石门上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蛟龙，龙眼处镶嵌着两颗血红色的宝石，在黑暗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这门……”暗卫刚想上前查看，萧景珩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别动。”萧景珩盯着石门上的蛟龙，眼神锐利如刀，“这门上有禁制。”
他从怀中掏出那半片金锁，轻轻按在了石门中央的一个凹槽处。
金锁与凹槽严丝合缝，仿佛本就是一体。
“咔嚓”一声轻响，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条更加幽深的通道。
通道两侧，整齐地排列着十二具石棺。
每一具石棺上，都雕刻着不同的图案，有龙、有凤、有麒麟、有玄武……
“这是……四象？”暗卫看着那些石棺，一脸惊愕。
萧景珩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最里面的一具石棺前。
这具石棺上雕刻的是一条盘踞的巨龙，龙身蜿蜒曲折，龙鳞闪闪发光，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主子，您该不会是想开棺吧？”暗卫看着萧景珩的举动，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萧景珩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掏出那把无名匙，插入了石棺上的一个匙孔中。
“咔嚓”一声，石棺的盖子缓缓打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暗卫吓得连退几步，萧景珩却面不改色，探头向石棺内望去。
石棺内，静静地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身着龙袍，头戴皇冠，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这……这是……”暗卫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先帝。”萧景珩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
他伸手抚摸着那具冰冷的尸体，眼神复杂难明。
这具尸体，正是大周朝的先帝。
“主子，您这是……”暗卫看着萧景珩的举动，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在找一样东西。”萧景珩说着，将手伸进了先帝的口中。
他在先帝的口中摸索了一阵，取出了一枚玉扳指。
这枚玉扳指通体碧绿，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纹，与他手中的那枚玉扳指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深一些。
“这……这是……”暗卫看着那枚玉扳指，惊得说不出话来。
“龙涎香。”萧景珩将玉扳指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龙涎香气扑鼻而来。
他将玉扳指戴在手上，与他原本的那枚玉扳指并排放在一起。两枚玉扳指相互辉映，发出淡淡的光芒。
“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暗卫看着萧景珩的举动，越发觉得诡异。
“借尸还魂。”萧景珩说着，将先帝的尸体从石棺中抱了出来。
他抱着先帝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出了密道，回到了冷宫的枯井旁。
“主子，您……”暗卫看着萧景珩的举动，惊骇莫名。
“点火。”萧景珩将先帝的尸体放在枯井旁，冷冷地说道。
暗卫虽然不明白萧景珩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点燃了火把。
萧景珩将火把扔向先帝的尸体，熊熊大火瞬间燃起，将先帝的尸体吞噬。
暗卫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惊恐万状。
“看着。”萧景珩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火焰越烧越旺，先帝的尸体在火焰中逐渐化为灰烬。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道金光从先帝的尸体中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那是什么？”暗卫指着那道金光，惊呼道。
萧景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道金光。
金光在空中盘旋了一阵，突然化作一条金龙，向着景阳宫的方向飞去。
“龙……龙……”暗卫看着那条金龙，吓得语无伦次。
“龙气。”萧景珩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先帝的龙气。”
他望着那条金龙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难明。
“走吧。”萧景珩说着，转身向景阳宫走去。
暗卫愣愣地看着萧景珩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回到景阳宫，已是黎明时分。
萧景珩站在窗前，望着东方那一抹鱼肚白，眼神深邃。
“主子，您到底在做什么？”暗卫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在……布局。”萧景珩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一个很大的局。”
他转过身来，看着暗卫，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一个……足以颠覆整个大周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