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是的，很重要。”

    游弋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我算是你的什么人......”

    陈天然继续追问，她热切的眼睛里闪烁着几朵泪花，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迫切地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

    “我最最得意的徒弟。”

    “还有吗？”

    “我的恩人。”

    “还有吗？”

    “我最信任的助手、战友、知己。”

    “好吧。”

    陈天然眼中仅存的一缕光亮暗了下来，她轻轻叹气，苦笑道：“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其实我......”

    游弋没有继续说下去，路灯亮了，两个影子中间留着一块空白，窄窄的距离，却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银河。

    秋天的时间就像落叶凋零的速度一样快，转眼已是冬天，宁州的第一场雪。

    陈天然似乎喜欢上了站在窗前发呆。

    “时间好快，这一年马上要结束了。”

    她数着时间，语气中似乎有很多不舍。

    游弋正纳闷陈天然最近怎么有点奇怪，就听到她惊讶地喊了一声。

    “林清宁在外面！”

    游弋趴到窗户前面一看，林清宁正穿着一件单薄的红色毛衣站在大雪中，像一团微弱的火苗，在燃烧着生命最后的光亮。

    “这个疯女人！”

    他抓起外套冲出去，陈天然给他系上围巾，撑起伞。

    “注意保暖，你的感冒还没有完全好。”

    见到游弋，林清宁灰暗的脸上闪烁着久违的神采。

    “就知道你放不下我，游弋，我今天来是向你认错的，你原谅我，我们像最开始那样在一起，好吗，余生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

    “你闹够了吗，我对你的感情早在十年前就没了，请你离开，不然我立刻喊安保。”

    “不，游弋，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林清宁紧紧地抱住游弋，游弋扯开她的胳膊，愤怒地把她推到雪地上。

    看到游弋要离开了，林清宁跪下来，朝自己脸上狠狠打了一耳光。

    陈天然抓住她的手腕。

    “你这是干什么？有必要这么折磨自己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如果不是你，游弋早就答应跟我复婚了！”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嫉妒与憎恨。

    “随你。”

    陈天然甩开林清宁，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已经没救了。

    “游弋，如果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跪着，直到死在这里。”

    游弋停下脚步，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蹲下身子，平静地看着林清宁。

    “你愿意原谅我了吗？”

    林清宁满怀希望地问游弋。

    “还记得十年前你给韩弛祈福的许愿瓶吗，我在许愿瓶里写下的心愿是，祝我此生和林清宁永远不会再见。”

    “我恨你，恨你囚禁了我的尊严，碾碎了我的真心，毁了我的人生！”

    “所以我这辈子永永远远，都不会原谅你，我对你唯一的祝福，就是希望你彻底滚出我的生活！”

    游弋的声音落下的那一刻，林清宁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一阵剧痛在胸口爆开，她再也支撑不住，痛苦地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滚烫的眼泪融化了她身下的积雪，却把游弋对她的恨浇筑得更加坚硬。

    原来，游弋一直这么恨她，如果当年她没有那么自私，可以珍惜游弋给她的爱，怎么会有今天的下场？

    她才是那个最残忍的刽子手，亲手扼杀了游弋对她的爱。

    她好想重新来过啊，可人生不是练习册，错过就再也没办法修改。

    寒风凛冽，万箭穿心。

    林清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最后看了游弋一眼，被泪水堵住的喉咙连告别也说不出来。

    这时，游弋脱下外套扔给她，消失在苍茫的大雪中。

    从那之后，游弋再也没有见过林清宁，平静的日子总算可以长舒一口气。

    陈天然开始为游弋制作各种各样的药包，有泡脚的，有热敷的。

    她还为游弋买了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把他的衣橱塞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