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苏玉玲看准时机，趁着病房里的人都走了，赶紧起身拉住前夫宋方的手，期期艾艾地说：宋方，你......别走......

    宋方被她拽着衣袖，没有回头：放手，别以为你住院了就能抹去之前做过的事！

    可宋方，我也是被逼的呀！苏玉玲试图解释，你整天在单位加班不回家，我又没有正式工作，只能整天在家等着你。可你心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宋方猛地回头，眼神凌厉地盯着病床上的女人，一字一句地问：就是因为这样，你就可以跟别的男人一起混舞厅，收他们的东西，还跟他们睡在一起

    我也不愿意，我是被他们下药的啊......苏玉玲又搬出了老借口。

    呵，苏玉玲我不想听，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男人一扯袖子，狠狠甩手，把苏玉玲摔在病床上。

    女人扑到床上，伤心地哭起来。

    门外，拿着两名托盘的小护士对视了一眼，更加瞧不起苏玉玲。她们俩一转头就把这个八卦分享给同事。

    等沈建国匆匆赶回医院，满心想着工地上的事，根本没察觉周围投来的异样眼光。

    比起苏玉玲和沈建国身边的暗潮汹涌，程素娥一路颠簸，终于回到了村子。

    到了村口，她反倒有些近乡情怯。可一路上，左邻右舍都跟她亲切地打招呼，程素娥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当年她被程老爹赶出家门后，家里老宅的钥匙一直贴身保留着。

    程素娥娘走得早，她爹怕她被后妈欺负，一直没再娶。程老爹在乡间接活掌勺，从小就把她带身边。

    程素娥站在家门口，静静地凝望了一会儿，恍如隔世。

    程家老屋自从她嫁人后，就再也没回来。

    老屋早已残破不堪，外墙上爬满了绿色的青苔。

    大门上的门锁锈迹斑斑，轻轻一碰，便有粉末簌簌落下。她将钥匙插入锁孔，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把门推开。

    门一打开，屋内的景象更加破败不堪。木头窗框开裂变形，残破的窗纸在风中瑟瑟作响；桌椅东倒西歪，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墙角堆放着凌乱的杂物，上面结满了密密的蜘蛛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

    尽管如此，当程素娥迈进家门的那一刻，内心终于踏实了。她含着泪走进厨房，目光落在她爹惯用的厨具、锅碗瓢盆......还有那把掌勺的大铁勺上。

    这些东西与屋里破旧的家具相比，竟保存得格外完好，上面还盖着一块白布，仿佛她爹早已料到她会回来。

    它们静静地等待着主人，前世等了一辈子都没等到。而今天，终于等回了小主人。

    程素娥泪流满面，她一一抚摸着这些旧物件。

    记忆中，她小时候切菜不小心划破手，哭闹着说不愿学手艺。她爹一边帮她包扎伤口，一边摸着她的头，柔声道：素娥啊，等你以后学会做饭这门手艺，就算爹不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你不会饿着。

    她循着记忆走进程老爹的房间。床上的被褥和他生前用过的东西，穿过的衣服，都在他入土时一起烧掉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最后的记忆定格在她爹瞪着她，生气地说：我不同意你嫁给沈建国。素娥啊，你还年轻，没经历过，爹不是嫌弃沈建国家穷，而是知道他的心从来都不在你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