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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他长睫微颤,眼睛如雾。“枝道…你要和我过一生吗?永远。只有我一个。”

    一生?她有些惊愕。她没有想未来,只是得过且过。未来变数太大,她犹豫了。

    “那个…谈永远也太…大了。”太不现实了。

    一生一个人。

    比死还难。

    他看她的犹豫,像用刀用力挖他的眼睛,五脏六腑都像在绞痛,心窍像在灌风。

    她和他不同。她看不到他的阴暗面。是他作死惹祸地勾引她,勾到手后会痛。他认命。

    他知道他是她沉溺的类型。气味、容貌、学知。她爱他软弱地唤她“姐姐”。他什么都答应她。可是她是不确定的,上一秒黏他,下一秒就会抛弃他。

    他怄死了这种缺失的安全感。她虽然就在身前,但她该和他一体。如遇别的男孩,他就怕。他担心她突然消失,或是不要他。他希望她强横,却又怕。世上男人太多了,她为什么却只有一个?

    他还想要更多…

    她对他说永远就他一个就好了。

    “明白…”她看他又不说话了,小心翼翼出声。

    那就好了。

    他突然勾起她的下巴。唇附上她惊愕的唇齿,以绝望姿态取舍她的生命。她在他嘴边呻喘,他吞咽她的挣扎。他的手爱抚她因亲吻裸露的白色脖颈,手指寸量她藏在肌肤下纤细的声带与血管。

    真想让她死去。

    三三:咳咳。的确是个疯子。

    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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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

    他记得。

    稚嫩的少年,胸膛还薄得像纸。腰腹被疯子划过一刀后,难以置信地抬头。满手鲜血。

    他看着明月走出他的视线,走出家。走进别人家庭。

    记得。顾隐尸体上的眼泪。

    环顾四周,不知怎么就举目无亲了,像被流放。他完整的、春暖花开的家去哪里了?过去的东西,想温存,又扎疼。扔了吧,又可惜。感受渐渐也就淡了,世界开始无趣、失色、残暴。

    他经常站在禁戒栏前仰望乌沉的天,如果下雨,他会撑着伞一直低头行走,晃荡在街上,他喜欢他是个假浪子。车一辆辆在霓虹下等待绿灯,毂击肩摩。他静。人间却闹腾。

    好像他死了,世界依旧会畅饮贫瘠者的血热闹下去,以獠牙欢歌。

    脚底没有根须的他后来回到出生之地,也只是看一眼就走了。他扔了。

    一个人站在车牌尾。他喜欢藏在帽里,如果明天不再呼唤,他可以一直等,等到长眠。

    他活着,已与谁不再有关。

    像盏落了灰的灯,搁在冷欲的窖。

    不知何时黑白转彩了,雨声消停,雷也温柔,冰川融进深海。她有灿烂的影在眸中。那是悲观疑心的人羡慕又不耻的一类人。

    真怪异。

    他想主动躺在她的手心,被她照得亮如满月。

    –

    她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

    当被他用心宠着。

    知道她爱零食,放学便悄悄放进她兜中,等她回家总有惊喜;说奶茶不好,却还是一周带一杯热乎的最爱口味;忍着嗓哑为她讲课,就怕她没听懂;难受也陪她吃辣,尝她爱吃的味道;温柔到愿意听她所有的废话与私心;耐心至致地尊重她的每一句自我感受。

    她说不想他也大半随她。

    他最爱背她在雪天里慢慢地走,她看雪落在他肩上,她嫉妒地代替雪落下,世界像只剩他这个甜头。

    她向他诉委屈:王老师竟然把她女儿安排进学校的期末表演,然后就说一句你不用来就把我替下了。

    “我带你找校长。”他皱眉,不带犹豫地前往教学楼。

    她却笑了。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不用啦。”

    不用了。

    她告诉父母,告诉徐莹,告诉她所能倾诉的人。所有人都对她说:这种事你还见得少吗?这世界就是这么阴暗,裙带关系是最正常的事,你要学会接受现实,以后出社会就知道了。所以,你现在只能做的是…

    咽下吧。

    她知道啊。她知道的。

    她一直都知道。就是…就是…

    她闭着眼贴上他的脖子。“你真好。他们都教我长大。”

    只有你把我当成小孩。

    “你不能这么委屈就被人替代了。那你之前做的所有准备不就白费了?”

    “我又不难过。”

    “怎么不难过?”他好奇地问。

    她说:有时不开心,是因为开心正在加载。

    随即她想亲他的脸颊,却又不甘心地忍了。然后在心里愤愤怨念一句:就是这加载突然卡了。

    于是他就在宠溺里趁她毫不知情地织网。

    他求询她早晨是否可以一同伴走,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她回消息慢了,他问她去干什么。如果跟别人聊天,他就要求截图,平静地说: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干什么。

    看到她和别人玩游戏,即使女性也面露难色,于是总插进她的游戏队伍,干扰得她对游戏再无兴趣。自从她和徐莹周末出去玩,回来他便认真对她说:周末与他一起学习,高考更重要。

    只有一次终于藏不住。看见手机里的男生照片。扣了中指半晌,他问她谁?一个明星。他利落地删去所有男性照片,只留他的照片,低眉顺眼地递给她说:枝道。你手机里怎么有别的男生?

    弄得好像是她水性杨花…她在犯错。

    若她爸妈不在家,就哄诱她过来一起睡。

    “我都是一个人睡。”他看了一眼她,白洁脸庞在雪下干净得尘埃难近,

    他半露求怜对她说:“其实…我怕…黑。”

    外表冰山向她撒娇的反差酥心直接击垮了她的防线。因为印象加持,她相信害羞难掩的他不会在清醒时刻主动做出那种事。她犹豫地答应了。她毫无警觉,甚至想到被他在乎。

    那是甜。

    –

    他轻轻咬她沉睡的脸颊。

    握她的手轻贴他的脖颈。他如白鹅仰颈,感受她无力的指尖划过他滚动的喉结。他舒服地低下眼睑。

    他的情欲在流浪,一捧一撒,全落于温床。

    他想。

    想对月亮说:

    就让她纤柔的手用力掐紧他的后脖,虎口死抵着不允他挣脱。就让她掐肿他的敏感、捏烂他的性欲。就让他的脸只能死死埋在床里。这样他只能呜咽,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是喜欢被强暴的乖孩子呐。

    “枝道…”他的声音又喘了。

    他舔舐她的指尖,如梳毛般细腻。附在她耳畔的声音犹如审判罪犯。

    “你太让我没有安全感了。”

    所以我好难受。

    我太色情了。

    –

    这次她又没能忍住。

    手掀进上衣里摸他成熟的腹部。他的皮肤,有着无可言状的温柔甘美。

    像偷喝酒。不自在,却又想要继续。第一口辣喉,却余韵朦胧,想再尝一口。

    再一口。不知不觉地受蛊。

    她懊悔地看着他一直盯着她,右手抓出她的手抽离他的衣服。他紧握她的手腕。

    她看出他眼里的拒绝。彷若她在作孽。她不该。

    于是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我…”

    还是有点受伤。像反面在说:因为你毫无魅力,所以他不像你,他无动于衷。爱洁的他心存芥蒂,只是怕她难堪才忍耐她的“折磨”。或许背地里早就反感她。觉得她不正经、生性放荡。

    |“枝道。明姨说想让明白帮你周末补课。你要去吗?”

    她开心得抬头,又要佯装淡定。“都行啊…”

    “去那里乖一点啊。”转身前,李英看了她一眼,眼里严肃。“枝道。你知道我提醒多少遍了啊。过去了只能学习。”

    于是来了。双双坐在沙发上,对着茶几上一堆试卷细讲评辩。她却又失了魂,做出不合时宜的动作。

    刚来洗完后湿答答的脚打湿了他新备的厚毛拖鞋。她不适地将脚放在沙发里,动了动被他撺住的手腕。

    已经认错了,他还想怎样。“那个…该讲题了。”

    他低垂了眼问她:“你确定吗?”

    确定。什么?

    如森林宁静般的问句只是更深的未知恐惧。她的心突然一颤,只敢看他柔软的头发。

    他的唇突然凑到她耳边。偏着头,发丝撩过她的面颊。

    吐气若兰:“解开我的扣子。”

    呼吸如勾人的烟,一缕魅惑,一缕纯净。

    她仿佛膝盖被劈开,四肢如火烧。身体与心神同时不宁。

    他像伊藤润二笔下十字路口的美少年,绝美至每一个少女都将丧命于他的巷雾中。

    她挡不了他气息的兵刃袭来。即使心尖因无名恐惧得战栗。

    他离她近在咫尺,眼里平静得炙热,他任她脱去他的衣服。他低了头垂着眼睑,似是乖巧地任她解开他的枷锁。

    她解他扣子的手开始莫名地颤抖。她失措地抬眼,他一脸淡然。像她在他身上只是解题。

    第一颗。

    第二颗。锁骨颤颤巍巍露出。

    第三颗。手已经抖得厉害。

    第四颗。她突然放开手,转过身,面色慌张。““我们还有作业没做……”

    他抓住她逃离的手,声音低沉如黑沼。“枝道…是你自己主动的。”

    眼睛像蛇般聚向她,她是入嘴的佳肴。

    他缓缓露出梨涡。

    “你为什么要害怕呢?”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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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

    你在。害怕什么呢?

    –

    拉她的手有力,他的长睫落影,望向她的双眸深如海底。

    “不想吗?”

    他引握她的指尖划过锁骨,重抚如透皮摸骨。他的目光淡如清水。

    声低虚语,字字含诱。

    “我任你宰割。”

    “你也怕吗?”

    扭曲的螺旋线,在自残地向直线求爱。

    他在说些什么?什么叫任她宰割?他不是反感吗?

    她被他的诱音与幼态酥得心尖一麻,手软得任他去了。

    他的骨头和皮肤一样甜美。指尖滑弄鲜嫩的躯体如在木上刻花。她是施暴者,尖锐的指甲划红凌虐了他示弱的皮肤。

    少年温暖宽厚的胸膛逼近她紧贴于沙发柔软的布面。他引握她的指尖往下,划过稚红的乳点。她清晰看到它因碾压后挺立的颤动,她的心遽然如它。

    他像虔诚的教徒。平静地问她:你想要吗?

    神圣的主。你要我吗?

    我的思想、我的身体、我的信仰、我的来世永生。

    她的手被指引划到他的腰,隔着衣衫,手指下半截碰到裤腰硬实的布面。

    “害怕吗?”他的眼清软如绵羊,清秀无垢。像在说:

    只要你来,我全都任你摆布。

    他表里内外、以退为进地勾惑她,要她无意识入局。

    她怕什么?!明明这种事是她比他大胆。又不是没做过?!不就七进七出的事?!她怕什么?!事事不甘伏于人下的她命中般被激,手一把抓住他的领口。

    “当然没有!”

    于是他缓缓放开她的手,如被驯服般双手放在背后,双眸望进她无措的眼。

    她吞吞吐吐。“你…你不是讨厌我这样…”

    “我没有。”他缓缓认真述说。

    于是她下定决心要个究竟。“那你那几天为什么…躲我?”

    他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只轻轻偏了头。

    她看他垂下的眼睫,欲语还休,情态朦胧。电光火石般霎间悟了。握住领口的手无意识松下。

    他…她看着他,不知情绪。

    他…原来。害羞了?

    而现在。他没有回避还如梦般让她上下其手,是她给他看的片子起效了?

    她还是迟迟未动。她应该像上次一样,如妖女般看他神堕凡坛,看他“淫娃荡妇”般地求欢。可这次她却被他的目光看得蓦然少了上次的果敢。只迟迟犹豫地拨开他的上衣,轻轻附上他柔嫩又坚实的腹部,手指小心地触摸他水田般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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