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陆子岚附和笑道:“王爷果然想得周到,投其所好,若众兄弟能歌善舞,湄儿又岂能留恋那瓦市烟花地?不过是我们不才,男德欠修罢了,才让徐家兄弟这般费心。”
徐家兄弟登时红了脸,唯诺应和,周秉卿便道:“好了,由他们领去后园弹唱,我等修德吃茶。”
?
一众下去,那边宝瑞才来禀说李公子陪主母在云涧阁用膳,要晚些才能来给王爷请安,周秉卿点头并不多言,继续写字,陆子岚却道:“这李公子入府不久,倒是会讨巧,这才侍奉几夜,就恨不得把自己院里有点颜色的都拿出来搏欢,人都说
?
‘宁为侧夫长,不与庶子争”,这话想来也有道理,庶子的爹教不出好手段来,当日若不是王爷挫他的锐气,恐还是一身的江湖贼气。”
庚修远蘸了蘸笔,自笑道:“话也不能这般说,这孟家二子,湄儿的弟弟可也是庶子,如今侍奉圣上,王爷的嫡亲,难不成也非学了好手段?”
陆子岚也知自己说错话,但不慌不忙,只冷笑道:“庚兄好读书,倒读了个断章取义,家弟宸贵夫乃天赐皇恩得宠,岂能同这般翻墙小子相提并论?”
周秉卿扔了笔起身道:“今日各房甚是饶舌,恐是天冷慵困,竟说浑话,倒不如同我去院里耍上几套拳法暖暖身子来得好。”说罢取来衣靴,领了众人到后院演拳道:“男子之德,亦在于体强身健,养心养德,心不定者则气乱,志不强则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修身莫若敬,避彊莫若顺,故曰敬顺之道,夫君之大礼也。”
众人惊羡他形修体壮,出手不凡,翩翩然有男子潇洒气概,豁达心胸又容千军万马,不禁心下皆有佩服之意,也多暗下决心练好体魄,将来不可在床笫间输给这正夫。
闲话少叙,却说孟湄昨夜折腾一宿,体虚疲乏,吃过茶往花容阁去,却愈觉下身有火辣撕痛之感,摇曳摆肢进了园门却不见陆子岚,只歪在榻上抱暖炉打瞌睡,正迷糊,却觉有人抚抱连吻,抬起眼来定睛瞧,不是她表哥又是谁。
“这早上手冷没敢碰你,只隔着暖炉亲近你。”陆子岚见孟湄来,虽憋了一肚子尖酸气竟也化为乌有,孟湄捉了他的手贴面道:“这般冷的天还去抄经,冻坏了这双巧手我可心疼。”
陆子岚笑道:“还不得感谢你那能文能武的正夫君,害我们大冷个天儿在外头健体呢。”
孟湄听罢忙叫人填了炉火,端上热橘子茶,同陆子岚上榻围炉剥果子吃,行动处仍觉痛感,不禁面色有显,陆子岚心细,忙问:“湄儿这是哪里受了伤?”
孟湄红脸不语,陆子岚却也猜出几分,气不打一处来,拍桌子道:“这莽夫定是用了蛮力,恐是将湄儿搓了一夜,我就说他傲慢粗鲁,一身的匪气,为了争宠也是什么手段都使上,快躺下同我看看,我倒是为你敷点子柔肤膏。”
孟湄执不过,只好叫人把门关了,放下帐子同他解衣,陆子岚支起其玉腿,俯身低首检查,果然见那牝户两片通红,伸手轻抚,嫩肉处凸出蕊头小爪,嫩芽拨动,仍润出丝丝白液,恐是那强贼人的精水还未全流出,陆子岚心下又痛又恼,又馋又燥,不敢轻举妄动,便取过手帕来轻拭,孟湄不由地抽腹弹动,笑也不是,疼也不是,又见她表哥一脸认真,蘸了药缓缓揉抹私处,因不便乱动,可那指腹刮过肉瓣细缝,轻弄痕痒,更觉底下热润舒服,忍不住挺腰蹭指,陆子岚一怔,瞧她满面娇羞,故嗔道:“湄儿如今怎地如此淫浪?哥哥不过是替你擦药,那蜜穴小肉儿的怎地还淫水乱流,岂不是昨夜被那莽夫肏出新洞天来?”
孟湄抬脚就踹:“你这嘴,还是这般浑言浑语!”陆子岚笑着同她滚到一枕来,哄着她说昨夜春事,孟湄起初还不肯吐口,可禁不起这难缠的竹马,脸蒙纱绢,吞吐心扉,欲说还休却不止,越说越觉浑身燥热,那陆子岚也听得下身物事渐硬,最后索性哄她一面撸塵柄一面地说,说到那李氏同福生共侍时,陆子岚揽过孟湄,含吞贝齿莲舌吻将起来,二人吸津吮液,吸咂忘情,忽听门外传道,是吕元翰来园里探望公子了。
“由他等着去……”陆子岚贪唇不放人,孟湄心下却不忍,推开陆子岚道:“这大冷的天把他晾在门外作甚,请进来一起喝杯茶暖暖身子要紧,你别犯浑,我不走躺着便是。”
陆子岚无奈,只好穿衣下榻,将人请进,那吕元翰穿一件绛色哆罗呢狐狸皮袄,罩一件榴开百子缎地金丝褂,腰系犀角玉带,脚踏堂木屐,披猩红双喜纹斗篷,搭一顶大红雪帽,雪绒洒肩,丰姿隽爽,姿容恬静,令人眼前一亮,只觉他若雪里暗埋一朵梅,不受尘埃半点侵。
孟湄笑道:“吕弟竟是赶上雪了么?快进来暖暖,瞧瞧冻得两颊通红!”
吕元翰见孟湄自此,心下正喜,正欲上前亲近,又想到前日陆子岚的一番训诫,忙先给兄长请安,遂缓步踱到床榻跟前唱喏。
陆子岚见他装扮不同于以往的单薄不足相,举止间又恭顺拘谨,不禁心道:都说这人靠衣服马靠鞍,穷酸小子打扮起来倒是模样周正,形色清爽,若是乖巧倒也不是可用之才,因笑道:“吕弟自打入了府,越发相貌清俊,清雅出尘了,倒是湄儿会调教。既是到了我这里,便不必拘束,还当是咱们小时一起厮混,可别为了这些虚礼疏了情分。”
孟湄也笑,点头招手道:“难得表哥有这份心,吕弟,地上可冷,快上来坐。”
吕元翰见陆子岚默允,便脱了皮袄木屐,毕恭毕敬跪坐于床榻外沿,却见孟湄早就身穿小衣半卧于衾被中,半露玉腿纤足,乌发垂胸,桃面杏眼,风情万种,千娇媚态,不觉心中一荡,酥了半边,一时目不转睛。
孟湄也觉吕元翰面容越发俊美,又见他长身束腰,嫩肤参红,流盼生媚,翩翩少子,婉娈多情,天然风流,全在眉眼,便拉过他的手搁在被子里暖,陆子岚又恰回头拨弄榻边暖炉,那少生的手便藏在被下鼓弄,弄得急了,碰到伤处,孟湄不免轻蹙娥眉低吟声,陆子岚早也察觉异常,不过不露声色,只道没看见,倒坐在一旁吃起茶来,有一句没一句同吕元翰搭话。
而吕元翰思绪纷杂,答非所问,多以附和应诺遮掩,褥下手指却大动,轻揉细磨拨浪珠,孟湄只咬唇不语,轻动腰臀,又恐陆子岚发觉,只一手攥帕拂面,一手又搭在陆子岚肩上揉捏。
正是:仙指搅溪自成蜜,今为郎色柔荑摇
陆子岚忽转头道:“吕弟来得正好,湄儿昨夜被那贼强人莽汉弄得受了伤,你未来时,虽为湄儿涂了点药膏,恐也不济事,正是你来,便也瞧瞧那伤,如此才能对症下药。”
吕元翰忙缩回手去,却见孟湄攒起手指点着陆子岚:“也就你说这些个下流坯子的话不害羞。”
陆子岚笑:“湄儿别臊,吕弟既是早在底下把了脉,便不妨叫他看看,吕弟,你这望闻问切,怎地次序颠倒,亏你还是个医人的行家!”
吕元翰顿时臊得脸红,又一心挂念湄儿的伤,只道:“湄儿姐姐与我看看也好,可是伤得紧了……”
?
说此却不敢说了,却是那句:“怪道你刚有忍痛之意”。
孟湄羞怯,虽说二夫皆是自小一起顽的,但这般赤诚相见也是头一遭,陆子岚泼皮的劲儿上来,干脆将她被子掀开,掰过腿去,指与吕元翰齐看,那红肿牝户早也水波泛滥,肉心一朵正微绽,轻点软隙花心露。
吕元翰见陆子岚借瞧病挑弄牝穴花心,也自是假装疗伤道:“这软膏虽好,终是庸常草药,试问这天地之间,又有何堪比这阳气肉身作药引来医这女阴者?
陆子岚笑:“怎个阳气肉身?”
吕元翰不语,只凑头张嘴,灵舌伸出细细舔,津水润肤,更化玉门成汪洋,孟湄禁不住低哼,浑身娇软舒爽,仰卧开两腿,挺腰复迎软口。
“既是如此,我也来当个药引。”只见那二夫齐上,埋首花溪处,一舌吮蜜唇,一舌含牝穴,一口吸香液,一口咬鲜肉,两舌游若两龙,盘旋探洞戏珠核,咂咂滋水声,声声不绝耳。
正是:桃源口中红满芳,攀花引蜜两蜂忙,呜口嗍舌竞相津,乍浮乍沉酿出浆
孟湄哪禁得住二人这般舔弄,惶惶间夹紧两股,勾揽二夫脖颈便浪叫一声,形神溃散。
**********************************************************
没想我回来就是一顿肉!哇咔咔!没办法,夫君多了就是要排队嘻嘻!抠“抠群?七医°聆*午
因为先前拖延太久,所以更文期间不收费,但可能会在初稿结束后选章节收费,作为打赏
所以,请追更的人吃个肉!XD!
第五十章
雪中藏梅比压枝
第五十章
雪中藏梅比压枝
话说孟湄失声孟浪一回,也知这大白天的光景恐叫人听去捡笑,又怜二夫君吃得满唇涨水,便将这二位搂进怀中,左拥右抱,左亲右抚,似是时光倒转,回到儿时,三小无猜,少不更事,卧于一床,挤挤挨挨,彼时孟湄曾誓曰:将来择夫,非表哥吕弟不纳!
如今誓言已成真,兄弟二人却觉光景终不似过去,陆子岚尤甚,只缠着孟湄问:“我倒是要你说一句实话,你心里最爱哪一个?”
孟湄笑道:“若不说你们,恐要遭你二人辣手折磨!”
“要我说,湄儿不过是到一处园里说一处好话罢了,如此这般,何苦又耍我二人。”
孟湄说不过陆子岚,只躲在吕元翰怀里笑:“你瞧瞧这表哥,可不是得了失心病,吕弟乖,断不能学他这般伶牙俐齿。”
陆子岚哪里放过她,呵着手挠她痒,佳人急展蛮腰,笑嚷狂扭,在二人身上蹭来磨去,把两个挑逗得耸柱万丈高,又恐再弄伤湄儿身子,竭力忍将下去,孟湄也知二人心思,便两手握两柱,对撸交弄,送唇吸咂,也解二人相思之苦。
诗有云:龙头灵犀口中送,樱唇含冠抚更壮,阳缝汤汤枕上摇,素手纤纤捻茎囊
更有窗外雪洒竹林,万瓦铺银,目极远望,山白排云,屋内暖炉烹茶,香熏氤氲,三人皆满汁浸床,急喘气吁,又有情话荤话浑说,终也是胡乱抱着睡了,直至晌午。
且说周秉卿见园外重重雪色,小迳无人迹,忽也来了兴致,披了红毡,裹以毡笠,携一侍从相随,牵马踏雪,寻得一处梅林,便傍梅醉饮,沉醉不知花是我,酣然抽剑狂舞雪,于是,这一雪,一梅,一剑客,银涛滚滚,梅香扑袂,落红拂了身,竟不知谁与争锋,有诗云: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注)
周秉卿正尽兴,却见有二人从远处而来,忙收剑藏身于树后,见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庚尔与陪房荣安,一主一仆,踏雪而来,怕也是为寻一株梅而来,那仆抱一白釉莲纹梅瓶,庚尔在前折梅树枝,插觚为供,又扫枝头花瓣新雪以藏之烹茶。
荣安道:“爹踏雪寻梅,以雪烹茶,实在是贤士清雅,出俗之趣,只是娘也不来,倒是整日被那些个会媚术的李公子陆公子绊住了,爹不急,小的倒是替爹急……”
庚尔笑道:“你急甚?难不成也急着要爬主母的榻?”
“爹又拿我取笑,就算爹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想入非非……小的不是福生,不敢僭越,听闻他入府前便有意勾引主母,还拿了主母的香袋,入了府也是个不老实,总偷着进主母的后院儿,还私下跟螺茗儿打听主母的行房记事……现在可算是得了宠,若有日诞下一子来,恐还要踩着主子上位咧!”
庚尔打断道:“陪房侍寝恐非人愿,主母想要宠幸谁就宠幸谁,勿要多嘴多舌,惹人是非。”
“小的只是为爹打抱不平罢了……”
“主母未曾亏待我,我又有何不平?做夫君的更要有包人雅量,勤谨恭顺,岂有同奴才争风吃醋之理?”说罢,抖了斗篷,转身归去,荣安只好趔趔趄趄紧跟其后。
待人走远,周秉卿才走出梅林,心道:素日只知这庚修远心思诡谲,颇有城府,不易琢磨,如今见他竟有高人雅士之风,清流之气韵,心中大加激赏,乃骑马回府不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那庚尔回园唤了荣安到跟前道:“今日你这厮倒也机灵,不枉我平日栽培,早见那王爷藏于树后偷听,与我眼色,大雪个天儿,赏你几银买个酒菜,切勿吃醉声张。”
荣安忙跪谢,又道:“还是爹机敏缜密,将计就计,料那王爷定不知李公子院里的祸害,若能借刀杀人,岂也两全。”
庚修远冷笑道:“那王爷素来心性冷淡,又同湄儿有所隔阂,恐他难有作为,我不过投其所好,教他对我不必生疑罢了。”说完回屋换常服,写帖子与各房不提。
正有诗云:梅雪争艳竞相催,
?
风来又搅一池水。
至次日,孟湄一早起床,见外头竟下了一夜大雪,琼窗玉瓦,烟云茫茫,不觉心下欢喜,披了斗篷到园中玩雪。不一时,周秉卿来到廊下看她正堆一个雪人,也上前帮着堆,很快成型,孟湄得意跺脚大笑,周秉卿见她冻得脸颊通红,便劝道:“这一早就在这冰天雪地里冻了,快回屋暖暖,当心着了凉。”
孟湄只自顾自呵着手往回走,宝瑞却笑道:“王爷见了主母受冷心疼,还不快些给主母捂捂手!”
周秉卿方要上前,孟湄摆手笑道:“你家王爷手也冷,不如先拿两个手炉先给我们暖着。”
正说着,只见庚修远来了,孟湄便又领他看雪人,庚修远夸了几句却只攥着她手,似嗔道:“玩雪固然有趣,身体还当仔细,你瞧瞧,这手冷的。”说罢又搁在衣怀中暖了暖,旁边的周秉卿只作没瞧见,叫宝瑞拿手炉过去,庚修远见宝瑞一脸懊恼,忙也脱了手,忙对着周秉卿作揖:“还请王爷勿要怪罪在下方才对主母鲁莽,实在是见湄儿太冷情不自禁所致。”
周秉卿拂袖摆手,满脸尬容,一声不言语,此时,螺茗儿又端来热茶,三人便相对围炉而坐。
庚修远道:“昨日雪紧,小人便踏雪寻梅,正供了几株好梅,又烹了雪茶,还请湄儿和王爷赏脸到府上一坐。”
周秉卿早知他来意,也因昨日偷听而自愧,便也不作拒绝,孟湄更是喜上眉梢道:“那可是最好,昨儿还想着找夫君到园中共赏雪折梅,只是我身上懒怠早早睡下,倒是庚才子好情趣,我是断不可辜负的,只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若邀上各房在听春阁对雪赏梅吃茶,岂不快哉?”
庚修远笑道:“湄儿放心,我已给各房写了贴,众人都盼湄儿能来一起相聚。”
正说着,那边来报,徐家兄弟也入府了,孟湄道:“正好,叫他们都来助助兴。”说罢,同庚修远和周秉卿齐往听春阁去。
要知端底,且看下回分解。
********************************************
注:出自王冕(元代)的《白梅》
雄竞中直男多懊悔啊!
第五十一章
听春咏梅联诗才
第五十一章
听春咏梅联诗才
话说庚修远请园中众人来听春阁赏梅吃茶,设锦帐围屏,放梅花暖帘,金炉陈兽炭,又亲自用雪烹那从南都带来的碧玉松萝茶,只见那:
春芽黏绿尘,寒炉对白瓯
细沤翻雪沫,云光倾银屏
于是,孟湄与周秉卿居上座吃茶,其余庚修远、李凌恒、陆子岚、吕元翰并福生都两边打横陪茶,不一时,徐家兄弟来到跟前,向席上都作了揖。
孟湄道:“难为你们大冷的天儿还往府里走,今日也别教了,只坐在边上一起赏梅吃茶就好,只当是来玩,别拘着。”二兄弟作揖答谢道:“既是主子们今日有这般兴致,俺兄弟先弹唱一曲以助兴。”说罢拿了琵琶弦子弹拨一曲《献衷心》:
暖炉细烟,春阁帘垂,几分心事,雪中寻梅,被娇娥牵役,魂梦如痴,金闺里,山枕上,暗思量。(注)
孟湄听完心下大悦,便赐了茶,又从案前清供的胆瓶里拔了一枝梅赐与徐家兄弟,随口道:“歌对一枝瓶,瓶中梅花笑,一枝瓶虽小,卿卿佩芳瑶。”
庚修远合掌笑道:“湄儿好情趣!我只恨不长金歌喉,也能博这芳瑶梅花笑。”陆子岚在旁磕着瓜子笑:“庚兄若得了妙歌喉,加之一身才学在身,又仪表堂堂,岂不把那一众的伶倌都比下去?搁在庆春堂,恐也是个头牌。”这一句惹得几位夫君暗暗笑了,庚修远知陆子岚还怨自己昨日言语顶撞,便只笑而不语。李凌恒早知那日陆子岚对自己嫉恨在心,便也陪笑道:“我倒记得,子岚兄的琴艺可是能把这些伶倌比下去了,若轮才华容貌,子岚兄不坐这头把交椅倒是没人敢坐?”
陆子岚吐了瓜子皮笑道:“那李兄可抬举我了,我既没个小厮识香囊,也没个奴才来帮暖床,更没那蛮力破天窗,拿什么比才呢?”说罢,见孟湄瞪他,又捻着瓜子笑了,福生登时红了脸,不敢言语,那李凌恒倒是淡定,捧着茶碗吹过香茗道:“看来人人皆有恨,独独我没有,反倒易招怨,吕弟,你说这事奇不奇?”吕元翰本就讷于言语,这会儿只能道:“要我看,诸位哥哥皆有奇技淫巧,只我一人尚有不足,还须向哥哥们求教。”李凌恒冷笑道:“吕弟颇为谦虚,你这每日给湄儿把脉的本领机巧倒是谁也羡不来。”
孟湄蹙眉道:“今儿爱君怎地争做起酒楼头牌来?说出来倒也不怕徐家兄弟笑话。”
陆子岚笑:“倒不是争那酒楼头牌,不过是争你这瓶中一枝梅罢了,佳人一枝梅,当赠心上人,若湄儿将这剩下两枝赠与我和吕弟,也不枉那日湄儿同我们兄弟二人的一番肺腑言。”
此话一出,众人皆望孟湄,孟湄当下脸热心跳,仿若贼心虚般羞愧,又恐修远、凌恒等人起了疑心,正犯难时,却见周秉卿放下茶盏道:“既是诸位想要湄儿的梅花,倒不如咱们来个咏梅联句,不负梅花不负雪,今日我等有幸聚在一处也承蒙庚兄盛情,佳雪配香茗,梅花对佳人,实当感激,既是来了听春阁,那便由庚兄出个格式,韵脚,诸位拈阄分个次序,一一对来,哪个能一直对到底又不生扭又讨喜的,湄儿便将这两支梅花赐给他就是了,其余人也别怨人,只自罚三杯岂不公平有趣?”
孟湄忙笑道:“妙极!还是夫君提议好,算上我一个,好久没和爱君合诗凑句,今日倒是个好机会,借雪咏梅,庚君快出个韵,大家一起顽。”
庚修远忙作揖道:“小人不敢,难得诸位来寒舍一次,我怎敢难为各位,还是湄儿和王爷出韵最好。”
孟湄道:“那可不行,若有人怪我偏心,我倒是难说理!”说罢,瞥一眼陆子岚,陆子岚接过眼神笑道:“即便是你不出韵,这也是偏给庚兄的题,谁不知吟诗作对乃庚兄所长,不用比,也早把我们比下去了。”
庚修远忙辩道:“那也未必,早闻王爷精通诗书,佳句甚为民间流传,子岚兄乃南都都督之后,也绝非等闲,凌恒出身书香门第,也颇通晓音律诗文,元翰同湄儿,子岚兄从小儿一块入私塾想必也不会差,何故作诗乃我独有所长?何况,今日既是玩乐,我便出个五言旧体,不限平仄,只限个十三元,若徐家兄弟有了,也可对上几句。”
孟湄拍手道:“修远说得极是!联句作旧诗非难事,来,上笔墨,我来给众爱君写个次序。”说着写成几个阄与众人拈,又在墙上贴了条幅道:“虽说是各有所长,倒是福生混在你们中间恐吃亏,福生便出个首句,任它平仄韵脚,只管说一句,也是有赏的。”
福生吓得忙磕头唱喏,连连推托不敢,李凌恒不耐烦,斥道:“既是主母叫你说一句,便随便说一句,哪来这么多废话的。”
庚修远笑:“不为难你,你便是化一句孟山人的‘带雪梅初暖’那一句也不妨。”
福生想了想缓缓道一句:“雪过天晴暖……?”
李凌恒摇头讥道:“果然是个得不到梅的东西,不如去帮螺茗儿摆酒宴。”
庚修远笑:“李兄倒不必为难他,这一句虽无梅,倒也是给咱们留了余地,来,既是有了头句,我便有了下句。”说罢挥笔便写:
新雪浮寒枝,暗香花影乱。
陆子岚低吟也写道:
暖催寒花放,红梅妆婵媛。
吕元翰写道:
盏中翻银浪,艳色压群冠
李凌恒提笔也写道:
朔风寒梅发,浅斟沁香园
孟湄大喜,也提笔写道:
梅花听春开,沾露望山远
周秉卿也题写道:
暮雪傲枝发,何顾群芳怨
孟湄看罢此句,怔住片刻,低吟一句好诗,又见庚修远等人脸上似有惭色,只觉好笑,但面上却不露声色,庚修远便续写道:
无意苦妒争,花发是春缘。
陆子岚笑道:“庚兄可是偷懒了?只捡那陆放翁的牙慧?”
庚修远笑道:“那子岚兄的一句何不是化了刘潜夫的惜梅?”
陆子岚又道:“一个催字不过俗意新用,可古今咏梅,谁不知放翁的一阙《卜算子》?”
庚修远又道:“若如此说,陆兄岂不是也要将王爷那句何顾群芳怨也算上?”
孟湄听得厌烦,便道:“王爷和庚君这两句并无不妥,联句还要讲个前后机锋,我却觉这四句联得好,联得巧,好个花发是春缘,此处乃听春阁,不就是个春缘嘛!子岚哥哥休要多言,快接下一句倒是正经!”
陆子岚无法,只得写道:
玉瓶梅倚寒,寂寞深深院
孟湄瞥他一眼不言语,又见吕元翰写就:
梅花二并娇,幸得同宴欢。
孟湄忍不住夸:“这一句好,终不似那幽怨哀愁之调。”
李凌恒此刻也有了,写道:
素艳梅香来,春风云舒卷
孟湄沉吟片刻,写道:
凌寒新一朵,只恐春欲转
?
周秉卿又题句:
琼枝花争发,寒风剪不断。
孟湄不由地拍掌,心下思忖:怪道说这王爷文武双全,果然才思敏捷,联句又比他人俗句之意高出一筹来,不免暗中观察,只觉这王爷剑眉星眸,身姿英挺,一身绣团福的紫红缎袍,银色对襟袄,白狐毛斗篷,紫金冠,一身傲气不乏显贵,又值当下诸君渐有词穷之意,便有意将瓶中梅花赐予周秉卿,可也在此时,庚修远似有不服,仍要跃跃欲试,只见他——
***********************************************************
注中的《献衷心》其实是词牌名,化用花间词顾夐的词。
诗才有限,只能如此这般写几句博诸君大笑了,古人雪中赏梅,烹雪煮茶倒是雅士们常做的事,颇觉比现代人更有情趣。当然,现代的雪是喝不得的哈哈!
第五十二章
博芳心诸君聚宴
第五十二章
博芳心诸君聚宴
话说听春阁联诗,周秉卿写了“琼枝花争发,寒风剪不断”,孟湄见众人不语,欲要将瓶中梅花赏了正夫,却见庚修远又提了笔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