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3章

    此刻却听庚修远低叫一声:“此事不妙!”

    众人见庚修远面色已变,多是不解,忙纷纷问来,庚修远道:“那龙津瓦市是何处?不过是市井勾栏,烟花俊朗之所!那府吏又是从不吃哑酒的班头,常有男宠出入府中,岂有不带湄儿去耍的道理。”

    如此这般,众君皆是脸面难看,有道是:夫不如侧,侧不如那二八的俏俊朗,只是这女子找俊朗,天经地义,正室夫君不发话,这侧夫也难为。

    几人七嘴八舌,吕元翰提议:“不如我们找王爷一起议事。”

    李凌恒冷笑道:“他又岂是能作主的,湄儿拿他不过摆设。”

    ?

    陆子岚笑:“但人家王爷可把自己当个大的,天天训着咱抄经书呢。”

    几人说了会子话又觉无趣便都散了,人走后,那小厮庆竹便给吕元翰献计:“爹刚入府,又不似别的偏房那般心机深重,伶牙俐齿,倒不如这时同王爷搭个人情……何况,主母是从您这边被请出去的,将来问起来倒像是咱们没留住主子似的,不如先尽了侧夫的德行本分。”

    吕元翰细细想来颇觉有理,便不及吃用膳去见王爷,将孟湄出游之事一一托出。

    且说孟湄同杜瑛各带了随身小厮驾车出游,到了那龙津瓦市,便见珠宝珍奇花果时蔬海鲜野味奇器应有尽有,悉集于此,食物店铺,茶肆汤棚,酒楼歌馆更是敲打响盏歌卖,亦有杂耍说书声,吹拉弹唱声,人声沸沸,熙熙攘攘。

    那二人先在市上逛了半日,累了便去茶楼点了茶汤,听了一折子戏,天色将晚,夜市又开,街铺又卖糖蜜糕,灌藕,猪羊蹄,时新果子等各色食点,杜瑛、孟湄渐觉饥意,便进了杜瑛常去的酒楼“庆春堂”。

    既是常客,店中小二也都熟悉,见了杜瑛束发戴冠,着一身男子的青龙直裰,腰系丝绦,而后跟着一位束堕马髻、插金镶玉步摇花簪的女子款款行来,那女子眉眼传情,形容娇羞,穿银白云纹暗花锦缎衣,沉香色斓裙,裙边系金八条穗子的荷包,胸前带金三事儿,小儿便知府吏今日又有贵客相伴,忙近前唱喏,小心伺候,往里面请。

    点下酒菜,这边便有女先儿唱曲献果,不大一会儿又有帮闲先生来斟酒卖物,少顷,菜上齐全,那厨司在旁麻溜儿报菜名:酒糟鸭,笋蒸鹅,牛乳炖羊羔,四鲜羹,鲈鱼脍,银丝润鲜粥,另有薄皮春卷,圆欢喜,水晶包儿……

    孟湄看得目不暇接,听着也热闹,因道:“这些个菜式倒是家里做不成的,还是杜姐姐带我见了世面,只是今日只你我共食,实在是浪费了这一桌子的美馔。”

    杜瑛笑道:“怎的就你我二人呢,我们叫几个陪桌唱的说的男倌儿来解解闷儿。”说毕,叫人请来几个略有姿色的俊郎倌儿上楼来陪。

    ***********************************************

    高能预警,前方将有大批帅哥投来XD

    我这次复更,还是大概2-3更周,灵感好点,三次元允许一点就多更一点!

    争取能尽快写满100回哈哈哈!

    第四十三章

    娇娘情迷烟花郎

    第四十三章

    娇娘情迷烟花郎

    话说这北州府吏杜瑛正拉着孟湄在庆春堂吃酒,叫了一桌子菜又点了几个男倌儿上楼来陪。

    那店家往日里也受了不少府吏照拂,自是选店里的最叫座的两个男俊倌上来唱,又点了几个新养出来的小子们陪着二位姑娘在雅阁用膳。

    那两个会唱的男俊倌儿,形容酷似,一个吹箫一个弹,在席间唱得玉声悦耳,余音缭绕自是不说,但看这二位男色便也是心旷神怡——一个眉眼如墨,面如桃瓣,视间有情,顾盼生辉,一个唇若施脂,剑眉入鬓,凤眼生波,形貌潇洒。端的不过是梨园才俊,色艺双全,但见:

    锦缎罗衣,长佩兰芳菲,多情郎,声声慢,歌喉婉转,音上柳梢头,恰似流莺翩翩舞,腔依古调也自然,花间凤转舞明媚,歌行云中多展腰,轻重疾徐依格调。

    少顷,酒过三巡,两个男俊倌儿放了乐器,向前俯身来磕头,杜瑛和孟湄皆招呼各自小厮取了赏封,每人二钱银子拜谢下去。

    孟湄因问杜瑛:“这二位公子不知上姓,倒是唱得精绝。”

    杜瑛攥着洒金扇儿笑道:“这二位公子本是一双胞兄弟,在后北街住徐家弄住,不过是北州瓦市无名之辈,早也开了房事,不是那处男之身了。”

    孟湄笑道:“这般人物也可惜,可是杜姐姐梳笼来的?”

    “非也非也,酒楼小男,不值一提,湄儿若想找个处男开身,倒也容易,隔壁相公堂子走一遭,才算不枉此行。”杜瑛喝了酒,更添醉态,言语轻浮,左搂右抱了两个小男倌儿,二人正缠着喂她果子,情浓极盛,便勾在一处亲嘴儿。

    孟湄看得面红耳热,浑身躁动,便借故小解去后阑乘凉,寻见刚刚席上唱曲的一个男倌儿叙了几句,那男倌儿见孟湄不比那杜瑛魁梧粗旷,却生得肌若凝脂,眼横秋水,酒后更是靥生海棠樱红唇,美目以流眄,含言笑而不分,举手投足间倒是一副小女儿的情态,不禁心生爱慕之情,便以情话盘桓。

    孟湄因道:“你往日都在家做甚?晚间都要出来唱的么?”

    那男倌儿答道:“姐姐不知,做我们这行当的皆是家里有病母,底下一个姊妹没有,尽是些须眉子弟,家中实在无人我和兄弟才逐日出来供唱,好不辛苦!好姐姐若是还不嫌我们兄弟貌丑,倒是来常常走动好些。”

    孟湄见他慢声轻语,乖觉伶俐,又是含情一双目,凝久不斜睨,便心中多有留恋,便从袖中取出一方汗巾与他,那男倌儿如获至宝,也不顾孟湄羞涩,接过巾子便印在唇间道:“好姐姐若是不嫌弃我兄弟二人寒酸,我们到府中伺候弹唱可好?”

    “那我便明日使轿子来抬你二人如何?”

    “姐姐休要诓我。”

    “我不哄你,明日傍晚来家中助兴即可。”

    “姐姐便是我的活菩萨,我必定好生伺候。”

    孟湄摆手不语,侧身回到席上,同杜瑛又喝了几杯方才出门。

    那隔壁相公堂子里,此时正人声沸沸,灯火透明,夜过瓦市,如行白昼,乐声不绝,调笑不止。

    孟湄同杜瑛并肩走,越行到巷子深处越见那两侧竹楼处的男子们宽衣解带,袒胸露臀,眉眼春溢,声声挑逗:“仙女绝色,窈窕曼妙,快进来容小生仰幕仙姿,吞脂舔蜜,定伺候得教姐妹下不来床,欲仙欲死……”

    那杜英视若无睹,孟湄却不敢斜视,只小步疾走,跟在杜瑛后面进了一处大馆,名作“百欢楼”。

    二人进了堂子,便有个老爹出来迎客,这百欢楼是家老字号,在瓦市年岁久,也出了不少名流,老皇帝那几年下北州私访,便选了此地出的男宠做偏房,各地达官贵人更是趁着休沐时来此地消遣几日才返,因而,这百欢楼的相公们自是比其他阁楼的更出名。

    所谓千金难买一笑,一等相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无一不晓,更有大才子柳相乐、李卓甫,王晋之皆是出身这一等相公,彼时皆是从大户人家或书香门第沦落至此,又得几分姿色,便成了名流;二等相公出局侑酒打茶围,说书讲笑唱段曲,姿色上等,能歌善舞,此为清客卖艺人家出身;三等相公年轻貌俊,或有几分特色却也不够惊艳,勉强招呼些生客也就罢了。

    下等相公多为站街揽客,抛头露面等闲散男倌儿,他们多是出没自家开的小阁楼,边做些茶食生意边营皮肉,往往都是自家老爹招揽生意,做媒说风情,做个马泊六儿。

    百欢楼没有下等相公,但自家养了些公子,皆是从小卖到此,或经手专卖,楼里瞧了是块苗子便买下栽培,十年苦功学艺,十年养龟修颜,那好货色攥在调教爷的手里,便是玉在椟中求善价。

    百欢楼的迎客老爹见是府吏杜瑛造访,早把人请到楼上进暖阁,刚摆了瓜果点心,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调教爷便出来同杜瑛作揖:“杜府吏来得巧,官巷南街的孙夫人也在隔壁。”

    “哦?那我们去瞧瞧她去。”杜瑛拉着孟湄就走,笑道:“瞧瞧今日刚说到她,便不必寻个她人引你二人认识了。”

    孟湄随杜瑛去了隔壁暖阁,小厮们打了帘子,一进去便见一人躺在榻上,怀里正搂着一个相公,那相公披散头发,正嘻笑着给榻上夫人递烟,孙夫人见了杜瑛忙招手:“恰是你也来了。”

    “我说赶早不如赶巧,这位是孙安夫人,府衙孙大人的胞妹。”杜瑛引孟湄见,孟湄忙行礼:“久仰孙夫人大名。”又引孙夫人见:“这是孟芸胞妹,也是圣上贵夫之姊,孟湄。”

    孙安也起身作揖道:“幸会幸会,原来是芸儿胞妹,早听你家姐常言及你,说孟家最美不过二小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姐姐过奖,姐姐才是花容月貌,我自是比不过。”

    杜瑛笑:“二位莫谦虚,你们都是那倾国倾城的貌,两朵红花我甘当绿叶。”说罢,几人都笑了。

    那榻中男倌儿掩在孙安身后,等见众人坐定了,才上来敬瓜果,那相公,着月白大袍,鬓边插一朵红海棠,长得白皙端正,俏眼俏鼻,时时含笑,处处生情,言语处拿腔拿调,旖旎生态,大约是个一等相公。

    孟湄瞧他一直时不时瞟着自己笑,不由地羞慌转头,不便与那孙夫人瞧见。

    几人叙话间,那调教爷道:“那郑公子可是一直惦记着杜府吏……这几日一直挂念着您来,您这一来,可不知能把他欢喜个怎样。”

    杜瑛磕着瓜子不语,笑眯眯又转向孟湄:“你不知那郑公子,从前是个二等相公,我包了一年后,竟晋成了个一等相公,现在也是个拿钱砸的货儿。”

    那调教爷忙道:“杜府吏这话说得教郑公子听了得伤心,他若不是您抬举,哪有这招牌,上次确实是病了不能接客,杜府吏切不必误会……”

    杜瑛冷笑:“我误会?你打听打听,这瓦市哪家楼子我不晓得我没去过?他接了什么南商贵夫人就把我这个半老徐娘忘得干净!”

    孙安扑哧笑道:“我当是个什么误会,竟是杜府吏吃老醋的旧事!”

    “我不像你这般好命,有个千公子忠心耿耿。”杜瑛说罢去搂那男倌儿,闹着要亲个嘴儿。孙安放下水烟,抢下男官儿,又推了一把调教爷:“这人吃醉了,馋疯了,快叫那郑公子出来陪她。”

    调教爷刚应要走,孙安道:“你且慢,给我这湄儿妹子也安排个……”

    杜瑛道:“她初来乍到,安排个一等处子最好不过。”

    调教爷忙“得不”一声搭话,孙安却道:“听说你们新养出来的那个澹台公子名镇北州,既是姿色过人,又擅吹箫,不若引来给湄儿见见。”

    调教爷面露难色,犹豫道:“那澹台公子本是预备给南都老爷们赏的货色……养了个好大龟,楼主有令,不想他轻易开身。”

    杜瑛掏出银子道:“别道我不知你楼里藏了多少货,便是预备给南都贵妇们的就拿出来一个半个的也掏不空你们楼主。况只让这公子来陪陪,还屈就他了么?他比那朝中王爷如何?不过是个下贱兔子,倒也在我等面前摆起架子来,滚去叫他来见我等,休要怠慢!”

    孟湄见杜瑛酒中带怒,便忙也附上银两道:“既是楼里的上等相公,叫出来与我们几个玩笑一番也好,实不相瞒,我今儿吃了太多酒,倒并不打算买了谁的身,只是和姐妹们初见,讨个笑话罢了,若是娘儿们几个高兴了,还有大赏,断不会要公子委身于我。”长腿?﹜老?〉阿姨?整?理?

    调教爷接过银子,笑颜逐开:“孟夫人美艳大气,我这小楼货色,伺候夫人是他们荣幸,哪还敢跟贵府王爷公子相比,不过做个调笑消遣,娘儿们休怪,我这就叫他来陪,他断不敢怠慢。”

    孙安同孟湄、杜瑛在榻上躺着,那男倌儿递来水烟,孟湄吸了一口便呛咳不止,杜瑛与孙安齐笑:“湄儿真真是个深闺女儿,竟未尝过这人间仙物。”

    孙安因问孟湄:“听说你府上经营绸缎纺织和当铺……倒是去铺里瞧瞧有什么新奇的料子器物。”

    孟湄笑道:“那孙姐姐可一定要来,大铺子现由家父母亲和几个伙计管着,倒是这当铺在我手里没经多久,姐姐看上什么,湄儿送给姐姐就是了。”

    孙安笑:“哪能如此,你做生意的并非接济,岂有空手受礼一说……”

    几人又说笑一番,孟湄吸着水烟渐入佳境,朦胧间,只觉身子轻盈飘逸,浑身发热,那牝户私处甚觉润滑,再听耳边笙瑟弹唱,年轻相公们鱼贯而入,相扶调笑,同在一塌,左搂右抱。

    那唤做“澹台宴”的公子果然面若桃花,身似风流,先吹了一曲“长相思”,又黏在孟湄身上,细笑轻语,一面喂了孟湄烟,一面又为她捏肩抚乳,不大一会儿便将手伸到她裙下。

    孟湄一惊,不敢动弹,先前只说陪笑,竟不料这公子如今大起胆来,同她动手动脚,但又觉腿间被他手心捂弄无度,热液淋淋,奇痒无比,心下便只想他指头不停,搅动春水,揉牝指入。

    她便搂了这澹台宴,又将口中之烟递回他嘴里,连连娇声道:“只听那调教爷说你是那未开身的相公,未想竟是个会作弄人的淫夫……”

    那澹台宴衔住孟湄小嘴,吃她口脂残香,又轻咬其耳低声道:“小生头回伺候女子,便遇见湄儿这般绝美仙女,今日我爹虽不许我开身,但小生也一时情动,禁不住要一亲芳泽,取悦妹妹……不信湄儿摸我那物,只撑得我腹痛难忍……”

    他拉她手去摸,果然在袍子里握不住一管粗大的长物,她便揉握捉弄他一番,顺便赏那公子蹙眉媚态,享用得紧:“湄儿弄得我快死了……好想掀干妹妹蜜穴一番……”

    孟湄脸热难自持,却觉二人热息纠缠,两腿缠作一处,不经意间又被他亲了几回面颊,啃了几处脖颈儿。

    ***************************************************************

    此回参考了点中国娼妓史和狭邪海上花列传,可想而知,男权社会的女子多卑微,男子有多爽哼哼。

    打茶围:吃茶吃水果

    马泊六儿:拉皮条

    这几回多写烟花公子的戏,家中良夫们干巴巴瞅着吧哈!

    第四十四章

    花楼负春携夫眠

    第四十四章

    花楼负春携夫眠

    有诗云:

    楼中负春思无限,不如归家伴夫眠

    鸳鸯绣帐吞声咽,夫妻相谐百年欢

    ?

    (注1)

    话说孟湄在百欢楼里正与那小相公澹台宴痴缠暧昧,要说这澹台宴,还真真是个当红的郎,养在楼里十八载,早练就一副媚骨浪态,今见恩客却是个肤白貌美的良人,又知她素未寻花问柳,不禁对这位孟夫人有了痴情之意,只一心想与身相许。

    澹台宴伸手勾了孟湄,要同她频频亲嘴儿,耳语道:“湄儿若不嫌,容我舔舔那娇滴滴的小花穴,保管吃得湄儿流水不止……”孟湄自然不肯,那男倌儿便磨道:“来嘛,湄儿来嘛,定教你受用……”

    ?

    一面说着,手一面伸到孟湄的裙底,这会子早揉出一握春水来,还要勾着手指搅弄。

    孟湄娇喘低吟,也是半推半就,见调教爷正将杜英郑公子请到别处,而孙安夫人也早扶了前头的千千公子下去休息了,暖阁无人,便推了澹台宴一把,这正是公子有意,佳人赏情。那澹台宴立马会意,钻到裙下,退去内裙和护膝,掰过两腿就去啃那漉漉牝心,这一番啃得滋溜作响,水声不断。

    孟湄只两手绞着娟子,颦眉咬唇,一会儿弓腰一会儿摆臀,美妙得也是一时难忍,慢慢觉出这百欢楼的相公确实与家里的夫君不同,你瞧他那舌——

    上挑下扫绕一圈,左深右浅嘬不倦,

    红钩欲刺桃花蕊,吟啮含泉合欢颤。

    这厢她正美着,门外传来调教爷的声音:“孟夫人,外面候着的小厮让我给您带个话,王爷派了马车在楼下接您……”

    提到那王爷,孟湄一时慌了主意,草草在那澹台宴的口中泄了身子,便起身整衣,唤来人打发银两,嘱咐调教爷给杜英、孙安传话:今日有事,提前告辞,二姐正尽兴便不忍搅扰,故不来辞,还望解解闷休要怪罪。

    澹台宴见孟湄要走,便来劝道:“湄儿休慌,早听说那王爷是湄儿的正室夫婿,可夫娶从妇,男德难违,从没见过出来耍的还要个夫婿管的,女子三夫六郎的,不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么,湄儿且不必怕他,同我再耍子也不妨。”

    孟湄对镜理发道:“我倒不是怕他,只不想闹得面上不快,回头他若向母亲大人告状,我可不敢再来。”

    “那湄儿……此去几时再来?”

    “或三两日,或五六日,你且等我来访。”孟湄急忙出门,澹台宴却又拦道:“你若是真,就将你那帕子与我,若七日果真不来,我可拿这帕子去孟府要人……”

    孟湄心焦,不便与他纠缠,只好随手将帕子丢与他,便匆匆下楼去。

    门外果然见王爷的马车在侯,螺茗儿见了孟湄忙道:“王爷担心主母一人在外过夜恐有闪失,便派了宝瑞等人来接主母回府。”

    孟湄见那车下只有宝瑞马夫等人,当下松了口气,佯装嗔道:“你这厮只顾贪酒耍子,害我在楼上耽误了许久,竟忘了都到这般时辰了,你可真真该死!”

    螺茗儿也忙接道:“主母教训得极是!小的该死,小的以后再也不敢疏忽大意!”孟湄不语,伸出手来教宝瑞搀扶上车,几人回府一路不提。

    且说周秉卿在书房看书写字,却听见隔壁椒房有说话声,便知孟湄已回,却仍不肯出来见人,只待宝瑞来请:“王爷,主母已换了衣服,正请王爷回房叙话。”

    周秉卿将书一掷,缓缓嗯过一声。

    宝瑞刚欲退下,周秉卿便叫住问:“主母可曾吃了酒?”

    “吃过。”

    “你是怎的寻到了她?”

    “小的是一个个花楼问过去的,竟也是小的运气好,正看见螺茗儿在百欢楼门前吃酒,便连忙叫他上楼传主母,他还不乐意,推三阻四的,我便说这是王爷的意思,他听了哪敢不从的,叫了那楼里管事的上去传话,不一会儿,主母下楼,果然是螺茗儿那厮贪吃了几杯酒就耽搁接主母了。”

    周秉卿听罢冷道:“哼,若不是她嘱咐有先,那螺茗儿就是有几个胆子也不敢只顾喝酒忘了主子,她不过是为了掩你我口目而已,也罢,既是去那种地方必是吃了不少酒,你给主母泡杯蜜茶去。”

    宝瑞答应着下去,周秉卿遂换了件鱼师青的交领便服去见孟湄。

    孟湄已卸了头簪,将头发挽了个云髻在侧,傅身香粉,见那宝瑞端了蜜茶奉来,便知是周秉卿的意思,便叫底下侍候一干人等退了下去。

    少顷,周秉卿来椒房见人问安,孟湄道:“只因那杜府吏邀我去逛瓦市,又见了那府衙孙大人的胞妹孙安夫人,不免多吃了几杯酒,多亏了夫君惦念,湄儿今晚方才脱身而归。”

    周秉卿道:“夫人客气,我既已入孟府,又承蒙孟老夫人器重,是当恪守夫君之德,如今虽说夫人身体渐好,却也不宜迟睡多饮,还当以将来承继为重,贵体安康为要,不可任性耽色贪杯。”

    孟湄素来不喜这王爷扳起面孔谆谆教诲,可如今被那相公澹台宴挑弄得身心炽热,欲念正盛,便不大作声,只伸去手去拉周秉卿衣角,媚眼娇声:“夫君说得极是,既是天色已晚,何不与我同榻共枕。”

    周秉卿见她妆薄衣轻,颜如半笑,眉似含啼,大有娇羞之小女儿之态,又想那日二人迷香乱情之景,不觉腹内有点熊熊烈火,又想她此时多半是因和那些男倌儿混闹发情而致,更觉勃怒而激昂,胸中似有千军万马,雷鼓喧天,但面上却如泰山而不动,英威不减。

    孟湄揽臂攀腰,眼迷下顾,颊如芙蓉两朵,口若牡丹含娇,素手雪净,只贴和王爷的脖颈儿往下溜,乃握其茎,又凑唇含其舌,那周秉卿只接了了孟湄的舌任其捉弄,却不知这交舌而易生情津,意昏昏而不自知,不消片刻,那堂堂夫人竟跪伏面前,掏将长物,含入其口,咂舌而舔金沟,润根而浸深喉,呜呜嘤嘤,嘶嘶声颤,又见她羞眉慢眼,娇口吐纳,如婢般低微,又不失娘子之韵致,纵使他周秉卿见惯世面,驰骋疆场,也未曾有过这般福受。

    周秉卿顿觉脊骨酥麻,周身燥热,不觉低吟一声,便抱起孟湄入了床阁,夫怜妇爱,锦衾缱绻,一个俊容挺秀,一个窈窕藏珠,鸾帐牵情褪裙裾,掀脚过肩解绣袴,献素臀而频摇,内玉茎而抽动,二人含情体动,逍遥姿纵,正颠鸾倒凤间,却不知门外动静——

    ********************************************************

    注1:颔联化自《金瓶梅》,原诗是:宿尽闲花万万千,

    ?

    不如归家伴妻眠,

    ?

    虽然枕上无情趣,

    ?

    睡到天明不要钱。

    ?

    诗俗理不俗。

    第四十五回

    夫心不解多情意

    第四十五回

    夫心不解多情意

    话说孟湄那厢已陪正夫入寝,众侧夫听闻孟湄回府,前后脚儿地来问安,可谁知到了仪门前,里头早下了钥,只留宝瑞在院子里伺候,几位也只好作罢,各自散去不提。

    只说这陆子岚打发了小厮荀安去盘问那螺茗儿,还未等人回,吕元翰就提着一壶酒来了花容阁,远远先拜道:“小弟入府以来承蒙兄长关照,特此提一壶好酒给哥哥来尝。”

    陆子岚也迎道:“难得吕弟有心,既是你我从小相熟也就不必如此客气,这般厚爱反倒令我心有不安,快请进到小园中一叙。”

    吕元翰随他入月洞门,赏蔷薇芭蕉,又见他内中小园搭了个卷棚,便同他一起入席,陆子岚又命人将那喜酒烫了斟来,再配几碟花生小菜,二人便对月共饮。

    吕元翰见他园中仍摆着制胭脂等器具便赞道:“以前便羡慕哥哥的巧手奇艺,现如今我听说府上众院的胭脂水粉皆由哥哥一手置办,也颇得王爷和湄姐姐的赏识,就连孟老夫人也常与家父夸哥哥的体贴入微,临入府前,家父也常叮嘱我尽量分担主母之忧,可无奈小弟手拙,初来乍到,若有不周,还要哥哥提醒赐教。”

    陆子岚冷笑一声道:“虽说那王爷每月多给我些碎银,但这些个玩意儿是个费功夫的,每个经年累月的熬不出好膏子来,若说妙手回春,还须看吕弟的医术,这你若要进府后能给湄儿调理好身子,一年半载生个女儿来,那倒是大福气了,我这些算什么,雕虫小技而已。”

    吕元翰道:“孟家于我不过是看在家父素日走动情面上才肯纳我入府,小弟不敢奢望……”

    陆子岚笑:“入了府咱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府上人多口杂,夫君们明争暗斗的,再不比往日你我二人共侍湄儿的时光了。”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