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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席寒看了半响,

    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我在安城待得挺好的,

    那地方清静,没有纷杂的事情。”

    江瑜看着他,

    席寒穿好衣服:“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江瑜目送着对方离开,慢慢闭了闭眼睛。

    耳鸣的声音又开始出现,

    搅得人头痛。

    身边忽然有一个声音出现,

    用英文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这是他的医生。

    江瑜一笑,正要说自己谢谢的时候顿住,

    他目光在手腕上一停,

    再抬起头来时开口:“我想要止痛的药物,

    伤口有些疼。”他看着医生,

    平静开口,声音很清晰:“我想要抗焦虑类止痛药。”

    “之前服用过吗?”

    江瑜微微一笑:“之前医生一直让我服用这类药。”

    等到医生离去,江瑜垂眼看了看手腕间的表,轻轻摩挲了脖子上的项链。

    动作温柔缱绻,眼眸深处却是一片沉静。

    晏沉上来后拎着纸袋,他唇边还含着一支烟,随手将袋子放在桌子上:“给你带的吃的。”

    江瑜拆开袋子一看,发现是沙拉。

    他将盖子打开,尝了一口之后看向对方,晏沉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吞烟吐雾。

    江瑜视线在烟雾里稍微停了停,含着笑意开口:“晏少,别在病人面前抽烟。”

    晏沉微微一顿,撩了撩眼皮看了对方一眼,江瑜的脸色看起来不错,唯独唇色有些淡,却依旧是清风明月般的样子,甚至是这些天更显得温文尔雅。

    他咬了咬烟尾,又抽了一口说:“你不是也抽烟嘛。”

    江瑜微笑着开口:“我是病人。”

    晏沉轻轻嗤了一声,一脸‘你毛病真多’的样子看着江瑜,旋即伸手指腹捏住烟尾,随意地摁灭。

    眼看着那点火星子涅灭,晏沉走进,看着对方吃沙拉,餐盒放在桌子上,右手拿着叉子,缓缓往口中送。

    江瑜见人盯着自己,挑了挑眉,喂了一块肉过去,晏沉张嘴咬住,在嘴巴里嚼吧嚼。

    “晏少觉得味道如何?”

    晏沉咽下去,有些嫌弃:“我不喜欢吃草。”

    晏沉吃饭很挑,主要是这位经常喝酒喝到饱,吃饭是随意两口糊弄过去,水果就更不必说,但凡放在冰箱里的哪怕烂了都不会碰一下,想让他吃就只有洗干净放在手臂范围内,拣出好看的放在上面,这位主心情高兴了纡尊降贵般吃上一口,两口都少有,三口就是谢天谢地了。

    江瑜看着里面的绿色蔬菜,轻笑了一声。

    晏沉坐在人身边,眸子扫过他嘴唇,忽然眯着眼开口:“你唇上沾了酱。”

    江瑜一顿,知道这人接下来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就听到他语气飘忽的开口:“真像是我的——艹。”他脸上出现了酱料,白色的。

    顺着唇角抹了一指,斜涂过去,连带着下唇都沾着黏腻。

    江瑜将指腹缓缓地蹭干净,他动作很轻,指腹蘸着一点酱料缓缓涂抹,就像是沾了一点颜料在勾画,末了之后收回手:“像什么?”

    晏沉扬了扬眉,毫无负担地继续开口:“像我弄在你脸上的□□。”

    江瑜唇角笑意不变:“我的错,竟然对你脸皮抱着期待。”

    羞涩和不好意思这两种情绪这辈子别想在这人身上看到了。

    晏沉突然贴上来,脸贴着脸将酱料给江瑜蹭过去,两人脸颊相触的地方顿时一片黏腻。

    江瑜:......

    “晏少幼不幼稚。”

    晏沉显然是心情不错,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他眸光将江瑜整个拢进去,忽然开口:“江瑜。”

    江瑜抬眼,应了一声。

    晏沉的眸子有一抹暗芒滑过,轻着嗓音道:“我以后养着你怎么样?”分明是像情人一般呢喃的语气,江瑜手掌却一顿。

    他将餐盒重新装进纸袋里,用湿巾慢慢地擦干净手指,动作不疾不徐的:“晏少打算怎么养我?”

    晏沉轻轻敲了敲椅子,另一只手覆在江瑜的手背上,他动作慢慢地覆住,再一寸寸地拢好握紧:“就好好养着,你少费些心就行。”他亲了一口江瑜:“我只是不太喜欢别人看到你。”

    江瑜另一只手将人下巴扣住,亲回去之后道:“晏少真是有心了。”他慢条斯理地抚着抚面容,嗓音里同样含着笑意,半真半假地开口:“定位还不够,那我男朋友就有点贪心了。”

    晏沉语调拖得很长:“没办法。”他当着江瑜的面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对我男友太痴迷了。”

    江瑜笑着点了点他下巴:“我不也是。”他抬起手臂,手腕上表轻轻晃晃。

    江瑜总共输了一回液之后烧降下去,又过了两天,晏青山打电话来,正值新春之际,晏青山电话里说让晏沉回来拜访舅舅,两人离家也快十天,于是坐上飞机各自回国。

    两天之后,一切复工,寒冬腊月喜气洋洋的日子,一桩案子却悄然发生。

    *

    龚新海正在家中,他五十多岁模样,身形微胖,此时家中电话响起,一声一声地催着人。

    他正喝了酒,此时脑子不是特别清醒,一脚轻一脚重地往客厅里走去:“谁啊?”

    他疑心是哪个拜年的人,心中滑过淡淡不悦,心说这人不挑时候。

    他拿起电话放在耳边,几秒之后眼睛蓦地睁大,手掌一颤竟然让电话掉到了地上。

    地板与红色座机发出声响,沉闷的像是砸在人心上。

    龚夫人听到声音,从房间出来,看见丈夫脸色白着,额头又大颗大颗汗珠冒出来,她疑惑开口:“你怎么了,这个样子见到了鬼呀、”

    门铃响起,龚夫人看了看门的方向,疑惑开口:“现在谁敲门呀。”

    她走上前打开门,看到几名男男女女站在门口,脸色大变,为首的那个她认识,或者说这是很多人都熟悉的一张脸。

    龙鹏。

    纪委的。

    龚新海脸色顷刻间变白,他勉强挤出一个笑:“龙书记来这做什么,还带着这么大阵仗。”

    龙鹏没有说话,身边的一位男人熟练的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照着念了一遍。

    龚夫人完全没有听清具体内容,但中心意思她懂了,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问题。

    她脑子嗡的一声。

    龚新海嘴唇动了动,他想着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嗓子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龙鹏身边的男人开口:“龚行长,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龚夫人眼睁睁地看着龚新海被带走,坐上一辆白色的车。

    *

    江瑜还在江盛,手机响起,他接听。

    那边道:“刚知道消息,龚新海被带走了,去了红昌宾馆。”

    那边只说了这样一句,江瑜明白了。

    他直接开口:“我知道界限是什么。”

    电话挂断,江瑜摁了摁眉心。

    龚新海,温支银行行长。

    目前是与江盛交易最频繁的银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1、

    晏沉:亲一口,顺便想如何才能把男友圈起来。

    江瑜:亲一口,顺便想想男友坏心思。

    面上:你侬我侬,恩恩爱爱,腻腻乎乎。

    2、

    某年某月某日:

    晏沉:宝贝,我想养你。【含情脉脉】

    江瑜:你想搅合我事。【冷漠】

    晏沉:......【无奈】现在不是了。

    那你啥时候是啊喂!

    3

    【二月二特别版】

    话说有一天,晏沉对着镜子看,转头说:“我是不是该理发了。”

    江瑜把手插进发梢揉了揉,触感很好:“正月不能理发。”

    “为什么?”

    “死舅舅。”

    夜里,晏沉手拽着江瑜头发,神情享受,过了一会,由江瑜拽着晏沉头发。

    第二天,江瑜头发短,手掌抓不住了。

    晏沉【惊讶】“你是不说正月理发死舅舅吗?”

    江瑜:【神情无辜】“我没舅舅。”

    第57章

    慢慢来

    一声电话响起,

    床上的人努力撑了撑眼皮,一张冷白的面容上尽是不耐,几乎是有些烦躁地接通了电话:“说什么事。”

    那边说了几个字,

    床上人原本胶着在一起的眼皮撑开,一双眼睛中不耐缓缓褪去。

    晏沉听到那边的人开口:“......事情就是这样,人已经被带到红昌宾馆了。”

    晏沉困意一下子全部消散了。

    他几乎是顷刻间便从床上翻身而起,

    身上睡衣大敞着,行走之间下摆浮动,

    露出一大片光洁的胸膛。

    那边说:“涉嫌个人经济问题。”

    晏沉右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

    他来来回回地在卧室走了两圈,似乎这种漫无目的地动作才能缓解一些惊讶,

    赤脚在地板上踩着,

    不知为何又忽然定住。

    晏沉说了声:“我知道了。”

    手机被摁灭,指间划拨了几下,

    屏幕上一个红点出现,

    地址正是江盛大楼。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又找了个号码拨出去,

    言简意赅地开口:“我要一份录像。”

    已经是下午,落地窗的窗帘却依然拉着,

    厚厚的布料几乎是严严实实遮住光线,室内昏暗,只有一台电脑屏幕的亮意照进来,

    里面画面持续着。

    背景是一间类似于宾馆客房的房间,

    后面是床,旁边有一把软皮椅子,

    墙壁用白色柔软的材料护着,

    杜绝一切尖锐物体。

    里面坐的男人几乎在瞬间就颓唐起来,

    领口耷拉着,

    鬓间白发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颜色,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短短一下午,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排骨篜里银行长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一道声音想起来,清晰而威严:“这个账户里的资金来源是谁?”

    龚新海眼神似乎垂了垂,他那双手在裤子上摩挲着,低低地开口:“雄浩商业老板。”

    “6月14日,这笔资金汇到海外账户,目的是什么?”

    龚新海视线向左下看了看,这是回忆时的动作,他说:“对方向我借一笔贷款。”

    “8月9日,你乘车到郊外一处别墅中度过,室内有600万现金,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龚新海声音低低的:“启明金融的老板。”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喝水的缘故,他的声音格外干哑:“去年五月份我给他借了一笔贷款,这是他赠送的。”

    不断有提问声响起,清晰而又严肃,这种一问一答的话语间无数个公司的名称被提起,偶尔也有地方某位人名出现,同样的问题会被反反复复地询问,不间断地提起。

    晏沉看的烦了。

    他不耐地倒向椅背,脊背与椅子接触在一起,眉心拢起,指间划拨了一下打火机,一簇跳跃的火光出现在眉眼,香烟被点燃。

    他咬了咬烟蒂,头向后扬着,闭着眼睛倒在椅子上听声音。

    “光华公司贷款,你们有没有发生钱权利交易?”

    “没有。”

    陆陆续续的传来,一些大额的交易贷款公司不断被提起,晏沉曲指掸了掸烟灰,又递到唇边吸了一口。

    一道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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