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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到了晚上,黎立志出场,老爷子简易地说了几句捧场的话,一群人也算是宾主尽欢,晚宴是自助形式,吃饱喝足之后也有人说要写字祝贺。

    在场也有几个文化界的,黎立志看了几眼,忽然招了招手:“那个小朋友,你过来一下。”

    赵雪一看,老寿星指的就是自家儿子。

    谢竹清刚才在后院里玩了半天,头上出了一脑门的汗,见黎立志点他直接上去:“爷爷,您叫我?”

    黎老爷子道:“小伙子会写字不?”他身边有人磨好了墨,在桌上铺了一张大红色的帖子,旁边毛笔砚台一应俱全。

    谢竹清如实开口:“爷爷,我之前学过几年书法。”

    黎老爷子大笑一声:“小伙子,我给你个任务,你今日给爷爷先写几个字,爷爷给你个大红包。”

    他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唐装,在这满座宾客里朗声道:“小伙子,你能不能办到?”

    谢竹清丝毫不怯场,当时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自然可以。”

    他向上挽了挽袖子,执着笔蘸了浓墨,当场在红帖上写字金色八个大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大气的楷书落于纸上,头顶水晶灯一照,喜庆又霸气。

    黎老爷子哈哈大笑,众人看这老寿星开怀,又纷纷夸谢竹清写的好。

    看着儿子如此出风头,赵雪心中又喜又惊,但紧接着就发现自己多虑了,老寿星几乎让每个小孩子都上台,会写字的写字会画画的画画,还有个小女孩甚至拿出了大提琴当场演奏了一曲,最终结果就是所有孩子都拿到了红包。

    一群人到了晚上才散去,临走的时候也是江瑜相送。

    他站在门口和赵雪说话,言语间带着笑意:“赵夫人,竹清小朋友的字写得真好。”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谢竹清的肩膀:“谢竹清小先生,你跟着谁学的字?”

    赵雪说:“就随便报的班学的。”

    这时有人插话:“谢太太,令公子的字写得那么好,你怎么能随便报个班呢?这得好好培养,没准以后能出个书法家。”

    赵雪谦虚了几句,却是当了一回事。

    眼前的男人突然笑笑:“赵夫人,要是竹清有心思学的话,我倒是有一位老师引荐。”

    谢竹清蓦地睁大眼睛:“江叔叔,你介绍的老师是谁?”

    旁边人道:“谢太太,这你就不知道了,你眼前这位江总的书法老师可是之前的书法协会会长。”

    赵雪心中微微一跳。

    她知道江黎两家在京都都能排的进一流,却没想到人脉竟然能到这个份上。

    江瑜却看起来十分谦虚,神色反倒看起来挺淡然,还带着点无奈:“我老师已经不收弟子了。”

    赵雪倒没有很失望,只是有些微遗憾。

    眼前的男人却道:“我倒是有一位师兄,如今还收着弟子,我可以帮着介绍一下。”

    赵雪有点迟疑:“这不太好吧?”

    江瑜淡声道:“我师兄最具有风骨,平生只做自己愿意的事,谁说情也没用。”

    他伸手拍了拍谢竹清的肩膀,语调中含着鼓励:“谢小先生,你想找老师,还得自己努力。”

    谢竹清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试试!”

    江瑜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假如说晏沉这次参加寿诞,见到江瑜在门口迎客,第一句话绝对是:“呦,江少,门口接客呢!”

    江瑜:......

    第13章

    一分钟游戏

    百叶窗还仍旧拉着,中午明亮的阳光自缝隙透漏出来,层层光影之下能看到空气中浮尘飞舞。

    床上的男人睁开眼睛,身上只披着件浴袍,腰带纯粹是耷拉在侧面,腹部一大块冷白的皮肤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里,他浑然不在意,只从床上下来就直接往客厅酒柜那边去,又捞起一支透明高脚杯倒了半杯后一饮而尽。

    酒气入喉,微微带着涩味的酒精席卷了整个口腔,晏沉仿佛这才略微清醒了一点,他撩了撩眼皮,视线落在手机上,拇指摩挲着屏幕,打开相册翻看照片。

    说是翻看,其实也不准确,因为那相册之中只存了一张照片,里面的人一身正装伏案工作,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身上那种精英的气质。

    晏沉用指腹摩挲着屏幕,他手指一直在那侧脸上游移。

    侧脸很好看,从这个角度去唇也很柔软。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色渐渐地加深,原本摩挲照片的手指顿住,指尖直接点住侧脸。

    晏沉舌尖抵住上颚,感受着酒精滑过口腔往喉咙里流去,他手指抵在额头上,接着啧了一声。

    他发现在自己是越来越倒退了。

    分明他就在京都,江瑜也在京都,见个面多容易的事,而他竟然就只看着那张照片单在脑子里想?!

    还不只是今天在想,最起码这一周内他已经满脑子都是这个心思了,竟然还没弄到手,不单是没到手,如今甚至是连口汤都没喝到。

    晏沉没忍住点了点自己额角,在脑海里做出了简短而深刻的自我反省之后,就拿出手机给别人打电话。

    京都地就那么大,对方经常出入的场合也就那么几个,他们彼此关系网都庞大且错综复杂,就像是由一棵大树伸展出去的树根,彼此再往上舒展总有相交的枝系。

    很快,晏沉就知道了对方今天的行踪。

    兰亭酒店。

    大厅极广,穹顶极高,自三楼悬吊下来的水晶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六棱形的边角亮如烛火,照得整个酒店大厅中呈现出一种暖光。

    晏沉站在三楼栏杆处,他单手搭在栏杆上,另一只手缓缓在上面敲击,眯眼看着楼下的情景。

    就在一楼大厅,一行人刚从包厢出来,大都是江盛的高层,几个人走在一起寒暄着,为首的男人穿着深色西装,领上系着一同色的领带,正侧脸说着什么。

    很正式的打扮,看起来十分规整且禁欲,浑身上下是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劲。

    晏沉勾了勾唇,看着楼下的情景,眯眼拨电话。

    他看着大厅的男人微微落下几步,拿出手机挨在耳侧,接着对方嗓音传入耳中:“晏少?”

    晏沉道:“江少大忙人现在在哪呢?”

    江瑜向左侧站了站,和公司的人拉开距离,他一边打手势示意让他们先走,一边道:“在外面,刚吃完饭。”

    晏沉听见这回答,笑了一声。

    地点没露一点信息,但也不能说撒谎,只能说把话术玩得挺好。

    他抬眼向下看去,却发现对方正巧不巧站在大厅罗马柱后,大半个身影被挡住,只能隐约看见一截手臂露了出来。

    晏沉:“我在兰亭三楼”

    兰亭?

    江瑜听到这个,抬眼搜寻,视线越过那硕大的水晶灯,在一片如银的亮色之后看到了倚栏而站的男人,他身着一件酒红色的衬衫,身形修长而流畅,此时许是看到了他的目光,那张俊美的脸上露出笑容。

    这种华丽的色彩似乎极配他,张扬到近乎夺目,连带着那个华丽的水晶灯都沦为陪衬。

    目光直接掠过来,可能是刚才就看见他了。

    江瑜淡淡一笑,接着从柱子后出来:“晏少在三楼聚会?”

    晏沉直接单刀直入,声音听起来却是懒洋洋的:“朋友小聚,江少肯赏脸过来吗?”

    江瑜心说这是堵着他。

    他视线掠过门口的旋转门跃到街道上,透过茶色玻璃可以看到江盛的人已经全部离开,此时街道上车流涌过,留下的永远是神色匆匆的行人,他又看了看站在三楼的晏沉,唇边带着笑意:“晏少开口不敢不从。”

    沿着电梯到三楼,电梯门刚打开就看到一道身影站在那景观窗前。

    见他出来,晏沉唇边出现一个大大的笑容:“走,江少。”

    江瑜被那灿烂的笑容耀得眼花了一瞬,再回神过来就见晏沉走过来,他极其自来熟的将手搭在江瑜肩膀上,大半个身子贴了过去,勾肩搭背地走,十足十的哥俩好的姿势。

    江瑜视线在他肩膀上那只手上一停,语气中带着微微的迟疑:“晏少......?”

    晏沉顺着他视线看去,他手依旧搭在江瑜肩上,甚至那只冷白的手还随意地拍了拍江瑜肩膀,挑眉问道:“江少不会介意我攀一下你肩膀吧?”

    他这样问,其实是笃定江瑜不会拒绝。

    眼前的男人十分圆滑,从那天沈起灌酒后他让对方喝了一半就可以看出,不到一定程度,像江瑜这种人也不会去扫人兴。

    果然,眼前的男人只是沉默一瞬,接着唇边含笑道:“不介意。”

    晏沉心中稍稍满意。

    他不知道的是,江瑜的视线在划过他领口的时候稍稍一停,接着手指轻轻捻了捻,眸底神色带着兴味。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说两人穿衣风格了。

    江瑜,常服大多是休闲款,有必要的时候西装三件套,从领结到衬衫再到裤子,绝对是规规整整,连条褶皱都不会有。

    而晏沉呢,这位穿衣向来随性,衬衫扣子就从没扣齐整过,领带几乎没系过,偶尔一次也是松松垮垮地拴在脖子上,若非那张脸太能打,属实是一副街溜子的作风。

    他今天这件酒红色衬衫照例是没系最上面两个扣子,领口一片冷白皮乍现,将手搭在江瑜肩膀上的时候领口微扯,从江瑜这个角度甚至能看到一颗石榴籽。

    江瑜视线顿了那么一瞬之后,接着视线移开,眸底兴味愈浓。

    在这两人各怀鬼胎中,晏沉伸手推开了一扇门。

    入眼便是一池蓝汪汪的水,池水清澈,泳池内有衣着清凉的男男女女毫不避讳热吻,酒气与池水潮湿的气息涌来,一片纸醉金迷的荒唐。

    江瑜神情不明,只是感叹一句:“晏少真是会玩。”先是会所,再是泳池派对,每一次都能刷新下限。

    晏沉勾着唇,他脸上神情看起来竟然还有些无辜:“这是沈起叫的人,今天是他生日。”

    江瑜心里好笑,这主荒唐名传得久远,难道还能冤枉不成。

    正说着,那边有道声音传来:“晏少——”

    寻声看去,沈起正坐在桌子前,身边一左一右的搂住泳装美女,见到江瑜后脸上笑意微微一滞,旋即笑道:“江少——”

    江瑜神情不变,只淡然和他打过招呼。

    那边正在玩国王游戏,沈起这一把似乎是国王,指定了两张牌的持有者去接吻,玩的尺度也大,江瑜甚至看到某回让两个人互相以口喂酒。

    沈起伸手推开怀里的人,走到两人面前:“晏少,江少。”他伸手指了指后面:“走,一起玩几局。”

    江瑜视线转到他脸上,晏沉道:“天大地大,今天寿星最大。”他含笑道:“江少给个面子。”

    江瑜一笑,几个人走到桌子前。

    三人一来,原本挤在一起的男男女女自发让开腾出座位,虽然沈起今天生日,但坐在主位的显然是晏沉。

    他此时向上挽了挽袖子,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手臂,身边有人将酒倒下后直接灌了一大口,小腿膝盖以下还若有似无地贴在江瑜的腿上,随意道:“发牌吧。”

    认识的不认识的男男女女一共加起来十人,和江瑜见过面的宋明也在,此时挑出几张牌来让人抽。

    等到明牌之后,这把宋明是国王,他点了点牌,视线扫过周围一众人,缓缓说出要求:“4和6同喝一杯酒。”

    两位是一男一女,对视一眼,女方喝了半杯后递给男方,男方紧接着一饮而尽。

    沈起嗤了一声:“你这样玩有什么意思,要玩就玩大的。”

    宋明笑笑,没说什么。

    他不像对方那般放浪,有的规则他说不出也不愿意说出来。

    下一把依旧很快,这次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当国王,当场指定让2和3亲吻。

    沈起是3,一听这话当场搂住一个女孩子一下子亲了过去,态度蛮横而又粗鲁,末了之后也不管女生微微发红的眼,直接道:“继续发。”

    又是一局,沈起突然哈哈大笑,宋明一看,那张王牌是又让对方拿到了,沈起又是国王。

    沈起视线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他脸上带着笑意,缓缓开口:“这局就玩个有意思的,玩one-miand吧。

    ”

    一圈中有人脸色微微一变。

    one-miand也叫一分钟限制级游戏,被指定的两个人互相以唇舌亲吻,不上手不露点的挑-逗。

    往小了说这是热吻一分钟,往大了说,这是众目睽睽之下挑起欲-望的游戏。

    看出来众人脸色,沈起一笑:“来,我指定号码了!”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要6和7玩这个游戏。”

    宋明下意识地往周围看去,想看看是谁哪两个人拿到这两张手牌。

    一声轻嗤传来,晏沉随意地将牌一翻,漫不经心地开口:“我是6。”

    满室寂静。

    沈起脸上的笑容有些难看了起来,他本意是看戏和玩,但一般看戏对象都是那些男男女女,谁敢玩到这位主身上。

    他笑意勉强地扫过周围一圈人,只心里祈祷着7能让这位主看的顺眼一些,不然这位可不管给不给面扫不扫兴,当场翻脸掀桌子这事也不是没干过。

    在一室的安静里,一道声音缓缓响起:“我好像......是7。”

    黑色桌上一张手牌亮了出来,男人的指尖还搭在边缘上,身上外套已经脱下,白色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马甲,笑意斯文温润。

    宋明闭了闭眼睛。

    艹,这次真玩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别人反省:我竟然对着照片,太不应该了!

    第14章

    各怀心思

    头顶灯光映照在男人侧脸上,面上皮肤恍若被跳动烛火映衬着,带着些莹润温雅的亮色,像是一块上好的璞玉。

    他话音落下,周遭几道视线一齐落在身上,江瑜仿若未闻,脸上笑意依旧。

    晏沉方才漫不经心的神色退去,视线落在江瑜脸上,仿佛才得了趣一般缓缓坐直身子,目光落在那张薄唇上,语调中含着微微的讶异:“江少?”

    他用手背抵在下巴,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自己手里的那张牌,撩了撩眼皮道:“你愿不愿意玩这个?”

    众人不约而同地屏息,听着答案。

    无论是国王游戏还是one-miand好玩之处都在于尺度,众目睽睽之下的神情还是羞耻反应落在这群二世祖面前都是取乐的视觉盛宴,就像是看一场有意思的戏。

    但这种被人观赏的游戏放在晏沉和江瑜身上显然从未有过的事,前者是没有人敢触这个霉头,后者是在这个圈子里始终洁身自好。

    江瑜视线落在对面的那张脸上,依旧是散漫的姿态,长眉入鬓,一截阴影落在高挺的鼻梁侧面,神情看起来有些似笑非笑。

    他指腹在一起轻轻捻了捻,一如既往温沉着嗓音:“既然赌,那当然要服输。”

    晏沉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坐到江瑜面前,勾了勾唇:“开始吧。”

    昏暗灯光下,两人彼此看着对方,随着逐渐靠近气息交融,江瑜能嗅到鼻尖一股浅浅的烟草气息。

    晏沉不自觉地用目光去临摹江瑜那近在咫尺的唇,唇色很浅,嗯,看起来就很柔软。

    他目光肆无忌惮地掠过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神情中带着满满的兴味,突然侧过脸昂头就贴了过去,用唇去攫取那另一张薄唇。

    双唇相贴,对方毫无反应,神情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模样。

    晏沉眯了眯眼,突然毫无征兆地探出舌头。

    他唇舌灵活,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霸道进攻,柔软的舌头径直地去舔对方上颚,贴着舌根研磨,灼热的吐息尽数流露。

    江瑜一着没有动作,直到这时才忽然微微侧过脸,他这一举动毫无征兆,原本贴着他唇的男人突然被移开,神情顷刻间便阴沉下来。

    江瑜抬了抬眼,他好整以暇将那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收入眼中,对方眼中还带着未散去的怒气和占有欲,眸底覆一层薄霜。

    那是一张阴沉的美人脸,妖孽而邪肆,在头灯昏暗灯光之下带着摄人心魂的锐利,江瑜笑笑,接着又侧头贴了过去。

    他的气息很舒缓,微微阖着眸子,气息缓缓地滑过近在咫尺的唇,唇瓣抵住唇瓣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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