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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左耳耳鸣开始出现,江瑜闭了闭眼睛,这次甩了甩头。

    他指尖在床头柜上点着,一下一下地轻敲,规律的响声最后汇入抹去了一个个名字,最终留下的只有一双眼睛。

    凤目,眼尾上挑,眼中带着□□。

    江瑜指尖停住。

    半响之后,他突然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晏沉的心思

    江瑜泡了温泉后第二天又回到江盛。

    他每日都忙,日程排的满满当当,还没中午休息的时候就听见助理传话,说是谢秘书晚上有个会议。

    到了晚上的时候,一众人又去开会,江瑜挑了一个不乍眼的时间去,桌上已经坐了几个人。

    一眼扫过去,几家俱是熟人。

    主持的人姓谢,看起来四十左右,是晏青山的秘书。

    谢秘书神情带着点严肃,也没寒暄几句,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会议内容,东城那有一块地刚被规划,出资要再建一个商圈,特意叫了有能力的商家来一起商量,到最后结果与否是采用招挂拍的形式。

    这种会议上大家都严肃,无论底下怎样内心思量,面上事情做的过去,等结束的时候大家陆陆续续的走出去。

    正往出走,旁边有一辆宾利停着,司机在车里等着,江瑜扫了牌子一眼发现是李昌的。

    身后有一道声音响起来:“江总,好久不见啊。”

    他转身一看,来人穿着一件黑色西装,正是李成阳的父亲李昌。

    江瑜脸上出现笑容:“李总也在这。”

    两人伸手握了一下,李昌笑道:“我刚才开会的时候瞧见江总坐在前头,想说话却没机会,现在正好遇见了。”

    他脸上带着笑容,神情带着感叹:“几日不见,江总越发是青年才俊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齐停那事能哄的了李成阳哄不了他,李昌知道自家儿子是着了江瑜的道,但这事又能怎样?谁让自家儿子不争气,但话又说回来,自家儿子再不成器也是自家的,哪能让外人挟制?

    江瑜笑笑:“李总过誉了。”他彬彬有礼地开口:“我不过就是学着做生意罢了,真论起来您是我老师。”

    李昌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江瑜的肩膀:“什么老师不老师的,我谈不上。”他看向江瑜的面上又出现了怀念之色:“我看着江总又想起来了曾经,我像江总这个年龄的时候只是气盛,还没江总一半稳妥,如今老了也是空长岁数。”

    江瑜听着,又笑笑。

    这话一是说他年轻气盛,还到底还是为齐停的事,二来告诫让他稳妥一点。

    一袭话说完,街上冷风一吹,李昌道:“夜晚了天也凉了,江总还是早些回去吧。”他伸手拉了拉领子,脸上浮现出关切的样子:“夜露深寒,别着凉了。”

    江瑜点了点头,含笑着开口:“多谢李总关心,你也早些回去。”

    两人都是油条,又相互推诿了几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关系多好。

    等到亲眼看着那辆宾利开走,江瑜坐上自己的车。

    他没带司机,路灯亮着,街道上一道长长的影子拉下来,空旷街道上没有几个人。

    他正坐着,却突然看到一辆黑色奥迪开出来,紧接着一个司机模样的人下来下车捣鼓什么,时不时的和后座的人说上几句话,神色焦急。

    过了一会儿,车门打开,里面的人站出来,江瑜瞳孔微微一缩,这人正是今天开会的谢秘书。

    谢良德听着司机开口说是车坏了。

    如今已经是晚上十点,单位倒是有车,再叫一辆势必要让人传话,谢良德看了看时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这时,突然有声音响起:“谢科长。”

    谢良德一看,发现刚才开会时见过,一个年轻人,站在身边长身玉立。

    江瑜笑笑:“我刚才在车上停了会广播,结果恰好看到谢科长的车。”

    他听见这个年轻人彬彬有礼地开口:“我的车在这,谢科长要是不嫌弃,我便送谢科长一回,正好也是顺路。”

    谢良德沉默一瞬,脸上出现笑意:“不了。”他摆了摆手,随意开口:“江总这心意我心领了,但车的事我让司机再叫一辆就行,就不麻烦了。”

    夜色之下,这位年轻人笑笑,清风朗月的神情:“行,那我先回去了,咱们有机会再见。”

    说完,便丝毫没有犹豫地转身离开,仿佛真的只是随口热心一问。

    谢良德看着对方开着那辆白车消失在道路中,淡淡地对司机开口:“你明天去修车,我今晚打车回去就行。”

    司机点了点头。

    夜色逐渐深重,都市的霓虹灯亮起,有人驱车往家赶,而对有的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晏沉进包间的时候立马有人迎过来:“晏少,您来了。”

    包间灯光昏暗,头顶一圈灯被做成了星空图案,吧台之上一溜烟的酒摆着,有人在这点了水烟,一根管子传着吞烟吐雾。

    最里面的一张黑色沙发边蹲着两只狼犬,看着一圈人也不呲牙,只是沉默地蹲着,威风凛凛瞧着跟狼似的。

    宋明将一盘肉给递过去,语气带着艳羡:“晏少,您这犬养的精神。”他伸手将塑料盒上的盖子掀开,又拿了根叉子放在边上:“我刚才想给喂着吃肉,结果一口都不吃。”

    晏沉拿过盒子伸手掀开,里面是生骨肉,他夹了一块放在盘子里,两条犬嘴里发着呜呜的声音,看起来真是给饿着了。

    宋明就见这位主以一种难有耐心的姿态一块一块的给大犬喂着肉,等一盘肉见底了他伸手招人过来,一盆温水里带着毛巾。

    晏沉洗完手拿着毛巾擦水,慢条斯理的,而后慢慢地倒向沙发。

    有人点烟,他吸了一口,乍亮的火光让视线中多了两簇明灭跳动的火焰,宋明只听到这主开口:“江家那江瑜是怎么回事?”

    宋明一愣就想起最近的事。

    先是李家和晏家交好,再是赛车场内撞过去,桩桩件件的都和江家有关。

    宋明笑笑,斟酌着语气开口:“他是江家老二,以后江家的接班人。”

    宋明道:“就是您知道的那个江家,祖父是江老爷子,外公姓黎,当年两家联姻,后来过几年离了。”

    宋明说到这感叹一声:“这些年江家越来越低调,江瑜也只是做做生意,不过这人会来事,工商纪检法处处是兄弟。”

    话说到这多说了几句,宋明道:“江家家风严,教出来的孩子没有胡闹的,就说这江瑜吧,京都多少人想把女儿嫁过去,不过听说他向来洁身自好,至今都没听说和哪家有联姻的打算。”

    晏沉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右手搭在杰克头上逆着撸毛,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似饥似讽:“什么洁身自好,他是想攀一个有能耐的老丈人。”

    宋明听出了这人嘲讽的语气,便明智的闭上嘴。

    攀个老岳丈多正常的事,各持所需再平常不过。

    不过......

    接着这话他脑中转了一圈,却突然发现能担得起江家老岳丈的人也不多。

    他摇了摇头让自己别胡思乱想,又看到晏沉手上香烟一截烟灰落下,便招了招手,身边有人就迎了上去,半跪在晏沉身前给点烟。

    杰克被逆毛撸的委屈,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哼哼声,晏沉见状把手搭在旁边一个体型稍小的犬上,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逆着毛撸。

    这是条母的捷克狼犬,晏沉给起名叫露丝。

    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手掌摊平覆在犬头上,来来回回地抚弄着,原本平滑的毛发被他揉的毛躁,露丝从鼻子里发出呜呜的气音。

    露丝一叫,杰克就又把头伸了过去,耳尖微抖了几下模样乖巧地把头凑过来。

    身边点烟的人一看,轻声细语地夸赞:“晏少,您的犬养的真好。”

    一公一母的两条犬,帅气不说又通人性。

    晏沉像是满意了,掀起眼皮瞧了给他点烟的人一眼,模样看着也干净。

    他视线一落,那点烟的便又往前倾了倾,一截脖子修长,低眉顺眼地半跪着。

    晏沉吸了一口烟,眯了眯眼,把手搭在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眼皮轻轻一颤,呼吸徒然乱了。

    晏沉手指轻移,指腹落在喉结处,他像是在把玩着一件瓷器,视线沉沉,以一种狎昵的手法一下一下地拨弄着。

    他目光落在这人脸上,依旧是低着眉,脸上带着一种羞赧的神色,敛眸时候眼睫轻颤,神□□说还羞。

    这太普通了。

    每一个都是如此,一样的眉,一样的眼,哭的时候流一样的泪,像是一朵普通的白花,稍微招招手就黏上来。

    他视线暗暗沉沉的,却是无趣似的把手收回来,继续放在杰克头上,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明试探开口:“晏少,这......”

    他视线落在刚才点烟的人身上,语气中带着试探。

    晏沉瞥了一眼。

    宋明懂了,又挥手让人下去。

    一圈人喝酒打牌到半夜后才回去,晏沉牵着杰克和露丝走进酒店房内。

    头顶灯开着,穹顶很高,远处高楼夜景从窗子映照进来,一室空旷。

    晏沉随意地往沙发上一躺,大半个身子落在沙发外,他毫不在意地又摸出一支烟点上,猩火明灭间薄唇缓缓吐出白色烟雾。

    闭上眼,眼前都是那张温润的面容。

    萧萧肃肃,清雅俊逸,一个好皮囊。

    还有声音,压抑到极致的喘.息声无时无刻地飘进耳中,半阖着眸子时睫毛垂下,脸上尽是那些性.感的神情。

    一个平时君子的男人露出爱欲,脸上带着属于事.后的餍足,一身的气味裹染住,满帐子的石楠花味道。

    他闭着眼勾唇伸手在半空缓缓描绘,指腹慢慢地摩挲着,仿若在触碰一个看不见的人。

    眼睛很好看,桃花眼,唇也是很好看,颜色适中但看起来柔软极了。

    他口腔里也一定是软乎的。

    就像是刚出炉的布丁。

    布丁里面有温度适中的水意,内侧也必定是滑嫩的,稍稍有力就能探到里面,然后被布丁的内里裹住,柔软得一戳就烂。

    接着就是各种声响。

    咳嗽吸气还有喉结上下滚动的吞音。

    晏沉从鼻息里微叹一声,他被自己的各种幻想弄得越发亢奋,黑亮的瞳孔都放大了一点,极慢极慢地舔了舔唇。

    他右手缓缓收紧,虚空做了个下压的动作,好像在按在某个人的颈部迫使对方低头。

    接着呢,他继续想。

    一身正装被人脱下,上身要穿得整齐,领带要是传统的温莎结,正经得不得了,于此相反的是下身。

    翻身躺在床上,背部肌肉因为各种原因拢起,如同一张被人拉到满弦的弓,再一用力就会断。

    晏沉的手掌收在一起,做出了一个拖拽的动作。

    他想把那人弄得狼狈,比如说满面浑浊,到时候满脸痴态,那一定很好看。

    晏沉发出一点气音,手向下探去。

    等到空气中染上那些颓.靡的气息后,晏沉才闭了闭眼,伸手取过一旁的湿巾,垂眸一点点地拭去。

    白色的湿巾沾染上杏仁白,落在地上皱巴巴的,像是一朵颓靡的花。

    对面的玻璃墙上倒映出来一张面容,晏沉看着,伸手做了个合拢的动作。

    江瑜.......

    晏沉想,他得把这人弄到手,玩玩。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难为了

    中午的太阳很大,江瑜在办公室的时候接到了晏沉的电话。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笑,很华丽的嗓音,极其具有辨识度:“江少,最近有没有时间?”

    江瑜没想到是他,原本落在平板上的眼睛移开,笑了一声:“怎么,晏少有什么活动?”

    那边道:“那天进错江少房间了,想表示一下歉意,不知江少肯不肯赏脸?”

    江瑜左手拿着手机,慢条斯理地坐直身体:“晏少都相邀了,我哪敢不从,什么时候?”

    那边似乎是笑了一声:“两天后下午七点,兰亭楼,不见不散。”

    时间一晃就到了两天后,当天晚上六点五十五分,江瑜到达了兰亭楼门口。

    将钥匙交给门口泊车的门童,还没等车停好,门口就有穿着燕尾服的男人出来,面带笑容地开口:“是江先生吧。”他带着白手套的手做出邀请的动作:“您请随我到这边来。”

    跟着男人一路向里,表面上看去只是一个普通的餐厅,经过几层楼梯之后豁然开朗,俨然是一个隐蔽的会所。

    男人将江瑜领到了一道门前:“江先生,您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眼前是一道暗色花门,门口紧闭着,隔音应该经过特殊处理,站在这一点声响都听不见。

    江瑜转头道了一声谢之后伸手推开了门。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香味,头顶隐隐绰绰的灯光落下,就在角落阴暗处有一个男人双腿分开坐在沙发上,前面有人埋头在他双膝间,周围人见怪不怪,没人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江瑜视线短暂地停顿一瞬后便离开,他目光移向另一处。

    沙发上晏沉坐着,半截衬衫卷起到手肘处,昏灯照着他皮肤带着一种冷白色,骨节分明的手上捏着一六边形的透明水晶杯,正看到他来勾唇:“江少来了啊。”

    他瞥了一眼手机:“时间掐的可真准,七点不超过一分钟。”

    江瑜笑,仍旧是云淡风轻:“晏少的约我怎么能迟到?”

    轻飘飘的一句话,面上依旧是那无可挑剔的笑模样,很容易就让人忽略连一分钟都没有早到的事实。

    晏沉眸子闪过一抹暗色,他扭头对着角落里的一处,不咸不淡地出腔:“沈起,江少来了你收敛点,别让人看了笑话。”

    江瑜看去,这才看到沙发上的男人把腿间的随意人推开,接着起身往这里走来,沈起神色浪荡轻浮,叫了一声江少。

    一圈都是东城的人,江瑜心里清楚,要是身边这位不授意就依沈起一人,他敢这样。

    他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寒暄了几句,一众人围着坐在一起。

    有人叫来侍者倒酒,流纹玻璃杯里倒了七分,周围摆了一圈。

    晏沉端起一杯,往旁边那杯子上一碰,响声清脆:“那天走错江少的房间了,我赔个不是。”

    琥珀色的酒泛起涟漪,在头顶灯光下半盏液体有细碎的光芒,像是夏日湖面上的波光粼粼的夕阳,晏沉脸上挂着一层带着薄薄的笑意,仿佛真的是来赔不是的。

    江瑜一双眸子将对面人堪称完美的面容收入眼中,不露声色地移开,只手臂一抬,一杯见了底。

    有人道:“江少痛快!”

    晏沉目光在那唇上停住。

    琥珀色的液体沾到唇上,入到口中,在随着喉结上下滚动滑下,一双桃花眼也像是被雾遮住,看不清眸间底色,他虽喝了一整杯但动作并不快,只是慢条斯理的咽下,穿着一身常服,但坐在这里就是清风朗月。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轻轻地舔了舔唇,心中把人弄到手里玩玩的想法越发强烈。

    沈起视线转了一圈,心中惦记着事,他玩似的开口:“这样喝酒多没意思,不如我们一起玩点游戏,大家也热络热络。”

    沈起转过头对江瑜一笑:“江少肯赏脸不?”

    江瑜看了一圈人,也笑笑:“客随主便,我都行。”

    沈起转了一圈不知道从哪拿了一副纸牌出来,伸手晃了晃:“玩个喝酒小游戏。”他沉吟一瞬:“也不费脑子,就九宫格成不?”

    九宫格,酒场子里的常用游戏,规则也很简单,把九张牌按3*3模式摆好,玩家发手牌与桌上九张牌猜大小,猜对了继续或者pass,要是猜错了就直接喝酒,要是手牌与桌上牌一致,那就叫中柱,得翻倍喝。

    酒局游戏本就是喝酒而生的,到最后基本无人生还,而这个游戏残暴的一点就是一沓牌有几张就得喝几杯,理论上讲最多能喝108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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