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好哦，哥哥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反悔哦。”“云哥哥，醒醒。”
熟悉的声音将慕云桓从梦境中唤醒，看着眼前比梦中人成熟了几分的面容，他恍惚了一阵，接着才反应过来自己所处何方。
又回到了隐世源啊
稍微一动，他就感觉浑身酸痛，他慢慢想起来了，昨天自己似乎被燕飞尘在温泉里侵犯了许久，腰间还残留着被石头硌出的青紫。
“别碰我”慕云桓拍开了燕飞尘探过来的手，声音哑得很。
燕飞尘很受伤地“呜”了一声，然后乖顺地靠在了慕云桓的大腿上，软着声音道：“对不起嘛云哥哥，我错了，昨天我实在过分了。”
慕云桓不理。
燕飞尘又靠了上去，仰起头将自己委屈巴巴的漂亮脸蛋凑到了慕云桓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嘛！都怪裴玖对哥哥做了不好的事情，再加上我们最近一直在逃难，没时间给哥哥疏解欲望，所以昨天哥哥向我求欢的时候，我才一时没有忍住”
107
梦境
慕云桓对燕飞尘的话感到惊讶，他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但一时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
“我没有向你求欢。”慕云桓辩驳道。
“不对不对，我说错了，是我主动的，但也是因为看哥哥忍得难受。”说着，燕飞尘还低下头吻了一下慕云桓的腿，“哥哥有没有感觉到腿好些了？”
“好像是有点”
“对吧对吧！因为那温泉位于隐世源灵脉最甚之处，交欢时又能促进吸收灵气，所以哥哥的腿就好得更快了。”
“”
“所以，哥哥不要怪我鲁莽，好不好好不好嘛？”
慕云桓叹了口气，不再怪罪他什么。
毕竟，燕飞尘也是陪他逃难才回到了隐世源里，对此，他应该要付出代价的。
只是为什么感觉忘了什么呢？
用完午膳后，燕飞尘推来了自己做了好几日才做好的轮椅，然后扶着慕云桓坐了上去，正要推慕云桓出门，银翼就蛮横地趴到了轮椅面前，阻拦了他们出行的路。
“银翼，别闹了。”燕飞尘佯怒道。
慕云桓弯下身揉了揉银翼的耳朵，问：“为什么自从我回来后，它就好像一直在拦着我出门？”
“银翼有灵，估计是上一次被哥哥抛弃后，这次再也不愿意轻易放哥哥走了吧。”
“那便一同出门吧。”
在慕云桓好声好气地安抚之后，银翼终于勉为其难地让出了路，然后紧紧跟在慕云桓身边，生怕他跑走了。
见此一幕，慕云桓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他认为银翼有些冤枉自己了，自己既然是来隐世源逃难的，又怎会轻易离开呢？
但和燕飞尘的关系，他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他对燕飞尘没有那等夫妻之情的，可现在寄人篱下，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做主的，更何况这村子里的阴私燕飞尘还不甚了解。
“在想什么？”
燕飞尘忽然凑到了慕云桓的耳边，灵动的眸子里涌动着审视的意味。
对上他的目光时，慕云桓的眼神涣散了一阵，随即嘴不过脑子地做出了回答：“在想村子的事。”
“哦？”
慕云桓渐渐回过神来，随后顺势提起了自己恢复的零碎记忆：“我在想，五年前我是如何带你离开隐世源的？离开隐世源后又发生了什么？”
燕飞尘一愣，随即脸上展开明媚的笑意。
他蹲下身，歪头盯着慕云桓，玩笑道：“哥哥亲我一口，我就告诉哥哥。”
慕云桓的耳尖霎时间红了，他本能地想要拒绝，但燕飞尘却先一步亲了下他的唇。
“谢谢哥哥。”他说，“那作为回报，我就告诉哥哥咯。”
“等等。”慕云桓俯下身，小拇指勾住燕飞尘的小拇指，“拉钩，你要保证，你对我说的都是真话。”
燕飞尘一愣，而后又甜甜地笑了：“好。”
他知道这短暂的亲近或许是源于这几日对慕云桓下的暗示，但这对他来说，已经是甜到心里的奖赏了。
所以，哪怕是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亲密，他也愿意用不那么完美的故事换得慕云桓的一点信任。
在燕飞尘的讲述中，他们一开始在隐世源里度过了一段平静美好的时光，从未出过村子的燕飞尘被慕云桓口中的世界所深深吸引，也被慕云桓深深吸引。
他爱上了慕云桓，他想抓住这份美好，于是开始大胆地谋划离开隐世源。
七月即将走到尽头之时，慕云桓知晓了他“神医”的身份，过了几天，又慕云桓突然说要和他离开隐世源。
他想过慕云桓可能只是出于利用的动机，但还是义无反顾地答应了。
只不过，代价是慕云桓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
他们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夜偷偷溜走，但却被村民们发现了，村民们软硬皆施地要留下他们，可慕云桓却坚持要立刻离开。
那些村民当时的气势已经有些想要用强的意味了，对从小在隐世源里长大的燕飞尘来说，最好的选择应当是放弃这个认识了不过半月的人，然后和那些尊敬自己的村民离开。
可那次，慕云桓紧紧握着他的手，让他一点儿也不想松开。
于是，他问：“云哥哥，你带我离开后，会护我一辈子吗？”
“会。”慕云桓的眼神坚定，倒映着火光，熠熠生辉，“飞尘，和我离开，我会护着你。”
“好啊，那我们走吧！”
燕飞尘答应得爽快，可那些村民却不镇定了，他们见燕飞尘软的不吃，于是就准备直接动手。
然而，银翼突然从林中冲了出来，拦在了村民们的面前，紧接着，密密麻麻的虫从黑暗中涌来，如火焰般爬上了村民们的身体。
最终，他们离开了隐世源，不久后，慕云桓带燕飞尘来到了京城，来到了皇宫，燕飞尘也就此知晓了慕云桓的身份，然后见到了当时的君后，也就是慕云桓的发妻裴玖。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全都算错了。
慕云桓对他并没有情爱的心思，承诺给他的守护也只是单纯地护他一时荣华，而非娶他为妻。
“云哥哥，我想兑现当初的交易报酬。”
届时，慕永思已经脱离的生命危险，慕云桓十分感谢他，奖赏了他许多宝物，还赐给了他一个庄园，里面种上了许多稀奇的药草。
听到燕飞尘提起了这事，慕云桓自是十分热情地回应了：“你想要什么？”
燕飞尘盯着天子的脸，大胆地开口道：“我想嫁给哥哥。”
那时，慕云桓震惊极了，与他解释了许久无果后，最终是没有答应他，直到
“直到什么？”慕云桓问。
“哥哥觉得呢？毕竟当时裴玖嚣张得很，哥哥也需要我来牵制裴玖吧。”
慕云桓摇了摇头：“不会，虽然当时我受裴玖钳制，但也没必要将你一个无辜之人牵扯进来，更何况你无权无势，对我也并无助益。”
“嗯，哥哥当时也是这样对我说的，可谁叫我喜欢哥哥呢？无论付出何等代价，我都想要成为哥哥最亲近的人。”
108
宠妃
至于最终的答案，燕飞尘卖了个关子，没有说。
但慕云桓大抵明白了，他当初带燕飞尘回宫的初衷很单纯，一是为了救重伤的慕永思，二是为了让燕飞尘脱离隐世源这个暗藏杀机的地方。
对于是否要将自己想起的关于村子的那部分记忆道出，慕云桓依旧在犹豫，他隐约觉得，燕飞尘并不能很好地应对。
这次燕飞尘带慕云桓去竹屋的周围逛了逛，慕云桓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夕阳西下之时，燕飞尘试探般想要去亲他的唇，他似乎是在发呆，没有躲。
燕飞尘正要兴致勃勃地吻上去，然而就在这时，银翼不知从哪冒了出来，钻到了他俩之间，硬生生地挤开了他们。
他的脸顿时黑了，毫不留力地拍了银翼的头：“你这畜生，别老是跟着我们！”
慕云桓不由得笑了一下：“你和它计较什么？”
银翼得意地摇了摇尾巴，还把毛绒绒的耳朵放到了慕云桓的掌心里，好不乖顺。
燕飞尘假笑着压下怒意，然后一把推开了银翼，然后将自己的下巴搭在了慕云桓的手心中。
“云哥哥都没有怎么摸过我，我明明比银翼好看多了。”
慕云桓微微一怔，随即收回了手：“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绮丽的氛围一下破碎了，燕飞尘无措地眨了眨眼，不解道：“哥哥怎么了？”
“燕飞尘，这次能逃脱他们的追捕，我确实要感谢你，但多余的感情，我给不了你。”
“可是哥哥都愿意给我操了呀而且，除了我，哥哥还能选谁呢？”
或许是霞光的宁静令他生出了直面燕飞尘的勇气，哪怕燕飞尘带着污言秽语话里还藏着威胁，当下，他也愿意和燕飞尘说一些真心话。
“飞尘，”慕云桓深深地望着他，语重心长地开口道，“你也知道两个不相爱的人被迫相守的结果，那样的日子你早在成为贵君之后就体验到了，如今，你还要重蹈覆辙吗？”
“重蹈覆辙？”燕飞尘喃喃道，“可现在不一样了啊，从前还有裴玖，可现在只有我和哥哥了，这样还不够吗？”
“不够的，两个人相爱哪有那样简单？或许你找到了真正爱你的人之后，才会明白吧。”
燕飞尘一开始不懂慕云桓这一番话的意思。
喜欢他的人？他才不屑于看一眼呢，他只喜欢云哥哥，就算真的有人喜欢他到要和他在隐世源里相守一生的程度，他也会为了云哥哥守身如玉，然后找机会去找云哥哥的。
等等
这便是云哥哥的想法吗？
不对不对差点被骗了。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有能力让云哥哥真正地“爱上”他。
看来，这次他编的“话本”还是太次了些，为了保留云哥哥的记忆而抛弃了对情感的诱导。
不过没关系的，再写一个“话本”就好。
唔要写什么好呢？是写个甜蜜一点的夫妻相爱的话本，还是直接一步到位，写个能让云哥哥完全听话的话本呢？
罢了罢了，还是前者吧，他可不忍心让云哥哥受太多的苦。
不过调配香料的药草已经用完了，得尽快去采一些才是。
太阳还未落山，慕云桓便被燕飞尘推回了竹屋，然后一句话也没交代就离开了。
他知道燕飞尘在生闷气，但他不想哄，他和燕飞尘之间本就无爱，那又何必做些无谓的事呢？
“嗷呜”
银翼的啸声打断了慕云桓的思绪，他往门口的方向看去，本以为又是那村长来了，却不曾想到是一个年轻的公子来访。
他被银翼拦在了门外，此刻正焦急地往里看，见到慕云桓的脸厚，他顿时一喜，随后急切地道：“您快随我离开吧！今夜离开隐世源的路就要封了，若这次不走，下次就要等到来年了！”
慕云桓迷茫地盯着他的脸看，觉得眼熟，但又说不出在哪见过。
“我认识你吗？”慕云桓问。
见那人没恶意，慕云桓招了招手，让银翼在自己身旁坐下，得以让人进了屋。
听了他的话，那人一愣，不可置信地盯着慕云桓，直到确认对方没有在说笑后，才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灵光一现，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份被精心包好的文书，递给了慕云桓。
慕云桓展开一看，原来是一份封诏。
“燕观源今年科举的探花？”
“是。您不记得臣，大抵是因为燕飞尘给陛下用了药，但臣记得您！您被燕飞尘所劫，偶遇了要回隐世源的臣，臣将您救出，一同去了长平州府，但在那儿遇上了当今圣上派来的钦差大人，他们与燕飞尘有交易，胁迫着您跟燕飞尘来到了隐世源！臣实在无法昧着良心将您丢在这儿，于是托其他途径将您之前想要寄出去的信送走后，就急忙赶回了隐世源！请您和臣离开吧！”
慕云桓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他无法信任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探花，更无法判断这人是不是和慕永思一伙的。
但如果燕飞尘真的使用了某些手段篡改了他的记忆的话，那必然会有漏洞的
慕永思
燕飞尘
好疼
头好疼
“嗷”银翼钻到了慕云桓的怀中，舔着他的脸颊，试图安抚他的痛苦，但失败了。
慕云桓头疼得厉害，“慕永思”三个字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一幕幕破碎的记忆也逐渐拼接起来。
祭天大典上，慕永思替他挡下了刺客的箭，满身是血地倒在了他怀中。
“父皇如果这次儿臣死了父皇会真心喜欢儿臣一点吗会心疼儿臣吗”
“撑住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毒解了哦，云哥哥，我厉害吧？”
“太好了太好了！飞尘，多谢你，真的谢谢你”
“别急着谢哦，我怕哥哥马上就要怪我了。”
“什么”
“我说过了，我想要成为哥哥最亲近的人，为了让哥哥答应我，我只好给他下了另一个毒。”
他看到燕飞尘露出了狡黠的笑。
“哥哥如果想让他活着的话，就让我成为哥哥的宠妃吧，好不好？”
109
破解
那时，慕云桓发了场大火，可燕飞尘就是有恃无恐，一边哄着，一边摇着手上的解药逼迫慕云桓做出妥协。
最后，在慕永思第一次毒发之际，慕云桓终于下了诏书，封燕飞尘为贵君。
封诏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裴玖那儿，当晚，裴玖闯入了慕云桓的寝宫，想要质问，却看到了帘后那对交叠的身影。
“呀，君后来了，陛下，臣妾要不要下去行礼呀？”
燕飞尘装作一副懂事的模样，但身下的动作可未停，慕云桓被他顶弄着发出了声暧昧的呻吟。
裴玖骤然握紧了拳，不顾太监的阻拦，一把掀开了床帘。
当见到二人真的在行云雨之事时，他目眦具裂，刚要发作，就见慕云桓一把将被子掀起，盖在了他们二人的身上。
燕飞尘顺势靠着了慕云桓的怀中，甜丝丝地吻了下慕云桓的下巴，如果忽视掉他才是那个侵略者，当真像是一个乖顺的娇妾。
“裴玖，滚出去。”慕云桓强压着身体的不适，冷声道。
燕飞尘掐着委屈的腔调附和道：“是啊是啊，君后也太过分了，怎么在臣妾侍寝的时候闯进来，臣妾差点就要被吓萎了。”
裴玖的眼神之中浸着深不见底的暗意，他盯着慕云桓，冷声道：“陛下是在被他操吗？臣从来不晓得，臣从前竟然没有满足陛下。”
和燕飞尘这场床事自然不是慕云桓所愿，但到了这地步，他也没必要向裴玖解释什么，反而乐意借此机会让裴玖吃瘪。
于是，他堪称挑衅地勾起了燕飞尘的下巴，主动亲了一下后者的唇。
“君后的滋味朕早就腻味了，飞尘生得貌美，又体贴人，朕喜爱得紧，便封他为贵君，怎的？君后连这也要干涉么？”
裴玖怒了：“慕云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燕飞尘故作害怕地往慕云桓怀里钻了钻，哭道：“君后好可怕呜呜呜，陛下我怕”
慕云桓拉下了床帘，沉声命令道：“来人，将君后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