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醉醺醺的倒是机灵起来了,颜水鸣只好给他倒上。
再喝上两杯,彭石涯眼里的神采已经快要糊成一团了,颜水鸣最后添一杯,先手扣住他的杯子,说:“那便问最后一个问题,这个人是谁?”
哇!旁友们!你们有没有看过《on
or
off》啊,一个韩漫,我居然今天才吃到安利。
天呐!我觉得好好好好看啊,现在就想告诉全世界一起去看安安小天使!小可爱!大宝贝!可惜第二季迟迟不开坑,呜呜我才刚看完已经好想好想安安了┭┮﹏┭┮
进入模式
?长腿老阿姨整理?,gzh婆婆推文2020-04-05
13:26:19更
,16
一顿饭从日暮吃到月升,月亮只有细细的一弯,挂在梢头,颜水鸣从容地在桌边点起一支烛火,等答案。
他不明白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可言说,可彭石涯就是打定主意不愿意说,甚至都不多做考虑,“我不喝了。”
“不喝了?”“不喝了。”
颜水鸣就端着自己喝,再晃一晃酒瓶子,瓶底清凌凌地响,没剩多少了,颜水鸣继续诱惑道:“城东徐家酿的酒,下一坛不知道要排多久队才轮的到。”
他还特意端着嗅了嗅,摆出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彭石涯眼神不受控制地跟着他的动作从杯子移到嘴角,又移到摇晃的酒坛子上,愣愣的,呆呆的,最后迟钝地撇开脸抹一抹嘴角,“还是不喝了吧。”
真的是好大决心!诱惑也无效,颜水鸣便搁下瓶子,直截了当问:“那是我对不对?”彭石涯猛地转头回来,被酒气熏得迷迷蒙蒙的眼睛此刻微微睁大了,看样子正非常努力地保持清醒,可惜里面仍充聚着乱七八糟的情绪,一团又一团,不知到底是醒着还是醉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明白了。
“嗯,是我。”
颜水鸣也不要他回答了,咂了口酒继续陈述道。
“你想起来了?!”彭石涯忐忐忑忑。
“一点点,不过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颜水鸣拄着脑袋思考着,伸手揪住了他的鼻尖,“我们之前是认识的,我曾随祖母来山中小住,应该有两个月?”“53天。”
彭石涯小声纠正。
“为什么什么都不说?”颜水鸣寻思着自己问的这话挺正常的,没带丝毫斥责或者责怪的意思,语气甚至十分温和。
可是彭石涯听完竟先掉了两颗泪,又飞快地抬手抹开了,然后摇了摇头。
两滴泪落得快擦得也快,可颜水鸣明明白白看见了,还有什么东西,“啪嗒啪嗒”的,一并滴在他心头上了……任谁都能看出来这里头有些猫腻。
颜水鸣仔细分辨,眉头也随之纠紧,彭石涯这分明是在自责!彭石涯这个人简单的很,碰见喜欢的东西眼睛会亮,高兴的时候会偷偷弯一点嘴角,沮丧起来那大眼睛里的光一瞬间就灭了,而自责的时候就总爱跟自己较劲。
颜水鸣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彭石涯不知道是不是以为他生气了,突然也紧张地跟着站起来,着急地扯住了他的袖口,像是挽留又像讨好,脱口就是一句“对不起”,眼中醉意还未消,现在又混着忐忑慌张与自责,整张脸显得又惊慌又委屈。
颜水鸣愣住了,他没料到彭石涯的反应会有这么大。
可他站起来只是想抱抱他。
“对不起……”彭石涯慌里慌张地又道起歉来,指尖只敢很小心地将颜水鸣的袖口揪住一点点,好像一方面怕他走掉一方面又怕动手动脚惹人生气。
彭石涯用力抿了一下唇,急切道:“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那时候本来想说的,可是我又想跟你一起再玩久一点……我不知道真的那么灵验,如果真的知道这么准,我就该离你们很远很远很远才对……”一番话说的颠三倒四语无伦次,颜水鸣听得云里雾里,又似乎在混沌间明白了什么。
“可是莫奶奶……莫奶奶那么好,我又害死了她。”
一直说到这里的时候,彭石涯才忍不住地带上了一点点哭腔,他于是停顿下来缓了缓,抬手揉去满眼的雾蒙蒙,张了张嘴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够继续说下去,“不是,我明明就是知道的,对不起,我真的……真的太坏了,我明明知道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我还把它带给了你们。
可是我真的好怕你会讨厌我,我什么都不敢说,我不敢跟你说是我害死了莫奶奶……”颜水鸣表情却逐渐凝重,他本来觉得自己听懂了,现在又不懂了,“什么叫你害死了我奶奶?”“那天你们突然就走了……我不知道原来是出了事,后来偷偷到城中找你,”彭石涯鼻子一抽,垂着眸子全盘托出,“才看见你们家挂满了白丝绢和白灯笼,他们跟我说,说颜家的老夫人走了。”
“莫奶奶身体明明那么好,如果不是因为我带来了灾祸,一定不会这样的……”彭石涯忍不住了,他抬起一只胳膊肘掩住眼睛,嘴巴发着抖还用力瘪着,妄想维持冷静,可是嘴里还是会不听话地发出细小的呜咽。
颜水鸣总算恍然大悟,心里一面被彭石涯压抑着的痛苦情绪搅得酸涩,一面又被他这封建迷信的样子气的想笑。
他拨开彭石涯的胳膊,捧住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替他捋顺思路:“你是说,小些时候你因为隐瞒了所谓会带来厄运的事情,因此导致我祖母去世,而现在不敢告诉我我们以前认识,是因为怕我怨怪你害死了我祖母?”用来遮挡的胳膊被拿了下来,彭石涯便连哭泣都生生又压回去了,咬着嘴巴憋着抽噎点了点头。
这副隐忍不哭的样子倒是让颜水鸣不合时宜的又记起来什么,彭石涯小时候就是个轻易不在人前掉眼泪的小孩,和自己身边那些娇惯的弟弟们都不一样。
第一次见面不知道是在哪片林子里,颜水鸣看见了背着一箩筐枯树枝条的彭石涯,他正屈腿坐在地上拿几片草叶给自己贴伤口,具体细节已经记不得了,大概是伤在腿肚子上了,血淋淋的非常狰狞。
而那时候的彭石涯看见有人来第一反应也是像这样擦干了眼泪,强忍住抽噎去清理伤口。
颜水鸣当时二话不说就将人带回家了,而且还自不量力地要背人回去,不长的一段路,他背着人摔了三个来回,结果先把自己摔哭了,彭石涯却只是忍着痛皱着脸咬着牙帮他擦眼泪。
颜水鸣想到这突然不知道是该无奈还是该笑,他伸手抚过彭石涯眼角残余的水痕:“彭石涯,说好了要听颜大师的,你怎么还是不信呢。”
“谁说你莫奶奶去世了,她现在开开心心的京城里带曾孙子呢。”
彭石涯又听不懂了。
“十年前去世的颜家老夫人是我的曾祖母,寿终正寝,没受一点苦,因为到时候了所以就走了。”
颜水鸣手扣在他的手腕上仔细捏了一捏,“原来你真是个笨蛋,别人说什么都信,倒连问话也问不清楚?”彭石涯已经整个傻住了,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他,眼里渐渐又涌上来一层水雾,又期待又害怕地:“真……真的吗?不要,不要骗我。”
颜水鸣笑:“我做什么拿这种事情骗你,不信的话过阵子随我到京城去见见。
我大伯到京城做官去,便把我祖母也拐去了,我当时还跟去住了好久。”
彭石涯愣愣地看着他,大眼睛里蕴了许久的两汪泪突然就汹涌地挂了下来,他抬手背去抹,却越抹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