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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小声说:“我吹干了。”

    其实他根本不用这么紧张的,毕竟女孩子永远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头绳,丢一个,还是丢一打,她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杨笑见他表情怪怪的,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小男孩不禁逗,瞧瞧,刚开了几句玩笑,就吓得他不敢看自己了。

    两人又回到了客厅,只是这次,他们规规矩矩地坐在茶几两端,中间还隔着一只大圣。

    他们你眼望我眼,一时间都不知应该说什么好了。

    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他们虽然认识了这么久,又有了最亲密的身体关系,却很少讨论合约以外的事情。刚刚遛狗时,杨笑头一次向孟雨繁倾诉了自己曾经受过的情伤,对于他们双方来讲,堪称“重大突破”。

    可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啊,杨笑很快扯过了一个万金油话题。

    “对了,你的比赛什么时候出结果?”

    孟雨繁赶快说:“地区预赛就剩最后两场了,不过预赛是积分制,我们现在积分遥遥领先,就算接下来的两场全输了,我们也能以第二名的成绩压线晋升全国赛。不过……”他轻笑了下,“……后面两支队伍都蛮水的,我们就算只剩四个人上场,想输都不容易。”

    杨笑放心下来:“那就好。之前还说要去看你比赛,结果我这阵工作太忙了,从头至尾只看了一场,不过,那倒是很精彩的一场。”

    ——确实精彩。场上,孟雨繁单挑“大坦克”;场中,拉拉队队长殷勤献爱;场下,杨笑……为此换了辆车。

    想到那天在车上发生的一切,杨笑脸有些热。

    她问:“那最后一场比赛在什么时候?”

    孟雨繁答:“在圣诞节那天。”他看着她,有些期待地问:“笑笑姐,你那天没做其他安排吧?”

    杨笑翻了翻手机日历,那天是周末,如果不加班的话是没有安排的。

    “那天我应该有空,你想让我去看你的最后一场比赛吗?”

    “不是……”男孩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你果然忘了。”

    见他眼神失落,杨笑那点骄傲劲儿全都没了,愧疚感不讲道理地疯狂暴涨,她忙问:“我忘了什么?”

    孟雨繁道:“圣诞节那天是咱们合约期满三个月,我之前和你提过,我想和你一起度过那个纪念日。”

    “纪念日”?杨笑没有想到,在男孩心中,是这样给这段关系定义的。

    是什么样关系的两个人才会一起度过纪念日呢?——至少,雇员从来不会把正式入职的那天当作是什么纪念日,也不会邀请老板一起庆祝。

    像是有什么东西融入了杨笑的骨头,化成了血肉,又顺着血管一直传输到了她的心脏。

    她指尖压住衣摆,轻声道:“那天我会去的。”

    “那咱们约好了,圣诞节那天,咱们不见不散。”孟雨繁郑重地说,“笑笑姐,我有话对你说。”

    ……

    “有话对我说?”

    周一早晨,杨笑叼着牙刷,望着镜中的自己,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孟雨繁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还偏偏选在三个月合约期满的那一天?

    她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但她却希望,这个猜测不要是真的。因为这会破坏他们两人之间微妙的平衡。

    算了,不想了。

    杨笑低下头,把口中的泡沫吐了出来。白色的泡沫沿着光滑的陶瓷面盆慢慢下滑,最终顺着出水口流走,和她的那些小心思,一起消失在她面前了。

    洗完脸,化好妆,杨笑来到厨房时,唐舒格正站在灶台前为她准备早饭。

    杨笑有些过意不去,说:“你昨天不是熬夜赶稿了吗?早上不用特地给我做早饭。”

    唐舒格挥舞着锅铲,头也没回:“我喜欢做饭!再说了,这几天我都没时间遛狗,铲屎喂饭都是你帮我做的,我只能在早饭上好好补偿你了。”

    杨笑的厨艺非常一般,但她运气很好地遇到了一个擅长做饭的闺蜜。唐舒格动作麻利,甚至能够一心二用,同时准备好几道菜。当熬得软烂的皮蛋瘦肉粥出锅时,烧麦、蒸饺、太阳蛋也一同端上了桌。唐舒格还特地准备了一只厚厚的三明治,让杨笑带到电视台,下午加餐的时候吃。

    杨笑望着桌上丰富的早餐,闻着空气中飘散着的香气,由衷地说:“有时候真觉得和男人结婚没意思,还是和小姐妹住在一起好啊~”

    唐舒格吓得花容失色,赶忙说:“拜托,你不结婚是你的事,我爱豆还等着我和他去领证呢。”

    为了和杨笑“划清界限”,唐舒格甚至从餐厅逃到了洗手间。

    结果她刚一踏进洗手间,就惊叫道:“笑笑,你拿走了我的头绳?”

    “没有啊。”杨笑扬声道,“那天洗澡的时候我借了一根,已经还回去了,就放在洗手池上了啊。”

    “可是五根头绳只剩下四根了啊!”唐舒格哇的一声嚎出来,“这可是我爱豆在后台化妆时用过的头绳!我花了大价钱才从黄牛手里拍到的!!”

    唐舒格身为追星狂热分子,赚到的一大半工资都贡献给了追星事业。爱豆的同款首饰衣服,她必须get;爱豆的代言,她必须双份购入;爱豆去过的餐厅,她必须品尝;就连爱豆喝过的一次性水杯、在后台用过的头绳发卡,她也想尽办法搞到。

    杨笑曾经劝过她:“你买别的也就算了,一次性水杯和头绳发卡,你怎么肯定是他用过的?说不定是黄牛忽悠你呢。”

    唐舒格却固执地说:“就算是智商税我也认了。就当是赌博叭,是或者不是,总归有50%几率,是我爱豆真的用过的。”

    杨笑:“……”她私心怀疑,真正的几率不超过1%。

    唐舒格在买到那五根“被爱豆用过”的黑皮筋后,每天都要清点一遍数量,可是今天它们突然不见了!!

    五分之一的爱豆气息,就这样消失了!!!

    唐舒格捂着胸口,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被人挖去了五分之一。

    杨笑陪她一起找,可找来找去,却依旧找不到消失的那第五根皮筋。

    “我那天用完之后,真的取下来放到洗手池上了。家里只有咱们两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呢?”杨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那根头绳会去哪里。

    唐舒格闷闷不乐地说:“周末的时候大孟同学不是来了吗,他也用过洗手间,会不会是他?”

    杨笑无奈:“拜托,他是个大男人,拿女孩子的小皮筋做什么……”

    话未说完,她忽然怔住了。

    等等,等等。

    她想起那天孟雨繁从洗手间出来后,不自然的脸色,再想想“小皮筋”的含义……难道那跟头绳,真的是他拿的?

    ……

    办公室里,杨笑对着电脑,幽幽地叹了口气。

    坐在她对面的刘悦月浑身一紧,立刻站起来,紧张兮兮问:“姐,是我做的片子哪里不对吗?你别生气,我都能改的!”

    杨笑:“……”

    她本来正在审核刘悦月做的节目,结果看着看着就走了神,想起了孟雨繁和小皮筋儿的事情。

    这种事情实在不方便开口问。毕竟,一根普普通通的黑皮筋,平常掉在地上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她若是直接问孟雨繁“你是不是拿走了一根皮筋”,倒显得自己斤斤计较、疑神疑鬼。可那毕竟是唐舒格的东西,对她有着特殊的意义……

    就因为在思考这件事,杨笑头一次在工作里走了神。

    刘悦月还以为是自己的工作没做好,胆战心惊的。

    杨笑赶快说:“没事,你别多想。你这期片子剪得挺好的,我叹气和你无关,我是在想别的事。”

    “别的事……”刘悦月一听,眼神瞬间变了。她左右看看,见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都戴着耳机在忙自己的工作,她赶忙凑过来,把整个上半身越过了办公桌之间的围挡,凑到杨笑面前,小声说,“姐,你也听说那件事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什么?”杨笑一愣,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就那件事啊!”刘悦月着急道,“我有个同学在人事部实习,她跟我说的——台里新调来的大领导觉得咱节目组收视率太差,打算把咱们整个组都‘咔嚓’了呢!”

    所谓的“咔嚓”,就是撤销栏目。

    从前期到后期,从策划到导演,整个栏目组都要解散。有编制的老员工会被调去其他栏目组,若是没编制的员工,面前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失业。

    现在电视台编制非常难拿,杨笑入台工作三年多,才在领导的力荐下提交了编制申请,现在还在审核阶段。

    若是《午夜心路》真的被“咔嚓”掉的话,那她还能保有这份工作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兴奋地搓手手,终于写到笑笑姐的事业线啦!→不是胸前的事业线_(:3∠)_!

    50、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要说整个电视台里谁的消息最灵通?

    保洁大妈当属第一,

    保安大哥位列第二,

    而第三名,就是分散在各个科室、彼此之间又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实习生。

    年纪轻轻的实习生们,还没学会“什么话可以听、什么话可以说”,领导稍微有点风吹草动,

    他们当天就能把消息传到人尽皆知。

    刘悦月信誓旦旦说,

    自己听到了栏目组即将解散的消息,这件事让杨笑的鸡皮疙瘩一下飙了起来。

    他们组里一共五个人,除了制片人吴哥有编制,

    剩下四个人里两个台聘、两个栏目聘,再加上一个实习生刘悦月……这要放在电脑游戏里,完全是杂鱼军团。

    早在十年前,全国各家电视台开始逐级改制。像华城电视台这样影响力巨大的电视台,是改制的第一批。虽然还是事业单位的管理模式,但聘用形式变成了企业合同制,编制成了可遇不可求的“身份”。

    如果要把电视台的员工分成三六九等,有编制的老员工绝对是第一等人,

    除非违法乱纪,否则电视台绝对不能开除你,这就是传说中的“铁饭碗”。

    第二等,

    就是杨笑这样手里拿着台聘资格的员工,光是有能力、能吃苦还不够,必须看有没有领导愿意重用你。杨笑入职三年多就能拿到台聘,不知道被人在身后说了多少难听的话了。

    第三等嘛,

    就是频道聘;往下还有第四等栏目聘……若是节目被咔嚓,这两类员工绝对也要随着节目一起被咔嚓。

    杨笑虽然拿的是台聘,但失业的威胁依旧笼罩在头顶。

    现在组与组之间想调动,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次台里新领导空降,新官上任三把火,据说要砍的节目有好几个。杨笑恐慌,其他组的人比她还恐慌。耳目灵通的人早就开始四处活动,想去别的节目刨个坑了。

    刘悦月是实习生,那就是杂鱼中的杂鱼,她最近工作都提不起劲来,做事颠三倒四的。

    剪一期四十五分钟的节目,刘悦月足足剪了两天,最终的成果依旧不如人意。

    杨笑批评她:“做事要专心些,你看看这期节目有多少漏洞?这就是你工作的态度?”

    “工作态度?”刘悦月委屈地说,“工作都要没有了,态度自然也没有了啊!”

    杨笑:“……”

    刘悦月小声问:“杨姐,你问过吴哥没有,咱节目真的会黄吗?”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杨笑安慰她:“吴哥这几天都不见人影,我看到他一直在往频道总监的办公室跑,应该就是在和总监谈这件事。咱节目虽然收视率不算高,但已经开播四年了,两百期节目积攒下来了不少观众认可度,台里领导肯定会慎重考虑的。”

    “隔壁组做了四百期了,说砍还是砍了啊。”刘悦月嘀咕道,“最近几年的收视报告我都看了,最高一期只有1%,大部分都是0.7、0.8……这种不起眼的小破节目,做了有什么意义啊。”

    “刘悦月,把你这句话收回去。”杨笑忽然板起脸,严肃地看向她,“我知道和你同期入组的同学,有的进了大热综艺、有的进了法制栏目,这都是咱们台的头部栏目,收视率破2、破3。只有你,进了咱们这个‘小破节目’,可你要知道,即使一档节目,只有0.1%的收视率,它也有它存在的意义——咱们台覆盖五千万观众群体,五千万的0.8%,也有40万观众在看这个‘小破节目’。四年,两百期,你算算有多少人守在深夜的电视前,等待着咱们节目的播出?”

    她甚少叫刘悦月的全名,而且这次还用了如此严厉的语气。

    杨笑积威深重,她是组里的二把手,当吴哥不在的时候,她就是最高领导。她说出口的话,带着天然的威信力。

    她刻意没有控制音量,办公室的其他同事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向着她的方向望来。

    杨笑知道,这段时间节目组里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最终的宣判”。没有一个人的心思在手里的节目上,只盼着最后那只靴子尽早落地。

    可越是这样,杨笑越要沉住气,她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焦虑,否则这艘承载着几十万观众的小船,就要在激流中迷失方向、沉入海底。

    她的话,是说给刘悦月听,更是说给节目组里上上下下的所有组员听。

    “我知道,每个电视从业者,都想做出‘爆款节目’、‘长青节目’,这就像每个作家都想写出一部传世佳作一样。这不光是为了赚钱,更是为了满足内心的成就感。”杨笑的声音很稳,每个字都说得极为坚定,“但现实是,头部作品永远是万中取一,这世界99%都是由这些不起眼的东西组成的。再小的节目、印量再低的作品,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并不是说,这个节目收率差,就代表这个节目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品,我们这么多人,为了这个节目奋斗了整整四年,每一周都在重复这报选题、拍摄、通宵剪片子的工作节奏,难道这些都是没意义的吗?”

    “……”

    杨笑:“可能明天,我们这个节目组空降大腕,一夜成名;可能明天,我们这个节目组就不复存在……但咱们一起奋斗过的日日夜夜,都写在了节目最后的职员表上,这都是咱们辛勤工作的证明。”她莞尔一笑,原本坚若寒冰的面庞忽然如春花般绽开,“再说了,咱台里规定,一档节目的底档必须留存五十年以供追溯,指不定咱几个死了,咱们的名字还活在硬盘里呢。”

    鸦雀无声。

    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被她的发言震慑住了。

    在人心最动荡的时候,杨笑挺身站了出来,稳住军心。

    她怕失业吗?她当然怕。

    她还有车贷,她还要付房租,父母的医疗保险,各种人情往来……她赚得多,花得也多。她自从得知节目组有可能解散后,她这几天清点了自己的所有存款,甚至连夜更新了简历……

    ——但是,在她的下属面前,她绝对不能慌。

    在风雨飘摇时,她必须做好一只挺立的桅杆,只要桅杆不断,船就不会被波浪掀翻。

    “啪啪啪……”

    忽然,从办公室门口传来了一阵掌声,打破了满室的寂静。

    大家都是一惊,赶快顺着声响望去——只见节目负责人吴哥正站在门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又听了多少。

    “行啊杨笑。”吴哥因为有个大肚腩,又有着中年男人特有的爱好——盘手串——所以得了个外号,弥勒佛。他总是一副笑模样,没什么架子,“等你吴哥我入土了,你就给我随葬块移动硬盘,然后墓志铭就写——‘他虽然死了,但是他的节目永在’!多有创意啊。”

    杨笑脸上发热,赶快站了起来。

    其他人也匆匆忙忙起身问好,一双双眼睛全都盯着吴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紧张。杨笑刚刚的那番话还是有些作用的,大家已经没有最初的焦虑了。

    “估计最近的传闻大家都听到了。”吴哥盘着手心里的核桃,慢悠悠踱步进来,“我要说的是——这传闻确实是真的。因为咱们收视率没什么起色,所以新领导考虑把咱们节目砍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看杨笑,又迅速把视线转了回来。

    “不过呢——你们吴哥我,力挽狂澜,摆事实,讲道理,赔酒赔笑就差赔睡了,终于说服了领导!”吴哥拍拍大肚子,得意地宣布,“咱节目不会黄了!《午夜心路》栏目,还要再做一百期、两百期、五百期,一直做到吴哥入土!!”

    “——!!!”

    空气先是一滞,下一秒,无数道声浪就快把房顶掀翻了!

    大家簇拥而上,紧紧地围着吴哥,尤其是刘悦月,更是激动到喜极而泣,眼泪都喷出来了。大家见刘悦月哭到眼线都花了,又纷纷转去嘲笑她,直把小姑娘逗得眼泪流更多了。

    杨笑站在人群后,觉得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悬起来的心脏,终于、终于落了下去。

    太好了……她不用担心失业了。

    只要节目不黄,她就能继续养车、养爸妈、养她的崽(划掉)男朋友了。

    就在这时,吴哥绕过人群,走到了她面前。

    “杨笑,你现在不忙吧?”吴哥抬起下巴示意,“和我去趟小会议室,有事和你说。”

    杨笑以为吴哥要和她谈之后几期的工作,赶忙拿起笔记本跟了上去。

    哪想到进了小会议室,吴哥却没有谈起节目,而是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只见他忽然垮下肩膀,然后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现在的他,再也不是之前那个神气活现的节目负责人,而是一个满脸愁苦的中年人。

    他从裤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想点燃,但是想起会议室禁烟,又悻悻放下。

    “杨笑,你坐。”他把那支烟拿在鼻间嗅了嗅,又指指对面的椅子。

    杨笑见他神色怅然,心里发紧,忙问:“吴哥,是坏消息吗?”

    “不是,是好消息。”

    “……?”

    吴哥牵起嘴角笑了笑,抬眼看她:“杨笑,恭喜你,你编制下来了。”

    “什么?”杨笑完全不明白吴哥怎么在这种时候提起了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而且,她的编制申请才提上去几个月,很多前辈在她面前排着,就算轮也轮不到她啊。她诧异问,“这么快就下来了?是有人走了吗?”

    从十几年前开始,华城电视台就不再增发编制了。现在有编制的人,都是四十岁以上的老员工,纯属“一个萝卜一个坑”,除非有老员工离职,否则不会有编制空额。

    但是,电视台编制是不折不扣的铁饭碗,即使天天迟到早退消极怠工电视台也不能开除,老员工光是拿年底分红就是一个极为可观的数字,会有谁想不开离职啊?

    “对,有人离职了。”吴哥手中的两枚核桃又盘了几圈,“我。”

    “什么?!”

    杨笑大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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