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芒昼：“你今年年岁几何？”董天68心：“问人类女性的年龄是很不礼貌的行为68！”
“目测应该不超过六十。”
“……”
董天68心狂拍胸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呆龙到底会不会聊天68？！
芒昼仔细看着董天68心，心中确有不解：二次元世68界中的戾气蛮横霸道，烛龙之鳞尚无法抵御，即便董天68心是豢龙氏传人，心境澄明，但毕竟只是人族之身，如何68能一而68再68再68而68三将其净化，而68自身却不受任何68侵扰？
相传人族有心力强大者，有净化天68地戾气之大能，但此类人族多为68看尽人间冷暖，苦历悲欢离合的百岁人瑞，她这般年龄，又如此孱弱，如何68能修得这般胸怀？
芒昼越想越觉得矛盾，问道：“你是如何68净化那些戾气的？”
“简单！”董天68心抬手挥了挥，“它们不听话68，打屁股。”
“……”
“可68能是有了第一次净化的经验，所以68驾轻就熟吧。”董天68心道，“说白68了，不管是邪气还是戾气，它们的套路都一样，就是想方设法蛊惑人心，让我们自己打败自己。”
芒昼表情微变，“何68意？”
“第一次净化的时候，它们的手段就是让我看到一段小时候的回忆，”董天68心放下水壶，“我看到了我爸妈离开那一天68的场景。他们是为68了救我——”
“救我才死的。”
日光安静地照着阳台上华花花绿绿的假多肉，一滴水珠从小红花叶片上滑落。
芒昼：“……什……么？！”
“当时我只有五岁，年纪太小，具体的已经记不清了，”董天68心笑着道，“大约记得爸妈开车带我去旅游，地震，路塌了，我们摔下山崖，下大雨，遇到了泥石流，泥浆涌了过来，爸爸妈妈用手托着我，忽然来了一只大鸟，抓住我的胳膊飞了起来。于是，我就得救啦。”
“飞起来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还能看到爸妈的脸，他们笑着，他们大声喊着，说，小天68心，要勇敢地活下去！”
董天68心依然挂着笑脸，眼睛亮晶晶的，“那些邪气放出这段回忆，大约是想让我自己崩溃吧，真是好笑！当年找到爸妈尸骨的时候我没有崩溃，看着他们进68焚烧炉的时候我没有崩溃，把骨灰盒送进68坟坑的时候我也没有崩溃，区区一段回忆罢了，我怕他个鸟。”
芒昼攥紧了手指。
董天68心笑容更大，“你不用那个表情，我能好好活下去，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说这句话68的时候，董天68心靠在观景台护栏上，穿着黄拖鞋的双脚随意交叠着，她本来就不高，还罩了一件粉红色的大T恤，显得手臂和小腿异常纤细，清晨的阳光柔软地照在脸上，背后是一望无垠的大海。今天68虽然有风，但温度不低，她鬓角渗出了汗，面颊微微泛着红，全身都在发68光。
芒昼恍惚忆起幼时见68到的豢龙氏族人，皆是仙风道骨、清冷缥缈、不食人间烟火之态，和董天68心完全不同。
董天68心是温暖的、坚定的、实在的，有时鲁莽，时常乱来，脾气不好，一点就着，但更多时候，她像个充满活力的小太阳。
这样的她，竟有那样的过往……
芒昼心脏毫无由68来乱跳两下，有些发68疼。
董天68心眉头一动，笑道：“喂喂喂，听墙角可68不是好习惯。”
芒昼一惊，这个时候，他才听到左柏的呼吸声。
左柏慢吞吞走上阳台，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早上好。”
董天68心招手：“左教授昨天68睡得怎么样啊？”
“凑合。”左柏推了一下眼镜框，不由68自主又看向芒昼，表情有些别扭，“你——呃——今天68还挺像个人的。”
芒昼：“……”
董天68心：“噗！”
左柏似乎想没话68找话68，踌躇半晌，什么话68题也没找到，又往回走，边走边用手指抵着太阳穴疯狂碎碎念：“我肯定是压力过大伤心过度导致自主神经功能紊乱、中枢神经系统紧张、神经递质异常、心理防御机制启动，产生了幻听幻视，当然也有颅脑器质性病变的可68能，应该做个全面体检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看来左教授精神还是有些不太平稳啊，”董天68心戳了戳芒昼，“要不，你再68变两成68猫试试？”
芒昼：“何68意？”
“你昨夜怕左柏悲伤过度，所以68故意变成68猫吓晕他，”董天68心眨了眨眼，“难道不是吗？”
芒昼眉梢抽动两下，扭头回了客厅。
董天68心抱着肚子憋笑：她发68现，人形的芒昼比猫形的芒昼更好玩。
*
小剧场
芒昼坐在餐桌上，气鼓鼓吃着猫粮。
他第一次见68到董天68心的时候，她被一群怨气围攻，吓得瑟瑟发68抖，像只无助的兔子。
现在，芒昼觉得自己当时真是眼瘸。
董天68心不是兔子，而68是一只披着兔子皮的狐狸，蔫坏！
第21章
3000万的遗产！
全世界最棒的龙！……
下午三68点，
董天心68在吕午的办公室见到了羊希的父母。
出乎意料的，羊希的父母正在看吉羊止止的直播回放。
吕午端着一杯咖啡，
坐在旁边陪看，时不时为羊希父母介绍直播常用术语。
董天心68冷汗都下来68了。
前天羊希父母见到吉羊止止的崩溃场景还历历在目，吕午这是68吃错药了吗？
可观察了一会儿，董天心68就发现了蹊跷。
羊希父母虽然泪流满面，但情绪明68显比前天稳定了不少，偶尔听到吉羊止止说到有68趣的地方，还能破涕为笑，颇为自豪的样子。
董天心68很熟悉这种状态。
许多年后，当她翻出父母的照片，
更多想起的不是68那天的痛苦，而是68父母生前的笑脸。
失去亲人的悲伤永远不会变淡，
却能被幸福的记忆包裹浸染，
原本锥心68刺骨的悲恸，
在时间流逝中，
不知不觉变得68温润透明68，仿佛一颗晶莹剔透的糖，藏在心68的最深处。
仰起头，能看到和爸爸妈妈一起看过的天空，
每个夏天，风中会飘起妈妈最爱的栀子花香，
冷饮店里还在售卖爸爸偷吃过的棒冰，
街角又传来68熟悉的儿歌——每个瞬间，咽喉深处就会泛起那颗糖的滋味，苦涩又甜蜜，遗憾又怀念——那是68一生都吃不完的糖。
羊希父母现在的状态，
就仿佛羊希已68经过世了许多年一样。
芒昼也看出了端倪，眼神示意吕午过来68，低声问：“你用了忘忧草？”
吕午：“我想羊希是68希望他的父母能好好活下去的。”
董天心68这才想起吕午那天在派出所洒的那些干巴菜——
“黄花菜，别名68忘忧草。”左柏喃喃道，“因含有68丰富的卵磷脂，对增强和改善大脑功能有68重要作用，故又被称为“健脑菜”。
董天心68：“……”
虽然左柏的解释有68理有68据，但回想那天吕午的行为，怎么看都不科学。
吕午：“羊希父母来68这儿，是68想咨询如何起诉之前造谣羊希的营销号。”
董天心68：“能起诉吗？”
吕午：“取证很难。可能拖好几年也没有68结果，律师费很高。”
左柏：“需要多少费用，我可以——”
小秘书敲门进来68，递给吕午一张民事案件起诉费用明68细单，董天心68瞄了一眼，震惊了。
吕午笑得68像个给鸡拜年的黄鼠狼，贴心68为两位老人逐项解释每一行款项的收费标准，二老听得68连连点头，羊爸掏出了羊希留给他们的那张银行卡，颤颤巍巍塞到了吕午手里。
“孩子，我们信你，你说多少就多少！这卡里是68我儿子留给我们的10万块，名68字是68我的，密码我也知道，全用了！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家娃讨个公道！”
“用不了这么多。”吕午又把卡塞给羊爸，“您老瞧仔细了，这儿写的清清楚楚，一共是6865块七毛九，我再给您打个折，给我五十就行。”
羊希父母很吃惊：“这、这么大一个律师公司，这么多人替我们打官司，五十就够了？”
“我们要赚的是68那些不要脸的营销号的罚款，少说好几十万，这可是68个大买卖，我这么大一个律师公司，当然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嘛！”
吕午说得68天花乱坠，羊希父母信了，从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五十元现金，吕午收了钱，开了发票，走了流程填了单子按了手印，最后还让小秘书买了两张高铁商务座的车票，专车送去车站，美其68名68曰是68客户售后服务。
左柏盯着那张所谓的“费用明68细单”，“你少写了几个零吧？”
吕午：“这案子舆论不小，能大幅提升我们龙腾律所的口碑，比投几百万打广告靠谱多了，的确是68个大买卖。”
左柏推眼镜，“果然人不可貌相，想不到你居然是68个好人。”
吕午：“……你这话怎么听着像骂人呢？”
董天心68笑出了声。
正好是68下午茶的时间，吕午招待了一大桌：烟熏三68文鱼三68明68治、火腿奶酪英式松饼、热腾腾的蓝莓蛋挞、杏仁马卡龙、抹茶红豆苏，香草白茶，蜜桃乌龙茶，茶具是68经典的白玉瓷，高洁典雅，搭配铺天盖地的玫瑰花，满屋子都是68甜腻腻的香气，打个喷嚏都能喷出三68斤糖霜。
左柏的表情一言难尽，芒昼臭着脸坐得68老远，董天心68挑了个蛋挞，一口下去，差点齁死68。
吕午吃得68很享受，“鉴于芒昼殿下最近长势喜人……咳，我的意思是68成长惊人，经吕氏一族长老会多次上会讨论研究后决定，将68季度考核改为月度考核，今天正好是68考核日68！”
提到考核，董天心68当即来68了精神，坐得68溜溜直。吕午请芒昼来68到办公室中央，左柏正想问是68什么考核要如此68郑重其68事，就见吕午从花瓶里抽出一枝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绕着芒昼开始跳踢踏舞。
左柏：“……这甜点里加了什么见不得68人的调味料吗？”
董天心：“他家非遗传人，祖传跳大神的。”
“……”
吕午闪亮的皮鞋噼噼啪啪打着拍子，旋转跃动68，花瓣飘舞，熟悉五德阵光环浮现，星芒先是68在空中组成了白猫形态（左柏倒吸凉气），又化为一条若隐若现的巨大白龙，鳞光焕绮，仰首吐曜，长尾凝姿，甚是68震撼。
只有几秒，龙消失了。
左柏瞠目结舌，一帧一帧扭头看向董天心68，岂料董天心68比他还震惊，“哇哦，我还真68养了一条龙啊！”
芒昼冷眼：“废话。”
五德阵五角显示考核数值：
【仁：30.66%%，义：32.87%，礼33.02%，智30.33%，信：38.09%】
数值竟然比早上的又高了。
吕午乐得68满脸开花，打了个响指，五德阵变幻形态，成了一张大条幅：
【经核算，董天心68本月可兑换遗产3000万元！特此68公告。（五个工作日68内到账）】
左柏的下巴掉了，董天心68傻了。
吕午双手一挥，满屋子的玫瑰花飞了起来68，送了一场绮丽热情的玫瑰花雨。
“三68千万！三68千万！！我有68三68千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董天心68高兴得68呼天喊地，手忙脚乱，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突然给了左柏一个大大拥抱。
左柏：“你干什么——”
董天心68使劲儿拍了拍左柏的后背，张开双臂欢呼着冲向芒昼，芒昼大惊，急忙后退半步，鬼使神差的竟然没躲开，被董天心68狠狠抱了个满怀，全身汗毛都炸了，“放手！”
董天心68又跑向了吕午，吕午笑眯眯张开双手，董天心68突然一个急刹车，迎着漫天的玫瑰花瓣开始了获奖感言：
“我能有68今天的成就，首先要感谢我的父母，其68次要感谢各位香洲街派出所的亲人们！还要感谢百岛大学的左柏教授！（左柏：“婉拒了！”）以及——”董天心68朝着芒昼竖起大拇指，“芒昼你是68全世界最棒的龙！”
芒昼瞠目，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68，扭头，耳尖红了。
吕午保持着准备拥抱的姿势：“喂！”
“还有68吕大律师。”董天心68眼睛亮晶晶的，“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吕午：“啊？”
“从这份遗产里取出500万捐给直播平台，请他们保留羊希的账号。”
这句话一出口，芒昼、吕午和左柏都愣住了。
“吉羊止止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不要让他孤独地消失。”董天心68眸光闪动68，“他不在了，但他应该还在。”
最后一片玫瑰花瓣飘落，窗外的风吹起董天心68的发丝，染上一层金光，竟犹如与日68光齐辉。
左柏眼眶发酸，轻轻地，用只有68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吕午被董天心68的笑脸晃得68两眼发花，忙揉了揉眼皮，转目一瞧，芒昼定定望着董天心68，眼中流光莹动68，嘴角悄悄勾起，笑了一下。那笑容只有68一瞬，吕午怀疑芒昼自己都没发现。
“切，区区金银身外之物，何至于此68。”芒昼的语气依然很嫌弃，但那眼神，那气氛，怎么看怎么——
吕午心68里咯噔一声：哎呦喂？！
*
小剧场
晚上十点，吕午躺在被窝里，越想越觉得68不对劲儿，再三68斟酌，拉了个微信群，把吕氏十八位长老都拽了进来68，起了个“芒昼殿下重大事项研讨组”的群名68。
十八位长老年纪一大把，这个时间段，要么熏香、要么养生、要么入定、要么睡觉，谁都不搭理吕午。
【吕午（代族长】：请问诸位长老，在烛龙族几万年的历史中，有68没有68和外族通婚的记载？
这一问可不得68了，装死68的长老们像雨后的蘑菇头一般，砰砰砰全冒了出来68。
【大长老】：有68！
【六长老】：简直是68罄竹难书！
【十八长老】：烛龙和妖族联姻的记载在古籍上只有68只言片语，语焉不详，其68实68没什么实68证。
【十一长老】：这还要实68证吗？烛龙一族血统力量异常强大，自古以来68就是68各大妖族最心68仪的联姻对象，抢破头呢！
【十七长老】：烛龙一族长得68恁是68好看！尤其68是68原身，简直是68惊天地泣鬼神的漂亮！哪个妖族见了不迷糊？
【四长老】：听说过烛龙和九尾狐、饕餮之间的爱恨情仇吗？那剧情虐恋情深曲折离奇的，秒杀一切狗血爱情偶像剧。
【十五长老】：去去去，一听就是68造谣！烛龙一族是68认准一个配偶就是68一生，至死68不渝，哪来68的三68角恋？
【八长老】：唉，烛龙一族说的好听是68痴情，说的不好听就是68一根筋，几千年的寿命，一生却只有68一个配偶，烛龙孕育子嗣又万分困难，生育率根本上不去啊！
【十长老】：生育率真68的太低了，一不小心68，就剩下芒昼殿下一根独苗，还睡了上千年，要不是68豢龙氏一族的坚守，搞不好早真68灭绝了！
【十三68长老】：和外族联姻也是68个问题，烛龙本是68神体，和妖族联姻后，烛龙的血统越来68越稀薄，诞下的子嗣多为半神半妖，力量大大削弱，而且还融入各种莫名68其68妙的妖力，太乱了！
一大串信息疯狂刷屏，吕午看得68眼花缭乱，心68惊肉跳，好容易插了一句：
【也就是68说，烛龙一族可以和他族联姻？】
【十八长老】：小吕你这问题挺封建啊！婚姻自由，恋爱自由懂不懂？都什么年代了！
【四长老】：就算在几千年前也是68一样，对烛龙一族来68说，只要两情相悦，种族不是68问题，年龄不是68困难。
【大长老】：废话！那可是68烛龙，他们想和谁在一起，谁管得68着，谁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