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澎湃的刀光贯穿整个空间，撕碎了所有的黑暗。长刀化为细碎芒光散去，芒昼落回董天68心身边，董天68心眼睛亮晶晶的，“那是68什么刀？太帅了！”
芒昼扬起下巴：“此刀名为暝刀，乃烛龙一族以阴山之石炼化而成，是68吾之命器。”
“刚刚那个没脸的东西又是68个啥？”
“区区邪祟，吞噬了些许戾气，乌合之众罢了。”
话68没说完，空间像素再次折叠变幻，虚空中出现了一扇门。
白色的，生锈的防盗门。
芒昼抓住董天68心往身后一塞。
防盗门缓缓落在二人面前，左柏吧嗒吧嗒走过来，前后左右端详半晌，抬手68就要敲门。
芒昼：“左先生！”
董天68心：“慎重啊！”
左柏无视，直接敲下。
良久，门里传出声68音，“进来吧，门没锁。”
是68吉羊止止的声68音。
推开门，是68一个小小的房间，一张床，被子叠得很整齐，一个简易衣柜，一把椅子，一张小书桌，靠桌的墙面上贴满了数学公式。桌下是68台式电脑主68机，桌上垒着高68高68的草稿本，五六本高68数书塞在书架里。
桌子正68中央，平铺着大红色的软皮账本。
吉羊止止蹲在衣柜前，正68翻找着什么，他还带着那顶劣质的蓝色假发，穿着工服和拖鞋，嘴里嘀嘀咕咕的，“等68我68一下，我68就快找到了，到底丢在哪儿了呢？奇怪。”
董天68心和芒昼同时看向左柏：这次的吉羊止止是68真是68假？
左柏眼镜片微光闪动，“是68他。”
吉羊止止翻完了衣柜，又翻书桌的抽屉，“怎么就丢了呢？明明是68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丢了呢？！”
左柏深吸一口气：“你丢了什么？”
吉羊止止身体一顿，回头，他脸上依旧挂着白纸面具，面具上一片空白，“我68忘了……但肯定还在这个屋子里！”
说完，又闷头继续找。
董天68心听得一头雾水：“难道他丢的不是68银行卡，忘了的也不是68银行密码——到底是68什么？芒昼你别傻站着，一起找啊！”
芒昼抱着胳膊后退半步：“吾累了，你努力。”
董天68心：“……”
左柏目光扫望整间屋子，嘴里飞快嘟囔着什么，董天68心以为他在背数学公式，直到听到几个熟悉的字眼：“草稿本25册”、“T恤5件”……这才恍然大悟，左柏正68在核对这间屋子里的物品。
现实世界羊希的遗物经过专人整理，有详细的目录，只要将两个世界的物品进行对比，无论多了哪一样，或者少了哪一样，就是68羊希丢失的“很重要的东西”。
左柏记忆力惊人，不过几十秒已经完成了核对。他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低声68道，“所有东西都对得上，甚至袜子、笔、茶叶包这种小东西的数量都分68毫不差。”
“也就是68说，这件‘东西’其实是68丢在了外68面？不在家68里？”董天68心问。
“不！就在这里，我68肯定！”吉羊止止大喊，他的面具依旧是68一片空白，董天心却在空白里看到了执拗。
董天68心咬着手68指头，心里有些焦躁。从68他们第一次进入这个世界，吉羊止止就给出了这个谜题，可线索却一直莫名其妙，驴唇不搭马嘴——
左柏慢慢在屋子里转悠着，嘴里嘟嘟囔囔，“什么都没多，什么都没少，所有东西都在，到底丢了什么——”
芒昼终于提出一个建设性意见，“莫非这个房间也是68一个阵法，需要一个阵眼才能破解？”
所有东西都在……
阵眼……
董天68心脑中叮一声68，好像脑中多出了一个灯泡，照亮了之前的所见所闻：
二次元世界的谜题、羊希的父母、店长的叙述、左柏和吉羊止止的私信聊天68记录、红色软皮账本、密密麻麻的开销记录、留在最后的银行卡、吉羊止止的直播间，以及吉羊止止从68没摘下的面具和假发……
原来是68这样啊——
董天68心的心里浮现出一个答案，心中有些难受，走上前，拍了拍吉羊止止的肩膀。
吉羊止止身体一颤，转身，空白的面具对着董天68心，面具的上只有两个黑黝黝洞，离得这么近，却看不到面具后的眼睛。
董天68心抬起双手68，轻轻摘掉了吉羊止止的面具，面具后只有一片模糊的像素点阵组成的马赛克。
她猜对了……
董天68心喉头发紧，深吸一口气，挤出笑脸，“找到了，就在这里。”
吉羊止止脸上的马赛克闪烁几下，“什么？”
董天68心的手68指点在吉羊止止模糊的额头上，轻声68道：“你是68最孝顺的儿子，是68房屋中介最勤奋的员工，是68下班后还要兼职最努力的打工人，是68直播平台的吉羊止止……可是68，你唯独忘了你自己68，羊希。”
吉羊止止的额头泛起光的涟漪，以董天68心的手68指为中心，一圈一圈荡漾开去，羊希的脸渐渐变得清晰，短短的寸头，皮肤有些黑，一双干干净净的眼睛包裹在细细的鱼尾纹中。
他笑了，泪水流了下来。
“原来，我68把我68自己68弄丢了啊。”
羊希的身体倏忽变得如水晶一般透明，房间里的所有物品如风中砂砾无情飘散。
这是68愿力最后“灭”的状态。董天68心听到左柏发出压抑的哽咽。
芒昼垂下眼睫，十指掐诀，“乾元统天68，万物资始——泽！”
美丽澄澈的明光从68芒昼的指尖绽放，温柔地笼在了羊希的身上，羊希的轮廓稳住了，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羊希朝着董天68心和芒昼深深鞠了一躬，走向了左柏。
左柏静静望着他。
羊希停住脚步，两人之间隔着半步距离。
羊希挠挠头，“你好，初次见面。”
左柏推眼镜，“你好，好久不见。”
二人对视，同时笑出了声68。
羊希眼中飘出了光，像风中的泪，“再见，我68的朋友。”
左柏点头，“再见，我68的朋友！”
愿力最后的华光寂灭，羊希和他的世界化为无数光粒消散于无形。
三人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不在派出所，而是68在家68里的客厅，茶几上摆着董天68心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中最后一道光刚刚熄灭，时间显示：3:00。
漆黑无月光的凌晨，海风吹拂着窗帘，万籁无声68，三人默默看着屏幕，谁也不想打破这片宁静。
手68机跳出一条消息，是68吕午。
【善后工作68圆满结束，三重忘忧草加持，所有人都不会68留下关于愿力的记忆，夸我68吧！】
总算有个好消息。董天68心长吁一口气，眼角余光瞥见左柏对着墙角，摘下眼镜偷偷擦眼泪。
董天68心飞快看了眼芒昼。
芒昼：“作68甚？”
就不该对这只低情商的呆龙有期待，董天68心清了清嗓子，“时间太晚了，要不左教授委屈一下，留宿一晚？”
左柏戴上眼镜，“我68打车。”
“别客气，我68家68屋子大，尤其是68芒昼的床，特别宽敞，”董天68心热情招呼，“你和芒昼挤一挤，没问题。”
左柏：“我68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董天68心：“我68睡沙发，芒昼睡我68的床，你睡芒昼的床——”
“不必，有床。”芒昼转身去了储物室，把他粉红色的猫窝提过来，端正68摆在客厅中央。
董天68心：“……”
左柏脸皮抽搐，“这是68人能睡的吗？！”
“有何不可？”芒昼双手68合十啪一拍，整个人“砰”冒出一团白烟，变成了小白猫，凌空打了个旋，稳稳落在猫窝里，扬起猫猫头，“吾能睡。”
左柏脸绿了，身体晃了几下，像一棵摇摇欲坠的豆角，语无伦次疯狂输出，“人类和猫的染色体数量、基因序列、身体结构、生理机能、都有显著差异，是68完全不同的物种，这里不是68二次元世界，无论是68遗传学、生物学、还是68守恒定律都无法解释——嘎！”
左柏大脑超载，直挺挺晕倒了。
猫形芒昼歪歪头，眨眨眼，一个翻身变回人形，看着躺在地毯上的左柏，很是68莫名：“吾已让出床榻，左先生为何还这般反应？”
董天68心扶着脑袋，喃喃“心累啊心累”，吧嗒吧嗒回了卧室，砰一声68关上门。
芒昼瞪了一眼董天68心——的房门，臭着脸，右手68提起猫窝，左手68揪着左柏的脖领子提进自己68卧室，直溜溜摆在床上，给左柏盖上被子。
左柏额角渗汗，嘴里嘀嘀咕咕，睡得很不舒服，芒昼皱眉盯了许久，竖起食指和中指，凌空画了一道静心咒按入左柏额头。
左柏的表情安稳了。
芒昼又绕着床转了两圈，见左柏没有异常，团身变成猫形，窝进自己68的小窝，叼着被子盖好毛绒绒的肚皮，舒舒服服闭上了眼睛。
一刻钟后，董天68心穿着睡衣光着脚溜到芒昼卧室门外68，观察片刻，满意离开。
窗外68，遥远的海岸线上浮起薄薄的曙光，正68在孕育初生的太阳。
*
小剧场
吕午裹着被子，挂着一双黑眼圈盯着手68机屏幕，心里犹如踹了二十五只小兔子，百爪挠心。
“怎么还不回我68消息？难道还没从68二次元世界回来？！不会68是68把我68这个大功臣给忘了吧？！”
第20章
收拾收拾准备暴富吧，铲屎官
我会好好……
董天68心起床的时候刚刚九点，
虽然睡了不到五个小时，但出乎意料的，
精神居然还不错。
今天68是个好天68气，站在观景阳台上，碧空如洗，云海无际，十几盆塑料多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董天68心提着小水壶挨盆浇水，时不时用小刷子扫扫多肉表面的灰尘，
“小紫你是最不爱干净的，看看人家小红和小绿，每天68都闪闪亮亮，
就你，三天68不刷，
灰头土脸，
还有小蓝，
最近褪色褪的有点过分了啊，
当初你可68是承诺暴晒十年不褪色的，这才一年不到，都快变成6绿了。”
“咱们好不容易住上了大豪宅，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
虽然大家不是真的多肉植物，
但我们也是人类科技的结晶啊，高低也要为68义68乌小商城争口气嘛！”
“你们学学芒昼，身为68一条龙，不仅要委曲求全含泪缩在在猫窝里，
还要凄凄惨惨戚戚适应普通生物的吃喝拉撒睡，都苦逼成68这样了，还自强不息努力向上加油升级——嘶，等一下！”
董天68心突然想起了重点，掏出手机翻出腾龙APP一瞧：
【五德阵成68长数据：仁：29.45%，义6831.67%，礼30.02%，智29.99%，信：35.88%】
几乎每一项数据都在百分之三十上下。
董天68心吞了吞口水，拍了拍胸口，还是没忍住，仰天68大笑两声，提着水壶滴溜溜转圈，“好运来~那个好日子~狗屎运~不对、龙屎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啦啦啦~我是一夜暴富龙的铲屎官——”
歌声舞蹈戛然而68止，芒昼不知何68时出现在身后，倚着门框，盯着自己，瞳如墨玉。
董天68心：“早……啊。”
芒昼：“不早了。”
“……啥时候来的？”
“吾含泪缩在猫窝里的时候。”
“……”
董天68心移开目光，“天68气不错。”
“吾没有含泪，”芒昼强调，“烛龙一族，从不流泪。”
“懂懂懂！”董天68心连连点头，继续给多肉朋友们浇水，嘀咕道，“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说的烛龙一族从不拉屎，现在卫生间一天68一卷卫生纸——”
“董天68心！”
“我的意思是，咱们要环保绿色，可68持续性发68展，不能浪费纸张呦。”
“……你快把绿植的根浇烂了。”
董天68心哭笑不得，“芒昼殿下，这些都是假的多肉，装饰用的。”
芒昼指了指小红的花盆，“这个也是吗？”
董天68心定眼一瞧，大惊。
小红是一盆红色的假多肉，外形神似一簇红花，材质是树脂，颜色最通透，价格也最贵。可68现在，在小红的盆边，竟然长出了一支嫩芽，四五片小叶子，嫩芽的顶端，还有一个小小的花苞。
小花苞挂着晶莹的水珠，在风里轻轻摇曳，脆弱又坚定地活着。
董天68心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它是活着的！我刚刚浇了水，它还能活着！它有叶子，有花骨朵，它快开花了！”
芒昼：“区区一朵花罢了……你如此开心？”
“它是除了你之外，我唯一养活的东西！”董天68心手舞足蹈，“我终于能养花了，我养活了真正的植物！我养的花要开花啦！”
芒昼眉头微蹙，盯着小花苞。
董天68心适才竟然将他与这朵破花相提并论？
小花苞颤巍巍抖了两下，叶子上的水珠落进68了花盆。
“此花不妥！”芒昼断言。
“是不太妥！”董天68心连连点头，“你看这小花这么瘦弱，显然是营养不良，是不是该搞点臭鸡蛋营养液蚕豆壳给它施施肥啊？”
“……”
董天68心绕着小红花转来转去，想摸又不敢摸，“好像有五个、或者六个花瓣诶，哇，它长得有点像二次元那朵净化后的小红花，真漂亮。”
芒昼目光定在小红花上片刻，“此花与葶苧有些相似。”
“停宁？啥啊？”
“钟山有七峰，其有双峰如熊耳，熊耳山千年焦土，唯有一植可68活，其状如苏而68赤华，名曰葶苧。葶花引邪气，毒烈，不可68食。”
“这花能吸引邪气？！”董天68心惊呼。
芒昼：“区区凡花，只是形似罢了。”
董天68心松了口气，无所谓摆了摆手，“世68间物种千千万，有一两棵相似也不奇怪嘛。”
芒昼突然又不说话68了，黑黝黝的眼珠子直勾勾看着董天心。董天68心被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摸了摸脸，“我刚起床，还没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