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向来没有饮酒作乐的爱好，当下皱了眉，正欲驱赶。

    谁料那乐妓把嘴一撇，委屈巴巴地说：“老板说我这次若是再讨不到客人欢心，就要把我发卖了，大人我知道您心善，您就帮帮我好不好?”

    眼前的姑娘还很年轻，我也不忍她被卖到什么龌龊地界。

    于是点了点头。

    她喜笑颜开，斟满一杯酒，凑近我。

    我就着她的手喝了下去。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喧闹声。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苏离川，你真是好雅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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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言心站在门廊处，面无表情。

    只是那双眸子里，闪着怒火。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

    一年不见，乔言心似乎比印象中更好看了。

    她环视屋内一圈，眉头微微皱起，饶有兴致地问我：“看见我，很惊讶吗?”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尴尬地笑。

    其他人都知道她来者不善，所以在她挥手时都离开了。

    顷刻间，船上只剩我们两个。

    她找了张和我邻近的桌子，施施然坐下，开始一言不发地喝酒。

    空气里是令人尴尬的沉默。

    这算怎么回事啊?

    我转了转眼珠，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所以我迅速起身，用掌风掀开窗户，就要往水里扎。

    没想到乔言心虽然在喝酒，目不斜视，也比我动作更快。

    电光火石间，她抓住了我的腰带。

    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我根本难以逃脱。

    我冲她讪笑：“大师姐，这是要做什么?”

    她深吸了口气，像是再也不想和我做戏，直截了当地问我：“苏离川，你打算躲我躲到什么时候?你就这么怕我?”

    “大师姐这是说到哪里去了，我躲谁也不能躲你啊。”

    “你撒谎！上个月，我刚到你所在的客栈，你立马就离开。上上个月，我找到你住的茅屋，却发现你刚走不久，连床褥都是热的。上上上个月......”

    “乔言心。”我不好意思地唤她。

    她直直地盯着我：“还要我再说吗?”

    我无言以对。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我能跟她说什么呢?

    总不能说，不好意思，我就是个男配，你是女主，咱们没戏吧?

    “我找你，只是想当面向你问清楚，你到底为什么要跑?”她的语气里有深深地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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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收起了嬉皮笑脸，难得正色地回复她：“原因很简单的，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们想要的生活不一样。我喜欢闲云野鹤，而你注定要万众瞩目。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也可以闲云野鹤，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她情绪激动。

    我笑了笑：“可那就不是你了。为了陪我，放弃你肩上的责任，你还是乔言心吗?而我若为了你，去过规矩森严的生活，我也不会是苏离川。”

    说到这里，我骤然明白，为什么她是女主，而我是男配。

    虽然我觉醒了，不再恶毒，可我终究和她不会是同路人。

    “乔言心，好好做你的掌门，别再找我了。”

    趁她怔然，我脱离了她的掌控。

    她眨了眨眼，似是不敢相信：“你现在和我说道不同。可当你挡在我面前，为了我对抗整个逍遥宗的时候，我这辈子都放不下你了。”

    “乔言心，你现在放不下只是因为你没得到，若我真的同你回去，不出半月，我们就会不欢而散，你信不信?”

    她抿唇不语。

    我料想今日也谈不出什么结果，于是趁她不备，翻窗飞身而逃。

    找到岸边正在吃草的骡子，骑着它迅速逃窜。

    隔着老远，还能听到乔言心咬牙切齿地喊：“苏离川，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我仰天长叹，回了她一句：“有本事你就找吧，最好找到你卸任，我带你种田去！”

    她像是看到了希望，兴高采烈：“行，一言为定！”

    天气晴朗，微风拂面。

    我突然觉得，要是乔言心老了以后，真能和我种田，也不错。

    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