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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猛地呛咳出一口血水。

    顾奚禹骤然回神，慌张无措地问我：

    “苏禾，孩子是谁的?

    “苏禾，你说话啊，孩子到底是谁的?”

    可回应他的，也只有我不断呛咳出来的鲜血，水一样顺着嘴角不断涌出。

    院长急得冷汗直流，按响手术室的呼叫铃：

    “32号床病人大出血，内科，外科，产科，麻醉科，重症医学科，急诊科赶紧派人到1001手术室救人！”

    话音落地，呆若木鸡的顾奚禹瞬间哑了声。

    他嘴巴张了张，很久都说不出话来。

    ‘啪’地一声响起，顾奚禹重重扇了自己一耳光，重新组织语言，恳求道：

    “院长，我，我是急诊科的主任，让我来，我来……”

    他像个初出茅庐又迫切想要表现自己的销售员，拼尽全力推销自己：

    “院长，求求你，让我来……”

    闻言，院长沉着脸问：

    “顾奚禹，你知道苏禾有凝血功能障碍症吗?

    “你知道半个小时前，我们才倾尽全院的力量将她抢救回来吗?

    “你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马上五个月了吗?！

    “身为苏禾的丈夫，顾奚禹，你但凡知道一点，就不会为了别的女人干出那些畜生事！

    “急诊科不止你一个主任医师，从现在开始你被解雇了，赶紧滚！”

    匆匆赶来的医生们，迅速往我身上连接各种急救仪器，安静的手术室逐渐响起微弱的心电图声音。

    失魂落魄的顾奚禹，一把抓住院长的手，不容反驳道：

    “只要我还在职一天，我就可以给苏禾动手术。院长，你不是仁爱医院的掌权人，你没资格解雇我——”

    “他没资格，那我呢?”

    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林欢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来。

    自下而上的视线，气势强大到了极点。

    “作为仁爱医院的掌权人，首富林家的继承人，我林欢现在通知你，顾奚禹，你被解雇了，你没资格给苏禾动手术。”

    顾奚禹如遭雷击，愣愣地看看我又看看林欢。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靠在墙上，盯着沾满我的血的双手，浑身止不住颤抖：

    “我都干了什么……我都干了什么啊！”

    不等他再说些什么，保安和护士就将他拉了出去。

    林欢强撑着从轮椅上站起来，紧紧握住我的手：

    “小禾，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你的。”

    氧气罩上蒙了一雾，我无力勾了勾嘴角：

    “林小姐，我看见我哥了。

    “他跟我说对不起，说平安扣还是没能保我平安。”

    掌心传来一滴温热，我擦去林欢的泪，用力微笑：

    “别哭，你刚生完宝宝，对身体不好。”

    话音落地，林欢哽咽得眼睛都红了。

    恍惚间，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哥车祸去世那天，我疯了一样给顾奚禹打电话，可他全都挂断了。

    只在我哥被宣告抢救无效死亡时，才冷不丁给我回一句：

    “霜霜生日，没事别来烦我。”

    我懊悔至极，要是我醒悟得早一点，会不会就不是这种结局了。

    眼角的泪落入鬓发里，我颤抖抓住林欢的手：

    “林小姐，我哥不是车祸意外走的，他是被徐霜霜害死的。”

    林欢瞪大瞳孔，眼底的错愕里满是心疼：

    “小禾，我一定会帮你主持公道的。你还……还有没有其他的……”

    我知道林欢想说什么，她心里对这次的抢救也没底。

    我移开目光，看向门外，冷冷地说：

    “若这次我还能活下来。林小姐，你帮我瞒着所有人，当众宣布我失血过多死在手术台上了吧。”

    我只想跟顾奚禹一刀两断。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