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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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月，此前你不是闹着赏桃花，我陪你去人间游玩一趟吧?”

    刚走出酒楼，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拦住了去路。

    还不等我看清来人，钟子安一个闪身挡在我和来人中间。

    “我不是说过，休沐时别来打扰?”

    来人声音细细弱弱，“嫁衣……”

    钟子安干咳一声打断来人的话，转身为难地看着我。

    “阿月，的确是有公务要事，我找人送你回去……”

    他们转身的瞬间，我看清了来人，虽作小厮打扮，但莹润的耳垂上耳孔格外显眼，她分明是那个名动幽府的东方鬼帝之女荼苏。

    她扭头朝我得意地挑了挑眉，扬长而去。

    这次他会因为她丢下我，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他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娶荼苏不过是形势所迫，可如今却用实际行动一步一步偏向于她。

    回到住所，贴身伺候我的孟枝满脸雀跃拉着我匆匆来到后园。

    “姑娘，我们的桃花开花了，竟然真的开花啦！”

    幽府阴森，而我却偏爱人间的桃花，这百年钟子安寻遍六界找来品种各异的桃花移植在我的院子，甚至用自己积攒千年的功德换取天河水，只为桃花能在这幽府盛开瞬间，博我欢心一笑。

    两年前我身中妖毒差点魂飞魄散，他不顾众人劝阻割肉放血入药，生生将我神魂修补齐整。

    那时候的钟子安爱我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何现在却变了心，竟然要让我成为上不了幽府户簿的孤魂野鬼！

    孟枝托着腮帮子羡艳地看着我，“姑娘好福气，鬼差说阎罗大人一直在偷偷积攒功德，准备给您做嫁妆呢！”

    “说要攒够万件功德，那样就算您身后无门第支撑，别人也不会小瞧了您！”

    我心头微微一动，他待我如此珍重，难道真的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孟枝刚退下，暗卫鬼差闪身向我禀告：“阎罗大人看上您亲自绣的嫁衣，执意要买给荼苏！”

    从一年前我就开始偷偷绣自己的嫁衣，金线珍宝是我游历四海八荒珍藏的宝贝，针针线线是我对和钟子安长长久久的期盼！

    “阎罗大人说……他说不过是件嫁衣，就算是王母娘娘头上的夜明珠，若是荼苏想要他也要为她讨来……”

    我大笑起来，眼泪却顺着眼角一滴滴滑落，前一刻我甚至为他找了千万种亏待我的理由，瞬间破碎如絮。

    “既然生意送上门，没有把顾客拒之门外的道理！既然他想要，可以，功德万件！”

    曾经他愿为我积攒万件功德，如今我愿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功德万件是给我做嫁妆、还是为荼苏买嫁衣，由他来选。

    不到一炷香时间，钟子安的贴身鬼差跑进来。

    “阿月姑娘，阎罗大人说先前存放于您这里的百件功德可在?他急用。”

    我心下了然，他终是选择了荼苏，我一败涂地！

    我将他这百年送我的所有东西整理出来，上元节的花灯、七夕节的玉簪、东海的夜明珠、青丘的狐裘……

    “他送我的所有东西都在这，全部拿走吧！”

    夜幕降临，钟子安匆匆而归，脸上带着心虚和慌张。

    “阿月，你怎么将我送你的东西都还给了我?”

    包裹摊开，花灯狐裘俱在，唯独装有功德的锦囊不见了踪影。

    我心中冷笑，脸上却波澜不惊喂着笼中鸟雀。

    他讨了没趣，凑到我身边讨好道：“阿月，你的眼中只有这些宠物，我要吃醋啦！”

    我所喂的并非简单的鸟雀，而是打探消息的信使。

    “阿月，今日的确是有重要的事才没陪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明日我陪你去鬼市玩怎么样?”

    于他重要的事不过是陪荼苏挑嫁衣，如今这般低声下气也不过是心虚的愧疚和补偿罢了。

    我未拆穿他拙劣的谎言，没有答应也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