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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他每看见一张,脸上的血色就褪去一分。

    每张截图,都像一个耳光,不遗余力地打在他的脸上。

    他说不出话来了。

    只有一双眼睛,红得不像话。

    我却生不出一点儿多余的情绪,只面无表情地朝他伸出手,“玉坠带了吗,陈琳说你不肯给她。”

    继而,又堵住他的后路,“没带的话,回景城了给我发个顺丰也行。”

    “知意......”

    他声音都哑了,近乎乞求地看着我,“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一次就好。”

    “傅淮南。”

    我眨了眨眼睛,“人和人之间,从来就只有一次机会。”

    只有一次,会完全信任的机会。

    一旦信任打碎,就算再怎么拼拼凑凑,也都全是隔阂与猜疑。

    日子久了,只会越来越觉得彼此面目可憎。

    这样的日子,从来都不在我的选择范围内。

    傅淮南蜷缩着的指尖抖了一下,沉默了很久,终于把玉坠递了出来。

    我没有犹豫,直接拿回。

    在我拿走的那一瞬间,他似乎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沙发上,愣愣地望着我......

    我眼睫微垂,“傅淮南,以后就别再联系我了。”

    “我不想,和我的老公心生隔阂。”

    前任这种东西。

    就该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没再去管他是什么反应,握着玉坠,大步流星地离开。

    今天立冬,夜晚的寒风冷得往人骨缝里钻。

    我拢紧大衣,一抬头,就看见了一辆眼熟的黑色轿车停在门口。

    瞿司行,倚在车旁。

    那双晶亮的黑眸,直勾勾地看着我,似要看到我心底里去。

    我没由来的心虚了一下,朝他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经过。”

    他回答的简短,又补了一句,“看见咖啡厅里的人有些像你,就停下来看看。”

    他扯了下唇,“没想到,还真是你。”

    “......”

    我清咳一声,没来得及解释,他突然用手背碰了下我的手。

    而后,拉开了车门,“上车。”

    “好。”

    我钻进车里,暖气袭来,整个人又暖和了。

    但是,瞿司行却没有立马上车。

    他往咖啡厅内的方向看了一眼,和傅淮南的视线,对个正着。

    我脑子一抽,拉住他的手,“外面冷,你也上车。”

    他手指一僵,似紧张的不敢动了一般。

    随之,也不和傅淮南僵持了,弯腰上了车。

    幼稚。

    我还没开口,就听他冷不丁扔出一句,“你这眼光,不怎么样。”

    “......”

    哪儿有一开口就戳人肺管子的。

    但偏偏,他说的又没有错。

    我反唇相讥,“你要是前任足够好,会来和我联姻?”

    “我没有前任。”

    “?”

    我整个人都傻了。

    我记得我妈和我说过,他和我是同一年的。

    眼看三十岁了,没谈过恋爱?

    说出去谁信。

    我嘀咕一句:“别吹了,除非剃度出家,不然谁能三十年都没喜欢过一个人。”

    他直言,“我有喜欢的人。”

    我说,“那咱们半斤八两。”

    他抓住关键词,“你还喜欢他?”

    “不是。”

    我否认,“只是我有过前任,你有喜欢的人,勉强算公平?”

    “不公平。”

    “为什么?”

    我问完,反应过来自己还握着他的手,下意识想抽出来,却被他反握住。

    他低声道:“总之,就是不公平。”

    “什么?”

    车内放着音乐,我有些没听清。

    瞿司行大拇指缓缓在我手背上摩挲着,“姜知意,你放下了吗?”

    闻言,我一愣。

    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傅淮南。

    我坦然看向他,“我放下了。但是,你会在意吗?”

    借此机会,我索性和他坦白。

    “瞿司行,我和他谈了六年恋爱,如果不是他做了触碰我底线的事,我和他大概率会结婚。”

    我轻轻抿唇,“如果你介意,我们的婚礼可以往后推了推,或者......”

    “姜知意,”

    瞿司行突然冷着脸打断我的话,似反应过来自己太过严肃,他放缓了声调,“婚姻对我来说不是儿戏。”

    “决定娶你,也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

    “六年只是你人生的一小部分,你也才三十岁,姜知意,我可以得到你将来的每一个六年。”

    “所以,我没心思去介意一个已经被淘汰的人。”

    一字一句,击打在我的心上。

    我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

    ——联姻能联到这么好的,真不错。

    毕竟,圈子里有太多名义上的夫妻,私下相敬如宾都算好的,更有甚者,各玩各的不说。

    还玩的很花。

    瞿司行依旧没松开我的手,醇厚的声音响起,“心里踏实了?”

    我有些意外,因为确实担心他会介意。

    更担心他介意,又不明说。

    他会说出那番话,确实在我的意料之外,我点点头,“嗯,踏实了。”

    瞿司行斟酌后,还是开口:“我听说你之前和他创立的公司,现在准备上市?”

    “对。”

    既然他提起了,我也知道他想问什么。

    我认认真真道:“瞿司行,这是公事,而且是不属于瞿姜两家的事。那家公司,我虽然还有股份在,但不需要你徇私,姜家也好,你也好,都不会差了我那点钱。融资的事,你公事公办就好。”

    他眼里划过兴味,“那如果我公报私仇呢?”

    我噎了一下,视线不偏不倚地看向他,“我会是你的妻子,自然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傅淮南非要在婚礼前来京市找晦气。

    那瞿司行想出口气,我也没有拦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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