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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是凌晨,外面下雪了。

    傅瑜年唇边还带着温香软玉的余温,他有些心慌。

    他想起来跟言言初见的那一天,巴黎罕见的暴雪。

    在埃菲尔铁塔下面,许多大学生自发组织了雪中联谊会,纷纷起舞。

    只有她没有舞伴,单薄落寞的身影映入眼帘,雪花落在她的皮肤上,也落在他的眼里。

    傅瑜年忍不住上前,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跳一支舞。

    女孩胆怯地摇头,“先生,我不会跳舞。”

    “我可以教你。”

    就是那样一瞬间的冲动。他想,以后她不会的事情,他都愿意慢慢教给她。

    江和言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喜欢她。

    “我喜欢你这个人,无关风月。”

    “为什么?我其实是一个很糟糕的人,我曾经失去了很多——”

    他弯起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喜欢是一种感觉,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根本没有道理可言,如果非要追根究底,那我可以说,是一种心疼的感觉。”

    “你这么美,应该成为人人膜拜的月亮,不应该这么破碎。”

    没想到,江和言竟然那样轻而易举就哭了。

    她眼睛泛红,唇角却忍不住上扬。

    她说,你说话可真好听,我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好听的话。

    巴黎多雨,她留学三年,他就为她撑了三年的伞。

    傅瑜年从潮湿的回忆中醒来,已经在车里坐了一整晚。

    他捏了捏太阳穴,天光已经大亮。

    他打电话给助理。

    “你去接夫人过去,我到场地等着她。”

    但是,那天傅瑜年在会场穿着西装,举着白玫瑰等了她整整一上午,江和言都没有来。

    助理气喘吁吁地汇报,“傅总,到处都找了,没有人,家里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正午时分,昨晚落在玫瑰上的雪都化了,会场一片湿淋淋,白玫瑰也跌入了泥泞,变得污秽不堪。

    傅瑜年神情有些复杂,掏出来怀里为她精心准备的钻石项链。

    “她应该还在生我的气。”

    他打了无数个电话过去,她也不接。

    他已经有预感,她不会回来的。

    傅瑜年叹了口气,给她发消息。

    【言言,生日快乐。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我会处理好沈馥雪,以后再也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

    他明白,只有解决掉问题的根源,才能解开夫人的心结。

    可那份蠢蠢欲动让他萌生了别的心思。

    当天晚上,傅瑜年坐上了送沈馥雪去岭南的私人飞机。

    沈馥雪依偎在他身边,“阿瑜哥哥,你说的那个私人庄园,真的不会有人找到我们吗?”

    傅瑜年漫不经心。

    “不可能,就连夫人也不知道那套房产。”

    “以后你就住在那里,永远也不许出现在她面前。”

    岭南非常温暖,越冬的候鸟在这里渡过整个冬天,来年春日才会飞回北地。

    可即使是迁徙的候鸟,她也有本事让他永远留下。

    沈馥雪唇角勾起得意。

    她终于抢来了江和言的男人。

    很快,她就会让他的身边只有她——以名正言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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