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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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云舟蹭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太大撞出一声砰的重响。

    他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失控的动作，暴露了他的心慌。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好半晌才能发出声音，“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拆了你们医院。”

    医生冷汗连连却不敢擦，“聂总节哀，我们真的尽力了。”

    话音刚落，聂云舟骤然抓着医生的前襟将他推到了墙上，怒意裹挟着不知名状的恐慌，逼红了他的眼，“你们不是全球医术最好的专家吗?为什么我太太会死，你们这群废物，我不信，不可能。”

    他松了手，表情有些茫然，医生劫后余生地喘着大气，只听他失心疯一样地喃喃，“我和璎璎说好了，等做完手术就去全球旅行，她答应我了的，我的璎璎那么爱我，她从来不会骗我，一定是你们骗我！”

    “我要见她，我要见我老婆。”

    他从未这么慌乱过，一颗狂跳的心脏仿佛要蹦出胸腔。

    他撞开医生就要去推手术室的门。

    一旁的聂皓从似懂非懂的懵然中反应过来，跑上来扒住他的手，“爸爸，妈妈死了，那小姨呢?小姨是不是手术成功了?”

    聂云舟怒从中来，嘶吼出声，“小姨小姨，你妈妈死了，聂皓你有没有良心，里面死的人是你的妈妈！”

    “你知道什么是死吗?就是永远都不会再有人陪你睡觉，陪你吃饭，给你读故事，耐心安抚你的坏脾气，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到底还只是六岁的孩子，聂皓吓傻了，他想起那些和我相处的点点滴滴，温暖的快乐的。

    后知后觉的惊恐终于漫上小脸，他忍不住大哭起来。

    聂云舟却没有心思再管他，不管不顾冲进手术室，正好看到护士给我盖上白布。

    他瞳孔紧缩，踉跄地跌在我身边。

    想碰我，却被护士制止，“聂先生，您太太临死之前，留了遗言，说她死后，不许任何人碰她的遗体，包括您和小少爷。”

    聂云舟难以置信地扭过头，脸色难看无比。

    护士的眼底带了几分不屑，能让一个女人到死都要切割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聂太太已经委托特殊机构安置身后事，您就别在这里吵她的黄泉路了。”

    话说完，门口进来几个穿西装的男人。

    “您好，我们是安葬队的，受苏小姐的委托，来处理她的身后事。”

    聂云舟呼吸一窒，如临大敌地挡住床，“这是我老婆，你们不许碰她，都给我滚。”

    男人似是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公事公办地抽出一张委托书，上面我的亲笔签名刺痛了他的眼。

    “先生，请尊重死者的遗愿，如果你执意阻拦，我们只好硬来了。”

    说完，不管聂云舟的嘶吼拉扯，几人强行扛起了我的尸体，快步离开。

    聂云舟喉咙发紧，脸上都是绝望，刚追出门口，聂皓哭嚎着拉住他又捶又打，“爸爸，我不要妈妈死，你快找医生救她啊！”

    郁气上涌，聂云舟连推开儿子的力气都没有，捂着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随后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