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医生又给她检查了一番，才离开病房。

    霍非默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他日日夜夜守在沈思昭跟前，连霍氏都懒得管了。

    可这床上的人，却不肯睁开眼。

    她就那么恨自己吗？

    夜深，医院静悄悄。

    霍非默一身酒气的推开了沈思昭病房的门，脚步虚浮的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瓶没喝完的酒。

    不知多少杯酒下肚，视野出现层层叠影，他忽然开口。

    “沈思昭，你为什么要折磨我？你睁开眼看一看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空寂的房间回荡着他一个人的声音，无人应答。

    “如果，我不是霍非默，你不是沈家的人，那该多好，我们就像普通夫妻那样，我们开个小店……”

    “我不想这样的，我爸死了我妈跑了，唯一相依为命的妹妹却被你的父亲……所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夜色越来越浓，窗外风声阵阵呼啸。

    霍非默喝的面色酡红，站都站不稳，一抬头眼前便是天旋地转。

    他身子一歪，酒瓶掉落在地上，洒了他一裤腿。

    霍非默想要牵一牵沈思昭的手，可醉酒之下站立不稳，倒在了沈思昭的病床上。

    这是霍非默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睡得这样安稳、香甜。

    窗外的晨光从半开的窗户里照了进来，刺痛了霍非默的眼。

    他悠悠转醒，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沈思昭身旁睡了一夜。

    他动作极为轻柔的吻了吻沈思昭的侧脸。

    门外，替沈思昭换药物的护士早就等着了。

    霍非默揉着宿醉导致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眼睛一刻也不舍得从沈思昭的脸上挪开。

    他想起当年沈思昭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

    她惊鸿一瞥，便扬着头穿过人群，站在他面前，当着所有同学的面，高高在上的说：“我看中你了，从此你是我的人。”

    他那时只觉得屈辱，攥紧的指甲陷入肉里，渗出血来。

    那时周围人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已经忘了。

    可霍非默还记得，沈思昭向自己伸出手时，和煦的阳光般的笑容。

    三年前他站在了海城的顶端，他再没见过沈思昭的笑。

    第十五章

    赶在霍非默回来之前，商瑶再度溜了出去。

    “思昭，今天霍氏的那群老狐狸又在向我说教，我撤了他们几个合同，他们就变安静了……”

    霍非默走进了住院的卧室，往常一样絮絮叨叨的跟沈思昭讲着各种琐事。

    忽然他看见沈思昭的手臂似乎往内移了半分，心中一时警铃大作。

    “今天谁来过主院！”

    他冲着门外怒道。

    门外的保镖小心答道：“除了来送药物的医生，就没人来过了。”

    “给我好好查！”

    霍非默话音未落，床上的沈思昭缓缓睁开眼。

    他以为自己花了眼，顿然哑了声，过了很久，他才敢相信，沈思昭真的醒过来了。

    恍若她是什么稀世之宝，霍非默小心翼翼的靠近沈思昭，慢慢捧起她的手：“思昭……”

    躺得太久，沈思昭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直到医生来给她扎了几针，她才能哑着嗓子吐出完整的句子。

    “为什么……不让我死。”

    这是沈思昭吐出的第一句话。

    她虽然没力气动弹，可眼里不加掩饰的死寂刺得霍非默心口一痛。

    “霍总，沈小姐刚苏醒，不能情绪激动。”

    医生委婉提醒。

    在看见霍非默的那一刻，沈思昭的面上虽然很平静，可急促的心跳无不表达出她滔天的情绪。

    霍非默连连点头：“这里除了我没有人能进来，不会打扰到她的。”

    医生瞬间哑口，收拾好东西之后摇摇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