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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还好吗?”周燎忍住耐性又问了一遍。

    “......没事。”

    对方声音都在发抖,不像没事的样子,却还想强撑着站起身。

    周燎本来懒得管了,但他刚往后退了两步,视线却正好落在女生的裤子上,上面有几滴红,他抬头看了一眼没人的走廊还是压低了声音:“你痛经吗?忘带卫生巾了?”

    对方脸涨得通红,似乎没想到已经漏了。周燎猜她是尴尬,只不过他接触了太多的女人,可能比某些女人还了解女人的生理构造,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周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女生腰上:“你搭一下,我去给你买卫生巾和止痛药。”

    他说完人就跑出去了,正巧这栋楼离小卖部和医务室都近,周燎对这些也算轻车熟路,没一会儿就把水和药还有卫生巾全部给对方带来了。

    “你先把药吃了,水是温的,医务室只有开水,我买了矿泉水兑了一点。”

    周燎蹲下了身,把东西递给了女生。

    “谢谢.....”

    对方声音细若蚊声,周燎说了句没事,让她等了一下自己就去男厕所撒水了,他人还没解决呢。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女生撑着墙稍微站起来了一点,只是明显还有些乏力。

    周燎上去绅士地搭了一把手:“我带你去空教室休息一下吧。”

    对方几乎全程埋着头,头发丝都被汗水汗湿了,周燎也没怎么看清她的脸。等把人安顿好了后,他看药效也差不多开始了就准备离开,待会儿和陈羡他们还要去玩车。

    “.....那个,你衣服。”女生看他要离开,赶忙抓住了他的手,像是觉得突兀又立马放开了。

    “哦,你先围着吧,不然出去太明显了。”周燎让她扫了下自己微信二维码,“到时候你给我发消息我来拿就行,备注周燎,燎原的燎。”

    “谢谢.......”女生补充了一句,“我叫白苓,茯苓的苓。”

    “嗯。”周燎在看手机里陈羡发来的催促消息,敷衍地随口应了一句,只是长期和女人的接触,让他临走时习惯性地叮嘱,“你记得少喝冷的,这两天注意保暖。”

    说完他也没多做停留,留白苓一个人坐在教室里。

    等看着周燎的背影彻底消失,过了一会儿她埋下了头,耳根红得彻底,这个月月经提前了一周,昨天又吃了冰,痛得她几乎有些猝不及防,还没走到卫生间就痛得全身冒冷汗,只是还好.......

    埋下头时白苓甚至还能闻到周燎衣服上淡淡的男香,和独属于男生运动后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并不难闻。

    大学里几乎没几个人不认识周燎,周燎的风评也褒贬不一,只是她的日常生活和这些人没什么关系,也不是一个圈子的,他们就像是学校里有钱有势的玩咖,是自己接触不到的那类人.....

    看到微信界面上周燎的聊天框,白苓才想起了正事,她赶忙点开了另外一个聊天界面。

    “秦湛,你待会儿去医院吗?这个月钱需要提前支付吗?”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回复:“可以吗,谢谢。”

    第6章

    不小心

    秦湛看着很快到账的金钱,过了一会儿才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白苓弟弟补习的时间一般是周三的晚上和周末下午。秦湛也做其他兼职,只要有钱的他都做。

    他找到这份工作也只是个偶然,仅仅是因为他奶奶的病床当时正好和白苓母亲的挨在一起。杜丽那会儿刚做完肿瘤切除手术,他当时有空了就会去医院看他奶奶,一来二去对方经常见到他,便没事就会向奶奶打听一下关于自己的事,在聊天得知道自己家庭情况和大学后才主动提出了补习这件事。

    那会儿他不认识白苓,只是听她提起过自己女儿也在这个学校。他第二次去补课的晚上,白苓正好回家拿东西两个人才算见面认识,但是白苓之前就已经从她母亲那里了解了自己情况。

    两个小时的补习时间结束的很快,秦湛离开之前杜丽给他下了一碗很多肉哨子的面,还塞给他了一篮水果,让他一定要带去给老人。

    他奶奶在的医院离这不太远,因为尿毒症晚期动不动就呼吸衰竭需要住重症监护室,所以长期都在医院里住着,基本只能靠透析维持生命。

    他也不是没想过肾移植,但是光是每次普通的治疗费用都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了,更别谈高昂的移植费用。

    “来了?”那个护士基本上都已经认识他了,“你奶奶这两天食欲恢复了一点,顺便上个月的透析费用该结了。”

    秦湛站在病房外面看了一眼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奶奶,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去了前台。医院给的账单上是六千多人民币,没有医保等同于完全自费。

    他垂下眸刷了卡后只看了一眼余额,没有说话。

    “你奶奶现在呼吸衰竭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情况整体来看不是很乐观。”那个护士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因为每次就看他一个年轻人在这结账,“你父母都不来一下吗?”

    “都死了。”秦湛淡漠地看了一眼她。

    “哦哦,不好意思。”护士有些窘迫,把发票拿给了他,“那你先去看看她吧。”

    秦湛进去的时候,老人似乎有感知到声音,过了一会儿才睁开因为苍老耷拉着的眼皮,浑浊的眼球缓慢地滚动了一圈视线才聚焦。

    “下课啦?”

    “嗯。”秦湛把水果放在桌子上,随后给她削了一个苹果,切碎了放在碗里插上了牙签,“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很好,什么都很好。”

    秦湛没说话,沉默对他们来说似乎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

    老人叉了一块苹果含在了嘴里,捏着牙签的枯黄色手上全是病斑:“明天是你爸的忌日,今年你会去看他吗?”

    “不会。”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秦湛站起身也没有再多说,临走前只留下一句好好吃饭。

    在他关门的时候,老人突然叫住了他,秦湛回过头的时候她突然带着请求地看着自己。

    “这段时间,活着对我来说越来越痛苦了,那些钱留着好好对自己吧。”

    秦湛捏住了门把手,他垂着眸也看不出在想什么,等护士路过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时候,他才平淡地开了口:“别想太多。”

    出了医院到目的地已经差不多是晚上十点的样子,秦湛看了眼时间,顺着主干道没走多久就拐进了一片酒吧区,那里有很多背巷,在正面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衬托下看起来有些阴森。

    他拉开了后门,正在收垃圾的阿姨看了他一眼:“来了。”

    秦湛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打开储物柜拿出了工作服。他在这家酒吧后台打杂,偶尔人手不够也会去前面帮帮忙,虽然很累但是周末晚上的时薪很高,只需要工作到凌晨两点就有人换班。

    “秦湛,把这几包垃圾整理一下丢出去。”经理看他刚换好衣服就过来招呼他。

    面前是几大包黑色的塑料袋,有的垃圾挂在袋子边缘,和酒还有一些呕吐粘稠的液体混在一起,充斥着恶臭。秦湛垂下眸,戴了个一次性手套,弓下腰把垃圾挨着整理。

    这几大包垃圾很重,等他全部拎去巷子里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汗。

    “秦湛在哪?”

    “后面丢垃圾。”

    “怎么搞了这么久。”经理有些不耐烦。

    “怎么了?”秦湛回来时正好听到在喊他,他取下有些恶心的手套,看向了经理。

    “你去前台搭把手,今晚人有点多。”经理皱了皱眉,“把手洗干净。”

    他去前台次数不多,因为服务生都是要给陪笑的,经理知道他脸算得上个卖点,可酒吧卖得是服务才卖得出酒。

    “不好意思秦湛,今晚人太多了,我忙不过来。”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吐了吐舌头,“麻烦你了,能不能帮我把这些交给12号桌啊,我还要去16号桌收拾。”

    秦湛看着托盘里放满了的酒瓶和酒杯,男生朝他瘪了瘪嘴:“客人挺有钱的,所以点了很多好酒,可以分两次拿过去。”

    “没事。”

    内场光线很暗,只能听到节奏躁动的音乐和其他桌的哄闹声。秦湛弯下腰把托盘放在桌子上,随后一瓶一瓶给他们摆出来,只是拿到第四瓶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

    “诶,这不是........秦湛吗?”对方声音有些意外却带着点玩味。

    秦湛抬起头,却刚好对上一道同样意外的视线,只不过对方居高临下叼着烟很快就勾起嘴角笑了出来。

    周燎从不来这片区域的酒吧,因为这一片已经出了c市的五城区,属于外来务工和本地穷人扎堆的地方,不过这片最近在搞开发新区。如若不是今天跑车的地方在郊区,陈羡提议就在这附近玩玩,周燎肯定是不会来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让他遇见谁了。

    “您的酒。”秦湛面上没什么表情,他看了一眼周燎怀里搂着的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随后公式化地开口。

    “这是你的酒吧?”

    那个人故意问了一句,旁边的人吸着水烟,脑袋有些飘飘然的,跟着笑了出来:“你爸会穿这种工作服去公司?”

    说完一群人哄笑了出来,陈羡在旁边有些汗流浃背,都知道他们是趁着周燎的脸面在这说这些。

    他不太喜欢和秦湛这种人走太近,还是很听信老人说的气场两个字,只能说还好酒吧里光线黑,看不清秦湛的脸,把他平时阴郁的气质也藏了点。

    秦湛本人听了这些话没什么反应,依然是一副万年不变的脸,把酒给他们挨着摆上桌。

    “这是谁啊,弟弟?”双胞胎里其中一个捂住嘴笑了出来。

    “啊.....”周燎歪了歪头,他看向了秦湛,“美女们问话呢,你不做个自我介绍?”

    秦湛看了他一眼,眼神晦暗不明,浓稠得像一团黑色的黏浆,让人有些发怵,但眼底藏着的厌恶周燎却看得一清二楚。

    “酒全部上齐了。”

    秦湛平静地开口,随后说完就转过了身。

    这是第三次秦湛无视他了,次次都当着一群人的面,尤其是旁边的女生有些尴尬的样子,周燎这两天的火堆积在一起一下就上来了。

    他这一辈子也算是吃了脸和钱的红利活得众星捧月,没想道有天居然会被一个地沟老鼠蔑视,是前两次拳头没砸在脸上给他脸了?

    “啪!”

    只听到酒瓶碎裂开的声音,虽然在躁动的音乐声中显得微不足道,但还是有离得近的人回过了头。周燎把腿放下的时候故意蹭到了酒瓶,把桌沿边的全部都跟着蹭了下去。

    “服务员,你这酒好像放在桌沿边没放稳呢。”周燎像是有些无辜,开口却全是恶意的嘲弄,“我点的可是轩尼诗和麦卡伦蓝钻,这谁来赔啊?”

    陈羡深吸了口气,他偷偷扯了扯周燎的袖口,却被周燎一把甩开。

    周燎发现逗老鼠好像还挺有意思的,看着秦湛在原地沉默着孤立无援的样子,那种被人蔑视的耻辱感消散了许多,他向前弯下了腰,像是一定要对方的眼睛直直地只盯向自。

    周燎一字一句地开口:“我,问,你,谁他妈给我赔?”

    秦湛这次视线完完整整落在了周燎身上,语气没有丝毫起伏,连脸色也不曾变换一下:“先调监控吧,客人。”

    “调监控?”周燎嗤笑了一声,“意思是这不是你放在桌沿边的,你们酒吧就这么做生意的?”

    他们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之前叫秦湛帮忙的男生收拾完后刚好看到,赶忙跑了过来:“不好意思客人,这是怎么了?”

    “你们服务员把我们点的酒全砸地上了。”旁边的人帮了腔。

    男生看了一眼地上碎裂开的酒瓶倒吸了一口气,天老爷,这不是12号桌的大客户吗,一晚上点的酒够他们今天值班经理提成小一万了。

    “秦湛?”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秦湛,“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吧。”周燎先开了口,“你把这桌酒喝完,这事就当过去了,我这桌酒也不便宜。”

    男生瞄了一眼那一桌还剩下的酒,这全给一个人喝估计得当场喝死过去,至少都得送去医院洗胃。

    他吞了吞口水,挤出一个笑脸:“客人,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你觉得这不是你们服务生的问题?”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男生赶忙陪笑,他绞尽脑汁正要解释,秦湛却拉住了他,随后朝着周燎点了点头:“我先把这里收拾好了再喝可以吗?”

    周燎指尖缠绕着女生的发丝,随口应道:“可以。”

    秦湛弯下腰,伸出了带着薄茧的手开始捡地上碎掉的酒瓶碎片,有很小的玻璃渣陷进他的肉里,但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一会儿,地面的光线变成了阴影,他听到周围突然开始惊呼,接着头顶就传来了一阵凉意,微甜的液体顺着自己自己的太阳穴流到下颌,很快地上就积了一小滩。

    “啊....”

    周燎蹲下身,看到秦湛狼狈的样子,体内的恶劣因子开始在血液里乱窜,他微眯着挑起了对方还淌着酒精的下巴。

    “我好像不小心洒在地上了呢,你能给我舔干净吗?”

    作者有话说:

    本文又名《咎由自取》(确信)

    校园暴力部分是受对攻,强制黑屋是攻对受。

    第7章

    破碎的

    氛围就这样僵持着,在错落的霓虹灯照射下,光线硬生生把画面切割成了两半。一座的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陈羡已经太久没看到这样的周燎了。

    他看了一眼秦湛,对方弯着腰身,指尖都在涔血,头发被酒淋得贴在了额前,但陈羡却莫名觉得胸口嵾得慌,大概这幅景象让秦湛真的像从地府里爬出来的鬼一样。

    “嗯?”周燎轻轻拍了拍秦湛的脸,“还是说,你有钱赔?”

    那个男生在去帮秦湛拿打扫卫生的工具时,就已经立马把经理叫来了。

    经理过来一看眼前这景象头都大了,对方点的全是贵的酒,一桌能顶其他十桌,一看就是得罪不起的,但自己员工被这么扣着也不是个理,因为周围已经有很多人看过来了,这实在影响做生意。

    “客人,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是我们服务生出了什么差错吗?”经理几步上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你看不到地上吗?”周燎被人打断,有些不悦地抬起了头。

    “是我们服务生给您打碎了吗?”经理只想快点解决,毕竟一群人看起来也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善茬,他肉痛地开口,“您看这样行吗,我们再多送您一瓶轩尼诗。”

    “你觉得我差这钱?”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个解决方案而已。”经理嘴上说着,酒吧里的安保却已经上前了,“或者您觉得应该怎么解决?”

    周燎看了一圈周围,他重新坐到了座位上,一只手搭在双胞胎妹妹的肩上,视线却落在垂着眸的秦湛身上:“你们服务生说收拾干净,我让他舔了,没问题吧?”

    经理有些汗颜:“客人,我们理解您的愤怒,但这......”

    “先让他走吧。”陈羡打断了对方。

    周燎额头跳了跳立马看向了陈羡,只是陈羡没有理会他的视线。

    “先让他回去,你先把他的事解决了,其他的待会儿再说。”

    经理一看有人解围,立马顺着下了台阶,他立马换上了一副生气的样子转过头:“听见客人说的没,东西先放这,去后面帮忙去。”

    秦湛过了两秒站起了身,模式化地给这一桌人鞠了个躬才转身离开。

    “老子他妈允许你走了?”

    周燎说着就要站起身,却被陈羡一把按住,对方压低了声音提醒:“别让人拍了。”

    周燎闻言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拳头,他爹妈忙工作,基本半年都见不到个人影,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惹事别闹大就行,他们有钱但没那么多精力管他这些破事。

    “操。”

    .......

    “对不起,早知道不让你送那一桌了。”更衣室里,男生有些歉意,拿着洗干净的桌布就要帮秦湛擦身上的酒液,但其实都干涸得差不多了。

    秦湛在他要碰到自己自己时拦了一下:“我自己来吧。”

    “好吧。”

    秦湛没有擦,而是侧着身直接当着他的面脱掉了工作服。男生在看到他一身匀称的肌肉时有些脸红,秦湛肤色色差很大,经常露出的地方被晒成了小麦色,身体却有些病态的白。

    只是让他触目惊心差点捂住嘴叫出来的却是对方遍布腰侧狰狞的疤痕,有的已经恢复成一道道白色的增生,但有的却像是烧伤后缝合长出的新皮。

    “秦.......”

    秦湛很快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男生,视线没什么温度。

    对方也不太好问,只能悻悻地夸奖了一句:“你身材真好,一定很受欢迎吧。”

    秦湛看了眼他的工牌,名字写的Ollie。

    “没有。”

    “话说平时都看不出你的喜好.....”Ollie微红着耳根抓了抓头发,他其实想试探对方性取向,因为他觉得秦湛其实没想象中那么冷,“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啊?”

    秦湛似乎没听懂,只是在把衣服丢进柜子里时看了他一眼。

    “就是人都不有个喜好吗?有些好奇.....”Ollie委婉地问道。

    秦湛没有立马回答,一直到他为逾矩开始尴尬后悔的时候,对方才突然开口。

    “破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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