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这句话一出，季宴礼却忽然停了下来。他侧过脸，眸光徐徐落在镜头后，显然是在看这个拍摄者。
因为男人突然的举动，周围的人也安静下来，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他，却又没人敢说话，视频里的气氛怪异到了极点。
拍摄者显然也有些紧张，呼吸声都突然变得僵硬而急促，却仍旧顶着他凌厉的目光，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网上都传女主是圈里人，是不是有意接近您，借您的身份来炒作呢？”
“她借我的身份炒作？”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只是很轻的一句话，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让人几乎要心悸。
他敛下眼睫，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很轻的哂笑，似有些自嘲的意味：“我倒想让她借我的光。”
可惜人家不稀罕。
这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也足够人脑补的了。
周围不少人挑眉，显然是有些意外。
旁边有个人见季宴礼肯说话了，立刻接口体温：“那季先生，照片里的这位...是您的现任女友吗？”
季宴礼长睫低垂，抬手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领带，修长的手指从领带夹上缓缓滑过，低着嗓子缓缓开口：“我们昨天的约会很开心，我不希望这个报道影响到我跟她之间的感情。”
他似乎并没有回答那个问题，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又都在印证其他人的猜想。
“约会”、“开心”、“感情”...这不就是变相承认？
而且有人很快就注意到，季宴礼今天戴摘身上的领带夹，正是照片里女人帮他戴上的那枚。
确定之后，视频里的气氛陡然兴奋起来。
有人夸他领带夹好看，很衬今天的穿着。
有人干脆夸起送领带夹的人，说她眼光独到，很清楚季宴礼的品味。
季宴礼的表情明显褪去了刚刚的冷肃，变得温和起来，眼眸里也带出的笑意。
他把手抄回裤袋里，淡淡说了一句：“还行吧。”
周围采访的人跟人精似的，怎么会听不出他语气中得意的成分？
更何况以季宴礼这样的身份，这样廉价的领带夹正常情况下根本戴不到他身上，而现在，这东西不仅戴上去了，还被他十分故意的在众人面前秀出来，很显然有炫耀的意味。
他的表情几乎就在说：这是我亲亲老婆给买的领带夹，好看吧？羡慕吗？
没人觉得男主很腹黑可爱吗？
0177
当众讨要名分
季宴礼的态度让整个现场气氛热络了起来。
他难得这么配合，原本还有些忌惮的人都开始挤过来，趁机各种提问。
有问两人怎么认识的，有问交往多久的，还有旁敲侧击问他女友身份的...各种五花八门的问题应接不暇。
季宴礼却收敛的表情不再回应。
他继续往前走，拍摄者也紧跟在侧，发现连续提了几个问题都不能引起他注意时，那人忽然拔高的音量问：“季先生，既然约会的照片都被曝光了，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公开呢？因为不想给这个女生名分吗？”
问题实在是过于犀利。
这人显然是掌握向季宴礼提问的精髓。
季宴礼显然很不喜欢有人质疑这段感情的真实与纯粹，而这人每次提的问题都精准的踩在他的雷区之上。
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但总归是很有效果。
男人果然又停下脚步，他的眸色恢复了冷色，瞥过来的眼神让人瞬间局促。
察觉到老板的不悦，程青立刻过来，挡住那人的镜头，“抱歉，季先生还有工作要忙，有问题的话请另外预约采访时...”
然而程青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声音已经在一侧徐徐响起：“这话不该来问我，而是要问她。”
他声音低沉，透着几分冷冽的森然，让在场的人都怔住了。
什么意思？！
众人还在面面相觑，季宴礼已经再次开口：“在追人这方面我没什么经验，名分这件事也还在努力争取，能不能公开主要还是看她的意思。”
他在说这话时目光正盯着面前的镜头，而视频也在这里戛然而止。
余笙盯着屏幕里男人幽暗深邃的眸子，竟有种被他盯上的错觉。
她呼吸紧窒，点开评论区一看，果然里面已经炸开锅。
【啧啧啧，想不到居然是季宴礼主动追的人家，还当众讨要名分，能不能答应他，赶紧公开！】
【我的妈呀，这怎么能不算是一种公开？究竟是哪个女人这么好命，竟让季总当众表白！】
【这就是承认恋情了啊，就是不知道那照片里的女主是谁？谁认出来了？悄悄告诉我一下，求求了T
?
T】
【妈的，谁都别拦我，我要开始磕了，啊啊啊，到底这个女主是谁，赶紧给我扒！】
【...】
原本就降不下去的热搜，被季宴礼的这一通回应，顶得更爆了。
两条词条的量直接冲破了平台的历史记录，甚至到后来把平台的服务器都给整瘫痪了。
瘫痪之前，余笙还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因为季宴礼在视频里说的话，众人对她的身份表达出了异常的好奇心，已经有很多无聊人士开始放大照片开始去扒她的细节了。
什么耳朵，眼睛，手指；什么拿筷子的姿势，走路的姿势，各种姿势等等...只要能找到特征的部位和姿势，都被他们给扒了出来，跟嫌疑女星一个个对比过去。
这样迟早得出事！
余笙脸色发白的关掉页面，拿着手机再次拨通的季宴礼的电话。
电话依旧是响了几声便被人接通，余笙不等那边讲话，已经抢先开口：“我要跟季宴礼说话。”
空气有片刻的静默，程青的声音传了过来：“抱歉，余小姐，季总现在还在...”
余笙已经听腻了这个借口，她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声音变得更加冷硬：“现在已经快半夜了，别要再拿这个当借口，我再说一遍，让季宴礼接电话。”
她刚刚已经琢磨过来了，为什么一开始会感觉怪异。
季氏集团掌握着国内娱乐圈半壁江山，他们家老板爆上热搜，挂了一整天，季宴礼本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就算他本人工作忙，没时间去注意这些，他手底下那么多员工，没有老板授意，怎么可能敢放任这事不管？
季宴礼肯定早就知道，却不接她的电话，不仅对这件事放任不管，还出现在媒体面前，给了别人采访他的机会，将整件事推波助澜。
他分明就是故意！
0178
等了她一夜
余笙不敢下结论说季宴礼是整件事情的主导，但他至少是放任了失态的发展，甚至故意在给事件推波助澜。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声音，久到余笙以为电话已经挂断之际，男人熟悉的低沉嗓音终于从听筒里传来：“什么事？”
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电流声，仿佛老式复古的留声机在沉静寂寞的深夜徐徐响起，带着上位者特有的疏离与矜贵。
季宴礼许久没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余笙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突然想起昨晚两人的不愉快，她提出要回家，他明显的不悦，终于还是把她送回来，却在她家楼下等了很久。
他当时在等什么？
难道在等她下楼？
但她当时不仅没下楼，还非常没有眼力见的把窗帘拉上了。
他当时有没有看到？
余笙现在回想，她觉得季宴礼当时大概率是看到了，因为他今天的所有反应，都在印证一件事：他在生她的气。
想到这些，她竟有些心虚，打电话前对他的那满腔的不满与愤怒都因为这点心虚而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余笙捏着手机，顿了几秒才开口：“今天的热搜...能不能让人把它撤下来？”
电话那头肃静了几秒，男人冷淡无情的嗓音才慢慢传过来：“撤热搜？我有什么好处？”
这话问得余笙喉咙一梗，她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好一会儿才吐出声：“那个热搜挂在那里，我迟早会被人认出来，到时候你的名声也会受影响的。”
一个集团的大老板，给个女明星当小三，传出去他自己难道不觉得丢脸吗？
但季宴礼显然跟她的想法不同，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的名声本来就不好，我没什么好介意的。”
一句话堵得余笙哑口无言。
确实，季宴礼连杀父弑兄的罪名都能背，一个小三的名头，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知道跟他说不清道理，余笙深吸了一口气，只能放软了姿态求他：“季宴礼，你帮帮我好不好？那个热搜挂在那里对我影响真的很大，我迟早会被人扒出来的...”
男人拿着手机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他听着听筒里传来女孩刻意放软的嗓音，喉结微动，两指勾住脖颈处的领结扯了扯，才缓缓开口：“你叫我什么？”
余笙听出他压低的声线，咬了下唇，开口叫他：“宴礼，你帮帮我。”
季宴礼听着她软腻的嗓音，回身坐到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搭在沙发扶手上，慢条斯理的轻敲：“还有。”
知道他喜欢听什么，余笙这个时候也考虑不了脸面，舔着脸叫他：“老公，求你了。”
男人最吃不了这一套，更何况是对她有想法的他。
季宴礼叼出一根烟，慢条斯理的吸了一口，才徐徐开口：“笙笙，我昨晚在你家楼下等了一夜。我以为你看到我之后，会下来，但...你始终没有出现。”
余笙听到男人沉哑的嗓音从听筒里缓缓传来，他语调平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却是让她后脊一僵，冷汗都渗了出来。
那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内里正蕴蓄着强悍的风暴，几乎要将人吞噬。
“...对不起。”余笙真心向他道歉：“我...我没想到...”
她昨晚确实是看到他了，但她着实没想到他会在下面等她一夜。
季宴礼目光幽深的望向窗外，透过那片灯光闪烁的黑暗，他似乎又看到了昨晚那扇突然被拉上窗帘的窗子。
突然遮蔽的光亮，突然侵入的黑暗，都像是一个将他隔绝在外的信号。
男人搭着腿靠在椅背上，夹着烟嘴，缓缓吐出一口薄雾：“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
他要的从来都是她的真心。
...这不算甜吗？
0179
赔罪
余笙在电话里沉默了许久。
她发现这男人在某些方面相当偏执，竟会在送她回家之后又在楼下默不吭声的继续等待，等她重新下楼。
像是对她的一种考验或是考核，试探她对他的在乎与在意。
很显然，余笙在昨晚的突击检查中，没有合格。
季宴礼听着电话那头清浅沉默的呼吸，将手里燃尽的烟灰敲落，声音寡淡的给她下结论：“余笙，你从来不懂我想要什么。”
他话音刚落，手机那边就传来一阵忙音。
男人眉心一跳，拿过手机一看，电话居然被她毫无预兆的挂断了。
盯着回到桌面的手机屏幕，季宴礼紧蹙起眉，只觉得胸腔发堵，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
他把手机重重丢回桌上，狠吸了口烟。
辛辣的尼古丁由口腔直进肺部，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沉沉吐气，将燃尽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头仰靠在沙发上，季宴礼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胸膛剧烈起伏。
他想到刚刚的对话，突然开始懊恼，懊悔自己刚刚不该试探她，或许他不该逼她...
她有选择的余地，她可以选择要他或是不要他。
但他没有，他的人生必须要有她。
有选择的人从来有恃无恐，而没有的人只能忍气吞声。
他刚刚犯了错误，颠倒了这个规则。
越想越觉得憋闷，季宴礼直起身，拿过烟盒又叼了根烟在嘴里，刚要点燃，桌上的手机突然又震动起来。
这回不是电话，而是视频连接请求。
闪烁的头像是一只伸展着双臂的小猫，这是余笙昨天约会时当着他的面换上的。
季宴礼看了眼闪烁的头像，点烟的手僵了僵，刚刚漆黑冷冽的眸子稍微融开了些冰霜，他还是点燃了嘴上的烟，吸了两口，才把桌上狂震的手机拿了过来。
修长的手指上点上接受键，屏幕瞬间映出一张素白漂亮的脸。
女孩咬着唇，望过来的眼睛水灵灵，像是刚泡过水，因为手机拿得近，他连她纤长浓密的睫毛都看得分明。
“季宴礼。”她透过屏幕看着他，眼神很有种可怜之意。
季宴礼以为余笙又要求他撤热搜的事，她却忽然将手机拿远。
他看到她的长发是披散的，凌乱的像是肆意的海藻，棕色的头发上还戴着一对毛茸茸的猫耳发箍，往下是一套单薄的蕾丝睡裙，里面显然是光的，能看到她奶头凸起的痕迹。
莹白的脖颈和圆润的肩膀都露在吊带睡裙之外，往下是两根漂亮纤细的锁骨，以及胸口处那条微微袒露的乳沟。
这样的打扮，很有种清纯的妩媚，很轻易就能勾人心魂。
季宴礼盯着屏幕里的女孩，一时竟有些怔愣。
火星在他唇上闪烁，烟灰长出一截，掉落在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上。
“季宴礼，我给你赔罪好不好？”她咬着唇，抬手挠了挠自己的猫耳朵，抬起来的那双眼睛无辜又惑人。
她刚刚一定提前预演过，否则怎么会知道这个角度最能让他心动？
季宴礼的鸡巴瞬间就肿了，撑在裤子里，几乎要将那条薄薄的西装裤撑爆。
他不说话，只深着一双眸子盯着手机里的人，忽然抬手将唇上烟取了下来，转而拿过旁边的备用手机，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手机上拨弄着什么。
余笙是做了不少思想斗争在做到这一步的，这男人居然无动于衷，还当面玩起了手机？！
她想不到他居然会是这样的举动，却是感觉有些挫败。
“宴礼...”余笙用支架将手机撑在床边，对着视频里的人，歪了歪脑袋，腻着嗓子叫他。
季宴礼抬了下眸，视线在她身上扫过一眼之后又无动于衷地垂了下去，手指在备用机的屏幕上快速滑动。
“老公...给你看好不好？”余笙真是豁出去了，她提着一边肩带，双臂夹着缓缓往下松。
肩带滑到纤细的手臂上，露出胸口处半颗饱满圆润的乳肉，以及一颗若隐若现的奶头。
她微微俯身，在床上做出猫爬状，眼睛对着视频里的男人轻眨，声音软腻如水：“老公...看看人家嘛。”
0180
老公，你是在自己撸吗
季宴礼终于放下备用机，将目光挪到她身上。
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他仰起下颌，瞳孔微眯，表情莫名性感。
余笙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表情还是别的什么，心跳竟突然快了起来。
她半个身子往前伏着，雪白的脖颈伸展，似乎要靠他更近，一双眼睫微微抬起，撩过来的眼睛是弯的，媚笑着望进他的眸子里。
余笙闲暇的时候就喜欢研究自己的表情，或清纯或妩媚，或欣喜或放浪...她很清楚自己在镜头前什么表情最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