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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怜儿醉的不是很厉害,这会儿子只剩困意,她支起身子,许斐吹了吹热气,将汤汁用勺子喂到她口中。

    喝完醒酒汤,许斐一个人静静喝药,随后吹灭灯火,躺到了她身边。

    那股香味又来了,庄怜儿困得眼皮打架,想起了什么:“吃蜜饯了么?”

    许斐抱住了她:“自己吃了。”

    她鬼使神差地凑过去,贴着他的唇,这是她头一回主动亲吻他,许斐微愣,很快就任她去了。庄怜儿的舌头钻入他口中,药味已经很淡了,确实有蜜饯的味道。

    她勾着他的舌头,发出破碎的嘤咛。

    许斐的呼吸渐渐加重,怀里的人却撤离了这个吻,然后不再动作,她蹭了蹭他,睡着了,只留下憋得满面泛红的男人。

    许斐不敢欺负她,身下涨得狠了,也只是抵着她的腿心,自己去亲吻她的唇舌,这样又哪里能纾解他过多的欲望。

    因此,庄怜儿第二日睡醒时,发觉身边的男人浑身发烫,还当他病了。

    她摸了摸他的身子,慌忙要叫人,却被许斐拉着手制止了,他声音沙哑,带着陌生的情愫:“别……没事,我没病。”

    “可你身上好烫。”她的手摸到了他的胸口,肌理分明,触感细腻,可是掌心下的温度有些高了。

    许斐难受得很,他一夜没睡,方才闭眼眯了一会儿,欲火难消,原要睡着了,庄怜儿又叫醒了他。

    大概是觉得难堪,他没有说话,而是抓着她的手往下。

    自从上次同房后,庄怜儿一直担心他的身子,没有再亲密过。她没想到,许斐的需求这样大,大清早就……

    “你……”她不知如何开口,“你克制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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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里的东西,比上次更热了,许斐仍是没有开口,而是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他的眼底发红,又困又累,还极力保持着清醒,庄怜儿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妥协了:“要不然,你弄出来吧。”

    好像得到什么准许一般,许斐这才动作起来,只不过是抓着她的手。

    “好痛苦。”他说话了。

    庄怜儿心疼的去亲他,许斐用另一只手抱着她,脸埋在她发间,发出呜咽低喘声:“夫人……怜儿,怜儿。”

    他不断叫他的名字,没多久就发泄出来了。

    粗挺的东西变得滑滑的,被子里一片湿儒,最后弄在了两人的手上,性器也软了下来。

    许斐亲了她一口,随后二人一起去洗了身子,床上被重新收拾了一番,许斐抵不住困意,慢慢睡着了。

    这好像是她头一回瞧见他睡觉的模样,庄怜儿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

    许斐睡得很沉,庄怜儿原本是想在院子里晒太阳,可是午后忽然下起了雨。

    眼见就是八月底了,已经闷热了好一阵,暴雨下来,天地之间一片才有了一丝凉意。

    庄怜儿接到一张请帖,来自李府的请帖,请帖的主人不是李月婵,而是李慕年。

    李慕年在请帖中简短写到,就秦卿一事,希望与庄怜儿见面相谈,顺便还能介绍江湖名医给她。

    庄怜儿与李慕年接触的并不多,但她知道这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因此当即就收整衣衫,撑着伞上了马车。

    许斐睡醒的时候,听到外面有雨声,他便知道九月要来了,冬季也不远。

    慧言服侍他穿好衣服,许斐问道:“夫人呢?”

    “外出赴约了。”

    “去哪里?”

    慧言摇了摇头:“李府送了请帖来,应当是李家小姐请她。”

    “应当?”他瞥了慧言一眼,思索了片刻,又问道,“请帖呢?”

    这回是不敢怠慢了,慧言连忙将请帖拿过来,里头的信纸已经被庄怜儿随手不知丢到了哪里,只有信封还在。

    许斐用手指撵着信封,放到自己鼻前轻轻扫过。

    一股淡淡的龙麝香味。

    京中贵族男子最爱用的味道,便是这个。

    他的面色看不出什么,只是放下信纸,往外走去。慧言紧紧跟在后面,顺着长廊,走到小院口,许斐一身雪衣,墨发倾垂,玉带微微飘扬。

    慧言太矮了,许斐从他手里接过玉骨伞,往外走了两步,长叹:“下雨了。”

    “嗯,”慧言点头,还当他在赏景,提醒道,“九月,该是要病了,不过您最近身子不错,一时半会儿如何忽然再生病……”

    “问得好啊,慧言。”他的声音里含了几分笑意,仿佛真的在夸赞他。

    随后,许斐倏然收起伞,伞骨发出清脆的相碰之声。衣摆微动,他负手往绵绵细雨中走去:“这样,不就生病了?”

    (你们好关心阿斐的那个!理论上来说会影响,但我是作者我说了算

    而且你们不觉得病弱美人为了爱欲挣扎的样子更加那个嘛!

    一直到这一章,女主都对男主还停留在很肤浅的“喜欢”上,男主爱她更多一点。主要想写婚后生活,婚前的男主感情交待我会写个番外放出来。)

    第0020章

    前缘篇:竟夕起相思(一)

    最起初,许斐自认可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他只不过,咳了一口血。

    生病罢了,身子虚弱一些,不能继续习武,可他还在念书。他的父亲许广文早年被人评为智多近妖,许斐知道自己也不差,且他过了初仕之考,只消再几年,他就能入朝为官。

    然而这场病似乎击垮了许斐的人生,将他的脚步生生逼停。整整一个月,他不得不躺在床上,喝的是苦涩的药汁,望见的风景只有窗外那一簇绿荫。

    父母找了许多大夫,都说他这是天生的疾病,命里就要遭这一难,即便治好了,也不可能如往常一般,毫无顾忌地去马打球,不能够再习武了。

    十五岁的许斐,还以为这就是世上最痛苦的事。

    然而当他挑灯夜读,稍加疲累就会低咳不止,甚至在帕子上留下一丝猩红的时候,他方才明白,从前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这一年的九月,许斐暂且治好病回了学堂。

    十二月入冬,学堂放了假,随后一天,许斐旧疾复发,低烧不止,起身去小寒山养病。

    山不高,胜在清闲静谧,许斐带着仆人和大夫,借住在山中的寺庙。

    这庙香火难续,唯独院子甚大,四进的后厢房,许家包揽下了一大半。

    世家公子出门在外,带的东西也一应俱全。许斐每日里除了喝药、看诊,就是静静看书养病。

    若是读书读得困倦了,他会去烹茶调香。

    许广文不喝酒的时候,是个相当风雅的文士,许斐跟着也学了不少,只是他从前心不在此,如今于这静庙中屏息细看,才懂得其中的道理。

    观眼前的博山炉,静静烧着干花与香脂,而他忍不住自厌自弃地想,天地如炉,人活在世上,就像当中的香膏花粉一样遭受烹煎,酸甜苦辣俱被煮了个遍,才能证明走过这一趟。

    从前无忧亦无惧的十几年过去了,他往后的人生应当只剩苦涩。

    许斐在山中住了小半个月,小寒山下起了雪。

    一日早上,他刚喝完药,就有一个脸生的女子前来拜访。这个女子身穿浅绿小袄,梳着双螺髻,虽是丫鬟打扮,却举止大方,言行有礼,手上还拎着个食盒。

    她见了许斐,稍稍行礼,笑道:“奴是庄家大小姐身边伺候的紫珠,我们小姐昨儿夜里带着二小姐与少爷来山中游玩,借住在另一边的厢房中。”

    她边说边伸手指了指,寺庙后边的厢房,中间有一条小河,此时结了冰,将东西两院一分为二。

    许斐应了声,咳嗽起来。

    紫珠继续道:“小姐听说是许家公子在此养病,命下人们备了些薄礼,二小姐与少爷岁数尚小,平日里爱折腾,希望许公子多担待些。”

    “原是这样,这后山清净,能有几个人作伴,真是求之不得。”许斐放下帕子,让一边的下人收了东西,未曾拒绝。

    紫珠又说了些话儿,大概是替小姐祝他的身子早些好之类,许斐没有认真听。

    待人走了,他轻轻揭开盒子,食盒有两层,一层是山药百合糕,叠的整整齐齐,但形状不大一样。另一层则是玫瑰饼了,饼皮匀称,花香怡人,与方才的糕点应当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许斐哑然失笑,这是何意?

    山药能滋补,他倒是知道,玫瑰饼?

    他思索片刻,心道这山药百合糕应当是庄怜儿自己做的,玫瑰饼——是她平日里爱吃的吧?

    下人们见他似乎要品尝,拿来了他惯用的碗筷,许斐坐在檐下,吃完了山药百合糕。

    不是很好吃,太甜了。

    他皱着眉,在心里想,这个庄怜儿怎么会主动与他说话?

    头两回在书院里,她见着他,就会上来问问他身子如何,虽然大多都是场面话儿,但已经够稀奇了。

    如今出了书院,还差人来送礼,就更古怪了。

    庄怜儿与李月婵这对闺中密友可谓人尽皆知,庄怜儿天生眉眼艳丽,却不爱笑,尤其是不爱跟男人说话,性子冷淡的很;李月婵姿容出尘,偏偏是个牙尖嘴利的脾性,谁惹了她一句,她要骂回去十句,外加她还有个富可敌国的父亲,未婚夫还是丞相府的公子,在京中横着走也没人管。

    许斐与李月婵没说过什么话,可是同堂念书,难免也见过几次来找她的庄怜儿,若有其他男同窗上去与庄怜儿搭话,都会被李月婵教训几句。

    许斐对庄怜儿没什么想法,但他知道许多男子已经在背地里打赌庄怜儿日后会跟谁成亲,不少人夸下海口,要把庄怜儿娶回家。

    许斐在心里鄙夷,他帮夫子阅试题的时候,看过庄怜儿的考题分数,比许多男子都要高得多,想跟她成亲,草包是没路子的。

    这群草包果然连话都跟庄怜儿说不上,她甚至没有正眼瞧他们,冷着脸走远。

    如今,她居然几次三番地与自己来往。

    许斐自然不认为庄怜儿喜欢他,即便喜欢,也不该是如今病体虚弱的他。

    用完午膳,许斐亲自去了趟东边院子,将食盒送了回去。

    庄怜儿没想到此人会亲自来一趟,略有些局促不安,她压低了声音:“许公子何必自己来,差个下人送回来便是。”

    许斐身量比她高得多,这段时日他低烧未退,眼下还有些飞红。

    他行了个礼,缓缓道:“应该的,倒是在下失礼,此行匆匆,也不会下厨,没什么可送,待回了家中,必定上门道谢。”

    庄怜儿哪里在乎这些,直言无事,许斐又随意夸赞道:“姑娘的丫鬟手艺很好,尤其是山药百合糕,今日真是有口福了。”

    庄怜儿心虚地想,这山药百合糕是她自己做的,他觉得好吃?

    这东西,倒不是特地为许斐备的,是庄小满吵着要吃,庄怜儿被烦的没法,心道反正要送礼,于是便下了厨,庄小满吃了两个就不吃了,嘀咕了两句难吃,与哥哥去玩了。

    方才许斐找上来,庄怜儿还道他是觉得难吃,没想到他如此夸赞,真是人各有好。

    许斐并没有叨扰太久,闲聊了几句便告辞了,庄怜儿见他身子消瘦,墨发束得整齐,但他未退去的低热让他眼角微红,衬得他其他地方更苍白了,难掩病容。

    直到他走,庄怜儿还没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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