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就如他所想，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此刻的姜斯然温柔、眼神坚定清澈，是克制守礼的。

    一如信中的十七岁的姜斯然，并无多大变化。

    孟贺年眸色沉沉，向她靠近了几步，定定望着她许久，却是展露了一抹笑来，他说：“见到你，我很开心。”

    话音落地。

    似是有亮光自姜斯然的眼底升起。

    她的眉眼弯弯，二十七岁的面貌，却带了几分少女的羞怯。

    姜斯然抿唇一笑：“你写的那句话，我看见了。”

    孟贺年一愣。

    随即就听姜斯然目光温柔，温声开口：“十七岁的姜斯然，若你能到二十七岁来见我，该多好。”

    她重复了一遍纸上所言。

    孟贺年神色骤然一顿，这是他前几日才写的。

    “你不是说你不会再看信了吗？”他下意识问出声。

    姜斯然的脸上透出几分薄红来，她低下头：“原本是不想再看的，我也是真的忍住了，可前几年，我偶然翻出了这信纸，才看见上面有你留下的这句话。”

    孟贺年闻言一顿，原来他这话她竟然是隔了数年才看见。

    而姜斯然的声音却再度缓缓传来。

    “那时我便以为，未来的你过得很舒心，但我也要跟你道歉。”

    “道歉什么？”孟贺年不解。

    姜斯然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派人关注着你的消息，所以我知道你始终未婚配，所以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到二十七岁后，我的心还是未变，我没有变成你口中所说的那个无耻之人，我跟你之间就可以重新开始。”

    “所以，在看见你写你想见我后，我便忍到了二十七岁，我接受了调回京的任令。”

    话及此。

    两人的神色却皆是一愣。

    孟贺年没有说话。

    姜斯然脸上的神色也黯淡了下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里透出些许茫然失措来。

    “可现在看来，我的决定是错的。”

    “我不该回京，不该重新出现在你眼前。”

    孟贺年懂她的言下之意。

    她在自责，她在愧疚。

    若是她没有回京，就不会给旧记忆的姜斯然可乘之机，重新带给他困扰。

    她始终还是那个与他通信的赤诚的少女。

    孟贺年心口微动。

    他缓缓扯动唇角：“无妨的，她奈何不了我，我更开心的是，能见到你。”

    这话是他的真心。

    在见到她始终如信中那般，他心里是开心的。

    姜斯然望着他，也笑了，只是那笑底却多了几分愧意，她仿若下定了什么决心，深深望着他开口：“孟贺年，我不会让我伤害你的。”

    孟贺年一愣，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笑着纠正：“是她。”

    在他心底，她们不一样。

    姜斯然眉眼弯弯，也笑了：“好，是她，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话音一顿，她神色间浮现出几抹笃信来，笑意温柔。

    “你认得出我跟她，对吗？”

    孟贺年耸耸肩：“自然。”

    “好，那若是她来寻你，你尽管不必客气。”姜斯然神色认真告诉他。

    孟贺年不觉也笑了出来：“好。”

    就在这时。

    孙氏陡然从内院疾步走了出来，对着姜斯然便是厉声呵斥：“真是晦气！你怎的又来我家？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别再来招惹我儿子！你再这样，我们便要告你私闯民宅！”

    孙氏叉腰挡在孟贺年的面前，没给姜斯然好脸色。

    孟贺年神色未变，上前想拦住孙氏。

    可对面的姜斯然却神色未变，眼神示意无妨，她往后退了几步，受下了孙氏的句句怒骂。

    她不仅没有生气，眼神更是带了几分赞许。

    她温声笑了笑：“伯母说的是，日后若我再来打扰，就请伯母继续这样将我赶出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