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可纸面却不再给他这个机会了。

    他落字，可墨水在无论如何都无法显现。

    旋即，就见所有的字迹在这时忽地化为幻影，在他眼前一点点消散。

    “不……不要……”

    孟贺年伸手试图去阻拦。

    可这页唯一能让他和十七岁的姜斯然联系的信纸，也在此刻一点点化为云烟消散！

    不过须臾。

    那页信纸便已经消失无影，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孟贺年瘫坐在椅子上，怔然失神。

    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下人的禀告声：“公子，那位姜大人又来了。”

    厌恶之情骤然从心底升起。

    孟贺年眸色沉沉，下意识要拒绝。

    可思及她种种行为，他也知这拒客之举恐怕无甚作用。

    她想进，便总要闯进来的。

    整理好情绪，孟贺年还是动身去前厅。

    到了厅堂。

    他远远便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可今日，她仅仅只是站在那里，恍惚间，竟又有了几分年少的光风霁月之姿。

    但很快，他将这错觉甩出脑海。

    他冷着脸走上前，语气不耐：“姜斯然，你今日又想做什么？”

    话音落地。

    前方的人影转过身来，她神色轻扬，带着喜色。

    眼底那些疯狂和偏执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只有一片赤诚。

    她眼中隐隐泛红，嗓音哽咽。

    “孟贺年，你说想见我，所以我回来了。”

    心中咯噔一下，几乎骤停半拍。

    孟贺年浑身一震，满是不可置信。

    他认出来了。

    认出来，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

    是十七岁的姜斯然！

    不。

    或者应该说，是从十七岁后就忍着没来打扰他的那个姜斯然。

    孟贺年僵在原地，迟迟未能回神。

    他的脑子乱糟糟的，许久说不上话来。

    “你…你……你怎么会……你怎么……”

    他的话磕磕绊绊，始终说不出连贯的一句话来。

    可面前的姜斯然却能明白他的意思，她眼底泛起无尽温柔，静静望着他，却是勾起一抹笑来：“对不起，孟贺年，我还是伤害了你。”

    那笑意苦涩至极。

    轰然一下。

    孟贺年好似明白过来，他幡然明白：“你记得？”

    如果她此刻跟他一样拥有了两份记忆。

    那么，他突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姜斯然，到底是跟他通信的姜斯然，还是那个让他害怕的姜斯然。

    心里陡然往下一沉，孟贺年怔怔望着她，心绪复杂。

    而姜斯然似乎明白他此话的意思，她站在原地，轻笑着摇头：“我不记得，我是今早醒来，从身边侍卫口中才知，原来这庄时间我的脑中有另外一个记忆的姜斯然。”

    这话让孟贺年神色一怔。

    他忽地有些不明白，那如今的姜斯然到底是算什么？

    姜斯然显然也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她往后退了几步，跟他拉开了距离，神色带着几分小心：“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你相信我，至少现在的我，对你毫无恶意。”

    她的神色和语气与孟贺年记忆中的姜斯然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