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昱少,你不是被绿萎了吧?”纸醉金迷的声色场所,有个傻屌喝得找不着北了,搭着肩膀跟他玩笑,陈苛昱听完很配合地笑了下,然后随手抄起一个酒瓶照着头顶砸下去,啪一声脆响,脑袋像西瓜一样被破开,鲜血直流。
“萎你爸的鸡巴!”
那个场景特别讽刺,酒精,血液,一地狼藉。非常莫名其妙的,他想起决裂的那晚,那个倔强的背影,那双冷漠的眼睛。
他骂她是烂人。
她说对。
我靠,帅得要死。
陈苛昱低头看着指间斑驳的血迹,突然在那瞬间意识到一件事。妈的,原来自己这个恋爱脑好像真的喜欢过。
不对不对,一定是错觉。
反复建立又推翻的痛苦持续了一个礼拜,直到侯叙廷给他打来电话,两个名字以最不应该出现的形式连在一起,告诉他一个事实,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背叛。
他为此怄了一个通宵,气得差点吐血。
心情非常复杂,他说不清是种什么心理,就好像那块肉他吃得正香,突然被只野狗抢了,嘴巴一下空了,可那股香味还留在舌头上,让他眼巴巴地馋得很,勾得慌。
他开始疯狂想她,社交账号里的聊骚私信积了上百条,性暗示、湿身照、房间号数不胜数,他没有一点反应,而一想到她鸡巴就能迅速勃起。连续好几个夜,他从床上爬起,褪下内裤,对着以前跟她拍的性爱视频打飞机。
理智在寂寞的夜里溃烂决堤,他想着她的脸和身体,快速撸动自己的性器,最终在压抑的喘息中射精。
答案是肯定的。
他可是她第一个男人,这什么概念,这不就是爱他的表现!那么宝贵的第一次,那么青涩娇嫩的身体,给他了,通通都给他了。
他怎么就弄丢了,妈的,他可真该死。
陈苛昱悔得很,悔得肠子青了紫紫了黑,浑浑噩噩过了几天,纪凛发来信息,问他最近怎样。
由此开始,三个各有所求的人形成一个新的圈子。
在那天来临之前,他们是最牢靠的关系。
在大幕落下之前,他们谁都预料不到会迎来怎样一个结局。
88名副其实的狂欢夜1570字
88名副其实的狂欢夜
“呜呜呜早知道不点超辣了…还是高估自己了。”
正宗重庆火锅,两个人一顿咣咣炫,结果还没到家,肚子开始一阵闹腾。俩人这会儿脸惨白,在沙发上东倒西歪,柏黎哭兮兮地埋怨,明明上次中辣一点都不辣,给她膨胀得说下次一定要挑战超辣,现在好了,拉得稀里哗啦,屁股痛得像在喷火。
家医来之前管家给她们吃了止泻药,效果不明显,她俩一前一后跑了两三趟厕所,肚子叽里呱啦一直叫。祝菁宜想起个土法子,叫来管家,按照她给的方法煮苹果水。
“大火煮,煮到苹果皮变色加几颗冰糖,再开小火焖一会儿。”
管家听完吩咐下去,俩人吃完一次好很多,肚子没那么痛了。过会儿再吃一次,窜了最后一次就止住了。
“Holy
?
moly!这方法好神奇!”
柏黎窝在沙发里摸着肚子,说话的同时对祝菁宜竖起大拇指,好奇问了一嘴,问她这招是跟谁学的。
祝菁宜微怔了下,缓缓出声:“一个朋友。”
跟她妈同住那些年,祝菁宜常常吃冷饭冷菜,时不时会闹肚子,她妈不管她,念初知道了就会跑去福利院的会客室,偷偷拿走一颗苹果,给她煎水喝。
她很久很久没有因为冷饭冷菜闹肚子,而那个给她煮苹果水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那天柏黎跟她腻了一下午,佣人们紧锣密鼓布置宴会厅,二人则无所事事待在放映室,很应景地挑了部惊悚片。
柏黎典型人菜瘾大,看前气势汹汹嚷着要惊悚程度五颗星,结果才刚开始人就怂了,双手死死抱住祝菁宜,脸埋在她肩膀上,只敢露出半只眼,就用这半只眼看也吓得鬼哭狼嚎。
硬抗到高潮部分,柏黎实在撑不住,恍恍惚惚看了眼表,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
“哎呀,时间不早了,我我我我回去换衣服了…剩下的下、下次再看吧。”坚决不承认自己害怕。
祝菁宜笑笑,“好,下次接着看噢。”
柏黎眨巴眨巴眼,莫名感觉被逗了,小拳头搡在菁宜胳膊上:“你坏!”
话音未落,突地一声恐怖嘶吼,柏黎尖叫着跑走,不忘回头提醒:“记得穿我给你选的那条裙子!”
常规来讲,万圣节派对,大家会装扮成各种恐怖角色,例如狼人僵尸吸血鬼之类。而在女孩们的世界,没人会遵守这样的规则,她们会化上精致的妆,穿着高跟短裙,戴上各种动物的耳朵,在派对上跟看对眼的男孩贴身热舞,或是接吻做爱。
夜幕降临,音乐震耳欲聋,各种肤色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摇摆,浓烈的的香水混杂呛鼻的酒精从鼻端滑过,祝菁宜蹙眉折过,最终在一处角落发现柏黎。
她正搂着一个男生热吻,两人下巴交叠,男生攻势很猛,细软的腰被他圈在臂里,用力朝自己摁紧,柏黎被吻到踮脚,心口微伏,耳圈跟着发丝轻轻晃荡。
接个吻而已,其实没什么大不了,但祝菁宜很奇怪地代入进司崇羽的视角,不知道他看见这副画面会是哪种反应,会不会气得脑充血?
脚下在进退之间犹豫,不过三秒,祝菁宜转身往回头走。算了,睁只眼闭只眼吧,做个识相的“长辈”,别打扰年轻人的兴致。
狂欢夜,名副其实的狂欢夜。
如果她没有随手推开一间洗手间的门,就不会在逃过一场火辣深吻后,紧接着迎来一场视觉盛宴。
她驻足门口,耳边充斥着女人嘶哑的浪叫,赤裸白皙的女人被前后夹击,一个白男正抱着屁股从后面猛撞,紫红色阴茎快速奸着她的菊穴,另一个则从前面深顶,粗黑肉棒在湿淋淋的小屄里抽插。
啪啪啪的淫荡声音连成一片,两个男人深深捅进女人泥泞的阴道和后穴,嘴里不停蹦出粗俗的叫骂。
婊子,骚货,荡妇……
下流粗鄙的谩骂砸在女人耳边,她反而更兴奋,呻吟,尖叫,腰肢扭动,乳波荡漾,三个人赤身裸体缠在一起,干得忘我激烈,以至于都没发现有人来过。
默默退出洗手间,祝菁宜捂住嘴,有种恶心反胃的感觉。冲击有点大,突然让她觉得,跟这种淫乱交配的“动物”比起来,司崇羽在床上的花样简直清新无比。
嗒、嗒、嗒。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祝菁宜没注意,扶着墙抚拍心口,等到一只手臂从背后缠上来,腰部一搂,把她拉进怀里。
好死不死,她不过是随便想想,那个被评价为“清新”的人就这么鬼使神差地出现。
嘴唇贴向脸侧,呼吸的热气吹进耳朵里。
“怀了?”
他这么问。
89完美面具下的破绽1653字
89完美面具下的破绽
“怎么可能!”
近乎本能地,她脱口而出。
“怎么不可能?”司崇羽缓缓直起身,审她脸,“你的反应很怪。”
痒。想咽喉咙。
但是不行,那样太明显。祝菁宜绷住,唇角轻扯:“经期还没过,你有没有常识?”
“不是我的,可能是陈苛昱的。”
毕竟分手也没多久。
“有的孕妇,生理期会一直来到生产。”
眉头轻微蹙起,她的神色从坚定到怀疑:“陈苛昱结扎了。”
“你如何确定?“司崇羽神态难辨,眼神透出一丝凉意,“万一他骗你。”
祝菁宜一愣。对啊,为什么没怀疑过他会撒谎。被司崇羽这一提,她还真紧张起来,二话不说拉他上楼:“验验就知道了。”
验孕棒一早就备好,祝菁宜按照说明书,十分谨慎地测了三根,结果显示没有意外。
三支棒,观察窗里仅有一条线。那时候紧绷的神经才松下来,她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司崇羽在沙发上等待,看她拿着验孕棒出来,三根棒往桌上一摆,给他解释:“一条杠说明阴性,没怀。”
他当然知道一条杠是什么意思,却仍旧没有太放心,拨通电话跟人预约体检,明天一早就去。
她撇嘴,觉得他小题大做。
电话挂断,门外叩门声响起。是阿姨来送中药,祝菁宜刚才下楼时人来问过,她叫人热着,热好就送来。
把门打开,从阿姨手上接过餐盘,一碗乌漆嘛黑的汤水,热气腾腾冒着烟。她不急着喝,捧在手上,一口一口吹着。
司崇羽没有久留,有朋友打来电话叫他下去,走之前本想让她跟去玩玩,转眸一看,她身上穿的什么玩意?
这条是柏黎给她挑的“战衣”,银色带亮片,抹胸款,腰侧两边做镂空设计,凹伏的腰线一览无余。
锁骨,肩膀,腰,腿,脚踝…除了胸口没露,其他不该露的全露在外面,白晃晃的大片皮肤,头发还黑,海藻似的铺在胸前。这副样子是想给谁看?
碗里的热气逐渐温薄,菁宜斜眼睨过去:“还不走么,不是在催你?”
“急什么。”
司崇羽拍一拍身旁位置,“坐过来。”
祝菁宜还未有所反应,人被拽到腿上,身上的裙子瞬间被撕成两半,动作十分粗暴,刺啦一声扯开胸口的布料,只粘了乳贴的奶子弹跳出来。
“裹这么一块破布就敢出去瞎晃荡?”
“哈?”祝菁宜无语到发笑,笑得胸部都跟着晃,“还有女孩只穿小吊带和紧身胸衣的,我这已经相当保守了好吗。”
“平时穿比基尼出街都没人管你,今天不行。”
司崇羽问她,知不知道这里的万圣夜有个别称。
“叫噬人夜。”
楼下那群人表面都很光鲜亮丽对吧,那另一面是什么样的呢,是肮脏,丑陋,腐败和糜烂。
手机在眼前点亮,白光在她脸上不断闪烁。洗手间的淫乱交配只是今夜的冰山一角,一幕接着一幕,一幕更比一幕令人作呕。原来做爱可以不止两个人,不止男和女,身上任何一个器官都可以用来发泄性欲,任何一项道具都能成为py中的一环。
“恶不恶心?”
“丑不丑陋?”
司崇羽问她这些人像不像牲口,他们可以把性器插进任何人的身体,不论爱与不爱。他们在性爱过程中快速迷失,堕落,丢掉自我,是不是可笑又可悲。
但这就是人性的本质。
人性的本质就是欲望。
祝菁宜不置可否,在这场对话里,她是倾听者,安静注视他的时候,也在一点点将他剖析。
他的冷淡,不适地皱眉,种种行为都在反应他见多了人性坠落的过程,因此对欲望变得麻木,产生抵触。
“那爱呢?”
爱的本质是什么。
不存在试探或掩饰,她只是纯粹想知道,司崇羽这个人对于“爱”的定义。
但他一个字也没有说。
话题在此终止。
司崇羽把她身上的破布丢到地上,扯来旁边的毯子给她裹住。祝菁宜看着他一言不发做完这些事,潜意识有一种直觉,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蛛丝在牵引。
这是司崇羽完美面具下的一丝破绽。
“为什么装这么多摄像头,你有偷窥的癖好?”祝菁宜问。
有些画面很明显在房间内,尽管这是他的房子,但也是种不合常理的做法。
“你知道这座城市犯罪率有多高?达到百分之六十。”
司崇羽认为没必要向她解释,不过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决定友情提示一下。
“帮派、毒品活动在这里是常态,财物盗窃、抢劫、超市商场零元购更是小儿科。安装摄像头不过是最基本的保障措施,还有一些更极端的方法你不知道而已。”
祝菁宜哦了声,“那扇浮夸的防弹门也是措施之一咯?”
“没事别下楼。”
司崇羽不多说,哄小孩似的,抬手盖住她的头顶,贴着头皮随手一揉:“早点睡。”
90一场烂尾的局(二更)1296字
90一场烂尾的局(二更)
他走了。
祝菁宜裹着毯子出神,良久,她慢慢起身,端起那碗冷掉的中药,倒进马桶里。
万圣节的狂欢仍在持续,鼓点,光影,浪潮般的人群,飞溅流淌的香槟泡沫,都促成此刻疯狂的喧嚣。而她在寂静的另一边,孤零零躺在床上,睁着眼,看月亮。
房间太空旷了,连呼吸声都分外清晰,她突然想要一杯酒,呛喉也好,烧心也罢,总归能在体内留下一点温度。
彼时,月光透过窗户,投射在幽静的长廊,有道身影步伐轻快,迅速拐过墙角,朝门前靠近。
密码锁“滴”一声响,人脸识别成功。
大门自动开启,黑影抬脚进入门内,廊外的乐声隐隐传来,他放慢脚步,谨慎地左右巡视。
此时大厅空无一人,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他抬手摸了摸鼻梁,三步并作两步,驾轻就熟上楼。
嘭。
书房门轻轻合上。
十米之外,祝菁宜刚过转角,恰好捕捉那道快速闪进门内的黑影。那个侧脸相当熟悉,她不会认错,可为什么看上去鬼鬼祟祟?
感觉奇怪,祝菁宜贴着墙走到门前,手握住门把,一点点往下压。门在眼前逐渐滑开,视线一片漆黑,她站在半开半闭的门口,听到一阵厚重的咯吱声,从里间传来。
祝菁宜松开门把,想进去看看他在搞什么东西,而在进入门内的刹那,身后陡然袭来一股气息,她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口鼻被一只手捂住,提前锁住她的惊叫。
“嘘。”
男人把她带进旁边的隔断后面,下巴抵住肩头,贴在耳畔轻语:“不是他。”
纪凛的声音。
祝菁宜睁大眼睛向上望去,似从她震惊的眼神中读出疑惑,纪凛解释:“身高不对。”
身高不对?那为什么脸会一模一样?难道司崇羽有个双胞胎兄弟?
祝菁宜后背一阵发凉,纪凛看着她颤动的睫毛,挨在耳边继续提醒:“他可能有枪。”
她知道这话不是随口吓唬,毕竟在这个国度拥有一支手枪是公民的合法权益。一口气提到嗓子眼,手心不自觉冒汗,而纪凛淡定得像个AI,手擦过腰侧,从她睡衣口袋摸进去。
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她心头猛地一颤,狭小逼仄的空间放大布料摩擦的声音,祝菁宜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生怕忽地冒出一支枪来,抵住她的脑门。然而外头一片静悄悄,不知那人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指尖触到她的手机,纪凛缓缓抽出来,两秒后,调成静音的手机重新回到口袋,祝菁宜心跳没有半点减速,似乎发觉她在紧张,他低头贴了贴她眉心,安抚着说。
“别怕,我会帮你挡子弹。”
纪凛没有给予这个危机时刻一点尊重,他嘴角微勾,无比轻松,祝菁宜并没有被安抚到,在黑暗中默默翻了个白眼。
而她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如此镇定,其实是在进来之前已经发现异常,一早便给司崇羽通风报信。
尖锐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房间,这个狂欢夜最终以这场闹剧结束。
那个“扮演”司崇羽的人,在一顿毒打后坦白了一切。他是个惯犯,在小偷小摸中练就出一手开保险箱的好本事,上个月用同样的方式得手两次,心态膨胀,于是计划着干票大的。
他的计划近乎完美,先是买通司家佣人做内应,然后定制一比一人皮面具,最后在万圣节这天混进别墅,实施方案。
只可惜,再完美的计划也没有百分百的成功率。他没料到,那碗下了安眠药的中药没有起到作用,而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以不显山不露水的姿态,轻飘飘地搅乱了这场局。
是他活该,也是注定。
万圣节的狂欢夜,他落了一身伤痕,没得到丁点好处。而某个人,却因这场烂尾的局收获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