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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祝菁宜认出来了。

    他就是侯三儿,侯家最受宠的小儿子,侯叙廷。

    “陈苛昱,趁我不在,欺负我妹是不是?”

    侯叙廷慢悠悠出声,即便是玩笑口吻,也感觉阴恻恻的,仿佛下秒他就要掏出一把枪指着对方的脑门。

    祝菁宜隔着五米的距离注视他,克制不住的心跳变得愈加乱,而在场除她之外的其他人都面色如常,陈苛昱跟侯叙廷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死党,自然不存在什么敬畏之情,掏出打火机点上烟,坏腔坏调地来一句。

    “是你妹欺负我,麻烦你这当哥的管一管。”

    “就你欺负人,欺负我们思怡,大坏蛋!”

    侯茵琪气鼓鼓替好朋友出头,叫思怡的女孩扯她胳膊,面色尴尬地小声劝阻。

    陈苛昱长长吐口烟,也挺郁闷,给侯三儿使了个眼神,让他出面管管,侯叙廷吊着嘴角笑一笑,把他妹扯过来,给人安排一个差事,让她去找个人。

    “谁啊?刚泡上的妹妹?”

    等俩姑娘一走,陈苛昱问他,侯三儿随口嗯了声,陈苛昱跟纪凛互看一眼,有话想说似的,但又顾及着场合,到底没开口。

    人群之外的祝菁宜目睹着这一切,胃里翻起一阵抽痛感,她摁着肚子站起来,没跟陈苛昱打招呼,一声不吭往里走。

    25妹控1682字

    25妹控

    “你这什么情况?”

    陈苛昱歪头打量侯三儿身后那群黑衣人,调侃他这干嘛呢,带这么多人,不知道还以为打群架。

    “打锤子的群架,这是老子的移动监狱。”

    侯叙廷找陈苛昱拿了根烟,猛抽了两口开始大倒苦水,说这段日子他多么多么惨,过得多么多么苦,老爷子把他关着不让出门,偶尔出去放个风也要叫这么大群人跟着,老爷子还说了,要磨磨他的脾气,顺便把抽烟酗酒泡妞这些个烂德性给他纠正了,搞得他每天是吃不好玩不好,连根好烟都抽不到。

    “你们说我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他抽烟喝酒泡妞的时候我他妈还没投胎呢。他逍遥了一辈子,临老了装起正义使者来了,怎么的,是看不惯我日子过得太舒坦?”

    看样子是真憋得挺苦,侯三儿叭叭说个没完,陈苛昱咧着个嘴笑,说他也有今天,纪凛还稍微有点良知,拍着肩膀安慰两句,再把刚倒好的酒递一杯过去。

    祝菁宜找到一楼的洗手间,撑着洗手台干呕一阵,没呕出什么东西来,门外的喧闹声不断涌入耳膜,她对着镜子出了会儿神,从手包暗格里摸出一包小巧的女士烟。

    把门反锁,她坐到马桶盖上,一言不发地抽。

    尼古丁的味道久违地填满胸腔,有些呛喉,却令她心神稳定不少。听到门外有人敲门询问,她灭掉抽到一半的烟,丢进马桶里冲走。

    走出隔间时脚下咔哒一声响,移开脚底,发现一个反着光的小玩意,她捡起来看,是一枚某国际高中的校牌,上面印着名字和班级。

    “咚咚。”

    门外再度响起叩门声,祝菁宜将校牌放回原位,装作若无其事,洗完手,推门出去。

    外面站着一个女生,齐肩短发,长得跟许艺琳有几分相似,五官还更幼态感些,看着年龄很小,祝菁宜猜测她就是那枚校牌的主人,不过面上没表露任何,淡着脸跟人擦身而过。

    那女生低着头往里进,与此同时有人追着她身影过来,祝菁宜刚转身,猛地跟迎面而来的人撞上,她当下还没做反应,对方倒先开口指责。

    “走路不长眼吗你,撞得我疼死了!”

    侯茵琪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摆明故意找茬,祝菁宜没跟侯计较,默不作声转身走人。

    侯茵琪在她背后翻了个白眼,祝菁宜没看到,但听见侯茵琪对里面的女生说了一句。

    “你别瞎跑了,我哥在找你呢,快跟我走吧。”

    楼上主卧,司崇羽下了床,裸身走向浴室。

    洗完澡出来,人醒透了,到酒廊倒一杯酒,加三粒冰块,手机在桌上不停震动,他看也不看,端着酒杯坐到书桌前。

    两台超宽屏电脑架在桌上,监控画面重重叠叠铺满桌面,大厅、花园、楼道、房间,依次切换每个角角落落。这会儿时间尚早,各个都还人模狗样,他不着急,耐心等待。

    “让开!我要上去。”

    通往三楼的阶梯有人看守,两名黑衣保镖铁面无私,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没有上面的指示,均不放行。

    侯茵琪气得跺脚,她堂堂侯家千金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周围人都上赶着舔她捧她,偏偏在司崇羽这里得不到特殊待遇,好歹她是他好兄弟的亲妹妹,怎么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呢。

    她不甘心,给她哥打电话,侯叙廷正在赌桌上,刚才赢了一把大的,荷官把叠好的筹码推来,他手一挥,筹码丁零当啷七散八落,不消片刻被围看的人薅了个干净。

    他今天心情好,乐意赏几个钱让大家开心,坐在旁边的女孩怯生生看着,她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甚至紧张害怕,好在与侯叙廷同行,遇到的人都对她客气有礼,但她仍旧不敢放松警惕,脑袋里始终绷着一根弦。

    下一局开始,膝上的手机发出震响,她不敢多看,扯扯侯叙廷衣袖,细声细气告诉他:“有人打电话。”

    侯叙廷接过去,听她妹在那边叽叽喳喳,他没多少耐性,叫她先下来,等会儿打完牌再带她去见人。

    “又碰钉子了吧。”陈苛昱幸灾乐祸,“你妹也是头铁。”

    “怎么,只准你吃窝边草,不准我妹吃一吃?”

    这一句戳陈苛昱脊梁骨上,他咬牙指一把:“侯叙廷你就惯着吧,总有一天她要给你闯大祸。”

    “天大的祸我给她兜着,你不服?”

    “关我屁事,她又不是我亲妹。”

    “那你还不把嘴闭上。”

    这俩从小到大都这个相处模式,熟人朋友都见怪不怪,祝菁宜倒是没想到,侯叙廷这种人竟然还是妹控。

    天还没黑彻底,快艇仍在一波一波接人,许艺琳装病跟剧组请假,一脱身马不停蹄坐飞机回靖市,总算赶上司崇羽的生日宴。

    今天是熟人局,她装扮低调,穿黑裙戴墨镜,绕着庄园走一圈,在无人角落掏一沓现金出来,听男侍者交代几句,她靠过去在他耳边吩咐。

    26上赶着求肏1745字

    26上赶着求肏

    夜色渐深,缺失主角的盛宴依旧迎来一重又一重的狂欢。

    震耳欲聋的音乐覆盖整座大厅,水晶灯在天花板摇摇晃晃,空酒瓶从桌上滚到地板,满地玻璃渣被跌跌绊绊的脚步踩出清脆响声,气氛已经烘到位了,看对眼的男女找地方寻欢,也有玩得开的就地办事,泳池那边几对男女热火朝天,在水中接吻互摸晃动身体。

    赌桌上输红眼的赌徒妄想翻盘,摸着脖子上的玉牌求神拜佛,赢家则一派泰然,搂着女伴的细腰,几十万换成硬币沉甸甸能砸死人,也能换成轻飘飘的筹码,塞进饱满软绵的胸脯里。

    空气中弥漫着致人癫狂的迷药,天亮之前这里是天堂,游走着一具具丢失灵魂的腐尸烂肉。

    空腹喝了三杯伏特加,胃开始隐隐作痛,司崇羽把剩余的酒倒桶里,打电话叫厨房送份晚餐上来。

    不多时,房门被人叩响,侍者推着餐车进来,室内光线昏暗,只有电视荧幕光亮着,照在沙发上那道身影。

    一束目光悄然望去。

    司崇羽没穿上衣,裤子松松挎在腰间,腹部肌肉漂亮清晰,他安静浸在阴影里,游戏手柄握在手里,手指修长又白净,光着一双脚踩着地毯,脚踝那一串青色文身生长在骨骼之上。

    魅得要命。

    音箱传出一阵阵狙击爆头的音效,司崇羽眼睛盯着电视,不曾注意来人,直到轮子滚过地毯,一道影子落在脚边。

    抬眸。

    许艺琳站在桌边,身上穿着一套侍者制服,司崇羽当她透明人般,视线回到荧幕:“出去。”

    他不计较她怎么混进来,趁他耐心还没见底,麻溜滚出去。

    “我专门坐飞机回来给你庆生耶。”许艺琳一步不挪,蹲到沙发边跟他撒娇:“别赶我走嘛,好不好?”

    她亮晶晶的眼里装着他,语调又软又酥,司崇羽表情没有变化,手柄扔桌上,拿手机,许艺琳看出他要叫人,忙伸手摁住:“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他还没开口,许艺琳双眼已开始发红,声腔带了哽咽:“我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你要对我这样严格?”

    司崇羽盯着她,她眼泪说掉就掉,一颗颗止不住地往外涌,模样真是委屈极了。

    “演够了?”

    他准备拨电话了,许艺琳立即收住哭声,扮可怜博同情行不通,干脆破罐破摔上手解衣扣。

    “你看看我,看看你感不感兴趣。”

    许艺琳是有备而来,制服底下是成套蕾丝内衣,为了今晚她已经做好豁出去的打算,哪怕自己看上去像个廉价的荡妇,她也不想错过这宝贵的一晚。

    “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负责的……”

    她的话说得体贴至极,人前的清纯甜心,人后却是个上赶着求肏的豪放女,司崇羽嘴角弧度一挑,勾起一抹不明笑意:“好啊,等会儿你可别哭。”

    地下室酒窖,仨男人握着游戏手柄,一人霸占一个沙发,面前的巨大电视屏幕播着游戏画面,祝菁宜被超大的音效声吵得头疼,拿起包往外走。

    外面是藏酒陈列区,她抱着手臂慢悠悠四处逛,走到一处角落,看见侯叙廷带来的女孩窝在沙发里,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看起来好像身体不适。

    菁宜走过去,温声询问:“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

    女孩抬眼看她,略微窘促地摇头,祝菁宜了然,蹲下来,轻抚女孩肩膀:“生理期到了?”

    女孩抿唇。

    祝菁宜明白了,留下话:“在这里等我。”

    再回来,她手上多了一堆东西,把毯子搭在女孩腿上,止痛片、温开水放桌上,另外还有红糖水和一些小甜点。女孩被照顾得无微不至,撑起身来,柔声柔气跟她道谢。

    菁宜微微笑,“你叫什么?”

    “舒妍。”

    与那枚校牌上的名字一致。

    “我叫祝菁宜。”她抚摸舒妍的短发,整理弄乱的刘海,像个亲切的大姐姐,“你跟侯叙廷认识很久了?”

    提到侯叙廷,舒妍有些害羞,低头看着杯子:“没有很久,一个月左右。”

    “他看着凶巴巴的,对女孩子倒是很温柔。”祝菁宜引导话题。

    “嗯,第一次见面我也感觉他很凶,相处下来发现他还挺好的,只是有一点点霸道。”

    “男人都是这样啦。”祝菁宜眨眼,“我男朋友也很霸道,裙子短一点都要说。”

    地下室欢声笑语的同时,三楼走廊充斥着女人的鬼哭狼嚎。

    许艺琳被保镖架着丢进一间暗房,紧跟着进来一个人,手里提着两个铁笼子,许艺琳一听吱吱唧唧的声音吓得面色惨白,大喊救命,只可惜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保镖把笼子里的活物放出来,面无表情转身,关上门。

    黑黢黢的老鼠在地板上飞快穿梭,许艺琳一边跑一边叫,连滚带爬跳到桌子上,她被吓哭了,此时的眼泪是真情实感,她没想到司崇羽做得这么绝,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大混蛋!坏死了!

    许艺琳没受过这种委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十几只老鼠在桌底盘旋,发出恶心恐怖的啃咬声,她抱住膝盖缩成一团,失控尖叫。

    “啊啊啊啊!!!”

    “司崇羽!放我出去!”

    27过来,脱掉,跪下。1521字

    27过来,脱掉,跪下。

    地下室的杂物间,菁宜被陈苛昱从后箍住双手压在墙上,她不明白男人的兴致为什么总是突如其来,好端端跟朋友打着游戏,忽然又火急火燎地要跟她亲热。

    “别在这儿,舒妍还在外面…”

    滚烫的身躯贴在后背,一只手探进裙底,从大腿一路往上摸索,陈苛昱兴头正盛,听她说了这句也不收敛,手指勾着无痕内裤往下一拽。

    “我轻点,不会听见。”

    他假惺惺地哄着人,等到做起来哪里还顾得上轻点慢点,不把她做到呼天抢地都算他发挥失常。

    “换个…”

    祝菁宜还想说什么,被他扳过脸吻住唇,舌尖熟练地探入,勾着她的舌头逗弄撩拨,两具身躯紧密贴合,裤裆里的欲望壮大勃胀,抵在臀后下流厮磨。

    陈苛昱磨得浑身燥热,什么赌牌、游戏都没有跟她做爱有趣,他把裤子拉链解开,握住粗红阴茎在裸露的白臀上来回滑戳。

    呼吸打在耳侧,他问她湿了没,想不想要老公的鸡巴插进去,祝菁宜侧脸贴着墙面,刚喊了声老公,外面突然有人拍门。

    “陈苛昱你他妈晚点发情不行?给老子出来!不出来我他妈踹门了!”

    侯叙廷哐哐砸门,在外面骂骂咧咧,瞧那阵仗祝菁宜真怕门被他踹开,推着陈苛昱要他放手。

    “侯三儿你有病是不是!”

    陈苛昱烦躁得要死,又知道侯叙廷这狗东西做得出来,黑着脸把雄赳赳的老二塞回裤子里,给她把内裤穿上。

    “你快去吧。”祝菁宜催他快走。

    等陈苛昱开门出去,她把弄乱的裙子头发整理好,捡起地上被踩了两脚的限量版包包,拍拍灰尘,检查有没有留下瑕疵。有瑕疵可不好出手。

    包里的手机凑巧响了,以为是陈苛昱,摸出来一看,她惊诧,眼里闪过一束光芒。

    “哥,你说话不算话!”

    侯茵琪蹬蹬踩着高跟进来,逮住侯叙廷胳膊使劲摇,明明说好打完牌带她见司崇羽的,结果打完牌就不见人,她到处找半天,原来全躲在这里打游戏。

    “他到底搞什么呢,今天生日都不出来露个脸?”

    大半年没见他,她专程从洛杉矶回来就是为了见他一面,可人在楼上她却上不去,侯茵琪气急败坏,快把她哥胳膊摇断,侯叙廷手上还操作着,遭她这一通干扰搞得手柄拿不稳,大招放不出来,还被陈苛昱操作的人物摁在地上摩擦。

    侯叙廷啧了声,“你给我消停会儿,等我游戏打完。”

    侯茵琪是被宠坏的小公主,跟她哥撒娇耍浑,不依不饶没完没了,一旁的思怡从进门一直在看陈苛昱,哪怕只是个背影也看得入神,看着,看着,心尖泛酸,直到那双熟悉的眼睛望过来,朝她招一招手。

    “过来坐,杵那儿干嘛。”

    他是这样的,总能及时给予照顾,让人感觉妥帖舒心。思怡心跳不争气地快了些,敛着眸过去,规规矩矩坐到另一边的空沙发。

    陈苛昱把握好分寸,没再给姑娘遐想空间,拿手机给祝菁宜打通电话,问人去哪儿了。

    “我有点不舒服,找地方休息一下。”

    祝菁宜提着裙摆,一步步迈上台阶,陈苛昱没疑心,在手机那头叮嘱叫她把门锁好,等游戏打完过去找她。

    别墅三楼,走廊回荡着细弱的哭泣声,听着怪瘆人的,祝菁宜抚抚手臂,警觉地观望四周。

    长廊深处,一扇门敞开着,光影潺潺流泄,铺出一条霓虹大道,仿佛通往天堂的阶梯。

    这条瑰丽路,她有没有走过?

    祝菁宜无法见证,因此义无反顾。

    她一言不发迈入那间房,里面的空气湿湿凉凉,雾气覆裹裸露的脖颈与手臂,她目光稳稳落定,将司崇羽整个人映进眼瞳里。

    他微抬手腕,两根手指朝上晃一晃,“过来。”

    地毯厚重感十足,踩上去一点声音都听不见,祝菁宜无声走到他面前,司崇羽慢悠悠靠上沙发,双眼散漫上睨。

    “脱掉。”

    祝菁宜眉心微动,在那双幽黑眼眸注视下,平静坦然将自己剥离干净。

    紧接着是:“跪下。”

    过来,脱掉,跪下。

    他发号施令,如同高高在上的主人,而她是主人饲养的宠物,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顺从。

    光束由上至下,打在光裸的背脊,祝菁宜深吸气,垂落身侧的指尖有些发抖。

    而司崇羽胜券在握。

    打火机握在手里,盖子一开一合,蓝色火焰簇簇上涌,汇成一片喧嚣的漩涡,将她卷入其中,将晚宴推上高潮。

    28枯萎玫瑰1532字

    28枯萎玫瑰

    暴雨急来,黑夜与白昼交替频闪,淋漓雨声笼罩整座庄园。

    一群黑衣保镖快步涌入大厅,人手拿着一个透明盒子,一张张醉醺醺的面孔露出茫然之色,纷纷发出疑惑。

    “收手机干嘛?出什么事?”

    “搞什么呢,弄得我有点怕啊。”

    “不会是有什么特别节目吧?”

    保镖缄默不语,宾客面面相觑,既然是主人家的意思,大家再不情愿也不好忤逆,一个个掏出手机交给保镖保管。

    古老的钟声回响,记忆与现实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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