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文在佑跳起来捂他嘴。“嘉瑞哥，被听见了可就不好了啊？会得罪人的。”
说着这话，他又不停往前面那两辆保姆车的位置看。
这时候崔仁宇下来，看他们亲亲我我的样子，忍不住道：“要进去准备了，不要一直玩啊。”
方嘉瑞没走过流程，他也没有经验，五个人一起往前走，他一直保持着不前不后的位置，走过那些Queen的粉丝的时候也不紧张。进入大楼后首先有一个人引着他们到一个小房间，小房间里有沙发和茶几，还有个电视。
那个人又和崔仁宇打了个手势，出去交谈了两句话，很快离开了。
崔仁宇回来了：“今天预录制的还有的Queen，都是你们的前辈，记得要礼貌一点。”
他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人。金元勋昏昏欲睡，朴志贤盯着一个方向发神，仔细一看，眼神也没有聚焦，罗靳民在玩手机，至于方嘉瑞和文在佑，正盯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发呆。
方嘉瑞：“为什么没有果盘呢？”
文在佑：“因为水果很贵。”
方嘉瑞：“电视台也缺钱吗？”
朴志贤：“大概是我们还没资格吃到。”
“……”嗦嘎。
原来是他们没有资格。
五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房间里。
电视台大楼外的太阳已经升起，预录制演播厅的观众们也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时针快指向十一点的时候，一声响亮的肚子响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里响起。
Pyer的成员们几乎是立刻看向声音响起的地方他们的经纪人崔仁宇的肚子。
他有些尴尬：“我去买瓶。”ú??????
金元勋眼疾手快地摁住了离他最近的门：“仁宇哥，吃独食好像不是特别好的事情呢？”
崔仁宇：“但是你们五个是爱豆。”
两个人对峙了三秒，最后是金元勋败下阵来，他目送着经纪人远去，在沙发上坐下，不宽不窄的沙发在他高大的身材映衬下，视觉上看愣是小了一截。
“什么时候能够自由地吃东西呢？”
方嘉瑞：“大概只有转幕后的时候吧。”顿了顿：“仁宇哥走了的话，我们能不能出去逛一下呢？”
“最好不要。”异口同声的是除了金元勋以外的三个人。
朴志贤：“感觉遇到别人的粉丝的话，会很奇怪吧。”
方嘉瑞：“可是今天台下不都是别人的粉丝吗？我们应该还没有粉丝吧。”
“……”
文在佑：“嘉瑞哥说话总是让人想拿着个棒子，轻轻敲击他的大脑。”
方嘉瑞：“噢，棒子这个词汇好像有些熟悉呢。”
“……”
最后是大门的敲击声终止了这场可能发生的群殴，工作人员拿着几个话筒过来，询问道：“是FV
的Pyer组合吗？轮到你们候场准备了。”
她看见来开门的金元勋，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又瞥到离金元勋不远的方嘉瑞，大发。
她主动道：“请问你们需要补妆吗？我们后台有准备化妆师的。”
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是罗靳民开口：“我们需要的，谢谢你。”
他朝工作人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请往这边来。”
五个人沉默地跟着工作人员到了后台，在漆黑的幕后呆了大概五分钟，崔仁宇才姗姗来迟，见到他们后也没有久待，丢下一句我去看看舞台，便匆忙地到舞台边上去。
方嘉瑞听着外面小声讨论而聚集成的大声嗡嗡声，忽然就有些害怕，他觉得自己好像记不住动作了，又或者他忘记了他们即将要表演的是哪首歌。
“我们唱哪首歌？”
“《Game
begin》。”朴志贤发现方嘉瑞的手有点发抖：“紧张了？”
方嘉瑞面无表情，耳尖发烫到泛红，脸应该也是烫的，只不过被掩盖在了粉底下：“有点，你们就不紧张吗？第一个舞台？”
文在佑：“但是想着是我们五个人一起面对，倒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朴志贤：“我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是期待的。”
再看一眼另两个人，一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另一个肯定不怕这种大场面，想想就算丢人也是五个人一起丢人，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方嘉瑞耳际的嗡嗡声更大了，他听见外面有略微大些的女声奇怪地问道：“Pyer？这是什么新团体吗？以前没听说过。”
“应该是吧，《The
Show》总是有很多糊团在上。”
“舞台布置得还不错诶。”
“说不定是不错的团体呢。”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四个队友：“我们是很棒的团体，对吧？”
“当然。”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金元勋淡定地补充一句：“没有之一。”
第015章
《Game
begin》
《Game
begin》这首歌的MV拍了将近十八天。歌曲讲述了一个极为简单的故事，五个男大学生忽然发现自己误入了一座密室，需要扮演人物，同时又不能被其他玩家看出来。
MV以金元勋的视角展开，介绍的第一个玩家就是方嘉瑞。
画面里黑发黑眸的男人皮肤苍白、双目无神，他好看的睫毛轻轻垂着，不厚不薄的唇颜色很浅，轻轻诉说自己的故事。
他是一个眼盲的诗人，但很久以前，他不是盲人，只是因为一场意外，他失去了视力，但是他依旧在歌颂这个世界，他用脚去丈量山川河流，在每一个行走过的地方留下诗篇，他礼赞太阳，又歌颂月亮，他帮助穷人，也认可富人。但路过一个小镇的时候，他却因为美貌而被当地的富商嫉妒，富商的妻子爱上了他，虽然他拒绝了他但却被富商杀害，再醒来他就到达了这里。
他旁边一头金发的男人忍不住露出痛苦的神色，然后以一种诡异的语气唱道：“红玫瑰出了墙，折的人当然该死掉，像鸟儿从枝头坠落，像鲸鱼在岸边搁浅。”
富商假装掩面哭泣，他通红着眼耳，如太阳般璀璨的金发衬得他皮肤雪白，像被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小王子。
他说他和妻子青梅竹马，可是妻子却最喜欢貌美的人，为此他杀掉了小镇上所有的美人，却没想到妻子遇见了外来者，还爱上了他。他实在无法忍受，便杀了他。
MV进展到这里，所有人都注视着朴志贤，镜头一转，文在佑出场，以一个玩咖的形象，他说了一长串的词劝说痛苦的前两人，最后下结论“像我这样自由自在地生活不好吗”？
跳出来的紧接着是罗靳民，他和文在佑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他认为做人应该端庄严肃，就像他一样，他是个正直的法官，他帮助过无数个人……
到这里歌曲也不过进展了一分多钟，眼花缭乱的画面切换和快节奏的推进手法直接把蹲守MV的姜妍爱打蒙了。
她盯着投影到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愣愣出神。
这时候里面房间传来“啪嗒啪嗒”的走路声，一个让她厌烦的声音出现：“姐姐，什么时候把电视让给我呢？”
顿了顿，像是看到电视画面，他又道：“这是什么？看起来很cool。”
此时MV已经推进到中段。
暗黑的密室和背景音里钟表咔咔走动的声音让人心里有些凉，紧接着有节奏感的鼓点响起，是一段很快节奏很激烈的rap。
姜妍爱回了句“MV，等我看完”后便又专心致志地看起来，她没发现她原本心不在焉的弟弟已经在沙发上坐下，看那架势是不打算走了。
五个人当中有扮演者，除自己外每个人都是怀疑对象，金元勋怀疑朴志贤，朴志贤怀疑罗靳民……最后兜兜转转，指定了朴志贤，游戏短暂结束，结局揭露出来，原来所有人都是扮演者，是被真实人类操控的木偶。
画面的最后是黑暗中一只巨大的手，手的五指上缠着丝线，正掉着下方五个已经异化为木偶的人。
最后手也渐渐消失，屏幕黑掉，露出FV的标识。
“连鸭屎都不”“cool”
姜妍爱的眉间已经拧出一个“井”字形，看向旁边乐到吹了两声口哨的弟弟，明显很不理解。
“你觉得这玩意很酷？”
“当然，无法预知的命运，可能纵的人生，这太棒了。”姜太南有点兴奋：“而且中间那段rap太带感了，快到我都想跟着舞动起来。”
姜妍爱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姜太南又问：“他们是哪个团体啊？我可以去买他们的专辑吗？”
姜妍爱：“你有钱吗？”
时值14岁正在上八年级的姜太南同学：“……”
他又看向自家亲爱的姐姐：“姐姐不如资助我一点？”
姜妍爱：“小孩子追什么星呢，不如好好学习吧。”
关掉投屏，将遥控器往桌上一扔，她回到房间里去。
她订购的专辑已经发货了，就是不知道需要几天，才能够送到她这里来。她百无聊赖地刷着ins，忽然却看到《The
Show》的官方号公布了明天晚上的节目信息，她一眼就在名单里看见了Pyer的名字。
自从脱粉YOUMINE之后，姜妍爱就不怎么关注打歌节目了，但是Pyer既然要上，她肯定是要支持的，不然FV要是倒了，她可能永远看不到嘉瑞和志贤了。
但是距离《The
show》直播还有一天零好几个小时，她只能干等。于是姜妍爱开始刷起，她一般挑热度比较高的帖子看，看了十来个后，偶然点进去一个热度一般的帖子。
＃送睿恩上班意外遇见的小爱豆，有人认识他吗？＃
啊，这种帖子有什么好看的？姜妍爱迅速划走，退出后又觉得不对，手比脑子更快地又点了进去。
她瞥见主页一张照片。
照片主角是Queen的睿恩，方嘉瑞只占据了照片的左上角三分之一，他似乎说了些什么，被一头黑发的文在佑制止，相机抓拍到的正是文在佑抬手试图捂住方嘉瑞嘴的照片。
画面里的方嘉瑞惊人的白，那暗紫的发色和桃红的卫衣将他衬得在发光，和前方的睿恩都仿佛不在一个图层里。
姜妍爱看见楼主在照片下面留的话和他人的回话。
0L：真人实在是太帅了，是看到都会让人失声的美貌啊。
1L：不认识，楼主介绍一下。
2L：这明显楼主也不认识所以才问的啊。
3L：好像是朴在涣那个公司的爱豆，一个很小的公司。
4L：小公司啊，那这个团体应该活不了多久吧，这样的脸，为什么不去DR或者SD呢？这张脸应该没有公司会不喜欢吧！唱腔也比较偏向SD欸。
5L：我刚刚去看了一下，这是个中国人。
6L：中国人？大部分中国人都是在四大出道吧，找个这么小的公司的着实少见。
7L：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啊？他有站子或者粉丝后援会吗？
回复到了七楼后戛然而止，姜妍爱的手速快于脑速，她啪啪啪打字。
8L：方嘉瑞，他叫方嘉瑞，是一个很好的人！
回复完后她又忍不住刷新，可惜的是这个虽然流量很大，但是点进这个帖子的人却不多，毕竟连Queen的睿恩在南韩都不算太火，更别提一个刚出道的小爱豆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叹气，自己居然粉上了一个小公司的糊豆。
也不知道公司未来会怎么运营他们。
姜妍爱在上搜索方嘉瑞的名字，意料之中的，除了FV公司官方账号发布的相关信息外，并没有任何物料。FV公司甚至没有公布他的生日又或者喜好，他们除了发了几首歌、发了个MV外，并没有任何作为，连团综她都不知道FV这么个小公司拍不拍得起。
志贤的情况倒是比嘉瑞好多了，他因为之前有参加过选秀，虽然一轮游，但是也有非常少的一点粉丝基础。
“《The
Show》还有一天多才开场呢？可是报名当观众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既然这么无聊的话，那就去私信FV的官方账号吧，或者我自己学习建一个个站？”
……
与此同时，距离姜妍爱家十几公里处的《The
Show》预录制现场，伴随着灯光的熄灭，叽叽喳喳的会场骤然安静下来。金色的光从天花板上照射下来，在舞台上打出明明灭灭的光，五个穿着嘻哈的高挑身影半遮半掩，鼓点响起的时候，场上的灯光骤亮，打在正中央的五个人身上，有节奏感的旋律引入，五个人几乎同时动了起来。
方嘉瑞穿着一条深蓝色的背带裤，上身是桃红色的卫衣，服装的颜色冲击非常大，不过他倒没觉得有什么。在灯光的强烈照射下，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失明了，但是音乐就仿佛是他的眼睛，在乐声响起的时候，他几乎下意识开始舞动起来。《Game
begin》在开头就有连续的三次队形变换，散开又再次合到一起，金元勋在唱主视角的时候被另外四个人包围，几个人的手臂就像是藤蔓一样将他包围。
骤然散开后，方嘉瑞一个躬身从文在佑和朴志贤的胳膊下钻过去，脖子一个轻微地平移扭动，他站到了正中央，一个巨大的黑色机器摆在他面前，他下意识垂眸扫了眼。
“嘶”
近乎同时响起的吸气声让他微微一愣，又莫名觉得好笑，于是一边唱着歌词一边忍不住勾唇笑。
那向来冷漠的锋利眉眼如同被春水化去，只留下清甜和淡淡的调侃意味。
场下的“哇”声和吸气声更大了，方嘉瑞忽然就觉得不是那么紧张了，他再侧身到另一旁，当朴志贤站在C位、干净而清爽的声音出现的时候，场上再次出现了“哇”的声音，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忽然就有种奇妙的感受，他感觉舞台就像是和观众之间的交流，实时反馈，实时更新。
这和拍MV时完全不一样。
这是他们团体的歌，这是他们团体的舞，这是他们团体共同努力而呈现出来的舞台，而在未来，站在舞台下的会是他们团体的粉丝，是他们最忠实、最真诚的观众。
摇旗呐喊，欢欣鼓舞。
所有人都会听他讲话，所有人都会听他唱歌，所有人都会看他跳舞。
而他只需要做自己。
何其自由。
何其有幸。
第016章
PUA？
观众的反应最为直观明显。
当金元勋快速而有节奏感的rap出现的时候，现场又是一片“哇”声。方嘉瑞渐渐忘却了自己，逐渐沉浸于音乐里，尽管这是一首他听到快要吐血的歌，可是在这一刻，他并没有任何厌烦，剩下的只是享受。
舞台快要结束的时候，从天而降五根黑色的长绳，在五个成员抓住那根黑色长绳的时候，音乐骤停，灯光熄灭。就在观众们质疑停电了的时候，昏黄的灯光再次打在舞台上，咚咚咚的鼓点声响动，五个嘻哈装的大男孩们犹如纵的木偶那样，机械而死板地运动，伴随着金元勋的最后一句话，五个人身形一顿，像失去了动力的机器人一样，永远停止在了那里。
摄像机拍摄了每一个人的ending表情，昏黄的光下，五个人的脸似乎更好看了，有了种特别的氛围感。
音乐声渐渐消失，掌声随之而来。
舞台上的五个人松开绳子，朝观众们鞠躬。
崔仁宇胳肢窝里夹着个笔记本，站在舞台下面，也在缓慢地鼓掌，不过他的眉心是皱的，表情也不是很好。
Pyer的成员们在经纪人和电视台工作人员的安排下离开舞台，才刚刚走出演播厅，方嘉瑞心脏还在怦怦跳、脸耳都在发烧的时候，崔仁宇便赶了过来，眼神锐利地将他们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在这样的眼神下，五个人本来还比较激动的心情霎时如同被冰水倾覆，凉透了。
文在佑最是受不住这样的眼神，他问：“仁宇哥，有什么问题吗？”
“有。”崔仁宇顿了顿：“很多，一会儿车上说。”
五个人都有些怔愣。
等到上了车，崔仁宇才从胳肢窝里摸出那本笔记本，翻开来看，沉声道：“第二个八拍走位的时候，文在佑你多走了一步，这导致你们的阵型看起来并不对称，虽然舞台上没有镜子，但是你们在练习室训练了那么多回，应该已经有了位置方面的感觉了，而且你可能是太紧张了，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甚至没有做出任何调整。”
文在佑霎时僵硬了脊梁，他在舞台上的时候，大脑都是空白的，又怎么知道自己走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