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嗯?”“从里面出来,到现在,你是不是都没打过鼓?”
男人微怔,而立之年,他早已将理想埋葬在了心底,不敢再拿出来晾晒。
理想在现实面前,脆弱的经不起一点波折,他怕,风轻轻一吹,就将它粉碎,散成灰烬,消失在尘埃里。
“陆野~,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你为我敲过一次,我快过二十二岁生日了,你能不能,再为我敲一次?”
男人喉结滚动,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心里有太多的恐惧跟逃避。
“我们回青城,回我们的家,给我过生日,你再为我敲一次鼓好不好?只有我们两个。”
男人沉默,想了又想,几次张口,终究还是舍不得也说不出拒绝她的话,沉沉应着:“好……”
睡意朦胧的姑娘在他胸口蹭了蹭,咯咯笑出了声,幸福又满足。
男人垂眸,他的傻姑娘,想要的永远那么简单,却又简单的能一招毙命。
“陆野~,好困,你唱首歌给我听吧。”
“嗯。”男人亲吻她的额头,低低哑哑的声音,在昏暗的小卧室响起:
“梦里回到她的身旁
蜜语中风不再凉
永远都像初次见你那样
使我心荡漾
没有奇迹
没有惊喜
尘埃里花不会哭泣
没有质疑
没有道理
褶皱的信乘飞雨
一路望
跌跌撞
午夜流星何去何往
路海长
青夜旷
越过群山追斜阳
……”
姑娘在他怀里,听着她钟爱的烟嗓,牵着唇角,沉沉睡去。
她想,梦里梦外,他们都会坚定的守护在彼此身旁。
……
清晨的阳光洒进满了消毒药水味的病房,北沫被一阵铃声吵醒,在吴骁怀里睡眼惺忪的捞过手机看了一眼,“啪”又扔在了一边,精致小脸满了不耐。
“怎么了?”同样被吵醒的吴骁,轻轻抚她的背,柔声问。
“没事。”北沫看了看时间,闷声道:“你别动,我要醒十分钟的觉!”
吴骁乖乖不动,搂着她。
不到十分钟,北沫起身,仍旧一脸懊恼。
这两天,她有点扛不住父亲的招唤,海涛找不到她,就天天去找她家麻烦。
北沫爸一个头两个大,闺女要紧,公司也要紧,海涛父子还惹不起,急得火牙都出来了,捂着腮帮子一个劲儿的骂。
吴骁看出了她的心思,趁着爸妈还没来,拉过她,继续温声哄:“怎么了呢?这么不开心,跟骁哥说说?”
他不问还好,一问这个明艳的女人就呛不住,化身哭唧唧的小女人,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吴骁轻叹一声:“回是肯定要回的,你爸妈也就你这么一个闺女,不怪他们操心,而且他们老了,总让海涛那孙子骚扰也不是个事儿。
但是你自己回去骁哥是不会放心的,等下陆野来,让他跟你一起回去,他留在青城,骁哥才能踏实。”
北沫立马不乐意了:“我走了,你怎么办?”
吴骁轻笑:“傻女人,不是还有我爸妈呢么,你先回去,让你爸放心,等过些天再来看我,行不行?
再说,你还是“酌月”的大股东,老这么晾着,让人冯宇泽一个人撑着,也不是个事儿,回吧,骁哥最近状态这么好,每天给你视频电话好不好?”
北沫黑白分明的眸子转了转,形势所迫,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乖,怎么能这么听话。”吴骁捏着她的脸,一脸宠溺。
明艳的女人眼眶酸涩,她从小被放养,爸妈都没这么哄过她,他是第一个温柔哄她宠她的男人。
见人快哭了,吴骁有点慌,将人搂怀里:“怎么要哭了呢?骁哥也在这里想办法,你放心,海涛那孙子蹦跶不了多久的,别怕。”
他越哄,怀里的人,眼泪越是控制不住,吧嗒吧嗒滚落,滴在匪里匪气的秃头男人胸口处,砸得他心都碎了。
陆野带着北沫跟月月从病房离开,赶往回青城的路时,病房里略显虚弱的男人,握着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夏沫莉,开始吧,你放心,一个子儿都少不了你的。”挂了电话,刚才哄北沫的温柔一扫而光,男人眼里泛出阴恻的寒凉,配着他苍白的脸,跟铮光瓦亮的秃头,莫名添了几分厉鬼的神色。
路上,月月陪着北沫坐在后面,两个女人互相安慰鼓励。
陆野开车,黑眸沉沉的思考着回青城后该怎么应对。
海父的手,在青城可谓是一手遮天,他虽有一身蛮力,可在这个时代,蛮力只会是心机跟权势的牺牲品,他的一身蛮力跟他们的权术较量起来,怕不要死得太快。
“月亮。”开车的男人柔声唤她。
第138章
这是吴骁那个愣货的手笔
“嗯?”月月停止跟北沫聊天,看向陆野。
男人轻叹一声,实在不忍他家姑娘面对那些不堪的照片跟回忆,可在现实面前,他们又不得不面对,他捧在手心美好的姑娘,却总是在这个扭曲的世界被迫着成长。
这些污糟事儿不解决,他家姑娘跟北沫的麻烦就不断。
别说怕他会影响她前途,就网络上的流言蜚语足够毁了他家姑娘的演奏生涯了。
“那些照片……应该是从冯建军或者那个陈老板那里拿到的,野哥回去得找到这两个渣滓,拿到他们交给海涛的证据。”
月月抿抿唇,该来的总会来,逃不掉。
北沫微微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月月朝她淡淡一笑,表示没事。
“好,我帮你引他们出来,那……拿到证据以后呢?”
“起诉,但是……”陆野从后视镜睨了一眼北沫,北沫家的产业,跟海涛父亲脱不了干系,这样一来,北沫父亲势必要跟着受牵连。
北沫秒懂,苦涩一笑:“你们只管放心做你们的,不用考虑我,这样拉关系走后门、趋炎附势的日子,我早就过得够够的,我爸那边,我会跟他解释的,放心。”
陆野沉沉“嗯”了一声。
月月再度抱紧北沫,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回“酌月”,北父的人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强行要带走北沫。
月月一脸担心的拽着北沫,陆野横在那些人跟北沫中间。
北沫笑了,拍拍月月的手,让她放心。
又看向陆野,调笑:“老娘可是北家大小姐,这些都是老娘家的保镖,你横个什么劲儿。”
说着,自顾自的走向那帮人,回头冲他们招手:“我回去一趟,怎么着也是我亲爹,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放心吧。”然后便俯身,坐进了自家的车里。
陆野跟月月目送他们离开,一脸凝重。
两天后,月月成功引出了冯建军,陆野还没动两下手,冯建军就全招了,顺带卖出了陈老板。
如法炮制,拿到了海涛威胁陈老板要照片的证据。
只是这些,对于在青城一手遮天的海家父子,远远不够。怕是还没走上法庭,就为他们献了祭。
正当他们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的时候,网上忽然又爆出一个惊天大瓜。
一位名叫夏茉莉的女人,实名举报海涛性||侵她,视频里,有图有真相,惊呆了青城民众的吃瓜脸。
然而事情还没发酵两天,就被按压了下去,再一次明目张胆的跟他们展示了海父的权力跟能力。
北沫家里,北父在书房满脸凝重的抽着烟。
北沫哭唧唧的哀求:“爸,你别执迷不悟下去了,我们挣那么多钱干嘛?昧良心的钱,您花着安心么?
爸,求求你,收手吧,被罚被判咱都认……”北沫说着,抹了把眼泪,继续道:“我查过了,您主动自首,顶多判个一两年,甚至只是罚一些钱,都不用判刑的,您放心,我现在把“酌月”经营的很好,我还盘了一家餐厅,给您养老,够够的。”
北父闷闷的抽着烟,没有说话。
混迹商场这么多年,他早已敏锐的察觉,海氏父子的势力正在下滑,又赶上上面严查领导干部配偶、子女及亲属和其身边的工作人员,利用权力谋私贪腐、作风不正等问题,海氏父子被查,是迟早的事。
可男人对于金钱跟地位的追求,比吸食鸦片还要不能自控,说放,哪那么容易放!
拔起萝卜带出泥,他收手,供出海氏父子收受贿赂的事情,那他这半生打下来的江山,就全毁了。
“爸!我从小你们就没管过我,好不容易接我回来,我以为我终于能跟你们团圆了,可是你跟妈,又因为感情不和,到现在分居两国。
爸,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感受过幸福是什么感觉,难道,您要让我这一辈子都为了您的事业,搭进去么!”北沫越说越委屈,想想她的吴骁,失声痛哭起来。
北父眼底终于划过悲痛,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会不疼她爱她,又怎么忍心真看她过得不好呢。
许久,北父长叹一声:“沫沫,你先出去吧,让爸好好想想。”
北沫在家跟北父耗了几天都没等来北父的吐口,又担心吴骁担心的要死,实在沉不住气了,自己偷跑出来去了“酌月”。
月月守在“酌月”,但是陆野不在。
从夏茉莉暴出海涛的事情,陆野立马就看出来,这是吴骁那个愣货的手笔。
稍微琢磨一下,开清吧这么多年,生意一直很好,从他说兑出总店到收回资金,吴骁一个子儿都没提过。
现在想来,那货手里捏着他的钱,就是想着整这一出!
现在,他不仅要看好他家月亮跟北沫,还得看好夏茉莉那个女人,不让她出一点岔子。
“妈的!你个愣货!老子看自家姑娘都费劲,你他妈不消停在医院治疗,又给老子整出俩女人!老子头都快炸了!”
病床上,吴骁虚弱的咧嘴笑:“这女人有用,有大用,妈的,老子赌上了身家血本儿,你可把人给老子看好了!”
“滚你X的!”陆野骂骂咧咧挂了电话。
等陆野安置好夏茉莉回了“酌月”,北沫正跟月月说着什么,见他进来,两人齐齐闭了嘴。
陆野狐疑:“你俩合计什么呢?老子话放这儿,都特么给老子消停点儿!别动不该动的心思,老子一大老爷们儿,还喘着气儿呢,轮不到你俩折腾。”
北沫勾着媚笑:“老娘合计怎么能把小月月从你身边往走骗两天,老娘在家里都快闷得长毛了。”
陆野大掌扯过他家姑娘,冷哼:“想都别想!”
北沫正要开口还回去,他爹的人又火急火燎的追过来了。
北沫翻了个白眼低低的骂:“艹!还不如不回来,守着我骁哥呢!”骂完,踩着高跟鞋,哒哒哒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本就烦躁的陆野,睨着北父的人,更加烦躁,垂眸,他家姑娘正望着北沫的背影,一副小可怜模样,忍不住飙了句脏话,俯身,花臂一揽,将人抱起,往楼上走去。
月月一惊,坐在他的手臂上,慌张问:“陆野,你干嘛?”
“妈的!烦了一天,老子都快爆炸了,降火,吃肉!”
第139章
她伏在他胸口,他的世界就满了
月月的小隔间里,坠落的夕阳从那扇小窗投进一缕微光,房间没开灯,幽暗昏黄。
男人将姑娘按在沙发小床上,一下又一下,上了瘾般亲吻着身下的温软,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抚平他心头那股挥散不去的躁意。
“陆野~。”姑娘轻推他的肩,想问一问他怎么了,又被他的一只大掌钳制着双手举过了头顶。
他闷在她的细颈间,嗅着她的香甜,呼吸粗重,痴缠缱绻。
姑娘放弃了抵抗,随着他,一起沉沦。
……(车,过不去,宝子们自行脑补。)
夜幕笼罩,男人仰面躺在小小的沙发床上,姑娘伏在他胸口,各自平复着喘息。
半晌,姑娘才柔声问:“陆野,你是不是有事?”
陆野滚了滚喉结,一只手臂撑在脑后,另一只大掌一下一下摩挲着姑娘单薄的背,低低沉沉的开口道:“月亮。”
“嗯,你说。”
“我今天去护送了一个人,叫夏茉莉。”
“就是网上捡举海涛那个?”
“嗯,不过因为认识,她跟我聊了一些别的。”
“认识?”
“你记不记得有一年,在“酌月”,你下楼找充电器,被北沫要拉上台演奏,那天,她就坐在吧台边儿。”
月月回忆回忆,猛得想了起来,她记得那个名叫夏茉莉的女人穿的特别暴露,还想给陆野擦汗,被她抢先一步了。
姑娘拧眉:“你还记得她?”
突然蔓延出来的醋劲,男人就很享受,低低沉沉的笑了两声,胸腔产生出好听的共鸣,让伏在他胸口处的姑娘脸都热了。
“老子记得个鬼,是她今天说来着。”
月月挑了挑眉,感叹:“世界真是小,然后呢,那你怎么找到的她?她为什么检举海涛?”
陆野冷哼一声:“是吴骁提前联系的她,那个愣货,怕是从北沫带着海涛去清吧那次,他就开始背后调查海涛了。”
月月怔住,吴骁哥藏得这么深的?随即弯唇:“吴骁哥可真厉害,悄悄干大事呀!”
“啪!”屁股挨了一巴掌,男人拧眉:“在老子怀里夸别的男人?你特么胆儿是不是越来越肥了?”
姑娘缩缩脖子,捶他的胸口:“你怎么谁的醋都吃,继续说。”
男人垂眸睨了一眼胸口上的姑娘,轻笑一声,她伏在他胸口,他的世界就满了。
只是在浓浓的满足感中,却也夹着强烈的担心。
继续道:“那个夏茉莉,跟我说了一些海涛父子的事情。”
月月猛得抬头,看向他,有些急切:“她说了什么?”
男人大掌重新将人按回胸口处,轻叹一声:“都是一些污糟事儿,你不用听,只是听她说完,野哥觉得,海涛父子,凭我们几个,有点难对付。”
他话说得很轻,可月月听出了他语气中藏着沉重的压抑,每次她遇到事儿,他都是轻轻松松帮她解决,从来没当回事过。
可这次,他都说难,那他心里,该压着怎样的重担。
月月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可她真的很想告诉他,没事的,再难对付,他在她身旁,她就不会怕。
“月亮。”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唤她。
“嗯?”
“这段时间,不管国内还是国外,你都没有演出了吧。”
海涛这事儿不平,他家姑娘的演奏生涯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