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谢个屁!他们欠老子的!”陆野拉着他家姑娘大爷一样晃荡出清吧。“行,我们欠陆大爷的!”高文杰认了句怂。
上了车,吴骁跟高文杰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好兄弟就是这样吧,心中有万千思绪,开口,竟不知从何说起。
千言万语最后只互相砸了砸拳,自胸腔滚出简短的几个字:“保重!早去早回!”
男人了然,邪肆一笑,挥挥手:“行了,回吧!过两天就回来了!老子都活过来了,别他妈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车子驶离,月月陪着他,睨着反光镜里,仍然站在清吧门口目送他们的吴骁跟高文杰,直至车子转弯,再看不见……
明明知道他很快就会回来,可死过一次的人,对离别,跟对感情一样,满了忐忑跟惆怅。
“会很快重聚的。”姑娘小手捏捏他的大掌,柔声说。
“嗯。”男人喉结滚动,将她揽在了怀里。
开车的杨奥,从反光镜睨了他们一眼,淡淡的笑开。
回了小院,又和杨奥告别,两个男人互相砸了砸胸口。
“兄弟,谢了!”陆野沉沉的说。
杨奥低低骂了他一句。
陆野跟月月又一直目送他走出胡同,沉默片刻,才牵着他的姑娘,进了小院。
男人没有回屋,大咧咧坐在小院的台阶上,将姑娘往腿上一放,环抱着她,贪恋的蹭着她的脖颈,嗅着少女身上的清甜。
“月亮……”他在她耳边说,被酒精灼过的喉咙分外暗哑。
呼吸喷薄在姑娘的耳边,酥麻感自那一小块儿柔嫩的肌肤,蔓延至心底。
“嗯?”姑娘侧身,环着他的脖子,羞怯的回应。
“谢谢你……”他轻轻吻着她的侧脸说。
谢谢你逃到了我身边,这污糟的人生,因为你的突然闯入,才让我找到了那么一方净土,有了那么一点,想要热爱这世间的渴望。
……
陆野提前关了月月的闹钟,第二天等到她睡饱,收拾好以后才出发回青城。
“先回“酌月”吧,我想去看看。”姑娘依旧惦记着“酌月”被砸的事情。
陆野知道她的担心,轻笑着应了一句:“好,带老子家姑娘去验工去!工程不合格老子接着揍!”
姑娘打他花臂:“你可真土匪!”
男人邪笑,心说:老子要是土匪,昨天就把你办了!还他妈用这么费劲忍着?
黄昏的时候,二人才回到“酌月”这条街。
还在有说有笑的商量着什么时候请冯宇泽吃饭,这段时间“酌月”全靠他盯着,辛苦了。
还有北沫跟周老师,她能去京市音乐学院,全靠他们的引荐。
然而,在离“酌月”几十米处,男人的笑容忽的僵在了脸上,整个人身上的柔和瞬时散去,他盯着“酌月”门口,漆黑的眼、硬朗的俊庞蒙上厚重的阴戾、狠辣,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曲虬,甚至在微微的颤抖。
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如野兽即将决斗厮杀的暴虐。
第75章
你告诉我,怎么放!
月月被他突变的性情震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酌月”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多岁,身姿却很挺拔的男人。
男人似感觉到了陆野的狠戾目光,侧头,看向他们,一脸的淡然。
北京BJ80越野车速度不减反增,直直冲着“酌月”门前的男人开过去,在距他几米远的距离,月月慌了神,着急晃他的花臂唤他:“陆野、陆野、陆野哥哥!”
少女一声声急切的呼唤叫醒了他的理智,最后,一个急刹,车紧贴着男人的西裤边停了下来。
惯性让车里的人都向前冲了一下,月月的安全带在刚进这条娱乐街就摘了,脑门磕在了置物台上。
不轻不重“砰!”的一声响,让陆野彻底清醒,慌张去看姑娘:“月亮?月亮,怎么样?磕着没?野哥看看,磕哪了?”
月月揉着脑袋吃痛的起身,嘟囔着:“没事,不严重。”
陆野拿开她捂着额头的小手,睨着她前额红红的一片,心疼又自责。
月月看看一脸愧疚的陆野,慌张又变为了心疼,拍拍他的花臂,表示没事。
又侧头看向车外的人,尽管车子已经冲向了他,哪怕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他却仍旧不躲不惧,纹丝不动,甚至脸上淡然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陆野松开放在月月小脸上的大掌,缓缓侧头盯着车前的人,眼神寒恻嗜骨,没什么情绪道:“月亮,一会儿自己上楼去,待在野哥房间,我没上去前不要出来。”
话落,开车门,下车,“砰!”关车门的声音震得车子都跟着晃了晃。
月月被这一声响吓得打了个颤,来不及考虑什么,匆忙跟着陆野下车。
陆野盯了那人一眼,先去拉开了卷帘门,冯宇泽知道他们今天回来,没有锁。
陆野睨向月月,月月小跑至他身前,路过那人时,那人看着月月,淡然的表情多了一丝笑意。
进了“酌月”,开灯,那人也毫不见外的跟了进来,环视着“酌月”。
“月亮,上楼去。”陆野沉声说了一句。
“嗯。”月月小声应着,又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始终温和,冲她笑笑。
姑娘看着陆野的表情,没有回应他的微笑,朝楼上走去。
但她走得很慢,走至楼梯拐角处,她听到那人温和的跟陆野说了句:“初阳,好久不见。”
她又听到陆野咬牙切齿的声音:“许文山!老子叫陆野!陆馨雅的陆!野种的野!”
许文山?月月脑袋轰的一声响,她虽然没见过这个人,但她知道许文山是陆野的父亲,当年陆野就是因为捅了他才蹲了三年大狱!
他们父子之间究竟有怎样的深仇大恨?
傻子这个时候才上楼!依照陆野的暴脾气,当年能捅他,现在这个概率也没小多少,她不能让她的陆野再出事!
于是,停止脚步待在楼梯拐角偷偷听。
许文山稍愣,随即平缓开口:“初阳,什么野种的野,你不觉得这是对你母亲的玷污?这是大不敬!”
闻言,陆野忽然笑了,笑得讽刺放荡,片刻,他双目猩红的盯着许文山:“对我母亲的玷污?许文山,别忘了,我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叫我的!我随了你意,你该高兴,还有,别在我面前提我母亲,你、不、配!”
许文山面部肌肉微不可察的抽了抽,露出些许的愧色:“初阳,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娘俩,可是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怎么说我们也是亲父子,血浓于水不是么?”
“砰!”陆野一拳砸在吧台上,吧台上空的置酒架被震得晃了晃,然后摔落在地。
拐角处的月月也跟着吓了一跳,闭了闭眼,屏住呼吸,继续听楼下的动静,如果陆野动了手,她得赶紧下去制止,不能让他一冲动再把自己送进去,
“我放下?许文山,我从小被人嘲笑、欺负着长大,不仅你说我是野种,除了我妈,所有人都骂我是野种,根根利刺扎在我心口伴着我长大,这些苦怎么放?
我眼睁睁看着你像个畜生一样没有下线、变本加厉的殴打我妈那么多年,看她为了守着给我的家业不落入你这个畜生和你那些狐狸精手里,一直咬牙忍着,这些恨怎么放?
你带回来的那些贱女人,个个冲我们吆五喝六、耀武扬威,看笑话一样戏弄着我和我妈,这些辱怎么放?
我三年大狱、暗无天日,怎么放?
我妈抑郁成疾、不得医治,含恨而死,你告诉我,怎、么、放!”
陆野忽然发狂了一样,两步上前,揪着许文山的衣领,怒目圆瞪,额上青筋暴露,下颚线绷得极紧,沉沉声线更加粗犷、暴怒,一字一字像见了血的猛兽,只剩失了理智的撕裂、吞嗜!
“许文山!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放!老子只恨,当初为什么没有一剑捅死你这个畜生!让你还有脸、还有力气站在这里!脏老子的耳朵,玷污我妈的地盘!”
许文山温和的脸苍白下去,任由陆野勒着他的衣领,不动,不反抗。
月月听完陆野的话,害怕了,转身“蹬蹬蹬”下楼。
“陆野哥哥!”她边下楼边唤他。
陆野仍旧死死勒着许文山,听到姑娘温柔又急切的声音,感觉到她的靠近,才恶狠狠的向前推了一把,松开了他。
许文山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站稳。
月月走过去,两只小手握住他的花臂轻轻晃,小声道:“卫生间热水器坏了,我想用,你能帮我看看么?”
姑娘轻轻柔柔的声音唤回了他失控游走的理智,微微平复了两口气息,自喉间“嗯”了一声,眼神却始终阴戾的盯着许文山。
许文山脸色依旧苍白,垂在身侧的双手都在微微的颤抖,温和淡然的情绪不见,声音甚至带着几分请求:“初阳,我知道你恨我,我不奢望你能彻底原谅我,只是,我们能不能抛开旧怨,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谈?”
“老子叫陆野!许文山,许初阳早他妈在七年前就死了!老子跟你没什么可谈的!这是陆馨雅的地盘,你他妈没有资格踏进来!别再让老子看见你,否则,老子能捅你一次,就能捅你第二次!下一次,老子保证,你不会再有力气好好的站在这里,你这种人渣,只配下到地狱跟阎王去忏悔!滚!”
最后一个字,是野兽的嘶吼,用力、暴虐、血腥!
第76章
他的理智失了控
“初阳……”许文山无力的叫他。
“滚!”陆野极力克制着,红着眼咬牙切齿道,因为用力的忍耐,额上、手臂上血管突兀喷张,青筋曲虬,仿佛下一秒,就会暴开,血溅一地。
许文山见状,知道今天已经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伤心失落的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将目光转向了月月,温和道:“小姑娘,麻烦你照顾好他。”
“滚!!!”陆野彻底被激怒了,许文山有什么资格跟他的月亮说话,要求他的月亮照顾好他!
这个人渣,祸害了他和他的母亲,现在,他的姑娘,他连看一眼都不配!
许文山苍凉的看向陆野:“你先冷静冷静,但是初阳,我们必须得好好谈谈,我还会再来的。”
说罢转身,痛苦离去。
月月始终抱着他的花臂,她能感觉到,这个强悍的男人,此时此刻,身体都在不自控的微微颤抖。
“陆野哥哥,我们先上去休息好不好?”姑娘微微侧身,看着他,柔声安抚。
男人闻言,停顿两秒,目光从许文山离开的方向收回,转眸,落在了他身侧的小姑娘身上。
她水润的鹿眼满了担心,却还在佯装镇定,安慰着他。
他的母亲,他的童年、少年、乃至是整个青年都毁在了许文山手里,现在,他身边有的,仅剩他的姑娘了,他的月亮,是他唯一的光亮。
可许文山为什么要再出现?为什么要再一次将他拉回过去的黑暗,将他囿于其中?
他好不容易才爬出来!
不行!他的月亮不能涉于他的过去,不能被许文山利诱、迷惑!
深深的愤怒夹着恐惧蔓延至他全身,击溃了他仅剩的那一丝理智。
猛得,他侧过身,从姑娘纤细的手臂里抽出自己的胳膊,两只大掌握着她的细腰轻松一提,将她扛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身体突然的悬空,让姑娘惊呼了一声,她今天穿得长裙,男人这么一扛,裙子上提,露出一大截白皙的双腿,她能感觉到紧紧覆在她腿上的大掌,像着了火一样,烧得她心惊胆颤。
“陆野、陆野!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她本能的扑腾。
可失了理智的男人,像没听见一样,红着眼,径直扛着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砰!”的一声,被他反脚踢上,下一秒,卧室的门又“砰!”一声被他踹开,姑娘被他丢在床上,他欺身便压了上去。
发狠了般的亲吻她,白皙的天鹅颈、小巧的锁骨留下他的斑斑痕迹。
大掌毫无章法的想撕扯她的裙子……
欲念冲昏头脑的男人,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是他的,她不能离开他,他要她,他要把她牢牢拴在身边,不能被许文山靠近一点……
身下姑娘的挣扎,像小猫抓一样,在失控的男人面前,毫无作用。
他一只大掌握着她的脖子,另一只,烦躁的甩不开裙子,便直接钻了进去。
在触及到她底裤边缘的时候,温热的眼泪顺着姑娘的脸颊滑落至他握着她脖颈的手上。
男人愣怔住,自姑娘颈窝抬头,看着那张满脸泪痕的小脸,瞬间清醒。
立马抽出手,起身,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对不起……”男人自喉间艰难开口:“野哥,不是故意的……”
月月跟着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裙子。
这两年,如此失控的陆野,月月从来没有见过。
看着他俊庞立时浮出清晰的五指印,刚才的惊慌失措又转为了难受心疼。
各自平复了几秒,花臂再次被姑娘柔柔的小手握住。
“你能醒过来,就不怪你。”姑娘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始终都是软软的,柔柔的。
“睡会儿吧,你太累了,睡会儿,就没事了,我陪你。”姑娘说着,抬手扶着他宽厚的肩,跟他一并躺了下来。
像他每次安抚她一样,轻轻的,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
理智回归的男人,再次将头闷在姑娘怀里,铁臂紧紧箍着她,像要把她揉碎、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月月被箍得很疼,但是忍住了,她知道这个如猛兽的男人现在是害怕胆怯的。
嗅着独属少女身上的味道,男人沉沉的声线哑声开口:“月亮……”
“嗯,我在的。”
“对不起……月亮……别靠近他……别离开我……月亮……”男人带着一丝哽咽,埋在姑娘怀里,喃喃的说着。
“不会。”月月依旧抚着他的短发,他的后背,柔声安慰:“我是你的月亮,不会离开你的,睡吧,陆野哥哥,醒来,一切就都过去了,我会陪着你的,就像你一直陪着我一样。”
月月知道,太过刚强的人,受过的那些创伤,虽然看不出什么,平时也不会表露,但只要触及伤口,再次撕裂,那血肉模糊的疼痛,要比常人更加难以愈合。
他把她从绝望里拉出来,护她无忧快乐的走到现在,她也会陪着他,拉着他,努力走出那些禁锢他的阴霾。
最终,在她的轻抚下,在她柔柔的语调中,男人的心跳归于平稳,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早已黑透,身侧没人,但他听到外面有声音。
起身,向外走去。
姑娘正系着花边围裙,在厨房忙碌着。
她已经换了衣服,穿着宽大的白色长裙T恤,围裙的带子勒出她盈盈一握的细腰,锅里冒出的热气朦胧了她恬淡的面庞,整个客厅充斥着淡淡的饭香味,是家的味道。
男人就那么倚在门边,看着他的姑娘在厨房忙碌,看了好久,暴戾躁动的情绪彻底退去,整颗心变得温暖柔和。
直到姑娘抬头,发现了他,立马眉眼弯弯声音欢快的问:“你醒啦!我刚刚叫了饭菜,再做个汤,我们一天都在路上,还没怎么吃饭呢,你去洗手,马上就好!”
“好。”男人喉结滚动,深深的睨了姑娘一眼,转身进了洗手间。
再出来,月月已经将饭菜都摆满了桌,一碗简单的疙瘩汤放在他坐的位置旁,另一碗,她还在盛。
“我来。”陆野走过去,大掌接过碗,盛好了汤放在月月坐的位置上。
转身,将跟过来的姑娘揽在怀里,亲亲她的额头:“月亮,谢谢你。”
第77章
身上那厚重的阴鸷,被她消了个干净
一顿饭,两人吃的安静平淡,陆野喝着汤,心里想,他这辈子应该都戒不了这口了。
谁也没提许文山这个名字,只在快吃完的时候才商量了几句什么时候请冯宇泽还有北沫、周老师吃饭。
“尽快吧,我想早点去京市,而且音乐学院开学的早,我还想提前去熟悉一下环境。”月月弯着眸子,一脸向往的说。
“嗯。”陆野应着:“这边忙完,去你的大学转一圈儿,趁着没开学,野哥带你去玩儿!”
“不用!我喜欢待在清吧里,而且京市那么热,我哪都不想去。”
男人轻笑一声:“不用给老子省,一个你,老子还是养得起的!”
月月嘿嘿笑:“但我还是想在清吧里学键盘,我都跟杨奥哥说好了,等我学会了,没课的时候,我就去给他们打工,薪水都谈好了,不低哟!”说完,还俏皮的冲陆野眨眨眼。
陆野冷哼:“杨奥这头闷驴,真他妈打得一手好算盘,你个小傻子,背着老子就把自个儿抵出去了?他们没告诉你老子才是那间清吧的最大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