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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阿圆皱眉看沈韶光,莫不是小娘子昨日哭是吵架了?看林郎君的样子又不像

    沈韶光慢吞吞地穿好衣服,洗漱过,坐在镜前,看着自己肿着眼泡的宿醉脸,又扯跟丝绳扎了个椎髻,并且多缠了两圈,免得又开了。

    知道她喝多了,厨房专门给煮了葛粉粳米糖粥,里面还放了大枣、枸杞,倒也不难喝。沈韶光可以想象于三公主一边臭着脸,一边吩咐,“葛粉磨得细一些。”自己虽说情路不大那么顺畅,但身边儿的人都不错。

    吃完粥,时候不大,沈韶光还在琢磨与林晏的事,门上来报邵郎君来了。

    沈韶光诧异,冬至节,下了雪又不好走,他不应酬有生意往来的商家,也该在家高卧,怎么跑这儿来了?莫不是有事?

    还真有事。

    “那邱三郎脸上还带着伤呢,他只道是自家猫挠的,谁个猫有这么大的手?不过这事本也是他不对,听闻他入赘时应过,可以有婢,不可有妾,更不得有外宅。如今他在外面养了外宅,又生了子,其夫人哪有不闹的?”邵杰喝口茶道。

    “那赵娘子也有手段,决意转卖了邱三郎管的东市酒肆,只一心一意经营自家的粮食买卖。米粮行上下都是赵氏旧人,邱三郎这算上了禁锢了。”

    釜底抽薪沈韶光点头,果真本朝厉害娘子多,“故而?”

    “故而,我们把那东市的酒肆盘下来吧?”邵杰满眼放光。

    沈韶光看看自己还没住热乎的房子,我的钱都扔在这上面了,哪还有钱投资啊?当然这事也不怪邵杰,肯定这店面足够好,足够便宜。

    果然是,“这酒肆离着我们上回摆摊儿的地方不远,买卖不错,上下两层的楼房,大厅堂,整个儿算起来足有我们这酒肆四个大,年头儿上才漆过,又本来也是做酒肆的,厨房宽大,我们差不多不用改什么。因赵娘子急着脱手,价钱压低了两成,再讲一讲,兴许还能低一些”

    沈韶光若有所思:“赵娘子急着脱手,是缺钱?”

    邵杰摇头,“赵娘子性子烈,不过是表示个决绝之意。赵家是长安的老粮商了,银钱上尽有的,只是子嗣上艰难,故而才招赘了邱三郎。”

    沈韶光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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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思量,邵杰道:“你莫要操心银钱的事,我知道你买了这宅子怕是没钱了。我们把各个店的利银拢一拢,余下的我去找家祖父。”

    沈韶光摆手,不能把邵家当羊来薅,做买卖有做买卖的样子,当时约定了出资比例,前次,人家多追加了些,那是人家厚道,不能把人家的厚道当傻,从而得寸进尺。

    “既然那赵娘子不缺钱,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抵押分期付款我们以两间店铺为抵押,首付交于她,办了房契,余额按月或按季补上,另加利息。”

    邵杰再次被开启了买房置地新办法的大门,听闻那些放贷的,有些是一月一月地还,又有质抵,却不想买房屋店铺,也可以如此

    沈韶光拿过纸来算几家分店的盈利,算首付,算余款,算偿还时间,算利息。邵杰看她算得利索,笑道:“便是不会做饭,你还可以去当个账房先生。”

    “那多费劲儿。我不是与你说过吗,若不是当了庖厨开了酒肆,我就去当女冠或比丘尼了,每天念念经,帮人解解签,就挺好。”沈韶光道,“我们每月还二十万的话,新店盈利不算,四家老店每个均出五万钱,以现在的盈利钱算,每店周转银还有”

    两人算了一波账,议了议说辞,连例行的未来展望和商业互吹都没做,邵杰就火烧火燎地走了,“这样的好事,莫要被旁人得了去。”

    沈韶光失笑,送他出去:“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你还是小心些吧,莫要因着这个,折了马腿摔倒。”

    “什么失之我命?老天见我如此卖力,也该帮我。”邵杰笑道。

    沈韶光笑起来,邵郎君竟然颇有两分儒家的积极精神。还没走回后院,另一位儒家子弟便来了。

    沈韶光便折回去,迎他一迎,两人一起往后宅走。

    “头疼吗?”林晏问。

    沈韶光笑道:“有点儿。”

    “可吃朝食了?”

    “嗯,喝了葛粉粥。”

    林晏点头,侧过脸看看她的面色,再叮嘱一遍,“以后万不可这样纵酒了。”

    沈韶光心虚地点头,“昨日喝醉了,怕是说了些不经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林晏停住脚看她一眼,又接着往前走,“怎么?后悔了?”

    沈韶光:“后,后悔什么?”

    “令尊与颍州沈刺史是近枝堂兄弟。沈刺史明年任期满,回京述职时,我们便请他代行六礼吧?我与他不熟,但听闻令尊与沈刺史当年颇有情谊,他当是愿意的。我且写信去探问一下,你洛下老家也要使人告知,还有楚公处。”

    沈韶光睁大眼睛,不是,为什么会直接蹦到了“六礼”环节?

    林晏淡淡地道,“你昨日已是应了我。”

    沈韶光对自己的酒品简直绝望,赶忙赔笑:“这个,喝醉了人的话,怎么能信呢?”喝断片的那就是不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啊。

    婢子们上前打起帘子,林晏看沈韶光一眼,率先进去,沈韶光跟上。

    林晏很不见外地坐在沈韶光日常起居的大榻上,沈韶光只好隔着小几案坐在他对面,婢子捧上茶饮来。

    林晏看沈韶光,沈韶光赶忙端出歉意的笑。沈韶光这会儿是真觉得自己渣成了碎末末,饶是一贯伶牙俐齿,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难得见她这样儿,林晏绷了一会子,到底笑了。

    沈韶光疑惑起来,“你莫不是蒙我的?”

    林晏却端正了神色:“阿荠,你顾虑什么?你罪臣之后的身份?我的仕途?”

    沈韶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吴王案,疑点颇多,沈公洗脱罪名并非无可能。”

    “你在查先父的旧案?”

    林晏点头。

    沈韶光对他的用心有点感动,轻声道:“多谢。”

    但沈韶光也知道,吴王案重审恐怕艰难得很。先帝末年,酷爱丹药,追求长生,性情也变得暴戾,要不是死得早,恐怕就乱了起来。今上以“仁孝”治天下,继位后改了些暴政,但从前的错案却摁住不审,这里面固然有“子不言父过”的“孝道”原因在,恐怕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是既得利益者今上有好几个兄弟都是先帝末年贬谪流放乃至鸩亡的,不然恐怕轮不到不算很出色的今上当皇帝。

    “有些事,尽力就好,犯不着再搭进去更多人。先父的事,公道自在人心吧。”沈韶光道。

    林晏点头,“阿荠,即便沈公之冤不能得雪,你的身份不变,对我的仕途也没什么的。”

    沈韶光笑一下,怎么会没什么呢。

    “这宦海仕途到处是明流暗涌、坑坑洼洼,言论、政见、政事、党派哪个都可能让人跌一跌。妻子的身世,与其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于男子,仕途经济固重,亲眷妻子亦不少轻。”

    林晏看着沈韶光,认真地道,“阿荠,你是我倾心爱慕之人,若因此错过,我怕余生都不快乐。”

    沈韶光紧紧地抿着嘴,只怕张口便控制不住自己。

    “阿荠,你想得太多,总求万全,哪那么多万全呢?人生便如行舟,不知会遇上什么,我们可选的不过是同舟之人。”

    “阿荠,我昨晚梦见你嫁给了别人。路上遇见,你对我福一福,笑一笑,便与那人相携走了。那人问‘那是谁啊’,你只道‘那是从前常来吃饭的酒客’。即便在梦里,我也觉得很神伤,仿佛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了。醒来看到床帐,竟很欢喜,好在是梦,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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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荠,我们便在你家旧宅缔结连理,令尊令堂在天有灵,想来也是欢喜的吧?我们的孩子爬你小时候爬的树,数你小时候数过的雕花儿,或许也会受你小时候受的惊吓那前庭的竹林里有蛇,你遇到过吗?我们本地没什么毒蛇,不过,我还是捉一捉吧。”

    “我们春天的时候去渭水边儿,夏天去终南山,秋天去哪里?你说哪里便是哪里吧。我的俸禄虽不很多,攒一攒,也够再买一两套别业的。况且,我的阿荠自己就有陶朱之才呢。”

    听他絮絮地说,沈韶光再次泪流满面。

    林晏给她擦眼泪,眼睛竟然也有些红,却又温柔地笑着:“嫁给我好不好?阿荠”

    沈韶光抹着眼泪,罢了,就跟他一起冒这场人生的险吧。至于会不会平添多少贪嗔痴怨,会不会失了心神方寸,会不会人生多艰谁在乎呢!

    “我叫沈韶光,生在荠菜漫山遍野的时候。”沈韶光缓缓地道。两世皆是如此,生日前后不差一星期,也所以两位父亲才取了同样的名字吧?只是这一世还多了个更具体的小字。

    林晏笑起来,眼前仿佛展开了明媚的三春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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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市的酒肆

    冬至节三天假,

    沈韶光过得堪称“跌宕起伏”,

    与合伙人开会一次从有房有车的小富婆变成分期付款的房奴;喝醉一次与男朋友分手,

    分手未果,干脆口头协议婚姻。另,

    哭了两次,造成今年情绪失控次数超标。沈韶光在冬至第四天早晨,一边喝粥一边如此总结。

    粥是黄澄澄的小米粥,

    稀稠适度;配粥的是豆腐拌咸菜,

    加了葱花和麻油,以及唐人爱的醋芹;主食则是肉末花卷和豆面栗面麦面三合面小馒头,另有煮得鲜嫩嫩的鸡蛋。

    这鸡蛋一看就知道是于三公主煮的,有大约豆子大的溏心儿,

    既够嫩,

    又不腥气沈韶光顶不爱吃流黄蛋。这时候家里也没有很精确的计时器,不知道三公主是怎么做到每次都煮得这么好的。

    说到煮鸡蛋,

    沈韶光想起很多年前看过的一本,

    女主人公生孩子,

    她不靠谱又有外心的丈夫送来外面买的饺子,而同病房的产妇则在吐槽自己的老公。

    那产妇的老公往病房送了些煮鸡蛋来,一个个硬得橡皮似的。产妇很纳闷,老公说他严格按照妻子说的做的,

    凉水放进去,

    开锅后煮四十五分钟。产妇说,

    “我说的是四五分钟,

    你煮四十五分钟!怎么不煮四五个钟头?”又说临生孩子之前,带着老公挨个儿指着告诉家里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只怕自己生完孩子回家,老公饿死了。

    当时沈韶光才十几岁,年龄差太多,成长背景也不一样,根本不能与书中的女主人公共情,对满地鸡毛的婚姻生活也不太在意,这本书读过也就算了,却不知为什么对这一段记得很清楚,特别是这“四五分钟”的梗儿吃货的敏感性?

    沈韶光记得的还有里面女主做给男主的猪油拌饭,错把糖当成了味精,男主大口大口地把这一碗甜味的猪油饭吃了下去两个人因为身份差距,到底错过了,一错过,就是一辈子。

    沈韶光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么久远的故事,或许是恋爱中的女人格外多愁善感吧。

    自己到底没有错过林晏,至于婚后两人会不会暴露了什么真面目沈韶光微笑,把鸡蛋塞进嘴里,暴露了再说吧。就像他说的,想太多是不行的,总求万全,哪那么多万全呢?人生便如行舟,不知会遇上什么,我们可选的不过是同舟之人。

    看着自家小娘子阴晴不定、时而蹙眉时而微笑的脸,阿圆问:“可是这饭不合口味?”

    沈韶光笑道,“我在想豕油拌饭。”

    阿圆跟着旧主时没吃过,现在好吃的东西太多,想象了一下,摇摇头,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沈韶光也没吃过。蔡澜先生把猪油拌饭列入死前必食清单,沈韶光疑心这里面有太多的情感加成。一勺猪油,些许酱油和葱花,加上白米饭,难道能发生什么化学反应?

    店里有现成的猪油,沈韶光中午便试做了一盆猪油拌饭。与简单地加酱油、猪油、葱花比,她的拌饭几乎可称豪华了加了腊肠、鸡丝、腌笋丁、虾仁,别的不说,红红绿绿的,至少卖相很漂亮,热腾腾的米饭把油脂的香气挥发出来,闻起来也很勾人。

    阿圆在吃的面前是顶没有气节的,之前的不以为然化成了几乎把脸埋在碗里。

    于三一向对沈韶光做的奇奇怪怪的饭很是抗拒,但尝了一口这猪油拌饭之后,也吃了一碗。

    其余人等也很捧场,沈韶光心满意足林少尹吃没吃倒没什么,沈韶光总疑心他味蕾比较少,之前在自己这里可着劲儿地夸好吃,都是策略。

    冬至节后,沈韶光像这样钻厨房鼓捣吃食的时候越发少了。邵杰盘下了东市酒肆,忙着装修整理店面、配置桌案什物和人员,争取赶在新年元正之前开业。

    沈韶光除了日常管理本有的四家酒肆,还琢磨着怎么把东市店打造成沈记招牌不能浪费了这好地段,关键,不能让那么些钱白花了!

    东市离着皇城近,周围住了好些达官显贵,附近又有逆旅邸店集中的崇仁坊和著名的大唐红灯区平康坊,与西市的平民化不同,东市简直是中心商业区里面的中心商业区。

    为了打造这间沈记招牌,一鸣惊人,沈韶光和邵杰在保持沈记统一特色的基础上,又对其做了若干改造。

    比如增设雅间。二楼隔出很大一块,做成了几个包间,供想清静的客人使用。雅间也确实“雅”,墙上是几幅或富贵华丽或悠远淡然的画,木地板上摆着大餐桌或小食案,余者檀木榻、小香几、银泥屏风、蜀锦隐囊该有的都有,又盆中养着腊梅,炉中燃着熏香在这儿吃饭,一碗面条花上千钱,你都不好意思说贵!

    给“贵人”们设置的雅间用心,给大众食客的“娱乐”,也不含糊。沈韶光与邵杰商量,在一楼大堂开出一块地方来,砌成舞台,自家的张二郎等可以在这表演《报菜名》和《扶墙出沈记》。

    邵杰拊掌:“很是应该!我们这‘戏弄’在东西市可是独一份。全不似他们弄两个歌姬咿咿呀呀的,都没几个人听”

    ②

    像这种戏剧小品形式的席间表演,在此时不是没有,只是大多都在权贵豪富之家的宴会上,而东西市的酒肆,有些会请平康歌姬来弹唱揽客,邵杰说的便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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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杰又道:“那日我跟随家祖父去赴行首周家的宴席,席间便有‘戏弄’,听说那两个杂戏人从前在王府里伺候过呢,我看也不过尔尔,关键是段子太老。”

    邵杰嫌弃地撇撇嘴。“段子”这个词显然是从沈韶光那里学的。

    沈记的“段子”确实新,却不是沈韶光脑洞大,擅原创,或者她记性好,储备了几个G的笑话,而是她发动了人民群众。

    沈韶光早便觉得“剧本”才是这种表演的灵魂,就像菜品一样,不断出新,才有生命力和吸引力。

    然而不原创段子,不知道自己的幽默细胞匮乏,靠着前世看的《笑林广记》之类笑话书,也撑不了多少时候。沈韶光想起从前听说的聊斋先生以茶换故事的典故,便决定也加这么个互动请食客投稿,题目限定与吃饭相关,要求滑稽有趣,凡是投了的便赠应季花糕一碟。

    这一举措已在沈记四家老店实行,果然群众的力量是无限的,收集上来不少有趣的段子。沈韶光便把这些段子编纂改造在一起,除了吝啬贪吃客张二郎系列以外,又加了读书人们喜欢的雅谑系列、略有些香艳的闺阁系列、大众喜闻乐见的痴愚系列,故事大多与吃有关。

    沈韶光创作不行,选择编撰的本事还是过关的,立意不正的、太黄暴的、涉及政事的等等全不取,只取那些“全家坐在一起吃饭都能看的”毕竟,我们就是为了逗个乐子。

    食客们,能讲出这样幽默故事的人,都是好这一口儿的,此时见自己的笑话被演出来,颇感自豪。有自恋的,问准了什么时候演,不断重复来看,不光自己看,还约着亲朋好友来看,沈记无端又创了一波收,圈了一波粉。

    邵杰便是“戏弄”粉,闲着没事便听几段,也所以才格外看不上人家的无他,胃口被养刁了。

    沈韶光却又道,“光戏弄到底单调,我们莫如与东市演百戏的、跳胡旋舞的这些签个契,让他们每旬来一两次,客人们的打赏他们自留,我们再额外付他们些钱。”

    “那更好了!”

    沈韶光没提请平康坊的歌舞妓子来,倒不是她清新脱俗三观正,而是请不起有名的、漂亮的、弹唱好的,请一次,太贵;不那么好的,请来做什么呢?

    进了腊月,东市沈记酒肆开业了。

    站在二楼围栏边儿,看着云来的食客,听着许四郎那经典的开场《报菜名》,沈韶光问专门来捧场的林晏:“是不是觉得还不赖?”

    “不是不赖,是甚好,”林晏笑道,“特别好。”

    沈韶光生出些圆满感来,笑得眯起眼。

    “也不枉我在你那里虚等喝的那些茶水。”

    沈韶光扭头看他,林晏眼角翘起,神色中带着三分调笑,两分委屈。

    因着新酒肆开业并老酒肆换季度菜单、迎新年等事,沈韶光确实比较忙,甚至偶尔还有外宿的时候。林晏也忙,抽出空儿去探望她,她却又不在

    沈韶光舔下嘴唇,学着浪荡子的声调,斜睨他:“是不是有‘悔教夫婿觅封侯’之感啊?”

    林晏忍不住笑了。

    沈韶光以为他不会回答,他却笑着点头:“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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