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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嚯!竟然把谶语谣言制造者抓住了!

    始作俑者是玄真观的道士们,这观主清虚是从终南山上下来的“高士”,便是他编造谶语,让弟子散布出去,又派人药杀青蛙,妄图挑动人心不安。据其弟子说,下一步还计划往水井下药并使用魇法制造灾役,然后清虚再出面“祛灾驱邪”,以获取名利。

    “竟然是他!”围观百姓一片哗然。

    沈韶光挤不到前头去,便在后面听科普。

    “看着仙风道骨的,没想到是这样的人!太常鲁少卿宴客,他便是座上宾,这道士似与不少公卿都相熟。”

    “你不晓得,这观宇便是一位韩刺史捐与他的旧宅。”

    除了科普的,更多还是骂声。

    “这狗道士真太不是东西了!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妄图制造灾役!”

    “把他们都抓起来砍了也不冤枉。这阵子人心惶惶,原来都是他们弄得鬼。”

    “天杀的,耽误多少事!不瞒你们说,我新货都没进,盘算着要不要带着家小回山南道避难呢。”

    也有人感念皇帝,“多亏陛下圣明烛照,我大唐有上天庇佑,这些宵小奸计才不能得逞。”

    自然也有更明白些的,“后面是京兆的印,京兆这回事情办得好!”

    “京兆少尹就住我们坊,那位郎君长得好倜傥模样,谁想竟是个强贞果敢的”

    沈韶光听了一耳朵各式评论回去,接着收拾她的猪肘子。

    以沈韶光看来,那位坊间邻居夸林少尹,应该大抵没夸错。因为林少尹的上司京兆白府尹是有名的老油条。前阵子楚家阿叔来,喝醉了,还说起这位“故人”的旧事,又说他这些年一直谋求外任,以远离朝中纷争,没想到还是被拎回来放在了麻烦不断的京兆。

    这件谶语案先是毫无动静,然后暴风骤雨一般一举拿办了在士绅中颇有名望的“高士”,这样果敢铁腕,应该不是这位老油条所为,更甚至,林少尹这样做,不知道要跟白府尹费多少唇舌。还有这“使知之”的布告

    沈韶光又想起林少尹那天说的话来。

    “那位郎君长得好倜傥模样,谁想竟是个强贞果敢的”是啊,还有点言出必行的意思呢。

    只是这布告上说的,好像也有不尽不实之处,一窝道士有这么大能量搅和得京城不安?费这么大周折,冒着杀头的危险,就为了卖点儿符赚名声赚钱?这不大符合犯罪经济学啊。

    沈韶光摇摇头,又给猪肘子换了一盆清水泡着。

    因不上宴席只是自家吃,两个猪肘都是剁成块的,烧的时候省时、省事、好入味、易着色。

    看肘肉泡得差不多了,便冷水下锅焯烫,去除杂质和血水,沸上一小会儿,捞出来控干。

    炒锅放油,放大量的糖,看糖起大泡了,便把焯过的肘子肉扔进去,翻炒,然后略放些清酱汁和黄酒,扔进葱姜和装了桂皮陈皮等香辛料的布袋,开炖。

    闻着厨房里弥漫的浓郁肉香气,沈韶光从打开的窗户往外看,雨似乎有些密了,屋檐下阿圆正在喂那几只野猫吃食,几只小东西似乎并不很饿的样子,吃相庶几算得优雅了,沈韶光突然生出些幸福感来。社会安定好啊,宁做盛世猫,不当乱世人。

    沈韶光又想到自己库房里的米粮,看来还是囤多了,早知道林少尹这么神速,还可以再少买一些,这样的天气,米粮容易发霉啊

    林晏又是午饭的尾巴上来的,但是运气着实好,因为沈小娘子对阿圆和阿昌的限制,砂锅里还有一碗肘子肉,林少尹因此便吃上了沈小娘子亲手做的大餐。

    一碗香稻饭,一盘红腴酥烂的肘子肉,并百合香芹、水晶虾仁饼、清炒莴苣片等几道素淡的菜肴,林晏吃得很香甜。

    沈韶光来问:“郎君是吃冬瓜肉圆汤,还是青菜豆腐羹?”

    林晏笑道:“青菜豆腐羹吧。”

    沈韶光点头:“加些腊肉末,倒也有味儿。”正要转身走,却听林少尹问:“今日的肉似与往日的味道略有不同。”

    沈韶光又转回头来,“是吗?”

    看她神情便知道自己猜中了,林晏翘起嘴角,“很好吃。”

    明明没什么的几个字,沈韶光却似听出些情味儿来,轻咳一声:“那就多吃点儿,贴秋膘嘛,呵呵。”

    “好。”林晏微笑道。

    沈韶光转身回厨房去做汤,她发现自己的意志力血条在面对林少尹时掉得格外快

    听林少尹说“好吃”,坐在柜台后剥豆子的阿圆心道,那是!小娘子亲自烹的,怎么一样?于三郎还是更擅长鱼、羊一些。阿圆又恨恨,小娘子明明说这锅肘子肉不待客,还说锅里的肉给我留着晚上吃骗人!

    沈韶光端着青菜豆腐羹出来,林晏已经差不多吃饱了。

    沈韶光给他盛了一小碗羹汤,想起早晨的事,“今晨坊里贴了告示,说抓住那造谣言的人了,真好。”

    “那道士是拿住了,审也审出了些东西,但”

    因上次的长谈,林晏不瞒她,“此案没那么简单。”那告示贴出来主要是为了“安民”。

    沈韶光懂他的意思,京畿之地,首重安稳。咱小老百姓,求的不就是个安稳吗?沈韶光笑道:“当日我说天下海清河晏,长安城富庶安宁,并非敷衍。能在诸位郎君治下,实在是幸事。”

    对上她真诚的目光,林晏停顿了好一会子,才道:“多谢。”

    外面雨声沥沥,屋里三花猫蜷卧酣睡,柜后阿圆哔哔啪啪剥豆子,一片安详。

    末伏的热到底已经是强弩之末,时候进入了七月,连日阴雨,天真的凉快了下来。秋雨中,沈记又进入了“花糕季”,有了探花郎花糕的招牌,今年的七夕花糕订单尤其多。

    对于这秋雨,容易感怀的人说是天上的牛郎织女在哭,有个士子写了《翠眉儿七夕》,前记说“七月秋雨绵绵,于崇贤坊沈记酒肆品绝美七夕花糕,感牛女事,故作此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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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及诉别情,经年再见,离人恨重。但愿一心两处同,潇潇雨,迢迢风。”

    沈韶光感慨,多伤怀的词啊,亲自端着笔墨,请这士子题于诗壁。

    自学写字后,阿圆对字比较敏感,让沈韶光解释这写的什么,沈韶光与她讲了一遍。

    阿圆摇头:“这牛郎胁迫织女,不是好人!我如今只盼着织女那斯什么什么魔的胡人病赶紧好。”

    沈韶光:“”

    沈韶光反思,自己是不是谋杀了阿圆的少女心,以后信嘴胡扯得悠着点儿。

    沈韶光不知道自己的信嘴胡扯还入了另外一个人的耳。

    林少尹依旧在忙着,大多都是酒肆快打烊了来坐一会儿,吃碗水果酪浆之类便走。沈韶光估摸着,谶语流言案虽然抓了人犯,但后续事宜肯定不少,况且还有皇帝中元秋祭的事。今年是先帝整寿,今上要亲去帝陵祭祀,天子出京,动静自然小不了,三省六部九寺五监京兆以及沿途州府,谁也闲不住。

    只偶尔一次他是半下午来的,沈记四人正在加班加点地做花糕。

    为了丰富花糕品类,沈韶光又做了若干套模子,其中就包括牛郎织女的,原来的有点太大,做出来的糕容易碎。

    看着新模子扣的牛郎织女糕,林晏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问正要拿托盘走的沈韶光:“这种不轨之徒不是合该流配吗?怎么又做了新的?”

    沈韶光看他,不是吧?顺风耳?还是就这么碰巧?

    看她神情,林晏笑起来,笑完却道:“你说得对,这牛郎是合该流配的。”

    沈韶光:“”憋不住,也笑了。

    相对比,碰到同样场景的邵郎君就比林少尹可爱得多,他还是拎着礼物来的桂香园的花糕。小小的应节伴手礼,又客气又体贴。

    况且邵郎君也着实会说话,看着一摞一摞的花糕盒子还有四人火力全开的阵仗,夸张地道,“小娘子这里买卖这么好,我都嫉妒了!”

    沈韶光咧开嘴笑,停了手,亲自烹了茶来,把自家的花糕和邵杰带来的花糕攒在盘子里,与他一起喝茶吃点心。

    邵杰是真喜欢与这位沈小娘子聊天儿,可惜对方是女子,总要避讳些。

    “我终于在花糕店待得期满,现下去管粮肆了。”邵杰告诉沈韶光他的近况。

    由下线产品调上线这是升职了吗?沈韶光笑,不过想想邵家东西市都有的大粮肆,据说河上还有专门的运粮船,应该确实是升职了。

    沈韶光笑问:“以邵郎君的精明能干,管粮肆也管得很好吧?”

    邵杰有些自得地笑道:“确实还好。”后面又补了一句,“不过主要还是京兆府帮忙。”

    这又关京兆府什么事?沈韶光诧异。

    “前阵子外面谣传纷纷,除了那蛤蟆的,不是还说什么‘丙戌炎炎,丁亥难难’吗?好些粮商便趁机而动,囤积居奇,哄抬粮价,又有不少去江南等地筹粮的,谁想京兆一纸告示贴出,天就亮了。”

    沈韶光点头:“邵郎君肯定是那个没囤积居奇、哄抬粮价的。”

    邵杰笑道:“那是自然。某世代都是长安人,这点肝胆还是有的。”

    沈韶光点头:“很是!”

    两只狐狸都笑起来。

    邵杰笑道:“他们太也贪财,否则也不至于看不清。”

    沈韶光再点头,“钱财迷人眼啊。”

    “小娘子不是我们米粮行的,怕是不知道,贴了告示出来以后,还有几个大粮商想扛一扛,京兆直接开了常平仓卖平价粮”

    沈韶光点头,这种不动声色眼熟得很啊。

    “不但如此,京兆府还召集米粮商们共商行业大事,表彰了我们这些‘义商’,选了周家老号粮肆的当家人周若谷为‘行首’,”说到这里,邵杰笑了,“区区也混了个‘佐理’呢。”

    沈韶光赶忙恭喜他。

    邵杰笑着摆手:“等我当了行首,小娘子再恭喜不迟。”

    沈韶光笑道:“邵郎君不能指望一口吃成个胖子,再说郎君年纪太轻,一口吃成胖子也不好。”

    邵杰哈哈大笑。

    等他笑完,沈韶光感叹:“所以,那些个囤积居奇的,这是又失了面子,又丢了里子。”

    邵杰点头:“这会子都惶恐着呢。丢些钱财事小,总还能翻过身来,就怕被京兆记住了。程市令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对。”市令是州府负责市场商务交易的官,是商家们的顶头上司。

    “倒是只露了一面的京兆白府尹还算和蔼,林少尹则是一贯地肃穆沉静。”

    沈韶光点头。粮食是国计民生的命脉,经过这么行政的、经济的手段一整治,米粮行能消停很久吧?京兆,好手段啊。

    这些“肉食者谋之”的事,沈韶光也不过是与朋友聊两句,闲了过一下脑子,她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花糕生意上。到得七月初七日下午,花糕的大订单都出去了,沈记几人终于可以稍微歇息一下了。

    看看外面的斜风细雨,沈韶光揉揉干活干得酸软的手,笑道:“这阵子光闻花糕的味儿就闻烦了吧?我们晚上吃点儿别的?鳝丝冷淘怎么样?或者干煸鳝段?”后厨有小半桶的鳝鱼呢。

    因为今上爱吃鳝丝冷淘,带得京中贵人不少爱这一口儿的,一入夏,黄鳝就涨价。但立了秋,宫里讲究时令,就不吃冷淘了,鳝鱼也便宜下来,平民百姓可以大快朵颐了。

    阿圆斟酌了一下:“还是冷淘吧。”小娘子做的鳝丝冷淘太好吃了。

    阿昌也点头,于三无可无不可的,在那里收拾花糕模子。

    到了晚间,因为天气和过节的原因,店里客人极少,只十来位,其中五六个熟脸的,另有一桌五个生脸的客人。

    熟客们来得早,五个生脸的客人擦黑才来。听沈绍光说有极好的黄鳝,生客中的一位问道:“可会做醋烹鳝丝?”

    另一个似是这五人中为首的皱一下眉,到底没说什么。

    沈韶光赔笑:“这却不会,郎君要不要试试干煸鳝段?酥香酥香的,下酒正好。”

    听她说“不会”,那为首的却松了眉头:“那便干煸鳝段吧,再捡着你们店里拿手的菜上几道就是了。”

    沈韶光报了几个招牌菜的菜名,又问要什么酒。

    那人却摇头。

    沈韶光笑着说了“客人稍候”,转过身来,皱一下鼻子,回了厨房,把菜单报给于三。

    这几位客人虽不吃酒,却吃到很晚。沈韶光送走了另外两位熟客,便自回厨房去做自己人的晚饭。一边拿小刀片划鳝丝,一边微皱着眉,外面几位客人沈韶光觉得自己的被迫害妄想症又严重了。

    “店家小娘子”外面客人叫。

    沈韶光扬声答应着,“来啦!”

    “几位客人有什么吩咐?”沈韶光笑问。

    却不想坐在最边上的食客突然站起,去扣沈韶光肩膀。

    沈韶光常年干体力活儿,很是灵活,再加上本来就有些下意识的提防,竟然错后一步闪开了。

    那边正在收拾碗筷的阿圆爆发出与她的身形不符的反应速度,两个盘子挥洒着汤汁朝着食客袭来,那抓沈韶光的食客下意识一闪,手再次抓空。其余几个食客也动了,厨房里于三和阿昌听见动静也出来,霎时一片乱斗。

    这五人的目标显然是沈韶光,于三替她挡了一下,“快跑!”说着手里砍排骨的大刀打个旋儿,砍在一人脖子上,那人应声而倒。

    沈韶光知道自己是个拖后腿儿的,听话地往外跑,边跑边喊“有贼”,但今天的天气不好,又有点晚了,旁边的店铺都已经打烊,街上也没什么行人,并没有人过来。

    阿昌拿着擀面杖帮忙,却被其中一个贼人一脚踹倒在墙上,那贼仗剑正要刺阿昌,却被阿圆拿大汤罐砸在头上,登时头破血流,萎在地上。

    五个贼人中为首的那个和另外一个鹰鼻子的突过于三身旁,鹰鼻子扣住沈韶光肩膀,那为首的把剑放在她的颈上:“都别动!”

    于三、阿圆、阿昌投鼠忌器,都不敢再动。

    三个贼人挟持沈韶光退回他们坐的大堂内侧,于三三人跟着,与他们对峙。

    沈韶光干笑:“几位好汉,有事说事,不值当的这样儿。若是缺银钱,柜上的尽管拿走。若是不够,后宅还有些。”又招呼,“阿圆,阿圆,去后宅搬银匣子来!”

    “别动!”那贼首挪开剑,用胳膊勒住沈韶光的脖子,低声喝道。

    沈韶光被勒得咳嗽两声:“郎君轻一些,有话好好说。你勒死了我,大家鱼死网破,多不划算?”

    那贼首果真松了松。

    沈韶光便知道他确实有所求,不是纯粹反社会,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撕票儿。

    “让你的人扔下刀棒!”贼人要求。

    沈韶光这会子却光棍儿起来:“那你还是勒死我算了。”

    “你以为我不敢?”那为首的贼人说着手下使劲儿,沈韶光登时面色发红,喘不上气来,脚也乱蹬。

    贼人松开一些:“扔下刀棒!”

    沈韶光大口喘气,却还笑了一下,“你这不是做买卖的做法。若都扔下刀棍,我们就纯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你想怎么剁就怎么剁了。买卖不是这样做的。郎君尽管说到底想要什么,只要能活命,我们无有不遵从。”

    阿昌的手本来在抖,一个劲儿地看于三和阿圆,听了小娘子的话,又握紧了大擀面杖。

    那贼首沉吟了一下,先示意鹰鼻子去看两个受伤倒下的,结果发现有一个死了,有一个只是晕了。贼首看了于三一眼,于三面无表情地架着大砍刀。鹰鼻子在里面把店门销上,又扯了内衣布给晕倒的同伴裹伤。

    贼首松一松勒着沈韶光的胳膊:“小娘子倒着实是个水晶心肝的,难怪能得京兆少尹喜爱。”

    沈韶光干笑:“侥幸,侥幸罢了。”

    贼首撩撩嘴角:“不知这样有胆色,又聪颖的小娘子,能不能让林少尹与我们谈一笔生意?你拿件信物出来,约那林少尹来见!”

    难得这样的“报警”机会,沈韶光高速运转大脑,看怎么把消息传递出去。要是林少尹也是穿越人士就好了,饼上用果酱挤个SOS就可以。

    或者也弄个藏头诗?只怕太明显了,贼人都能看出来;不明显了,林少尹也看不出来。

    还是从典故上着手吧,但愿这几位不是提刀能杀人,拿笔能作诗的也只好赌一赌。

    沈韶光笑道:“却也没什么信物,我给他写个笺子吧。”

    沈韶光正琢磨“报警短信”,却听得外面有人敲门。

    贼首示意沈韶光说话,沈韶光扬声道:“今日打烊早,我们拜牛郎织女乞巧呢。客人改日再来吧。”

    外面脚步声远去。

    守在门口的两个贼人走回来,却突然听得“砰”的一声,门竟然被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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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侍从和林少尹站在门口。

    沈韶光笑得发苦,就三个人不知道林少尹和他的侍从们战斗力怎么样。

    贼首笑一下:“正好,省得小娘子传书了。”

    林晏缓缓走进来,“你们想要什么?”

    “只求少尹写道手令,让我的人混进大牢探望一下故人。”如今犯事儿的道士们由刑部、大理寺与京兆会审,人犯便关在京兆府牢房中,并未移送他处。

    “少尹放心,我们只说两句话,可以让你的人跟着。”

    林晏看着贼首,点头:“可。”

    贼首没想到这位绯袍高官这么好说话,不免有些愕然。

    “还有吗?”林晏淡淡地问。

    “剩下的自然就是求少尹行个方便,让我等出城。”贼首保证,“我等出了城,自然放了小娘子。”

    林晏看沈韶光,沈韶光不知道他是不是这个意思,哀哀婉婉地叫道:“晏郎我怕”

    林晏虽知她是做戏,心却仍似被人攥了一下。

    深深地看她一眼,林晏叹口儿女情长的气,有些无奈地道:“你们难为她一个妇道人家做什么?再说,你们这样,”林晏看看那个头上有伤的,“能出得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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