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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他揉揉她头发,“那别听了,我也不是要为难你,只是怕你胡思乱想,我想告诉你是有这种可能的,你不要自己跟过去的自己作对。”

    “你也说,只是有可能,也有可能我只是个不相干的人。”阮吟心里始终都是悲观的,“我为什么会忘记你呢,我又没有出什么意外,我明明一切正常的生活,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忘了一段过去。”

    他抓揉着她的头发,像抓着一只宠物猫的后脊,“我运气好呗,我赌我运气够好,心想事成。”

    敢情这人也是胡说居多的,阮吟不跟他胡扯了,他要查就让他查,她眼下也只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应绪凛捏捏她耳朵,凉凉的,有些不舍地说,“要回去吗,别太晚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公司有个客户从M国过来,零点左右落地,我说过去接人,再过会儿我就走。”

    他笑着说,“学坏了,这么会儿功夫,也不忘来偷偷找我。”

    “我只是……”她想说只是顺道看他,但是那种谎话,说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她就是找借口特意来看他的。

    应绪凛知道她会为了身份的事别扭,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放心吧,等你想跟我大哥解除婚姻的那天,我有法子让你变成未婚。那破婚姻就是废纸一张,你当我继母吃素的,她随时做好过河拆桥的准备。你以后不许管她叫妈,我听了来气。”

    阮吟瞪他一眼,这人坏主意多,也不知道都筹谋了些什么。

    他心里却是在盘算着坏主意,宴会的时候,那个汤壶掉下来的蹊跷,要不是他恰好在旁边,反应的及时,那肯定就砸阮吟身上了。

    要是碰脸上,还不真是要毁容。

    他细想了一下,他过来找她的时候,看见应萱在附近转悠,当时他和她都没太注意旁人,除了应萱他也想不到有旁人会对阮吟做这种缺德事。

    他眯着眼想,那次叫人把应萱踢水里还是太轻了,不伤筋动骨,有些人是不长记性。

    阮吟一直陪着应绪凛,到他睡着,给他盖了毯子才离开了。

    接客户只是幌子,但也要做足,接完人安顿好,她回到家已经是后夜。

    第二天起得有些晚了,她下了楼,匆匆地要赶去上班,邵鸯忽然从偏厅出来,问道,“昨晚上你干嘛去了?怎么后半夜才回来?”

    阮吟想她果然有在留意自己,就说,“有个客户突然要过来,去接人了。”

    “司机不能去接?要你一个女人半夜去?”

    阮吟说,“不是我自己,还有负责业务的别的主管,这个客户非常重要,是谈了半年才达成合作意向的,如果我不过去,会显得没有诚意。”

    她振振有词的,邵鸯也不好再说,阮吟赶时间,没多说就走了。

    邵鸯扔下手里的花剪,心里不太痛快,叫了司机,送她和应绪云出去转转。

    溜达了一阵子,邵鸯带着应绪云去常去的馆子吃午饭。

    谁想到正往包厢去,就听见了应萱也在。

    这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收敛,大中午的喝了酒,醉醺醺的和人大声说笑。

    邵鸯没理她,拐弯去别的包厢。

    应萱在包厢里面嗓门不小地说,“你们就记着我说的话吧,她早晚是要偷人的,兴许已经偷了也说不定,我就不信她守着我那个废物哥哥能甘心——跟你们说哦,昨晚我想给她点教训,可是有人替她挡了一下,谁啊,是她小叔子,我另一个哥哥啊……我的天,你们觉得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故事啊?”

    几个小年轻喝得烂醉,吵吵闹闹地笑。

    邵鸯在那站着,脸上一阵白一阵青,轮椅上的应绪云更是脸色阴沉如雨。

    第221章

    解决

    这天晚上,阮吟从外面应酬完回到应家。

    也不算特别晚,十点左右。

    她进了屋,脱掉外套,正要上楼,邵鸯忽然从一旁出来,冷冷盯着她,“你干什么去了?”

    阮吟被她吓一跳,“我刚跟客户吃完饭,就是之前去接的那个M国来的客户,差不多谈妥了,马上就能签约了。”

    邵鸯盯着她,喝了酒的缘故,她脸色有点红,皮肤更显得白皙柔滑。

    穿一身深色职业套装,虽然是中规中矩的款式,但是她身形是比较圆润的那种,小西装是很修饰身材的,她那凹凸有致的曲线格外的显眼。

    邵鸯皱着眉头说,“在外面喝到这么晚,像话吗?公司就你一个人能做事吗?祥叔那些人我介绍给你,你信任人家了吗?”

    阮吟觉得她故意找茬呢,没和她掰扯,“下次一定叫上祥叔,不过他高血压严重,不知道能不能跟客户喝两杯。”

    说完,阮吟停住脚步,忽然问,“对了,有一件事其实我一直没问,在结婚前,你说我父亲的死,跟大房有关,伯母知道什么内情吗?”

    邵鸯却是露出一丝闪躲,她其实并不知道太多,只是偶尔听到应父以前说了几句,她为了引阮吟答应结婚才说出来的,其实内情她哪里清楚。

    阮吟见她支吾,猜着她也是捕风捉影的,就说,“好吧,如果伯母知道什么内情,还请告诉我一声。”

    邵鸯看她要上楼去了,忽然反应过来,不悦地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阮吟没表现出特别的,淡淡道,“私底下没人的时候,我还是叫伯母吧,比较习惯。”

    邵鸯看着她上楼去了,一口气狠狠地憋在胸口。

    ——

    第二天公司有比较要紧的会议。

    所有高层全数出席。

    阮吟是第一次主持这么大规格的会议,略微有些紧张,最让她不自在的是应绪凛也来了,坐在她旁边侧面的一个位置,她一抬头就能看见他靠在椅子上看着她。

    她前面尽量地按照流程走,把该说的都说完,下面让底下人去发言。

    别人在说话,她暗暗松口气,准备下面的部分,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她低头看了看,外卖王哥:“表现很好。阮总。”

    她看着那个蛮好笑的称呼,忍着不让自己有什么反应,继续看手头的文件。

    到了下一个部分比较敏感,是针对近期公司出现问题的一些项目进行复盘。

    其中一个项目前期投资巨大,但是在近期接连出现问题,成果远不如预期,公司不仅没收回成本,还损失不小。

    这个项目是由三房人牵头的,应萱和应奇参与很多,几乎是他们在外面运作的。

    这个项目一被讨论,坐在下面的应萱就有些如坐针毡了。

    各个相关的部门都提出针对性的问题来向她质询,应萱起初还能心平静气地回应,后来就有些按捺不住,语气恶劣起来。

    应绪凛好的那只手撑着额角,在一旁听着各部门对应萱进行围攻,阮吟坐主位也比较平静,不过她却是体会出了一丝不寻常。

    起初还是比较正常的公事讨论,后面就开始刀光剑影了,应萱这次投资失利,连带着让应氏这边跟着损失,很多利益牵扯其中,很多高层对此非常不满。

    过程中,有人质问应萱,关于她在项目中违规挪用款项,收回扣,私自更换供货商的一些严重传闻,要她自证。

    会议到后面几乎是在吵架中度过,应萱再嚣张,这会儿面对这么多人的质问,也是节节败退落了下风。

    这一次的会议没法彻底解决问题,但是也将问题铺展开来,阮吟安排了人着手调查。

    散会的时候,应萱在一通激烈的问责后,已经有些狂躁,看着主位那,阮吟沉稳冷静地和旁人安排工作,安梅在后面给她拿文件,那派头不是以前那个小职员能比的。

    应萱看她极为不顺眼,出言不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在今天叫他们联合起来对我发难!”

    阮吟站在宽大的会议桌旁,淡淡然地说,“项目做成这样,不需要我牵头,董事会就会找你要说法了——还是多想想,怎么交代吧。”

    应萱看她要走了,咬牙过来,“做生意本来就有赚有赔,什么叫我想法交代?当初我提议的时候,大伯二伯都同意,现在要我一个人背锅?阮吟,你是不是故意公报私仇?我不就是跟你不合吗,你至于赶尽杀绝?你让人当众把那些事说出来,你想害我坐牢是不是?”

    应萱向来是瞧不起阮吟的,也不避讳什么,讽刺她,“你别以为你真能坐稳这个位置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我使绊子!”

    她还想说些什么,忽然看见另一边坐着的应绪凛还没走,他站起来,走到阮吟身边。

    扫了眼暴跳如雷的应萱,很冷地说,“汤壶是你放架子上的,对吧。”

    应萱没料到他突然在这里提起这个,看着他西装袖口底下露出那只烫伤的手,有些心虚,但是也硬声说,“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倒霉的,连在大伯家发生的意外,也想赖在我头上?”

    应萱吵完,对上应绪凛那双冷幽幽的眼眸,后背又一阵发凉。

    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不应该去惹这个私生子的。

    就在这时,有人在外面进来,有些紧张地说,“阮总,小应总,有警方的人过来,说是要请应萱小姐协助调查。”

    几个警-察这时进来了会议室,直接朝着应萱走去。

    应萱顿时气焰就没了,有些紧张地说,“要干什么?就在这里说不行吗?那我要叫我的律师,找我哥,他们没来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但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几个警-察很强硬地将应萱带走了。

    会议室静下来,阮吟看着门口的方向,还有些讶于事情突然的发生。

    不过她大概也知道今天的会议是怎么回事了,侧头看了应绪凛一眼。

    男人站在她身后,也没避讳安梅在一旁,凑过来,贴着阮吟耳朵道,“我还没舍得欺负你,别人怎么敢的。”

    会议室外不少人还在聚集着看热闹,男人的手自后面扶着她的腰上,掌心滚热,她一瞬间涨红了脸。

    第222章

    邪灵

    邵鸯这天傍晚正陪着应绪云吃饭,家里门外乱糟糟地有人进来。

    她一抬眼,看到是平时几乎不走动的三房来人。

    应奇平时嚣张的很,今天也很是谦卑地过来说,“二婶,千错万错都是我妹妹不懂事,您和二伯怎么都是看着我们兄妹长大的,我们兄妹跟二伯的血缘是实实在在的,帮帮我们吧……不然我妹妹这次真的要遭殃了。”

    邵鸯听他讲完,才知道公司里这几天出现了个不小的风波。

    应萱利用职权,吞了公司上千万的项目款,这回东窗事发了,公司内部有人提供了完整的资料举报她。

    而且公司上层的意思也都是默许了把她交出去,没有保她的意思。

    二房之前出事的时候,三房人没少落井下石,邵鸯向来对应萱没好印象,这回看她出事了,心里是痛快的,表面说,“公司的事我又不清楚,应奇,你找错人了。我爱莫能助。”

    应奇求着她,“二婶,这次是应氏这边说了算的,只要你说不追究,阮吟也不会追究的,我知道我妹妹是比较口无遮拦,等她回来,我肯定让她给您磕头道歉。”

    “那不用,我受不起。”邵鸯冷淡,“应氏我们家占股多是没错,但是也不至于我们就完全说了算,其他股东的意思也要看的。”

    邵鸯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那个私生子怎么说?他一向爱干涉公司的事。”

    “绪凛哥那也比较难活动,他说跟随公司决策,他没意见。”

    邵鸯M.L.Z.L.搪塞了应奇几句,把人送走了,坐下来,她心里一片片的怀疑涌上来。

    之前应绪云在公司管事,应绪凛是三天两头和他唱反调的作对,怎么阮吟上任了之后,应绪凛却反而一点反对的声音都没有。

    他连争都没争,就让阮吟上位了,当时她都做好准备要跟应绪凛斗一番了。

    而且,联想到前面,应萱在饭店里说的那些话。

    她说,在大房宴会上,她故意弄翻汤壶给阮吟教训,可怎么汤壶却被应绪凛接住,阮吟毫发无损。

    而且当天晚上,阮吟就半夜跑出去了一趟。

    紧接着马上,应萱就出事了,她在公司里以权谋私,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因为她是应家的人,旁人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怎么就在这个契机,突然间就要跟应萱清算了。

    邵鸯坐在那里,神色愈发阴沉凝重。

    ——

    下班的时候,阮吟正在停车场,刚要上车,应绪凛的电话就打来。

    他知道肯定有人来找她说情,在那头懒懒地说,“不许心软听见没有,放她出来蹦跶,你我都要倒霉。”

    阮吟嗯了一声,“知道了,不过……”

    “没有不过,你不许管这件事了,我让别人出头来追究这件事。”

    阮吟答应了他,她知道分寸,应萱敌意太重,下的手也卑鄙,实在不是个能心软的对象。

    她站在车边,应绪凛在那头软了几分语气,“今晚过来吗,我的手该换药了。”

    “你去医院换。”

    “要你换。”

    “我没空……”

    “那我还从后门去应家找你……”

    阮吟有些紧张,上次他弄丢了钥匙的事,叫她现在还提心吊胆,哪里敢让他过来,“不行,不许……”

    “那你说想我了。”

    “别没正经……”

    两人正在电话里说着,不远处,忽然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

    阮吟看到宋泊简,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把电话给挂了。

    宋泊简有日子没见她,她气色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错,他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的对她和煦,“阮吟,好久不见了。”

    倒是阮吟,想起过去种种,颇为尴尬,“嗯……泊简,你回来休假吗?”

    “不是,调回来了,暂时不会离开。”他笑着,仿佛没有之前的表白被拒,也没有因为她跟应绪凛闹翻。

    阮吟由衷地说,“回来就好,照顾你父亲也方便些。”

    宋泊简笑了下,还没等说话,阮吟的电话又响了,她看了眼,应绪凛。

    也不知道宋泊简看见没有,阮吟没接,收起来了,但那个举动有些欲盖弥彰,宋泊简更确定她刚刚脸上带着羞怯神色的讲电话,对象是应绪凛。

    他若无其事,问,“我也是才知道,嫁给应绪云的时候,是因为你遇到了一些麻烦,其实那种事,不难解决的,阮吟,你完全可以跟朋友求助,我也会帮你的。”

    阮吟笑了下,“事情已经发生了,泊简,没法再说如果的事。”

    宋泊简微微叹息,“嗯……跟应绪云那种情况的人在一起,很辛苦吧?”

    “还行吧,有佣人照看。”

    阮吟和他聊了聊近况,他还有公事要上去一趟,阮吟和他道了别,搭车回家。

    晚饭丰盛,邵鸯在喂应绪云喝补汤,阮吟落座,邵鸯什么公司的事都没问,只是让佣人递给她一碗汤,说,“都是名贵的药材,补身体的,你也喝点吧。”

    阮吟知道邵鸯给应绪云补的厉害,汤送到她手里了,她也只能喝了两口,药味很重,像药不像汤。

    到了夜里,阮吟睡得比较早,等到午夜时候,她忽然觉得口干舌燥的,爬起来喝了一杯水,也没有什么改善,只觉得浑身莫名地燥热,只想找个凉快的地方。

    她实在喘不过气,正要爬起来,去外面走走,忽然就看见房间的门开了。

    她反锁了的,可是来人拿了钥匙进来。

    阮吟起初还以为是应绪凛,正想说他胆大包天,却不料,是个轮椅先进来。

    她顿时起了警惕性,回手摸着藏在枕头底下的剪刀。

    应绪云撑着轮椅,竟然能站起来,缓步地走,显而易见的,他的目标是床上的她。

    阮吟头皮有些发麻,嗓子发干地出声,“应绪云,你进来干什么?”

    应绪云发出一串低低的冷笑,“你说,夫妻,干什么。”

    阮吟觉得浑身火烧似的,四肢发软,她刚刚还有力气起来,现在却是融化了似的,靠在那里只有喘气的份。

    她咬牙,“出去!”

    应绪云拖着脚步,缓缓靠近她,声音在黑夜里格外狰狞阴冷,“再生,儿子……多给你,钱。”

    阮吟已经没力气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影子像邪灵一般,笼罩过来。

    第223章

    疼好

    应绪云倾身压过来。

    阮吟也是突然发现,他的力气恢复了许多。

    虽然不像以前那么不可撼动,但是此时此刻,阮吟被他压着,仍然是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

    应绪云贴着她,那点目的太过清晰。

    阮吟用尽全力地挣,但是身上却一阵发软,她摸出剪刀,往应绪云脖子上比量,警告着,“走开听见没有!”

    应绪云早防着她,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剪刀夺了过去扔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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