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肢体碰撞到床垫，发出声响。浴室内，应绪云隔着门板，含糊不清地问，“在干什么，过来，推我。”
阮吟却是没法说话的，手腕被握紧了压在头顶，嘴被堵得严严实实。
她才是真的要疯了，屈膝去撞应绪凛，他根本不在意那点反抗，连亲带咬，把她唇上弄的涨热，肯定是破了，也肿了。
阮吟气急败坏的，趁着他一放开，就打他，又不敢大声骂，用气声说，“应绪凛，你够了！”
他低头又亲下来，身体力行地表明没有够。
抱着她，他觉得这张床唯一的不好就是不在他家，够舒服，够大，抱着她翻滚了两圈，还在床中央。
他捏着她膝盖，提起来，扣在他腰间，已经是显而易见地起了欲念，他手臂圈在她头顶，一手按着她两只手腕，鼻息急密，“在这试试？”
阮吟被他控制的一点都动不了，在昏暗中瞪着他恶劣的样子，咬牙说，“应绪凛，放开我，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没关系了？”他按着她的膝盖，贴紧，“没有不要紧，随时都可以再发生。”
阮吟躲他的气息，“不，我不愿意，应绪凛，不要这样，我已经厌倦和你的纠葛了，我不再爱你，所以别再对我做不合时宜的事，我们结束了，你不要再来介入我的生活。”
他身上燃着的火，被她冷漠的样子浇熄了一半。
他撑起身，低头盯着她。
浴室，应绪云在不悦地催促，“谁在，说话？阮吟，进来！”
应绪凛低头看着怀里冷淡的女人，她没有被挑起来对他的热情，她紧绷着表明抗拒。
他冷了几分，“我还要怎么低声下气地哄你，跟徐婧意睡一起的不是我，我也确定那时候陪我的不是她，她对我而言不再有任何意义，你还要我怎样？”
“你不需要怎么样。”阮吟合起被他弄乱的衣服，“木已成舟，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应绪凛，现在我是你大哥的妻子，我们不能，也不该，再有任何私下里的接触。”
“别跟我讲这些，你觉得这些伦理道德能束缚住我？”他阴沉沉的，“我要是在乎，一开始就不会打你主意。”
“那么……我不爱你了，这个够吗。”阮吟疲倦不已，“应绪凛，那段日子我真的很难受，你心心念念那段日子里陪着你的人，就算确定不是徐婧意，你仍然会惦记着那个真正的人，也许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找到她，那时候，你又会分心给别人。所以我没法再等你了，我放弃你了。”
“你想没想过，你就是那个人？”应绪凛抓着她的手，“虽然我还没查到原委，但是不是谁都能给我那样的感觉，阮吟，为什么不会是你。”
“可是我记忆里根本就没有你，也没有那段日子。你不要太牵强了。”
“我肯定会追查到底的。”
“那么你就查清楚再说，不要在这段时间再来扰乱我了，我没有再多一次的勇气和你开始。”阮吟感觉到他的停滞，她趁机推开他，起了身。
应绪凛看她要走，拉住她的手，“把那句话收回去。”
阮吟低头看他。
他说，“不爱我这句话，收回去。”
阮吟心里酸涩一片，他这个人恶劣独断，不管他如何伤她的心，还强硬地要求她爱他。
她心里怨愤，抽出手，“不爱，应绪凛，我不爱你了。”
他冷着眼，看她转身要去浴室那，应绪凛起身跟着，同时从衣袋里窸窸窣窣地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她防备地停住，拉他，“你想干什么？”
应绪凛有些阴沉，“好，你不爱我，但是我他妈的没法看着你给我大哥洗澡，我贱，行了吧？”
说着，他走向浴室。
阮吟有些紧张，就见趁着昏暗，应绪凛进了浴室，她一颗心瞬间提起来。
应绪云在里面说，“开灯。过来……”
还没说出口的话被捂住了，应绪云在轮椅上剧烈晃了晃，然后就软绵绵地歪着头没反应了。
阮吟急忙过去拽应绪凛。
应绪凛却是直接开口，“开灯吧，他昏过去了。”
阮吟心跳强烈，听见应绪凛说话，应绪云确实没有半点动静，她才去把灯开了，应绪云果然是闭了眼睛，一动不动了。
应绪凛俯身过去，动手给他解衣服，瞥了眼阮吟，“你出去。”
阮吟没想到他会动手照料应绪云，心里一瞬间滋味莫名，她没法再留，扭头出去了。
过了会儿，应绪凛将人弄出来了，扔到床上，还给应绪云换好了干净的衣服。
弄完了，他头上都是汗，瞥见阮吟在旁，说她，“就这一次，再让我知道你跟他在一间房，给他洗澡这种事，你别怪我发疯，你知道我不是好东西，别激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说完，也不管她什么反应，拽着她，把她拖出了那间房。
阮吟怕碰到旁人，他却是大模大样的一起走出去，回头将门关了，推搡她，“回你自己房间去，不准和他在一间房过夜，听见没有。”
阮吟觉得混乱，他干嘛还这样管她，她跟他哪里还有回旋的余地了。
看她神色低落，应绪凛心里也不好受，他始终觉得她另有缘由，“你想从应家这里得到什么？你说，就你婚前协议里那点破东M.L.Z.L.西，我哪样给不起？你跟我难道会不如跟应绪云？”
阮吟哪里敢跟他在走廊里说这些，推他，“走吧你……这是我自己的事……”
她想开保险箱的事今晚是不成了，应绪云没达成目的，不会应允她。
可是……麻烦就麻烦在，应绪云竟然是有那种需求的，她比较不能接受，想起来就颇为不适。
看她走神，应绪凛忽地扣住她手腕，拖着她就往书房的方向走。
书房要穿过半个楼层去另一侧，期间会经过邵鸯的房间，阮吟惊声问，“应绪凛，你又想干什么！”
他拉紧她，“不是想打开保险箱吗，又不是只有我大哥知道密码，你求他，不如求我，今晚陪我出去，天亮前我送你回来，我帮你打开保险箱。”
第208章
赌上
就在阮吟犹豫的时候，应绪凛已经拖着她走到了楼梯口。
这太疯狂了，屋子里随时可能有人出来走动，被人看到他们在一起，这事就是完全解释不清的。
应绪凛却丝毫没有顾虑，拉着她快步地下了楼，宅子里有道后门，他轻车熟路地带着她，出去后，又在墙边找到了个小门到了外面，他的车就停在隐蔽的路边。
阮吟都不知道有这条路，他这几次悄无声息地来去，估计就是这么走的。
应绪凛开了车，将她塞进去，不让她反悔，他迅速地将车开离。
走到半路阮吟才有些后怕，“去哪里？我要是不在应家，这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那点好处就买你全部？发现就发现，做佣人也没有不许回家的道理。”
他总是把一些事看的很随意，阮吟看着都走远了，再叫后悔也晚了。
靠在椅子上，她看了看方向，不知道是去哪里的，不是她所熟悉的方向。
经过一个小吃街，这附近好像是学校，学生放晚课，这条街特别热闹。
她突然发现肚子有点饿了，侧头看着窗外，那一个个小吃摊对她颇有吸引力。
正看着，车就忽然减速，继而扎入一个可以停车的角落。
应绪凛解了安全带，“太冷了，我去买点吃的回来，你别下来。”
也没等她说，他就下车走了。
晚上气温很冷，他平时都是养尊处优的，从来也不爱多穿衣服。
走了一路，阮吟可以看到他高挺的身体，一直缭绕着一片呼出的白雾。
他去跟那些学生说话，似乎是在问什么东西好吃，那些学生就给他指。
他去了个烧烤摊前，选了一通，摊主拿了一大把东西烤起来。
他转头又去买别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拎了好大一堆东西回来了。
阮吟看到他冻得耳朵通红，从他手里接过袋子的时候，触到他冰凉的手。
忍不住说他，“为什么不穿厚点的衣服。年轻也要顾虑身体。”
“怕什么，不能动的那天，我就多花点钱请个护工。”
说到护工，阮吟就想起曾经陪着他的那个人。
那么短的时间，那个看护就扎进他心里那么深，影响一直持续到了几年后的今天。
嫉妒吗，会有的，他那么执着，可能他心里永远也没人能比得上那个人的分量。
应绪凛拿东西给她吃，“那些学生推荐的，尝尝看，还有奶茶。”
阮吟真饿了，但是这些东西都有油，还很容易掉渣，味道也大，他车是很贵的，她在这里吃，搞不好就弄脏座椅。
应绪凛却无所谓，拿了一串烧烤吃起来，见她放不开，拿了另一串，塞她嘴里。
阮吟只好拿着吃起来，确实挺好吃。
两个人坐在车里，吃着市井小吃，看着外面烟火气十足的场景，吃同样的食物，让两个人的距离感消融许多。
应绪凛拿着竹签，靠着座椅忽然问，“能不能跟我细说说，你怎么怀上优优的。”
阮吟抱着温热的奶茶，这个事情他们从来没提过的，太敏感，也太隔阂。
应绪凛侧身盯着她，“好好想想，这件事很重要。”
这种时候了，她也无所谓再回避了，他们已经回到原点，没有余地再恶化了。
她就说，“那时候我刚进公司，跟应绪云其实不那么太熟悉，那晚公司年会，我被同事拉着喝酒，喝多了，醒来的时候……和他躺在一起。”
她不喜欢回忆，因为自己回头想想，也觉得一切发生的太随意，她那时候怎么那么随便就喝多，那么随便就和个不熟悉的男人发生那样不可挽回的错误。
“然后？”应绪凛倒是没什么反应，只问，“那时候你也大学毕业了，理应懂一些基本常识，既然你跟我大哥不熟，为什么不做补救，为什么要坚持生下优优。”
“我做了补救的……”跟他谈这个，叫阮吟有一点难堪，“但是……没想到还是有了优优，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都三个月了，医生检查过说是正常的，让我慎重考虑，照片里她已经长出手脚，像个人形了，我哪里忍心不要……”
“你都没有反应吗？别人怀孕不是会吐什么的。”
“几乎没有，仅仅有过两三次胃不舒服，我以为自己只是吃东西不对劲……”
她觉得整件事的发生，更像一场梦，那时候她家里出事没多久，她很长一段时间都过的浑浑噩噩，她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小孩，也明明知道应绪云也不是合适的人选……但看到检查出来的单子，上面那个小小的人形，就是舍不得不要。
应绪凛听着她的话，思忖着，“你什么时候告诉我大哥，你怀孕了的。”
“……我没有告诉过他。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我本来是回来看望奶奶的，但是应家人突然出现，把我扣下来，那时候你们爷爷病重，应家想要个孩子，他们就不让我再离开了。”
应绪凛侧头看着她，他忽然说，“阮吟，你怎么像个傻子似的。”
可不就是傻子吗，稀里糊涂地喝多了，跟不熟的男人睡了，事后做了补救也没用，怀了，傻兮兮地打算自己生下来，却被应家人发现了，然后就开始了没完没了的纠错乱纠缠。
阮吟其实也在回想起那一段的时候，有一种自己在梦里的感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那段日子的每一个选择和发生的事，都不像是理智的她会做出来的。
可是没办法，孩子是她自己选择留下来的，她必须负起责任。
他坐旁边看着她，阮吟不太自在，“好了，别讲了行吗……我跟别人生了女儿，你不是第一天知道。”
应绪凛坐了会儿，却仍是问，“你还记得，你怀孕后做检查的那个医院吗？医生叫什么。”
阮吟不知道他还追究这些干嘛，但是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从储物箱里拿了纸笔，“你写下来——我查我的，不影响你现在什么。你就当我闲着没事干好了。”
阮吟思索了好久，才回忆起来一点零碎的枝节，应绪凛看了眼，叠起来，收好。
虽然太异想天开，但是他的直觉太过强烈，就当是赌一把了，他宁愿押上一切，来换这次如愿。
第209章
藏好
天色不早，跟应绪凛在外面吃完东西，阮吟看看时间，该回去了。
应绪凛看出来她的意思，显然是坐不住了，她是不想跟他多待一起太久的。
他扫了眼时间，将车倒出来，开车往应宅回去。
再不愿意，这个时候也不好一再相逼，他不想把她逼的太过，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路上都没什么话，他要把她送回去了，阮吟望着窗外，一时间心情也是复杂。
这会儿比较晚了，街上的车渐渐变少。
应家的方向是富人区，那边的车会更少。
一片安静里，行至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拐弯的时候，对向突然开出来一辆车。
那车在猝不及防间突然将大灯打开了，那车灯很奇怪，非常亮，超越寻常路上碰到的那些车子。
阮吟当时正侧头望着窗外，没有直视那车灯，却也用余光发现那车灯亮的刺眼。
她心里一跳，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应绪凛，转个头的功夫，那亮光就刺的她眼睛几乎不敢睁开。
她挡着眼睛，定睛去看应绪凛，他已经皱紧眉头闭上眼，很快就将车靠边停下来。
那车很快就开过去了，阮吟顾不得去管，摘掉安全带，立刻倾身过来看应绪凛。
他双眼紧闭，脸色非常不好。
阮吟吓坏了，捧着他的脸，将他转过来，借着车内的光，她看到他两眼在强光的刺激下眼泪正不停地流出来，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你怎么样。”阮吟急忙从储物箱里翻找，“眼药水带了吗？需不需要滴一点？”
“在家，车里没有。”应绪凛按着她的手，他睁不开眼睛，握紧她的手，“这里是转弯，停这里不安全，你过来，你把车开离这里。”
阮吟急忙下车，过来把他从驾驶席拉下来，送去副驾驶。
她快步跑回去，坐上车，把他的车调个头往外开。
应绪凛摘掉了眼镜，用手掌按在眼皮上，问她，“你调头干什么，不回应家了？”
阮吟哪里还顾得上回去，加速往前走，“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没那个必要，你不用管。”
阮吟只顾着加速，应绪凛提醒她，“慢点开，我又不会瞎，休息会儿就好了。”
路过红灯，阮吟停下车，转头看着他。
他能睁开眼睛了，但是眼睛通红，仍然在不停地流眼泪，阮吟从他车里翻出太阳镜，给他戴上，“你别再见光了，这边市区光比较杂，你把眼睛闭上。”
应绪凛也索性往后一仰，说，“你送我回家吧，我睡一觉就会好了。去医院也没用，他们还能给我换双眼睛不成。”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不要逞能。”
“我干嘛逞能，我装可怜讨你心疼都来不及。”
阮吟看他还有心情说笑，皱眉，她都要吓死了，刚刚那车出现的真奇怪，看到他们之后反而将那刺眼的灯打开，仿佛是故意似的。
她开着车往前走，忽然想起什么，问，“你住哪里。”
他的房子之前被徐婧意睡过，就算他眼睛坏了，她也不想送他去哪里。
应绪凛枕着胳膊，“去南山，我最近都住那。”
阮吟凝了凝，将车开往南山。
到了之后，她将车停入库里，下来拉着他，带他上楼。
到了屋里，室内很温暖，阮吟没敢开灯，借着外面的光走进去，回头拉他，给他把外套脱了，还低头帮他脱鞋，换拖鞋。
应绪凛知道她很会照顾人，很细心，但是很长时间了，他们闹别扭，她都没有这样温柔地对过他了。
他觉得这个眼睛坏的倒是也不错。
阮吟扶着他回到卧室，去厨房给他倒水喝，热水快没了，又烧热水给他备着。
拿了水杯回到卧室，他歪在那儿半躺着，闭着眼，不流眼泪了，但是看起来神色仍然很不舒服，眼睛周围一圈都是通红的。
阮吟过来问他，“喝水吗？”
他也不坐起来，靠着张开嘴，让她喂。
他这样子也没法和他计较了，阮吟拿杯子喂到他嘴边，给他喝了水，她顺手打开床头柜里找眼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