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阮吟就不敢动了,坐起来哄了优优睡,坐了好久好久,她突然下地,快步地跑下楼。拿了把结实的大伞,她一路走到院子里,雨丝一下子就把她包裹住,身上的衣服也很快变得潮湿。
她走到大门旁,除了风雨声什么都听不见,她也看不太清楚外面,黑漆漆的一片。
她把大门上的角门开了,走出去,四周围看了看。
看不清楚,但是并没有人。
果然是走了。
谁像她这么傻。
阮吟刚要回去,身后突然有声音靠近。
她吓得后背发凉,一阵风刮过来,她手里的伞一下子没拿住,几乎飞到了半空。
一瞬间她就被风雨裹住。
但也仅仅是一瞬,下一秒,那把伞的手柄被人一把握住。
一个身影将伞罩在她身上。
阮吟知道是谁,情绪起了丝丝波澜。
应绪凛没有说话,还说什么,她出来就是担心,就是答案。
她也什么都不用说,反正她不肯说实话。
应绪凛一手撑着伞,一手勾住她的腰,低头就用力吻住她的嘴,堵住她这口是心非的嘴。
他手很冷,唇也是冷的,动作却似火。
阮吟捶打他,没用,她气急了想咬他,却被他逮住了机会,探入,深缠。
他太缠,像以往在南山约会的那些时候,他就这样,从进门光凭着一个吻就能把她的一切犹疑瓦解的荡然无存……
第162章
相爱
下了半夜的雨。
第二天早上,阮奶奶起来收拾院子。
院里吹落了很多枝叶,昨晚上雨突如其来的,下得可真不小。
收拾了一下,看了看时间,才六点,这两天这个时间优优都起来了,孩子睡得早也醒得早,起来就要找人。
阮奶奶平时也觉少,会看着时间上去,把醒了的优优带下来玩,给阮吟多点时间再睡会儿。
阮奶奶上楼去,到了门外听着动静,别优优还没醒,进去再把她吵醒。
阮奶奶听着里面。
有人在说话。
低低的女声,“快点走……奶奶就要起来了……”
“我怎么走,我衣服都湿了,我光身子出去吗。”
是个男声。
“谁管你……快点走,从院子后面跳出去……”
“我不走,我就躺这,奶奶又不像你这样狠心,还能把我赶走。”
“你别耍赖,奶奶知道会生气,你不合适留在这里……快点……”
“我偏不。你再吵,吵得我没法睡,我就找事做了……”
然后是床铺微响的声音,一对男女说话的动静更低。
阮奶奶哪里还猜不到怎么回事,轻叹着转身悄悄地下楼去了。
到底是心软把人放进来了,阮吟这个性子,真是……
……
七点多的时候,阮吟先抱着优优下楼来了。
脸色红红的,放优优到餐椅上,看着阮奶奶,欲言又止的。
阮奶奶眼皮都没抬,一边把优优的吃的递过去,一边说,“去街上买套衣服给人换上吧,湿了的衣服,放院子里晒上。”
阮吟顿时脸色通红,奶奶都知道了。
昨晚上她实在没抗住,让应绪凛缠得逞了,她把人领进了屋。
雨太大,让他去冲了澡,换了湿衣服,在屋里留宿了一夜。
虽然也没做什么,但是……
她知道她心软出去找他的时候,她就输了。
她没法冷漠到底。
放下优优,阮吟去了外面街上。
太早了,没什么门店开门。
她只好找到个熟悉的店,去敲门,人家正在吃饭,她很不好意思地搅扰,提前让人把门打开,她去买了两套衣服。
都不是太好的布料,和应绪凛常穿那些万把块的名牌货肯定比不了。
但是也只有这些了。
她拎了衣服回去,上楼的时候都不敢看奶奶的眼神,匆匆去了楼上。
进了卧室,应绪凛正在洗手间,没刮胡刀,他下巴长了些许青茬,他对着镜子摸索下巴,看到她回来了,转头说,“刚想跟你说,帮我买个刮胡刀。”
阮吟把衣服丢给他,“穿上,找辆车,去城里,五星级酒店里什么都有。”
他笑着接过来袋子,掏出来,仍是很简单的T恤,长裤,但是款式不土,料子也还行。
他也不避讳,门也不关就换。
阮吟忙背过身。
应绪凛两下就套上了,过来勾她手指,“奶奶说你了没,我下去跟她解释。”
“谁要你解释……你穿上衣服就走,这里不留你。”
“哦!”
他应了,竟然转身就要走。
阮吟禁不住侧头看他,他却是走了两步,突然折回来,一把掐住她的腰,将人硬生生抱起来。
阮吟吓够呛,挣扎着,“干什么!”
应绪凛抱着她,“我治治你这嘴硬的毛病。”
说着,拎着她就往卫生间里走。
他把她按在镜子前,洗手池边,从后面掐住她的下巴,很近地贴着她耳畔,盯着她,“来,你再说一遍,你爱不爱我。”
阮吟是吓了一跳的。
他们之间,是从来没说起过这个字眼的。
她挣扎,“放开听见没有!”
应绪凛盯着她的侧脸,盯着她的耳垂,用微凉的鼻尖蹭上去,看着她微微瑟瑟,又问,“阮吟,你爱我是不是。”
她哪里肯说这个,气恼不已,“我生气了,放开!”
“受不了我跟别人在一起,受不了我可能有别的选择,所以连声招呼都不打,扔下一切跑掉了。”他用齿尖咬她的耳朵,“你害怕失去我,因为你爱上我了。”
阮吟突然愤怒起来,在镜子里恨恨瞪着他。
看她气得红了脸,应绪凛用拇指摩挲她下巴,尖尖的,带点肉,软软滑滑。
阮吟正陷入一种羞耻和愤怒里,他突然用额头抵着她颈窝,低低地说,“承认有什么难的,阮吟,我也在爱着你的。”
她突然感觉身上有一股细微的电流,涌过,从四肢,涌入心脏,悸动的同时,有酸涩的痛感。
她不知道,他竟然会这样坦然地说出这样的话。
应绪凛看她傻傻的,镜中的人目光又不含怒了,露出几分茫然和无措。
他就知道她是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哪怕她是孩子的妈妈了,却连爱不爱的问题都没直面过。
应绪凛扳过她的脸一点,和她对视,“你明白吗,爱和喜欢,和感激是不一样的。我不顾一切想要得到的人只有你,其他人,都不是一样的感觉。”
他手落下去,和她手指根根交握。
她不再反抗了,愣愣地看着他。
应绪凛向她保证,“哪怕徐婧意真的就是当时照顾我的那个人……那也改变不了我的现在,我会给她个交代,但我心在你这,不管发生什么,都在你这。”
“我不要……不要你这三心两意的心……”她仍是生气的,“你们明明以前就很好……”
“又听哪个混蛋胡说。”应绪凛扣紧她手指,“我告诉你,我跟徐婧意,在念书时候被人起哄是一对,我懒得理会,她跟我表白过,我拒绝了她。就这些,我都没碰过她的手指,你哪里听来的我们很好。”
阮吟张张嘴,宋泊简说过,纪缃叶说过,徐婧意自己也是那个意思。
他身边的人都这么说,偏偏他自己不承认。
她还亲眼看到他们俩,走得那么近,一起逛街。
她脑子不好使了,嘀咕了句,“我看你们就是很好……”
“怎么好,你看我们怎么好了?”他把人转过来,她又不肯说话了,扭着头,嘴撇着,一副不满也不服气的样子。
欠治了。
应绪凛将人蓦地抬起来,放到洗手池边,顶开膝弯挤进她腿中间站着,低头用力地朝她嘴亲下去,又亲又咬的,没一会儿就把她整片唇弄的通红。
第163章
想娶
洗手间,水声不绝。
阮吟靠着水池,凌乱中,拉着应绪凛的后领,阻止,“不行……”
不是时候,也不应该。
而且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埋在她身前,应绪凛抬起头,一双眼泛着几分邪意。
很奇怪,别人起了念头,眼里跳动的是火。
他起了,一双眼偏偏很冷,阴沉沉的可怕,像狰狞的兽。
他卡着她的腰,将她拽过来,贴着,没有一丝缝隙。
垂目盯着她,“还嘴硬吗。”
她抿住唇。
应绪凛手腕动了动。
她顿时就软了半边身,哭似的溢出一声。
“我问你,还嘴硬吗?”他逼问着,手腕绷着,积蓄了无尽危险的力量。
她不敢动了,额角有丝丝汗意。
水龙头被碰到了,水声更大了一些。
终于,她受不住地趴在他肩头,低低地,“不了……不了……”
他鼻息沉沉,搂着她,搂了好一会儿,她也在他肩头平息久久。
他抬手,冲洗了下长而结实的手。
边关了水,边说,“我跟你说给我多点时间,我需要弄清楚一些事,你老是不听我的话——你当我真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吗,我要做事的,我要查我母亲在哪里,我要查信达医药从哪里拿走你给我的实验结果。我身边的人里面,不是都值得信任的。”
阮吟脸色晕红,她两眼有些迷蒙,微张着嘴,“谁……谁不值得信任……”
“挑唆我跟你的,我看他就有问题。”
“泊简?”
叫得这么亲切,应绪凛顿时不满了,不该轻饶她。
又摸索过来,阮吟急忙阻挡,“不了……不了……你好好说话……”
“他最好别让我查到别的,不然我揍他都是轻的。”应绪凛搂着她说话,他们都发现了,他们是喜欢这样亲近的,抱着,粘着,越紧密越好,越这样越感觉心里满足。
阮吟想宋泊简不像是什么坏人,应绪凛大概是因为最近的事,对宋泊简有了些嫌隙。
说来,也是因为她。
她不知道说什么,她说了应绪凛更介意宋泊简。
两个人从小就相识,这么多年了,是多深厚的友情才一路走到现在密不可分。
她不想因为她搞的这份难得的友情决裂,她决定什么都不说的好。
阮吟靠着他,喃喃地问,“你妈妈怎么失踪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这是他不会跟别人说起的话题,他低了声,“不知道是死是活,突然有一天就消失了。”
他从小得到的母爱也有限,他母亲跟应父并不相爱,因为应父早有家庭,他们的关系始终是见不得光。
应绪凛觉得自己是冷血的,大概也是因为从小到大,他也没感受到什么爱的存在。
他母亲始终是个冷冷清清的人,不怎么管他,更很少关心他。
突然有一天她消失了,应绪凛并不奇怪,他其实也是他母亲不得已生下来的,应父要留,她就只能生下来。
但她不爱孩子,应绪凛都没怎么看到她笑。
他起初以为她是想寻个解脱,一走了之,后来渐渐地,有一些线索传来。
他那时候风头强劲,来找他去做技术的人不计其数,他向来心高气傲地不予理会。
但是有些资本完全是不讲道德和法律的,想要就用一切手段获得。
应绪凛听到了一点,他母亲是因为他被人绑走,但是中途似乎出了什么状况,人也不知道是跑了还是死了,总之下落不明。
他不怕她是远走高飞抛下他了,怕的是她在哪里因为他受苦。
应绪凛始终心里扎着这根刺,令他难以安宁。
旖旎气氛散了,变得有些沉重。
阮吟抚着他肩膀,手指合拢,抓着他衣襟。
应绪凛对她说,“这和你无关,别想。”
还有很多事,围绕着他,像是一个圈子,只要他想迈出去,就会有无形的力量把他拽回去,束缚在里面。
徐婧意,母亲,信达医药,或者是宋泊简……
他需要找到那个口子,突破出去。
“能不能别再给我闹,你让我再去查一些事,这些事都是串在一起的。”
他总觉得,不光是现在,就连以前的事,包括那个时候他的眼睛看不见了,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
但是这个不适合再跟她提了,不是她,她就会介意别的女人跟他有过过去。
应绪凛扣紧她手指,“你那个香水哪里来的?跟我说实话,你那个蜜桃味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