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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平安符给他,“你戴着吧,庙里开过光的……”

    许是她心里作用吧,这个东西从他身上遗失过后,她就一直不安,怕他会出什么意外。

    结果今天听人说他受伤,她傻瓜似的,竟然自责没第一时间将这个东西还给他。

    她知道她这个犯傻的毛病是没法治好了,在他这里,她可能永远学不会精明自利了。

    应绪凛就知道她拿走了,她会送回来给他,显然是担心他失去庇护出什么事。

    确实是个傻傻的人,对他就算有恨也狠不起来。

    应绪凛想抱她了,也真的抱住她,枕着她肩窝低声说,“是我不好,我没有完全坦诚,害你失望。但是我没有存着伤害你的心,从一开始,到这一刻,我想要你的心都是真的。”

    阮吟好难克服心里的波动,但是她知道不该重蹈覆辙。

    拂开他的手,“别对我说这些了,我不想听了。你处理你的麻烦,我处理我的麻烦,我们别搅合在一起了。”

    “可是怎么克制你告诉我。”应绪凛抬手,从后面抚过她的头发,从头顶,抚到发尾。

    又沿着她光洁的后颈,往下,顺过她坚硬却脆弱的脊柱,到她柔软的腰窝。

    指尖像带了电,将她每一寸深藏的记忆唤醒,电流四溢,悸动萌生。

    看着她有些无力地后仰着,呼吸渐密,他低声,“很难熬是不是,我也这样,阮吟,我们天生就该搅和在一起。”

    阮吟双臂渐渐使不上力,她瑟瑟着,仍坚持说,“我没有……这些对我来说不是必须的……应绪凛,别在你身边有别的女人存在时,这样对我,我真的不能接受。”

    他眼眸很深,鼻尖蹭她颈子,“给我一点时间,很快,我不会让你当第三者。”

    他咬她,“坏女人,你以前让我当第三者的时候,心疼过我吗。”

    阮吟攥着手指,指甲刺入掌心,刺痛的感觉也要拉不住跑远的理智。

    她反驳,“我没有让你当……”

    “是我上赶着,我享受,行了吧。”

    他咬她更狠,在她肩头留下深深的印子。

    他眼神里透出一层凶狠,那是压抑至深产生的戾气。

    阮吟有些想哭,一些说不出来的怨愤,自厌,让她心里产生了很大的怨气。

    她说不出来是对他还是对自己,她也真的哭了,咬牙着,“你为什么要回来……应绪凛,我说过,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了……回来了,也跟我没关系了……”

    他又细细啄吻被他咬过的地方,低声说,“为什么要回来?因为我每晚做梦都梦见你……”

    第145章

    动摇

    阮吟想,可能是看到应绪云出车祸变成那样,她对事情有了新的认知。

    知道应绪凛也可能面临未知的一场风暴,她的状况就乱到没法和之前那样能理智思考了。

    她是不想应绪凛出事的,不管他骗没骗她,不管他真情假意,她都不想他出事,这是毋庸置疑的。

    她以前觉得自己冷静,却在他身上发现她并不是,她面对感情优柔寡断,远远算不得干脆。

    应绪凛最近M.L.Z.L.为了公司和应家奔忙,疲倦的很,回到家就只想躺着,饭不想吃,水都懒得烧。

    阮吟是想尽快离开这里的,他是个强势的人,手段强势,感情强势。

    只要他想,他几乎不用费太多力气,就能把她的理智摧毁,将她重新玩弄在股掌之中。

    阮吟知道,自己斗不过他的。

    可是他手上的伤被她打坏了,他坐在床沿,解开纱布,露出那条长长的划痕。

    皮肉被血糊着,弯弯曲曲的缝线看起来有些可怕。

    也让人感觉很疼。仿佛能感同身受他此时的疼。

    他看她一眼,“你有事吗,没事的话,去拿个药箱帮我重新弄一下——急着走的话,那就不用了。”

    这样说,可是眼睛盯着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阮吟就知道,这个人的手段真的很高明。

    她叹了叹,转身去找医药箱,过来帮他重新处理伤口。

    “什么东西掉下来?”

    “花盆。”

    “在哪里?”

    “我公司附近。”

    阮吟没法不担心,哪就这么巧,应家父子都出了事,到他这里,他又遇上这种罕见的事。

    “会是谁……”她喃喃,“谁针对你们家?”

    “你信我啊?”他笑了下,外面可都传是他为了上位,杀父弑兄的,传得比古代争皇位都离奇。

    “……”阮吟也是在他这样说出口之后,才忽然意识到,是啊,她竟然从来没怀疑过他会干出这些事。

    哪怕那时候邵鸯在病房外打他,笃定地说他是凶手,她都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她觉得应绪凛最多是个渣男,玩弄感情他会,但是为了家产杀人,他就不太可能了。

    阮吟感觉他对金钱不那么看重。

    可是转念一想,他从她这里拿走她父亲的实验结果,随后信达医药将几乎完全一样的药品迅速上市,她在里面不也是觉得他是为了利益……

    她恍惚的觉得自己理智崩坏了,想的都是向着他的,果然,搅合在一起就是没好结果的,她又要重蹈覆辙了。

    给他包扎好,阮吟不敢再留了。

    起身的功夫,应绪凛又说,“帮我煮个面行吗,一天没吃东西了。水都没喝,腰疼,可能要肾结石了。”

    阮吟站在一边瞪他。

    他笑了下,“你要走就走吧,我叫外卖也行。”

    然后就是十分钟后,阮吟在厨房,将烧好的热水倒入水杯里,又将剩下的倒入水壶里。

    锅里的面也要好了,她放下水壶,过去将面挑出来。

    简单的素面,上面卧着鸡蛋。

    几粒翠绿的葱花飘在面汤上面。

    应绪凛过来厨房,看着她给自己煮东西吃,心里触动着,过去搂着她的腰。

    阮吟手上一动,“走开,面汤洒到你手上。”

    “你不会的。”他知道她心软,抬手抚摸她的头发,发质真好,可是她不再用那个桃子味的香皂了,她应该是讨厌那个味道了,身上一点味道都没了。

    他放下那件事,也不再去想了。

    他感觉这个时候的气氛特别好,好到他愿意说出一切,而她也能接受一切。

    他就说,“我走了这么久,我不是不想跟你联系。那时候你怨我,恨我,叫我别再回来,我走的时候真的想,就这样断了也好吧,但是我放不下,我说每天做梦梦见你,都是真的。”

    他嗓音沙沙的,像是带着颗粒感,回荡在她耳畔好几圈,“我去找我母亲,但是不知道中间哪里出了错,我只找到了婧意,她被困在一个实验室里,帮那些人研发过去我们老师放弃的项目。我要救她出来的,因为当时那些人要找的人本该是我,可是我眼睛伤了,婧意为了让我休养,她主动提出代替我去。将近三年,她困在那里,人都要精神失常了。”

    阮吟听着他在讲另一个女人对他有情有义,心里面做不到没有一丝感觉。

    但是她平静地立着。

    应绪凛继续道,“我留在那边交涉,那个时候,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我不想连累更多人,跟你联系就会暴露你,我不想让他们拿你威胁我。”

    他又说,“还有,信达医药与我无关,他们从哪里拿到你父亲的实验成果迅速上市,我还在查背后的人,但你相信我,我没有那样做过,想都没想过。我想赚钱也不会从女人这里骗。更不会从你这里骗。”

    阮吟稀里糊涂了,不该信他的话,不能信。

    可是,她端着那碗面,恍惚的觉得,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他们每个周末,都是在这样的氛围中度过。

    那时候,星期五是在她的忐忑和期许中到来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星期五那天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等待着下班去和他见面的时刻。

    应绪凛看着她怔愣了好久,才发现她哭了,在流泪。

    好像积蓄了很久的委屈,此刻才终于止不住地流露。

    他将面夺下来放一边,将人搂紧了,“是我不好,我回来迟了……但是阮吟,我还是你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生了什么枝节,我这个人还是你的,你也不能跟别人,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阮吟摇头,想否认他的说法,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他紧握着她的手,用力地握紧了,“信我,信你自己的直觉,你现在在我这里,足够说明一切了。”

    是啊,足够说明一切了。

    傻的是她,痴的是她,放不下的也是她。

    他都接受别的女人跟他亲近了,他却还要她信他……

    阮吟恨自己,她到这时候听他几句花言巧语竟然动摇了……

    第146章

    微妙

    那天去过南山之后,阮吟和应绪凛的关系有些微妙的变化。

    说不出具体,但是,彼此之间又恢复了一些之前的暧昧。

    那样不好的,阮吟心里明镜,可是很多时候事不由己。

    她这天去公司开会,因为应家父子纷纷出事,应氏陷入无主状态。

    应绪凛虽然有股份,但是却不比应氏父子加起来更多,所以他只能算是大股东,并不能算是公司的负责人。

    他在虽然可以稳定一部分人心,但是应绪云那边的人,却不会服他。

    另一部分应父的老部下,也对他这个从未被公开承认过的私生子持保留态度。

    应父虽然没回避过应绪凛的身份,但到底内心其实还是有所偏心,一直以来都没有将他纳入族谱,没把他和应绪云一样,在法律上承认为自己正统的继承人。

    邵鸯作为应家另一个核心成员,却是从不过问公司公事,她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对公司的事完全不了解。

    这样应氏就陷入了一些争议,邵鸯是不同意应绪凛暂时接管公司的,她本身就对应绪凛的存在敌视,更怀疑应家父子的意外都是他一手导致。

    这一天的董事会,要研究的就是公司这一阶段要如何管理。

    是应绪凛代管,还是另外提议人选。

    邵鸯出席了,穿着黑衣,神色哀怨却愤怒,作为另一大董事,她直接提议了由另一位应父的亲信董事代管。

    而这边,也有人提议了应绪凛暂代董事长管理公司。

    一时间各自争执不下。

    投票表决,却也是一半一半,没有人能拉开绝对的优势。

    第一次会议没结果,不欢而散。

    结束后,阮吟从会议室出来,没走远,就看到几个人匆匆地出了电梯,又进入了会议室里面。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认识的。

    应家是个大家族,家族内旁支众多。

    应父是家中二房,兄弟姐妹颇多,个个可说都是非富则贵。

    几年前故去的应老太爷更是家业庞大。

    当时老太爷病重,应绪云为了多谋些遗产,才同意阮吟在那个时机生下孩子。

    过后有传说,优优出生后,老太爷的律师按规矩,划给了应绪云几处土地和产业若干,不过那些阮吟没关注过,应绪云不想给,她也觉得和自己没相干。

    进入会议室的是大房和三房的几个人。

    都是财经版上常见的人物,走起路来都带着精明锐利。

    不过这个时候来,却是叫人看不出来目的,想帮邵鸯吗,阮吟却是多少知道一点,应家人个个精于算计,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她也无心去管会议室里关起门来在说什么了,她转头往外走。

    拐弯走廊,刚一出去,就有人等着她了。

    手腕忽然被人扣住,人给按在了墙壁上。

    她抬手就堵住了那要落下来的吻。

    应绪凛吻在她手心,低笑了一声,“墙头草,怎么投票弃权。”

    刚才在邵鸯和应绪凛对头碰的时候,她和一些两头都不想得罪的人一样,选了弃权。

    反正他们的岗位是搞研发的,公司归谁都是一样干工作,犯不着为了这事站队。

    这会儿可是刚散会的公司,随时有人过来,她推他,“快放开……”

    “后天周五……”他凑过来,看着她小巧圆润的耳朵,呼吸绕着那打转,“过来吗……”

    她一下子就有些站不稳了,背靠着墙壁,“应绪凛……我没有说过跟你和好……”

    “嗯……我只是邀请你过来,帮我弄一弄伤口,叙叙旧什么的——你在想什么呢。”

    这人又那样,坏心眼按都按不住。

    她才不肯再去一趟,上赶着一次已经够让他嘲笑了。

    她推他,“我不去。你自己去医院处理……”

    他也不勉强,“那好吧,如果你想来,我是随时等候的……”

    她不想说了,扭头想走。

    应绪凛却拉住她,将人困在怀里,轻声说,“看见了吗,应家其他两房派人过来了。”

    她看见了,直觉这些人来者不善。

    但是可以肯定,他们明面上应该是要帮着邵鸯的。

    就笨想,眼下的局势来看,最明智的肯定是要先合力把应绪凛这个最大的强敌踢出局。

    再剩下邵鸯一个不了解公司运作的人,肯定是更好摆布。

    她道,“冲着你来的。”

    “可能是。”

    “那你当心……”

    “走着看吧……下次会议就知道什么路数了。”

    “你别是想来拉我票。”

    他笑了,揉她脑袋,“乖,下次经理级别没资格投票。别想太多。”

    阮吟瞪他一眼,他笑了下,低头吻她额头,然后转身步幅闲散地走了。

    好似风暴中心的压根不是他一样。

    ——

    第二次会议很快到来,这一次果真经理级别的人不参与。

    董事会关起门来开会,据说吵得很凶。

    阮吟只安心干自己的事,别的她也没法去参与。

    只是这一次会议仍没定论,说是董事会内部分歧严重,连应家内部都没法完全统一。

    这天阮吟去了医院,应绪云苏醒了,但是他状况很糟糕,也只是醒了,意识还不清楚,也没法和人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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