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应绪凛就不再钳制她的腰,手臂勾着她的脖子,搂着她,搂得紧紧地,以期消除他们之间的隔阂。好一会儿,只有两人呼吸凌乱交缠在一起的声音。
直到卧室里,优优发出哼唧的声音。
阮吟才如梦初醒般,急忙推开身前的男人。
涨红着脸,她匆匆扭头进入卧室。
看到优优是热了,踢了被子翻个身又睡了。
阮吟才松口气,微微侧头,看着还站在外面的应绪凛,她不由得一阵懊恼。
不该。
不该这样。
她坐了会儿,还是要出去面对的。
起身,走到外面去。
回手边关门,边半低着头,不知道如何开口。
应绪凛知道她,她这会儿肯定又是后悔了,她跟他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犹豫或是后悔。
应绪凛今天过来,其实也不是要和她发生什么的,他心里有很多事,心烦意乱,去哪里都烦,唯一能让他安静的地方,思来想去却是这里。
这会儿谈感情不是太好的时候,他挑要紧的说,“你该辞职还是辞职吧,最近的应家是个是非之地,早点离开的好。”
阮吟背过身,“我知道,我在卖房子了,我会走得远远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知道她以为自己在赶她,走过去,从后面搂着她的腰,低头用下巴抵着她颈窝。
太亲近了,阮吟觉得不妥当,躲闪着,“应绪凛,别忘了你有未婚妻了。”
“谁给我定的婚约,我可没答应。”他语气有些疲倦,“我会跟她讲清楚,但是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她是觉得和自己没关系的,躲着他,“放开我。”
越躲他手臂收得越紧,他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两个人像在角力,而她落在下风,整个人都被他困在怀里。
她好言好语的,他偏不听,她就有些恼地说,“我们已经结束了,你结婚与否,不需要和我交代。应绪凛,放手,放开我,刚才的事我当你不清醒,但是以后坚决不许了。你走。”
“我不走。”
他是个无赖的,她倒是忘了。
他两手紧握她的双臂,像是给她戴了一副手铐,“听我好好说完——这阵子应家的事,和我的事,我感觉都不是单纯的偶然。有人冲着我们父子三人来的。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需要弄清楚一些事。”
他只对她叮嘱一件事,“别参与进来,尽快离开。我怕你有事。”
他的话阮吟已经学会保留来听了,真情假意,她分辨不太清楚,只好放到一起来防范。
她只是颇为冷淡地说,“管好你自己吧。”
应绪凛低头看着她,忽然问,“要是我像应绪云那样躺在医院里,你还会生我气吗。”
阮吟心里一抖,生气地用力挣脱他,回头怒声,“应绪凛!别乱开玩笑行吗!”
“我没开玩笑。”他无所谓地耸耸肩,“不一定哪天轮到我。”
她一时气恼,很想给他一巴掌叫他别乱说话。
应绪凛看她到底还是关心自己的,手垂在下面,和她的手背轻轻碰了碰,“阮吟,你甩我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但是我没同意,结束是你单方面提的。”
他勾她手指,“我们之间的关系还在。”
阮吟触电似的甩开他,激动地说,“应绪凛,你别骗我了行吗?我爸的那些资料,我都给你了,我也不是你要找的那个照顾过你的女人,我更不想和你维持那种见不得光的关系……你别说这些了,我没有什么可被你骗的了。”
她心里有点痛,过去这么久了,她以为再提起这些事的时候,她会很平静地面对。
他看着她仍对着那些事耿耿于怀,自嘲道,“你是没什么可骗的了,所以你更不需要怕我说假话。”
阮吟是玩不过他的,他可以轻飘飘地来,也可以轻飘飘地走。
他离开这半年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自己最清楚。
她沉口气,“你走,离开我家。”
要是以前,他们闹别扭了,他会充满激情地将人推倒,用她嘴硬也没办法抗拒的方法,征服她。
但现在不会那样了,特殊的时间,特殊的阶段,他克制了许多。
他走过去,低头,和她轻轻地碰了碰额头。
很亲昵的举动,阮吟立刻就生气了。
他飞快地握了下她的手,说,“我还在南山住,那房子我还真的舍不得处理掉,你想找我,随时过来。”
她说不出来什么,这个人,他真的以为她会无条件信他,觉得他不会真的跟徐婧意怎么样吗……
她不想了,也不听他的话。
听着他开门走了,阮吟才脱力似的跌在沙发上。
她仰在那里,应父出事,应绪云出事。
应绪凛之前得到他母亲的消息,前去营救,却扑了个空,意外地接回了徐婧意。
这些,是否真的都不是意外,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她想不出个结论,但是却在想着应绪凛的那句,不定什么时候轮到他。
她心里忽然有些揪着,从包里翻出那个平安符,心脏一下一下的,好像失了频率一样,好几次都漏跳了,叫她喘不过气。
第143章
线索
这天阮吟仍去医院。
她刚到病房外,就听见里面传来邵鸯的大吵。
她怒声,“离吧,离就离!要不是你们家汪月冉在车里乱抢绪云的东西,能出车祸吗?她还反过来倒打一耙了,我们绪云变成这样子躺在这里,她还觉得绪云对不起她是吗?”
然后是汪月冉母亲的声音,也是愠怒着,“应绪云婚后是什么样的,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月冉是我们的掌上明珠,结婚之后受了多少委屈!发生了这种事我们认倒霉,女儿我们带回去,你赶紧把这份文件签掉,借款连本带利地限期偿还,婚事作废!”
邵鸯却道,“离婚可以,还钱免谈!”
因为两家在资金方面有纠纷,里面吵成一团。
阮吟没进去,就在外面站着。
许久也没吵出个结果,汪月冉的母亲从里面气冲冲地出来,把门摔得巨响。
她正要走,忽然看到了阮吟,脚步就停下来。
她以前从来不正眼看阮吟这种不要紧的小人物,但是今天,汪夫人却很是激动地拉着她的手,连声说,“你是阮吟是吗,救了我女儿是你吧?你快跟我来,我女儿正要找你呢!”
阮吟本想推脱的,她那天也是跟应绪云他们去参加同一个活动,都是一个目的地一条路,她碰上车祸的时候也纯粹是巧合。
汪夫人说什么也要拉着她过去,阮吟察觉他们应该是没恶意,汪月冉那天抬走的时候看起来伤的很挺重,她想着,过去看一眼倒是也没什么。
那件事发生之后,她跟汪月冉应该也没什么仇怨了。
汪月冉也在这间医院治疗休养。
只不过在另一栋楼,她只是车祸造成的外伤,而应绪云在烧伤科那边。
到了汪家的病房,汪夫人很客气地请阮吟进去。
迈进门,阮吟看到了汪月冉。
看起来状况还不错的,虽然伤的也挺重,多处骨折,头顶缝针,脸上都是各种细碎的伤口,但是比起应绪云,还能清醒的靠躺着看电视,吃东西,汪月冉真的是万幸了。
汪月冉看见阮吟来了,想要坐起来一点,汪夫人过去扶着她,“你别乱动了,就躺着说吧。”
汪月冉疼的脸色发白,就不再试图抬高身体了,看着一旁的阮吟,她一时感慨,想起那晚的惨烈和恐惧,她不禁眼眶湿湿的,“谢谢你……没有你救我,我可能已经死了。”
汪夫人急忙吐口水,“呸呸呸,不说那个字,都过去了,女儿福大命大。”
汪夫人给汪月冉擦掉眼泪,“你们聊,我去外面了。”
门关上,汪月冉忍着疼说,“对不起,以前我是瞎了眼,我竟然看不出来应绪云是那样冷血薄情的人……他那天真的一点都不管我的死活……我以前为难你刻薄你,真的很不对。”
阮吟没想到她竟然是个能屈能伸的直性子,摇摇头,“都是小事。”
不过她答应过来,是有一件事想问的,只是还没等开口,汪月冉先跟她说,“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关于你父亲的。我那天在书房外,偷听到应绪云跟他爸爸说话。”
阮吟提起心,听着。
汪月冉说话的气息比较弱,断断续续的说了她听到的事。
其实汪月冉和应绪云在办公室吵架那天,阮吟把话都听差不多了。
汪月冉复述一遍,没有什么差别,看来是真的没错了。
只不过,应父和应绪云谈话的时候,没把如何害阮吟父亲的事说详细,只是在应绪云口快的时候提了一嘴,又马上被应父呵斥制止了。
不过汪月冉又补充了一下,“应氏的那个地下实验室,应绪云藏的特别隐蔽,他保险柜里有钥匙,我看到他拿过。而且他跟他爸爸不会直接说地下实验室,他们都称呼那里‘学校’。我一开始以为他在哪个高校里资助了实验室,没特别理会,但是有一次,我看到他桌上放了一个文件夹,写着学校实验的记录,我随手想翻,应绪云就对我大发雷霆,那以后他的文件就全都锁进保险箱。”
汪月冉几句话都说的很累,“他不安分,我跟踪过他,我本想抓住他出轨的证据,但是那天,他从保险柜拿了钥匙后去了南屿那边,那边很多高科技的产业项目,我看他好像是工作去的,又临时有些别的事,我就没再往下跟,但是我敢肯定,地下实验室,在南屿那片。”
阮吟不知道怎么感激汪月冉,她竟然知道这么多,还愿意说出来。
阮吟道,“这些事对我非常重要,谢谢你的线索,我会慢慢查的,你好好养身体。”
汪月冉鬼门关走一遭,说性情大变不为过。
她笑了下,“我家里给我办离婚了,我往后跟那个人渣没任何关系了——你也别和他搅合了,你的孩子是他的对吗?别紧张,我不在乎了,我只是想提醒你,这个男人靠不住,你千万别跳火坑了,不值得。”
阮吟是知道她跟应绪云生活这么久,能是什么滋味的,从前的一切幻想,都足够被他真实的样子打碎。
离开医院,阮吟就开始着手调查。
她所在的城市很繁华,人口众多,她要没头绪地找一个实验室,根本就不可能。
但是,汪月冉帮她把范围直接缩小到了一片区域,这简直令人惊喜。
南屿是一片聚集了众多高新科技产业的园区。
范围虽然定了,但是这里的各种实验室大大小小不计其数,挨个排查,只怕也要费很多力气。
她想,应绪云的保险柜里有钥匙,怕是也有很多重要的资料。
能拿到资料,拿到钥匙,比只知道实验室的位置,更有用。
应家倒是能找到借口去的,但是要打开应绪云的保险柜,就难了。
她满脑子都在思忖这件事,这天却在同事口中听到了个坏消息。
同事说应绪凛也发生了意外,受伤不轻。
她一下子就想起他那天说,会轮到他。
她立刻就感觉理智乱了,给他电话联系不上人,她着急着,想到他说还住在南山,急匆匆开车过去。
第144章
梦见
阮吟赶到南山。
上去的时候,心里面是有些异样情绪的。
太熟悉的地方,也勾起太多记忆。
回避了许久,她连回家的路都会特意不经过这里。
但是今天,在听到应绪凛受伤后,她几乎是没怎么思索地就过来了。
握着手里的平安符,她唯一的念头是要将这个东西还给他,让他继续带在身边。
她是搞科研的,但是有些时候她也会不那么唯物,玄学是说不清楚的东西,她宁愿信其有。
她上了楼,她可以直接开门,但还是敲了敲门。
打他电话都不接,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敲了半天没人应,她刚才从楼下看到窗户有光,估计是在家的。
她等了半天,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好自己开门进去了。
进去的一瞬间,她有些不安,有那么一些胡思乱想,生怕突然进来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但并没有。
客厅里亮着灯,但是静悄悄的没人。
再往里面,浴室没光,卧室也没光。
阮吟往卧室去,看着门留了道缝,里面昏昏无声。
她推开门,就看到一道身影横着躺在床上,衣服都没脱,就那么躺着,好像累极了的样子。
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心里紧着走了过去。
站到床边,借着外面的光看了他一眼,哪里受了伤,露出来的部分看不出来,衣服盖着的部位不知道。
公司传他受了不轻的伤,阮吟俯身想看更清楚一些,也在犹豫要不要叫他。
她刚靠近一点,睡着的人突然伸手勾住她脖子,将人一翻身压在底下。
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得意地,俯身吻上她的唇。
阮吟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什么陷阱里,打他两下,完全没用,应绪凛很是有情致,手指揉着她的耳朵,亲得格外缠人细致。
这样子根本就没受伤,阮吟用了力气打他几下泄愤。
倒是不知道碰到了哪里,他突然低哼了一下,停下来,分开来皱着眉看着她。
看着阮吟气冲冲地瞪着他,应绪凛拉着她的手,往他衬衣袖口里面伸。
沿着男人结实修长的小臂,阮吟触碰着他温热的体温,正想斥他耍赖,下一秒就碰到了纱布触感的东西。
她一怔。
应绪凛就说,“打到我伤口了。”
阮吟卷他袖口,果然看到纱布底下渗出红色,抬眼问他,“你怎么伤的。”
“被高空坠物的碎片割的。”他坐起身,侧头看着她躺在那张他们度过无数个深刻时光的枕上。
她真的瘦了,触起来手感不那么软了,头发也剪短了不少,整个人多了几分冷清的距离感。
那是他走后给她造成的伤害吗。
她不会再轻易敞开内心了。
他并不想看到这样的她。
但是此刻看着她,她被他亲过的时候,仍是没变的样子。
脸色透出粉润。
唇色泛着水光。
一双黑眸泛着娇柔的软光,这个时候她是没有防备心的,她可以接受他给予更多。
他俯身又过来,悬在她身上,盯着她,“担心我吗,吓到你了。”
阮吟侧了侧头,但是想,她都来了,否认也没什么意义。
她缓了缓情绪,问他,“是意外吗,还是……”
“警方在查了,要等结果出来再说。”他倒是跟个没事的局外人似的,没什么在意的,抬手抚她的脸。
太亲昵,阮吟不喜欢,躲开来起身,“你没事就好了,这个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