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玩了会儿，突然转头，紧盯着宋泊简问，“那年我眼睛受伤，你替我找过几个看护，宋泊简，我跟你说过，有一个人，她在我身边陪了我三个月，她留的时间最久，我叫你找过她。”“你是叫我找过，可是根本没有那个人啊。”宋泊简很烦他又提这个，“我帮你找了不下二十个看护了，每个不到三天你就把人赶走，我给你看了资料了，你都说不对，你是不是眼睛看不见了影响了判断力——而且，这个跟阮吟有什么关系？”
应绪凛一杆击球，起身缓缓地道，“我觉得阮吟就是那个女人。”
第129章
亲子鉴定
宋泊简觉得他可笑，“阮吟之前根本没见过你，她怎么可能给你当过看护——你问她了吗，她承认吗。”
应绪凛擦着球杆，“她不承认，但是我觉得就是她。就连优优……”
时间，年龄，都对得上。
如果那时候的就是阮吟，那她生的孩子，都是年龄符合的。
他回国后第一次见阮吟，就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蜜桃味道。
那个味道是他牢牢地记住的，死都忘不了。
在他曾经至暗的时刻，只有那个味道安静地陪着他。
他心里沉沉的一片东西压着，“肯定是她。”
“神经病。”宋泊简嗤之以鼻，“你眼睛坏了脑子也坏了，阮吟生的孩子是你大哥的，人家做过亲子鉴定的，你别给自己加戏了。”
应绪凛没任何动摇，他相信自己的记忆，相信他的感觉。
那是从来都没有在别处得到过的。
只有阮吟。
宋泊简觉得他病不轻，这时电话响了，他看了眼就立刻走到一边去听。
接完了，宋泊简匆忙地走回来，看着应绪凛，“你敢相信有这么巧的事吗？你继母张罗着要给优优和你大哥做亲子鉴定，表叔派人去办了。”
应绪凛蓦然抬头。
宋泊简问他，“要干涉吗？不过我觉得做一次也好，没看到结果，好像所有人都在惦记着这件事。”
应绪凛没吭声，拿着球杆在球台上拨弄着球。
显然，他也认同这个说法。
那个亲子鉴定结果，他也是想知道确切答案的。
……
作为当事人，阮吟表面上被所有人瞒着。
但其实她都猜到了。
她没特别的反应，第二天仍旧照样去上班。
早上碰到了应绪云。
他最近忙得很，几乎很少照面，今天他倒是来了，看到阮吟的时候，目光不自主地盯着她。
看她平平静静的，和往常没任何区别。
应绪云听邵鸯提了，看到阮吟跟优优的主治医师眉来眼去，这个女人看起来是老实的，但是私底下未必真的乖巧。
人都是贪婪的，她被晾的久了，怎么可能认可安分守己地带孩子。
推及以前，应绪云那晚喝多了，记忆不深，他一直觉得不甘心，莫名其妙地就多了个孩子，被套住了不说，还多了很多麻烦。
他想起来就有些恼火，对阮吟态度不是很好，在会议上就因为公事训斥了她几句。
她一贯好脾气地接受，应绪云心里烦躁，等亲子鉴定出来，如果她敢骗他，看怎么收拾她。
煎熬中，傍晚的时候，机构联系这边去取结果。
因为是全程保密，中间的工作人员也看不到任何资料。
应父直接派了心腹去拿结果。
……
那个时间段，风平浪静的。
下了班，阮吟在家里带孩子。
应绪云和应父邵鸯在家里等。
应绪凛在自己的公司里，和宋泊简在一起开会。
冬天已经快要过去，天气没那么冷了，即将进入夜晚的黄昏，静得出奇。
应父的心腹匆匆上楼，到了书房，看到应绪云和应父在那里聊着公事，但其实脸色也有些心不在焉。
邵鸯迫不及待地冲进来，一把夺走心腹手里的检验报告，打开来的时候手有些抖。
看到结果的一瞬，邵鸯俩色刷地煞白。
……
开完会，应绪凛跟宋泊简去常去的场子喝酒，打球。
宋泊简看了看时间，又看看手机，心情烦躁，抬头看应绪凛，表面上挺冷静的，实际上也目光飘忽，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
应绪凛坐桌沿，手里拿着球滚来滚去的。
直到宋泊简这边手机响。
应绪凛立刻站起来。
宋泊简看了眼手机上传过来的图片，和一段录音，脸色在瞬间有一些变化，抬头看着应绪凛。
他们在应家布置了很多眼线，有用的没用的，都给了很多好处。
应父和应绪云身边比较少，两个人警惕性强，很难收买掉两人的心腹。
但是邵鸯身边就有，她为人脾气不太好，打骂佣人常有，想从她这里找缺口，很容易。
邵鸯那边拿了检测报告，她家里的线人就凑到书房门口，偷录了这段录音。
宋泊简看着应绪凛的脸色，镇定中带着几分急迫的，抬手，打开了那段录音给他听。
邵鸯的声音传出来，很尖锐，“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屋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应父先开口的，“还想怎么样，要不要再做个十次八次的，做到全世界都知道？”
“找的是什么机构，会不会出错？那个优优，哪里像绪云半点，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应绪凛听到这里，握着球的手骤然收紧，手背上青筋爆显。
宋泊简继续播放录音给他听。
说话的是应绪云，声音有些低沉，“是最权威的私人检测机构，结果是两个实验室分别去做的，结果一致才会出报告，妈，别吵了行吗，真的好烦。”
应父道，“亲子鉴定又不是什么高端的技术，不可能出错。我叫你别再为了这事闹就别再说了，这事本来就不好，不说给外人知道怎样，就是给阮吟知道了我们瞒着她做亲子鉴定，她也会不高兴的。儿子婚期近了这个档口，她出来随便说些什么，婚事都要生变的。”
邵鸯说不出话来了，恼恨地说，“烧了！这报告拿去烧了！”
录音切断。
宋泊简看着应绪凛，他脸色冷冷地，紧绷着站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宋泊简将手机递给他，图片是线人在匆忙中拍的，“亲子鉴定没烧，表叔放进他后面的保险箱里了。”
应绪凛盯着那张照片，应父正开保险箱往里面放东西。
他突然大步往外走。
宋泊简一把拽住他，恼火地说，“别告诉我你打算去要报告？”
应绪凛显然是真那样打算的。
宋泊简揪住他领子，“阮吟的孩子是你大哥的，众所周知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你自己非要以为阮吟是那时候照顾你的女人，她根本就不是！”
“她是。”应绪凛脸色有些狰狞地说。
宋泊简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将他打在球桌边上，怒骂，“她不是！你就因为这个误会，所以才要招惹她？疯子！她和优优是无辜的！”
应绪凛正要说些什么，抬头，忽然在宋泊简身后的不远处，看到阮吟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他。
第130章
结束
场子里似乎是闹哄哄的。
但是在这一刻，却好像周围所有声音和人都消失了。
应绪凛直起身，看着阮吟。
她站在不远处，仍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神色有些迷茫。
宋泊简先走过去，挡住她，“刚才你说临时找我有公事，阮吟，我们去公司说吧。”
阮吟迟迟地，点了下头，“好……”
看着他们要一起走，应绪凛抬步走上来，叫她，“阮吟。你站那。”
阮吟没停，继续往前走。
他伸手过去拉她，宋泊简迅速地回头推他。
那一瞬，平日里温和的宋泊简透出几分寒沁沁的戾气。
再明显不过的心思。
应绪凛没计较他刚才动手，这会儿却恼火，反过来拽宋泊简的衣领，恼声，“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宋泊简并不让他，抬手就要应对。
看着两个人又要动手，阮吟出声阻止，“有话好好说。”
应绪凛推开宋泊简，走到她跟前，盯着她，“那你走什么？你让我说话了吗？”
阮吟别开脸，避开他过于凌厉的目光。
宋泊简在一旁捏着拳头，他看不惯应绪凛这个时候了还那样气势凌人的。
阮吟怕两人再起冲突，看了眼外面，“出去说吧，泊简稍等我十分钟。”
说着往外面走去。
应绪凛没心思理会宋泊简今天抽什么风，跟阮吟一起走到外面去。
初春时候乍暖还寒，天色要暗不暗，不算很冷，但风也有点凉。
阮吟是突然处理紧急公事出来的，她要找宋泊简签字，应绪凛马上要走，公事都移交给宋泊简处理。
她急着出来，穿了件大衣，有点薄，围巾也没打。
脖子露出来，看起来就有点冷。
应绪凛看着她，脱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她侧头看着他的衣服，上面带着他的体温，和他身上的气息，那感觉让她有些恍惚。
应绪凛想说很多话，可是这个时候，任何话都是闲话。
他直接问她，“回答我，好好地回答我，那个时候照顾我的人，是不是你。”
孩子是不是也无所谓了，他本来就不是因为孩子想找她的。
阮吟抬头看着他，他很急切，这比任何事都更让他关心。
她在思考，那沉默让应绪凛觉得她不够认真地对待这件事，重复道，“就在你怀优优之前，我的眼睛出了问题，你在我身边照顾我，我们一起度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你身上的味道，你给我的感觉，没错，一定是你没错。”
她看他那样肯定，她反倒愈发茫然，好半天只是喃喃地，“难怪了……难怪……”
“难怪什么？”应绪凛拉着她手腕，有些急迫地问，“回答我，我问你是不是你，你只需要点个头就好了，你……”
阮吟却是缓缓地摇摇头，“不是。”
他火了，“你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就算我们有过去，哪怕孩子是我的，对着我你有什么可隐瞒的？我带你离开这鬼地方就是了，只要你说是你，我不顾一切也要带走你。”
“你是想听我的答案，还是想听你心里的答案？”阮吟止住他的疯狂，长长地一叹，“不是我，我从来没有在你回国前，见过你…M.L.Z.L.…更没有，照顾过你……我那段时间，都是在国内生活，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她看着他眼里迅速浮起的失望，那叫她心里也有些难受，她看了眼远处，“只是一种香味，又不是什么绝无仅有的特征，你弄错了，应绪凛，不是我，真的不是……”
她竭力淡然，但依旧也产生了无尽的失落和酸涩。
“那时陪着你的，一定是很好的人。”
所以他才会心心念念的不能忘记，就因为阮吟和那个人有着相似的味道，他才会对阮吟这样上心……
她想，难怪他不止一次的在意她身上的味道，更在她换掉味道的时候发火。
她想，或许她的出现，对他更多的只是一种心理慰藉，填补着他的失落。
应绪凛处在混沌之中，他看着眼前人。
陪着他的那个人好吗？
很好。
就算只是短暂地相处了几个月，可是每一个细节，他一辈子都会记得。
怎么可以不是她，她这么斩钉截铁地否认，一点余地都不给人幻想。
应绪凛怔怔地看着她，仍然没有从她的否认中回过神来。
阮吟好一会儿，缓缓地沉了口气，“祝你早日找到她。”
她转身就要走了。
应绪凛脸上带着几分隐痛，将她从后面搂住，“不是你就不是你，我不找了，无所谓了……”
她苦笑一下，怎么无所谓呢，将错就错吗。
他搂紧她，抬手按着她的脑袋，将人更用力地按在怀里，“等我，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我回来找你。”
阮吟却是定定地，摇了摇头。
他收紧手臂，“那你跟我走，我们先离开这里。后面再做打算。”
她依旧缓缓地，却坚决地摇头。
他知道她不肯再相信他了，心口绞着堵着，手滑下去，想握住她的手。
阮吟却躲开了，静静地站着，声音淡淡的，“你去做重要的事吧，希望你平安顺利——等结束后，不要再为了我回来了。”
不用为了她回来了。
回来，也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想结束了。
应绪凛握着手掌，低头看着她。
她用温和的语气说着绝情的话，“我会记得这段日子的，就到这里吧。你好好的，再见。”
她挣开了他的怀抱，迈着脚步走开了。
和宋泊简一起去公司，路上阮吟比自己想的平静许多。
结束是早晚的事，他们没未来。
偷来的欢愉，总有一天要结束。
何况那点温柔，并不是真正属于她的。
她没法接受他因为她相似别人而开始。
介意他一开始带着目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