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像是怀春的少女要去见相约的人,真的是……她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想笑,她女儿都有了,还动少女心……
应绪凛一走,阮吟其实更担心的是应绪云。
他再来一次,她再打他一次吗,后面又要怎么收场呢……
不过她很快发现了一个令她惊奇的事,有一天她在小区外面看到了汪月冉。
她吓一跳,以为汪月冉来找她麻烦,但是不是,汪月冉身边跟着个中年女性,穿戴的不那么豪华,看气质应该也不是她母亲。
后来阮吟又在小区碰到过那个中年女性,看她的样子应该就是住这里的。
新姨消息灵通,有一天领着孩子回来,跟阮吟说了个趣事。
新姨说,小区里有个人显摆,说他妈妈给城中望族汪家做保姆,帮汪家老先生找回了一封碰掉到垃圾桶里差点丢掉的重要文件,汪家直接奖励了一套房子给她,就在她们小区。
阮吟一想,那个女人原来是汪家的保姆。
他们小区虽然不算豪宅,但也是中档的小区了,全款一套也要小几百万,汪家出手也满阔绰,看来那文件确实重要。
她忽然又有点庆幸,汪月冉的保姆就住她附近,那么,应绪云是不是也会知道这件事,不会再贸然过来了?
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是单纯的巧合,还是什么的,总之有什么事,还是会想起应绪凛。
他这次真的走了很久,头一个星期,他没少飞,每换一个地方,还会给她报个平安。
后面就不会了,他回到M国他的公司总部那边,就正式的忙碌起来。
他说会停留久一阵子,具体是多久,他没说,阮吟也没有去问。
总要回归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的。
阮吟潜心在实验室,没有其他的可以分心,倒是更专注也更有效率。
她在一天突然发现,她父亲记录在案的一次失败的实验,她在重做的时候,虽然概率很低,但是她竟然做成功了。
在比对数据的时候,就发现,她父亲记录的那组数据是不对的,而且是被刻意地修改过。
如果不是像她这样,能力和运气都爆发的一瞬间捕捉到了那组实验数据,这个细节根本不会被发现。
她接连重做了几个父亲放弃掉的失败实验,又发现了几个同样的情况。
她这时才真的发现,她奉为真理的父亲的经验,原来并不是完全准确的,里面充满了父亲留下的陷阱。
她不觉得是父亲态度不端正,才会出这些错,这记录本原来就是私人的东西,和公司那些一板一眼容不得错误的公用数据不一样。
她父亲手写的,留到她手里,她觉得这更像是一张试卷,等她把所有错误的地方挑出来,是不是就能理解父亲这样做的用意?
她兴致满满,开始了新的方向。
……
等她埋头苦做了许久,再回过神,已经是半个多月过去了。
她在发现又一个小漏洞的时候,心里隐隐有点兴奋,她发现了,她父亲确实是在兜圈子,应绪凛说的没错。
就这么又想到了那个人。
他走了这么久了,好像最近一星期,也没再跟她联络过。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上一次是在六天前,他跟她说了几句话,其中大多数还是公事。
她看了眼外面,在实验室做到忘我了,天色已黑,早就到下班时间了。
她离开公司,开车回家。
途经南山的时候,这边有点堵车,行进缓慢,她往里面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是怎么看的,第一眼竟然看到他们的那个房子里亮着灯。
她吓一跳,应绪凛是能干出来偷偷回来不说一声那种事的。
她还想他在这里干什么,却在下一秒发觉她看错楼层了。
她看的是楼下,不是他们那个房子。
就这两眼,差点追尾,急刹车过后,前后车都在对她疯狂鸣笛表示不满。
她急忙收了心开车,心跳却失控了好一会儿才平复。
不想起来倒是还好,想起来,就总是挥之不去了。
又过了几天,她在一次加班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更重大的问题。
她把过去这几天发现的所有的,父亲在记录本上有问题的实验全都串联起来,她发现,那不仅仅是零碎的单一小实验,而是似乎有着某种关联,有一定衔接的。
但因为比较零碎,她一时之间还看不出来。
她突然觉得父亲像是留了一些重要的信息给她,可她看不懂,她下意识地就拿起电话打给了应绪凛。
他那头是有时差的,她打了半天没人接,才反应过来,这会儿他那应该是还在睡觉的清晨。
她知道他这人是不早起的,正要挂,那头竟然通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未醒的鼻音,深沉,却透出浓浓怨念,“第18天,阮小姐,你比我想的还要冷酷。”
阮吟愣了愣,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他们分别的时间。
已经18天了么,听到他声音的一瞬,有一些别样的情绪,涌到她心头。
第110章
想坏人了没
隔着越洋的电话,两个人听了会儿彼此的呼吸声。
好久,他那头动了动,似乎是坐起来了,问她,“打给我有事吗。”
她不是很好意思地说,“我忘了你那边还早,打扰你睡觉了。”
“你要是说,因为想念我给我打这个电话,我就原谅你这个时候吵醒我。”
她果然不说话了。
应绪凛低笑了声,“行吧,什么事,说。”
她就直说了,“我发现我爸在过去一些失败的小项目上,是改了结果的,他实际上应该做成了。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发来给我看看。”
他很快收到她发来的邮件,他看了眼时间,提醒她,“那边已经不早了,你还在公司不回家?”
“我这就准备走了……”
“你自己留在公司加班,万一碰见应绪云怎么办,我飞回去也来不及救你。”他不满,“你赶紧收拾东西,先离开——”
阮吟听他的话,很快就离开公司。
他一路听着她上车,这才舒缓了几分语气,“你要是想找个地方做研究,你去我公司那边,我跟保安说一声,给你留一间实验室用。”
“那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上次我带你进去的那间,留给你用了,你明天下班后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直接上去,我让保安给你留车位,留电梯,你上去碰不到别人。”
她一边开车,一边往家走。
电话一直通着,应绪凛在看她发来的资料,偶尔问,“到哪了,堵车了吗,喇叭声好吵。”
“快到南山了,这边好堵。”
“我走的时候冰箱里好像有一些生鲜,忘了处理,你帮我去扔掉吧。”
她惊讶,“那好久了,要坏了。”
“是啊,所以劳烦阮小姐去一趟。”
她其实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呢,但是说不出口,她总觉得以他们的关系,她没那个立场去过问他的动向。
她停好车,拿了手机去了南山的房子。
进了屋,屋里有些闷,没有人活动的房子,总有一种窒闷的陈旧感。
她开窗通了风,又去冰箱里看了看。
对着电话说,“没有啊,你冰箱里没有生鲜,只有一些啤酒什么的,不怕坏。”
“哦那我记错了。”应绪凛又说,“去卧室衣柜里,帮我看看是不是有个证件夹落下了。”
她又去卧室,拉开衣柜的门,他是个很有条理的人,东西放的整整齐齐,倒是很难得有单身男人这样。
她找了下,“没看到啊,是什么颜色的……”
“看没看到一个蓝色的纸盒?在抽屉里。”
“啊……看到了。”
“打开。”
阮吟将手机放下,将那个蓝色的纸盒打开来。
看到东西的时候,她顿时笑了,轻声叫他,“应绪凛……”
“生日快乐,阮小姐。”
她嘴角提着,将那只精致的发夹从盒子里拿出来。
“你怎么知道……”
她自己都忘了今天是她生日,她这几年都没太在意生日这件事了。
发夹不是很璀璨夺目的昂贵物品,但是是她喜欢的款式,是她日常佩戴也合适的。
不会很显眼,不会很突兀,很合适她。
“我是你上司我当然知道你所有资料。”他懒懒地笑,“我想送你珠宝什么的,你也不戴,就送只发夹,上次你落在酒店里那只,其实我生气扔到垃圾桶过。”
“坏人……”
“想坏人没有?”
她心里有一点点细密的,说不出来的蜜意涌出来,填满了她整颗空洞的心,她轻声问,“……什么时候回来。”
“临时有一点事耽搁,要下周。”他顿了顿,大概是感受到她的一点点失落,“如果你说你想我,我可以这周五赶回来。”
她偏不说,他也偏不松口,就说,“那就下周再说吧,好久没回来,攒的事情太多。”
她拿着那只发夹,站在这个满是他们记忆的地方,如果他在,他会像平常那样,从后面搂着她,吻她脖子,给她挽着头发戴上发夹。
可现在她独自站在这儿,忽然有一种酸酸的,空空的感觉。
那是想念的感觉吗,很陌生,可却不是很好受。
她拿着发夹发呆,他叫她,“好了,回家去吧,天黑后不要在外面逗留。”
阮吟把发夹放到包里,起身离开卧室,一点点关了灯,关了窗,最后关上门。
离开那里,她突然有了一点从前都没有过的心情,好像有些失落。
看她上了车,应绪凛就说,“我专心看一下资料,晚点再回你。”
他将通话挂断了。
阮吟开车回家,路上只觉得,以往那种回家的轻松感减弱了许多,心里总有一些奇怪的,沉沉的东西,压着她。
……
过了两天,应绪凛才回她。
彼时她下班后,在他公司的实验室加班。
他这儿真是个好地方,仪器个顶个好用。
她正在等分析结果,他将视频发来。
她接了,他头发乱乱的,身旁光线暖黄,是刚醒,还躺在床上。
上身光着,镜头里是他结实的胳膊和肩膀,胸膛起伏的肌肉,在灯光下泛着丝绸一样的光泽。
阮吟脸色微红,“干嘛不穿衣服……”
“我这不是定了闹钟刚起来。”他坐起来,头发乱乱的,脸庞看起来格外的年轻英气。
他把眼镜戴起来,看着她,“我看了你给我发的那些数据了,你的直觉没错,你父亲是在记录一些不想明说出来的实验——不过数据太少,还不能完全确定内容,但是我觉得,你父亲大概率,在研究HES技术相关。”
“你说人胚胎干细胞吗,早前我父亲跟公司就因为这个有过分歧,这个项目一直因为伦理问题备受争议,所以他们早就搁置了。”
“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就像表面上我恭恭敬敬地叫你大嫂,实际上背地里我想惹你哭……”
阮吟被他的比喻弄的脸红,“混蛋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混蛋的心思就起来了,将手机往下一压,哑着嗓子说,“看看,谁在跟你打招呼,嗯?”
第111章
较劲儿
阮吟的反应没他的动作快。
看到他睡裤隆起来的一块,急忙扭开脸,恼羞地说,“我不要跟你说话了,我要去看结果了。”
他坏坏的,带着半醒的慵懒,“你慢慢来,你父亲藏那么深,就算给我们知道他的研究方向,也不是那么容易知道他的目的的——也许费了一番力气,最后什么结论都得不到。”
阮吟也知道,也许她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琢磨不出父亲的用意。
但是她还是想继续尝试,她直觉,这些会和父亲的死有关,她永远都不会更改父亲是个正直的人这一看法。
她看应绪凛靠在那儿,又有点瞌睡的意思。
太早了,他那边才早上五点,他平时可是个爱睡懒觉的人。
她想起周五的那几晚,他闹得太过,第二天早上就起不来。
她那时候被他欺负了一夜,本来挺气恼他,可是他耍赖不起来,惯会装可怜。
她突然想到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喜欢一个人,就会觉得他可怜。
她这边突然沉默,应绪凛头一点点M.L.Z.L.的,想睡了。
她只好说,“你再睡会儿……如果,如果有进展,我换个时间联系你……”
他掀了掀眼皮,看着她,就是不说想他,就是不催他回去。
他也来劲儿了,就这么耗着好了,看谁先低头。
他说了声,“好,我睡了,再联系。”
……
那个周五他也没回来。
阮吟下班就直接回了家。
刻意绕了个路,没经过南山那边。
她这两天又有点不专心了,老是想起那个人,时好时坏的种种。
她其实知道应绪凛在等她低头,他明明都不忙了,她跟他连过几次视频,他要么在家里,要么在外面跑步,唯一一次在办公室,是坐办公椅上玩魔方。
看起来都是闲着的,根本不是说的那么忙碌。
可是就不提回来,她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也有点说不上来的脾气,就这样吧,有事电话联系,也没什么不一样。
他要是不想回来了,她不是正合心意,断了这令她烦恼的关系,一了百了。
中间电话也不想打了,反正她这边一时半刻地,那些零碎的数据,也没大进展,跟他说不说都没要紧。
隔了几天,应绪凛那边突然在白天发视频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