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聚会见了很多故人，大家心情都有点激动，赵海也是没少喝。阮吟得知他第二天就要起早离开，提前离开会场，出去买了点东西。
回来时，赵海也正要走，阮吟把东西给他，“赵叔，以前你总来我家跟我爸喝酒，你们总叫我去跑腿买田荣记的卤味，可惜今天太晚了东西不全，我叫店主都装了些，一部分抽真空，你带回家也可以吃。”
赵海闻着那久违的熟悉味道，忽地一阵感触，竟有点哽咽，“吟吟……赵叔……”
旁边有人拥过来，拉走了赵海去说话，阮吟就先行离开了。
——
周一又是例会。
应绪云坐主位，心情看起来不好不坏，他那天让人在马场动手脚，没把应绪凛怎么样，不过他也没什么损失，往M.L.Z.L.后交手的机会还多。
应绪凛在旁边坐着，情绪很平静，会议上兄弟俩在必要的时候也会交换意见，旁人谁也看不出来，俩人私底下已经斗得你死我活。
那边在说无聊的数据，应绪凛手指间摆弄着笔，目光扫过下面的阮吟。
项链摘掉了，安安分分地低头听会议，头都不抬，生怕和他目光相触。
他觉得她总是有心或者无意地，做些刺激他的事。
他觉得她看似生涩，实则很会拿捏他，她以退为进，现在成功地逼他迫切地想做些什么事，把他们的关系彻底地脱出轨道外，让她再没有后悔的余地。
会议散场，阮吟正要起身，裤袋里的手机震动，她拿来看了眼，应绪凛发的，“来我办公室。”
几乎就在同时，应绪云也在上面叫她，“阮吟，来我办公室。”
应绪凛冷冷地抬眼，看着阮吟。
而她揣起手机，非常自然地跟着应绪云走了。
第82章
她很积极
阮吟到了应绪云的办公室。
他很快就发现她今天没戴项链，“项链怎么摘掉了？”
阮吟下意识地摸了下脖颈，“嗯……不是很习惯戴饰品，就摘了。”
应绪云觉得她寒酸，汪月冉脖子上戴的宝石个个都似鸽子蛋，阮吟戴那么个小玩意就不习惯。
他朝她招招手，“你过来。”
阮吟忽然觉得他今天颇为和颜悦色，警惕着走了过去。
她走到桌边，应绪云一把勾住她的腰，将她拽过去，“我过两天出差去欧-洲，你跟我去。”
阮吟惊讶，“不行啊……我工作……”
“你们的项目几年都没进展，停几天有什么影响，再说组里那么多人，没必要非得你在。”应绪云计划着，“你准备一下，我让人给你订机票。”
阮吟脑子里转着，“要去多久？”
“一星期吧，忙完了再随便玩玩。”他捏了捏她的手，“看你最近很听话，奖励你一下。”
阮吟心知肚明，他要带她去国外出差，分明是想趁着离开汪月冉的视线偷吃。
偷吃……
谁是家里的，谁是外面的，已经搞不清楚了。
阮吟并不想跟他去，“可是优优这星期有两次要紧的治疗……”
“你不是有保姆吗，治疗谁带她去不行。”应绪云不耐烦，“行了，你别啰嗦，带你出去玩还那么多话，你别跟个黄脸婆一样上不了台面。”
他来电话了，不悦地摆摆手叫她出去。
阮吟跟他说不上话了，只好暂时退出去，心里却一片乱糟糟。
这一天阮吟都躲在实验室里，重复着那进行了无数次的枯燥实验。
下班时候，特地跟同事一起走，还顺路载了两个同事回家。
到了家，她松了口气，这一天没有再碰见应绪凛了，他也没联系她。
她觉得自己很需要一点时间，梳理自己的情绪，找回自己的理智。
晚上她留新姨住下，但似乎是有点多余了，应绪凛也没找上门。
她想他的生活一定是多姿多彩的，不止有一个乐子，她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项，他并不是把全部精力放到她这里。
她那样抗拒，他理应将注意力转向别处。
她自我安慰地想，也许这样冷一冷，一切就会过去的。
——
第二天她上班，同事去取快递，回来时把她的也带了回来。
阮吟看着那封快件，还挺纳闷的，她不记得有谁要寄东西给自己。
看了眼寄件人，不认识，地址也陌生。
打开来，里面是几页纸，上面是一些实验数据类的东西。
没头没尾，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这里面的一些数据有点眼熟——
就是她父亲留下的那本残破的实验记录本里面的东西。
她有些奇怪，这些数据实在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就是很平常的记录，甚至她觉得，是没什么用的结论。
但是有人特地寄给她，她觉得这个举动比数据本身更值得思考。
能知道父亲过去的实验数据，保存下来，还会寄给她的人，她想只有赵海。
她找了赵海的电话，到没人的地方给他打了过去。
那头接了，阮吟试探地问，“赵叔……我收到一份实验的资料……”
赵海直接承认了，“是我给你的，吟吟，这是你父亲留下的东西。”
“嗯，谢谢，我会收起来的。”
“不……”赵海只是语调沉重地说，“你要好好地、仔细地去看这些数据，等有一天你看懂了，你就会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赵叔？”阮吟不太懂他的意思，还想再问，赵海却打断她，“这件事别跟任何人说，资料也别给任何人看，吟吟，赵叔不能再说了，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她还没有头绪，赵海已经挂了电话。
阮吟将那些数据扫了几遍，仍觉得和自己日常记录下来的那些繁琐平淡的数据别无二致。
但她知道，赵海特地寄给她，而且，是在那天聚会后，她给他买了勾起了过去回忆的卤味，赵海心里触动，做出这样的举动肯定是有很重要的意义的。
阮吟将那些东西拍照存起来，又将纸收入包里，确保了万无一失不会弄丢。
刚收拾好，应绪云的秘书过来找她，要拿她的证件去办出差的手续。
阮吟没想到应绪云说真的，她以为他第二天就会忘脑后或者改主意，她拖延着，“我忘带了，来不及的话……”
“应总说今天必须办，阮经理，回家取一下吧。”
阮吟头大，她脑海里开始琢磨着脱身的法子，跟应绪云出差，比死还难受。
她假意应承着，“好，我回家去取一趟。”
秘书走了，阮吟拿了车钥匙离开办公室。
秘书从这边离开，去其他部门办事。
遇到关系很熟的同事，闲说了几句。
对方问，“听说马上要跟大应总去欧-洲出差了？帮我带点东西好不好，不多，就一套化妆品，一个包。”
秘书切了一声，“都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买东西呢，应总这次带的人很少，工作肯定忙飞了。”
“怎么不多带点人啊，大应总不是一向讲究排场的。”
“怕人多口杂呗……公事为名，实际上……”秘书讳莫如深地闭了口。
“这次又带谁了？肯定不是带汪小姐，是新人，还是旧人？”
“旧人，旧的不能再旧。”秘书有点轻蔑地说，“应总最近品味有点奇怪，又对孩子他妈感兴趣了。”
“你是说阮经理？”
秘书眨眨眼，“我可没说哦，八卦到此为止，拜拜。”
看着秘书走了，那人想了想，还是到无人处打电话。
接通后，她低低地将刚才的一切汇报，“小应总……不知道这个信息有没有用，不过我还是赶紧汇报给你。”
电话那头，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靠进椅子里，伸展了长腿，嘴角淡淡地挑了下，自言自语似的重复，“我大哥要带阮吟出差。”
“嗯是的，秘书说阮经理很积极，要给她办手续她忘带证件，立刻就赶回家去取了。不知道大应总是不是有什么筹谋，用这个做幌子……小应总要不要我再继续打探一下？”
应绪凛抬手，将手里的笔精准地丢入笔筒里。
自顾自地冷笑着重复，“她很积极……”
第83章
怎么玩
阮吟并没有回家取证件。
她开车在外面转，脑子里在想办法。
她说不去，应绪云不会理她的意见。
他动了念头，就一定要做到，她如果直白地表达不想去，他很可能被激怒，做出什么事都不一定。
路过一个豪华的商场，里面的东西昂贵无比，出入的客人都非富即贵。
阮吟将车停下来，看着那边来来往往的客流。
她忽然想到个办法，下车进了商场。
她以前听应母说起过汪月冉的家世，确实是富家千金，她平时嗜好逛街，买奢侈品，她父亲就直接给她开了间大商场。
面前这个，就是汪家的产业，汪月冉名下的资产。
阮吟进去后到处转悠，碰到汪月冉是不可能了，这里交给专人打理，大小姐轻易不来。
她找了个专卖行李箱的店，很贵，随便一只箱子都要上万。
阮吟问店员能不能打折，对方一口否定说不可以。
阮吟就报了应绪云的名字和电话，说，“我们应总要出差，我来给他买个行李箱——你们商场的汪总，跟我们应总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他要买个行李箱，连个折扣都没有？”
店员看阮吟穿戴的也不是很豪华，觉得阮吟可能是在硬蹭关系，态度就不那么热情和客气了。
阮吟就不满地找来经理投诉，还当面打了应绪云的电话，跟他说，“绪云，要出差了，我想买个行李箱，你在L牌有会员吗，我想要个折扣。”
应绪云烦这种屁大点的小事来找他，没好气地说，“你别在那丢我的人，那是讨价还价的地方吗，你赶紧拿了证件回来先办手续。”
阮吟只好放下箱子的事离开了商场。
有没有用的，不知道。
但她赌一把，汪月冉跟应绪云的关系在外面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汪月冉生日会办的轰轰烈烈，那晚上很多她的朋友和熟人去了，所有人都知道应绪云是她男朋友，也知道汪应两家联姻已成定势。
阮吟回到公司，刚坐下没一会儿，秘书又打电话催问她拿没拿证件回来。
阮吟头大，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正当她烦恼的时候，阮吟听见秘书那头大声地说，“汪小姐您怎么来了？应先生在里面开视频会议……您先……”
电话突然挂了。
阮吟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
汪月冉只要知道应绪云要瞒着她出差就够了，至于带了谁，去干嘛，她自己就会脑补了。
一上午安安静静地，到了中午，阮吟跟同事去餐厅吃饭。
坐下吃一半，应绪云和汪月冉一起过来了。
平时应绪云是不来这边的，就算过来，也是在楼上吃小灶。
这会儿汪月冉挽着应绪云的胳膊走过来，是很高调地宣誓主权。
熟悉的老员工都对阮吟投来或同情或看热闹的目光，直看着汪月冉和应绪云一起坐到了阮吟旁边的空位。
气氛很不对劲，几个同桌的同事立刻吓跑了。
阮吟倒是平静，问汪月冉，“汪小姐，有什么事吗？”
汪月冉笑意冷冷的，“早些时候，是你来商场里买行李箱吗？”
应绪云盯着她，暗示她别乱说话。
阮吟笑意坦然，“是啊，对不起啊汪小姐，我想要个折扣的，就冒昧地提了我们应总的名字，想着你们那么熟，可能你家的商场会给个优惠。”
汪月冉暗暗咬牙，“你买行李箱干什么去？”
“我回乡下探亲啊。”阮吟脱口就说，“我马上有一个星期的年假，我回乡下看我奶奶。”
汪月冉冷眼盯她，才不信她的鬼话。
应绪云在旁边也是眉头紧锁，很烦被架在这种境地。
阮吟拿出手机，找出订票软件，亮给她看了看，“我票都订好了，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行李箱坏了，就想买个好点的，不过汪小姐你家的商场东西太贵了，不是我这种阶层消费得起的。”
她笑得坦诚，谦卑，一点都不像在说谎。
汪月冉看了眼她的手机屏幕，她果然买了车票，而且不是刚才急匆匆买的，是昨天白天就买了的。
汪月冉有火发不出，瞪了她一眼起身走了。
应绪云沉了口气，也走了。
阮吟这才松口气，低头吃饭，应该是不用跟应绪云出差了，汪月冉会盯死他。
吃饭的时候胃口好了很多，吃完一碗，又添了半碗。
正坐窗边吃着，依稀感觉到有道视线一直盯着她，她抬头寻找，在二楼的栏杆边看到了手臂搭在那儿看着她的应绪凛。
他坐那喝东西，小口小口的，目光里带几分凉凉的笑意。
阮吟不看他，手机响，她看了眼，应绪凛发来的消息，“阮小姐很会说谎。”
阮吟没理，紧接又来，“你这张嘴这么灵活，用来说谎可惜了。”
阮吟想把他删掉，但想了想没那样冲动，只是将手机扣了过去。
下午一切正常。
应绪云跟汪月冉走了，估计他得需要找借口好好哄哄汪小姐了。
有时候觉得汪月冉也挺不值，她喜欢应绪云什么呢？
表面上看门当户对，实际上应家最近几年下滑得厉害。
论人品，那个男人几乎是个冷心冷肺的混蛋，汪月冉被他骗的团团转，还把他当宝怕人抢。
不过，轮不到阮吟同情心泛滥，她自己一无所有麻烦成堆，还不如别人。
今天组里事情多，她留下来写资料，弄完了，又去检查器具。
正在实验室里仔细地核对物品和仪器，她突然听见门口发出咔哒一声响。
这会儿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来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