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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她连忙擦了擦脸,湿的,她转过脸,“太热流的汗。”

    应绪凛也没戳穿她,随意地在床沿坐下来,她刚才做梦,一直喊着别扔下她,看起来很是可怜。

    他知道她的一些过去,父母都早亡,世上只剩她一个人无亲无故,年纪又不大,虽然她口口声声自称是大嫂,实际上却比他小三岁。

    应绪凛不善于安慰人,坐她旁边,抬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她腰侧,“睡吧,我看你今天情绪波动太大——或者,你实在睡不着,我们做点转移注意力的事。”

    阮吟急忙躲开他的手。

    应绪凛笑了下,凑到她耳边,“没亲过嘴吗?吓得都不会喘气了。”

    阮吟倒吸一口气,握紧拳头蜷缩身体。

    他还得寸进尺,“以后不许跟我大哥单独相处,他喝了酒叫你过去照顾,你就要过去?他是个人渣,占你便宜怎么办。”

    阮吟转头瞪他。

    这人怎么堂而皇之说出这种话,以她和他的身份,他才是人渣,是占便宜的那个。

    应绪凛看她瞪自己,笑意更浓,她每一个生涩的,窘迫的反应都在告诉他,她对男女之事完全不识得。

    他得意自己是即将教会她那一切的人。

    不再急于求成,应绪凛看了眼外面的雨夜,“睡吧,我在这看你一会儿。”

    阮吟抱着手臂,想赶他走,但是又知道没用,他安分的坐着,就随他了。

    两人一起听着雨声,那声音好像有安抚的魔力,又或者……

    是因为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屋子里很快就陷入宁静……

    ——

    第二天早上,阮吟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应绪凛怀里。

    他昨晚根本没去沙发,在她睡着之后,上了她的床。

    阮吟吓得坐起来,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完好,还没等松口气,一看床头的闹钟,顿时魂飞魄散,“起来,你马上走,新姨还有十分钟就要到了!”

    应绪凛翻了个身,“你是雇主你怕什么,敢乱说辞退她。”

    “辞退她你给我看孩子吗!快去穿衣服,出去,离开我家!”

    阮吟跳下地,去找他的衣服,丢给他,“快点!你干嘛在我房间,你干嘛留下过夜,应绪凛,给新姨看到,我不要做人了!”

    她跟新姨相处时间不短,俩人感情很深,某种程度,新姨不仅是优优的保姆,也是她们母女的长辈和亲人。

    应绪凛也不在这个时候和她斗嘴,很快就把衣服穿好,走到门口,回头看她急得额头直冒汗,一边扣扣子,一边说,“你今天上班是吧?公司见。”

    她副组长那有事,只能她销假回去顶上。

    很奇怪,经过昨天,她嘴角的伤痕消失了,额头上的那一条也淡了许多,稍微一铺粉底,应该就看不出来了。

    阮吟头疼死了,上班也要面对着他。

    应绪凛手臂搭在门口,姿势颇为放荡,“一大早没睡醒就赶我走,不亲我一下补偿吗。”

    阮吟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新姨八成到楼下了。

    她瞪他,不肯就范。

    应绪凛就耍赖,抬手点在自己脸上,点了一下,又一下。

    半步不肯离开。

    阮吟怕电梯门一开,新姨就看见他衣衫不整地站在她家门口,这个时间,谁会看不出来他是昨晚就住在这里的。

    她总是被他轻易拿捏,眼睛一闭,凑上去敷衍地碰了他的脸一下。

    应绪凛笑了,薄唇勾起来,“公司见……”

    说着终于走了。

    几乎是他刚下去的下一班电梯,新姨就上来了。

    阮吟心虚,直接进去卫生间洗漱。

    新姨一边收拾屋,忽然从沙发角落发现一条男士领带,联想到刚才,在外面看到个年轻又熟悉的背影离开。

    第60章

    不要这么心虚

    新姨拿着那条领带,急忙去找阮吟,带着几分笑地问,“哎呀阮小姐,昨晚上大少爷又来留宿了吗?这是他的领带吧?”

    阮吟急忙拿过来,卷了卷收入口袋,含糊地说,“嗯……新姨,我换了衣服这就上班去了,今天麻烦你照顾优优。”

    新姨在旁看着她。

    她今天也和以前一样,穿的很得体简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她漂亮了许多。

    脸色红润,双目水亮,比起前阵子的暮气沉沉,她现在整个人好像多了几分鲜活的生气。

    新姨虽然觉得应绪云不咋样,但是看阮吟的状态,好像是被爱情滋润着似的。

    就说,“要不我晚上做几个好菜,家里不是还有几瓶好酒吗,你跟应先生喝两杯?”

    新姨不好明说,只希望阮吟抓住机会,跟应绪云早点把关系落实了。

    生了孩子却没领结婚证,怎么都不是回事。

    阮吟没法解释,只是笑了下,“……不用了新姨,我先走了。”

    ……

    阮吟来到公司。

    今天一大早,组里很热闹。

    她进门前仍是八卦声此起彼伏,但是进来后,人都消音了。

    八成那八卦跟她有关,阮吟也没在意,坐下来整理资料。

    屋里静了半天,大家都憋得慌,找了个跟她本人无关的八卦说,“吟吟,你知道小应总昨晚跟一个女人在楼梯间亲热吗?”

    阮吟手上一顿,一股寒热交织的异样感觉从脊背腾起,她没抬起头,“……不知道。”

    几个人神秘兮兮地说,“昨天他们有人在楼梯间碰到小应总了,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亲密……可惜没看见女方的样子,不过肯定就是咱们公司的人……”

    “吟吟你跟他会熟一些吧?透露一下,小应总跟公司里的谁啊?我哭死,早知道他接受办公室恋情,我就追他了……”

    “就是……谁下手这么快啊,真卑鄙。”

    阮吟听见一片哀嚎,心里惶惶的,摇头,“私事我不了解。”

    不参与这些讨论,她起身去了茶水间。

    这会儿屋子里没人,她躲清静地多呆了会儿。

    吹了好一会儿的凉风,才感觉脸上的热度退却。

    如在梦中。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让情况发展成这样。

    她大概是脑子哪里坏掉了。

    越想越理不清头绪,她拿了手机随便刷了刷转移注意力,看到一条新闻时,突然就知道刚刚她们回避她的八卦是什么了。

    应绪云昨晚上在酒吧,和人起了争执。

    有人拍了当时的情形放给了媒体,现场很混乱,一片狼藉,应绪云的身影有些模糊,但是阮吟能认出来,他的确伤了,头上在流血。

    倒是从不克制,昨晚上没能从她这里得到满足,就去了酒吧玩。

    他就算是有了汪月冉,也还是喜欢外面新鲜的。

    阮吟没什么感觉,敢把应绪云打伤的人也是胆大,应家大少头破血流的躺在椅子上,样子看起来着实狼狈。

    她去接热水,杯子刚放上去,后面有人进来。

    她侧身让了让。

    那人却还是靠过来,她正觉得莫名其妙,一只结实的手臂忽地绕在了她的腰上。

    阮吟嗅到了男人身上那股淡凉的男香味道,像是遥远的一阵风,凛冽,不可捉摸。

    是应绪凛。

    她后背抵着男人的胸怀,一阵呼吸凌乱,下意识地往门口看,同时紧张地警告,“应绪凛,这是在公司!”

    应绪凛却不在意,低头用鼻尖往她耳后蹭了蹭,“不能在公司,那我去你家?”

    耳后的位置格外敏感,她气息一下子就乱了。

    这里又是随时会有人进来的地方,她紧张极了,气恼地说,“被人看到我就完了……应绪凛,你别胡来。”

    他笑了,“所以,承认我们是在偷|情了?”

    阮吟面红耳赤,她永远不知道他会说出怎样混账的话。

    应绪凛看她窘迫的样子,笑了下,“领带落你家了,晚上我去取,还是你送来我家?”

    阮吟瞪他,他丢领带绝对是故意的,她又想起他以前说袖扣丢了,上门来讨要,分明是同一个套路。

    这人真阴险。

    这时门被人拧动,是有人要进来了。

    阮吟急忙推身后的人,应绪凛倒是慢悠悠地,像是长了千里眼,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松开她走到了一边去。

    阮吟不敢多留,立刻握着水杯往外走,同事和她打招呼,她都没敢抬头看是谁,匆匆就离开了那里。

    回到座位好一会儿,心跳仍是乱的,她手机闪了闪,拿来看了眼,是应绪凛发来的短信,“下次不要这么心虚,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我们有奸情。”

    她连忙将短信删掉,手机扣过去。

    明明身旁没人,可就是有种被人看到的慌乱感。

    阮吟又有些后悔,她昨晚上干嘛没有坚决地拒绝他,那样的被他吻过之后,他们要回到一开始的清白关系就不可能了。

    头疼,不太敢想象往后该怎么办。

    没头绪,她只好收回思绪专心工作。

    ……

    下班时候,阮吟正从停车场取车回家。

    刚上车,电话响。

    是邵鸯。

    那边叫她,“你下班了吧?你来一趟医院吧,绪云受伤住院了。”

    阮吟不好表现出自己知道,略微惊讶地问,“怎么会这样,严重吗?”

    邵鸯心情不是很好地说,“都住院了,能不严重吗?你赶紧过来吧,他这需要人照顾。”

    阮吟只好说,“那我这就过去。”

    她驱车去医院。

    到了之后,刚进医院大门往电梯走,忽然在电梯门旁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应父,一个,是应绪凛。

    俩人在说话,应绪凛先看见她了,眉眼间露出一抹不悦,碍于应父在旁边,面上淡淡叫她,“大嫂怎么来了。”

    阮吟和他们打招呼,“伯父,二弟……伯母叫我过来一趟。”

    应父倒是点点头,“绪云这几天心情和状态都很不好,你来陪陪他也好。”

    电梯来了,应父先进去,阮吟随后,在进门的一瞬,应绪凛也进去,俩人肩膀碰了一下,他顺手扶住她的腰,大掌滑下去,带着不满似的用力一收……

    阮吟浑身一软,脚下踉跄,他已是一派正色地站到一边去,说她,“大嫂走路当心点。”

    第61章

    加倍要回来

    电梯上升的短暂时间,阮吟却是倍感煎熬。

    应父就在前面,可是她仍然感觉到旁边的应绪凛透过反光的电梯门在盯着她,用不满的眼神,盯着她。

    他太胆大,太随心所欲。

    阮吟却怕极了,应父不是普通人物,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点不对劲他都可能看出来。

    心里又懊悔不定,她犯了严重错误,哪怕她不跟应绪云有结果,也是万万不能跟应绪凛扯上关系的。

    传出去是一桩丑闻,应家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她心里揣着心事,对昨晚的事又是后悔起来,低着头,躲避着身旁人的目光。

    很快到了病房。

    邵鸯和家里的一个阿姨在,俩人照顾着应绪云喝汤。

    应绪云情绪不太好,头上裹着纱布,手臂吊着,鼻青脸肿的,几时见过他这样狼狈过。

    他抬眼看到应父来了,知道要挨骂,眼睛顿时心虚地转了转。

    再一看后面是应绪凛,还有阮吟,他脸色登时又阴沉了几分。

    应绪凛先开口,很是关切地问,“大哥看起来伤得不轻,动手的人真是不知死活,我认识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需要我动动关系把人揪出来吗?”

    应父在旁边一哼,“还嫌闹得不够大,不够丢人吗?多大的人了,酒后闹事,我出门碰到熟人来问,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说是酒后闹事,其实是因为女人和其他人起了争执,别人不买他应家大少的帐,直接对他动了手。

    应绪云知道多说无异,应父憋了一肚子火准备骂他。

    他瞥见阮吟站在后面,倒是一脸关切的样子,皱眉说,“你怎么来了。”

    一旁的邵鸯说,“我叫她来的——你这身上都是汗味,还有血,都没擦干净,我们要给你擦你又不肯。”

    说着指了指桌上的水盆和毛巾,叫阮吟,“你给他擦吧。”

    阮吟只好过去,拧了毛巾,去给应绪云擦脸和擦手。

    就算身后没长眼,也感觉到一道视线凌厉地盯过来。

    应绪云倒是能接受她做这些,很自然地拧开衣扣,让她擦里面。

    阮吟正要抬手,站在门口的应绪凛两手揣袋,脸色冷冷淡淡地突然开口,“刚才在停车场,好像看到汪小姐了。”

    倒是把邵鸯吓了一跳,急忙说,“谁告诉她的,她怎么会来?”

    应父也是突然想起来,“汪夫人的弟弟好像就是这个医院的院长……”

    所有人都看向阮吟,邵鸯急忙打发她,“你先回去吧,这儿用不着你了。走的时候当心点,别给人看见了。”

    态度转变十分冷漠迅速。

    但阮吟并无任何计较,起身道,“那绪云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很听话懂事,挑不出一点错处。

    阮吟出去了,应绪凛走到病床跟前,看着鼻青脸肿的应绪云,淡淡笑了下,“那大哥,我也不打扰了——你放心养伤,公司和家里的一切,我都会替你照顾好。”

    “家里”着重咬字。

    但应绪云只在乎公司被他掌管,咬咬牙,“二弟辛苦,不过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应绪凛笑了下,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奚落嘲弄,扭头也走了。

    应父在场,应绪云也不好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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