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阮吟脚步顿了顿，察觉到他的神色带着几分不善，她想着退回去再去坐电梯。刚要动，应绪凛忽然从台阶上走下来，顺手将手里的烟蒂按灭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
他步伐很悠闲，好像只是随意地路过。
阮吟和他就隔了两三个台阶，他要下去，她只得往上走。
并肩的时候，应绪凛忽然停在她旁边。
阮吟一紧张，却见他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递给她，“物归原主。”
阮吟看着他手里，是她的发夹。
那天应绪凛来找她，说还发夹，她当时以为是借口就让他扔掉。
没想到他真的从外地把这么个小东西带回来了，怔忪间，她伸手去拿。
就在她手指触碰到发夹的一瞬，应绪凛突然一把合上大掌，把她的手紧紧攥住。
阮吟一急，刚要挣扎，应绪凛突然按着她的肩膀将她狠狠地按在了墙上。
他几乎是瞬间就压过来，吐着冷冷的气息，“刚才跟我大哥在休息室干什么了？”
他在外面，听见应绪云和她喃语，那语气很是暧昧。
阮吟不吭声，想推开他。
应绪凛顺势就看见她领底下的一片痕迹，他眸光一暗，抬手把她领子扯开更大，那痕迹更为明显，鲜明泛红，分明是刚刚弄上去的。
应绪凛额角青筋一跳，冷笑着，“大嫂对着我大哥解衣扣的时候，有像对着我解衣扣的时候那样委屈勉强吗？”
看她眼神闪过一丝愠怒，他讥笑，“左右逢源，大嫂真豁得出去——”
他指尖划过她的锁骨，带着轻挑和不屑，“我能给你的不够多吗？还是我大哥有什么过人的长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阮吟听见楼梯间外面的通道有脚步声，她急忙想推他。
应绪凛却紧抓着她肩膀不放，脸上带着几分恶劣的邪意，突然无限贴近，撞了她一下，“我也可以让你流连忘返的，不信大嫂试试？”
阮吟耳根轰响，过电了一般猛地推他。
他太过荒唐，阮吟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却很轻，只是指尖擦着他的皮肤过去。
应绪凛眸光一冷，就算压根不疼，可是她的举动还是明晃晃地透M.L.Z.L.出拒绝和厌恶。
应绪凛掐着她的下巴，将她一直侧过去的脸用力地掰过来。
就在他一肚子怒意要宣泄的时候，他突然借着光，看到她额头上一直被头发挡住的那一道变暗的细长伤痕，以及她嘴角那里，用厚重的粉底遮过的一片淤青。
他一怔，凝眸问，“怎么伤的？”
阮吟躲开他的注视，“不小心摔了。”
“你告诉我怎么同时摔到额头和嘴角？伤口还不同形状？”
他想到一种可能，声音幽冷地问，“应绪云？他动手？”
阮吟感到难堪，躲不开他的控制，她只好躲开他的注视。
应绪凛托着她的脸，不许她躲，紧盯她嘴角，“因为我？”
阮吟抿了下嘴角。
她是想否认的。
但是他的手指极轻柔地擦过她嘴角，带着几分怜惜，像在替她舔舐伤口。
忽然就止也止不住的委屈，让她喉头哽着，说不出话。
应绪凛捧着她的脸，他知道应绪云是个混账，但没想到他竟然下作到对女人动手。
他想象不到要用多大的力气，才在这么多天之后，她的嘴角仍是青的，需要她用浓妆来遮掩。
他沉声问她，“疼吗？”
她根本说不出话，偏着头，情绪在溃提的边缘，幸好这时，头顶的感应灯突然熄灭了。
灯暗的瞬间，应绪凛也看清了她的眼睛。
委屈又埋怨，却也有一点从未泄露过的情意。
黑暗是最好的催化剂，许多潜藏的种子在这一刻催发翻涌。
外面再度有人经过，阮吟挣脱着要走，下一秒，人却被他一把拽回去。
微凉的唇落在她嘴角的瞬间，阮吟错愕地睁大眼睛。
下意识地，她手挥起来。
她不停发抖，却迟迟无法落下。
迟疑令他彻底疯狂。
阮吟只感觉双肩被铁一样的大手按住，随后那吻再躲无可躲，浪涛般席卷而来。
第58章
试过才知道
混乱持续了一会儿。
阮吟感觉不太真实，好像在做梦。
除了禁锢着她的男人身体热度是真实贴着她的。
应绪凛双手按着她的肩臂，看着她略微走神，咬了她一下。
阮吟感觉到疼了，同时有很细微的悸动涌现。
怎么会发生这一切的，她感到糊涂。
门是突然被推开的。
就在感应灯亮起的瞬间，应绪凛一抬双臂，撑在她两侧，将她掩藏在了怀抱前。
正打算抄近路的人看到应绪凛侧头，神色是冷厉不悦的。
再看，就发现他身前是藏着另外一个人的，西裤相对着的，是高跟鞋和半裙，到他肩膀的位置，依稀有女人的长发露出来。
来人吓一跳，急忙道歉着退了出去。
虽然来人肯定没看见她，但是阮吟还是心跳如雷，埋在应绪凛胸前，脸色发涨，无法抬起头来面对他。
应绪凛转回头，借着灯光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脸色红透了，半低着头，连耳垂和脖颈都是红的。
应绪凛抬手，捏了下她的耳垂，滚烫。
阮吟急忙躲开他的手，气促地道，“让开……”
应绪凛却凑近了几分，下颌抵着她的额头，“快到你做汇报了，这样子上台还能站稳吗？”
阮吟被他的触碰弄的两腿更加打颤，身体晃了晃，“你让开……”
应绪凛见她都不敢和自己对视，笑了下，理了理她的头发，“去吧，去喝点水，降降热度。”
阮吟刚要走，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晚点我再找你。”
阮吟不想再停留，从上面直接走又怕被有心人看见，她匆匆地跑下去，出去搭电梯。
应绪凛在走廊站了会儿，转身从楼梯间走出去。
……
阮吟回到会场。
到座位坐了会儿，喝了一瓶冰水，脸上的热度才降了几分。
应绪凛的座位一直空着，她心里那紧绷的情绪才稍微松弛了一些。
她刚才怎么搞的，就像是大脑突然被挖走了一样，她怎么容许那样的意外发生。
对，是意外。
她觉得是一时错乱，他知道她受了点委屈，和他有关，她因为受了委屈，突然被人关注……
总之，只是一场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意外。
很快就到她上台了，她拿了资料，沉口气走上去。
她要给所有投资人和领导展示成果，要给同组的同事们注入强心针，要让这个漫长到不知道结果的长征，看起来是值得走下去的。
说到她们项目最开始的构思和创建，她微微哽咽了一下，三言两语带过去。
没人在意她这时候心里的错综复杂，她的父亲在众人眼中已经名声狼藉，不该被提及。
她正继续往下讲，突然看到台下，应绪凛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坐在那里，和之前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同，正认真地盯着她，听她讲话。
阮吟脸色又涨热起来，急忙躲开他的注视，脑子里混乱了一下，差点忘词。
幸好她及时看了手稿，迅速调整状态，将汇报做完。
……
整场没结束，应绪凛就先离开了那里。
宋泊简跟他一起到了车上，问他，“怎么不听到最后，装装样子也行啊，你现在好歹是公司最大的出资人。”
应绪凛没开玩笑的意思，脸色冷着，“替我找几个人，靠得住的，下手利落的。”
宋泊简一听就直起身子，“你想干什么？”
应绪凛掏出一根烟，打火机照着他寒意沉沉的脸，“我大哥不是让司机送他走了吗，我看他今晚上寻欢作乐的兴致很高，帮他加点余兴节目。”
……
夜里下了雨，阮吟起来关窗子。
刚从客厅回来，就听见敲门声。
她吓了一跳，深更半夜的，她这从来没人来过。
她走到门边看了眼，外面的男人反手将外套挂在指尖，懒懒地站在外面，对着门镜说，“不开门我就喊了。”
阮吟怕扰民，隔着门说，“应绪凛，算我求你了，放过我行不行……”
“三……二……”
他在外面没听见似的，倒数起来。
数到一的时候，他正要张嘴喊，门就开了，阮吟站在门里瞪着他。
他看着她，忽然一抬手，将外套从门缝扔进了屋里，然后，慢条斯理地将衬衫的袖口卷起来，仿佛那东西会妨碍他的活动。
阮吟抓着门，防备地说，“应绪凛，你别再……”
话还没说完，应绪凛两步走上来，双手捧着她的脸，一边将她带进门，一边低头，用力吻住她。
像是要续上之前那个被打断的吻。
阮吟吓坏了，不住地挣扎踢蹬。
应绪凛两手捧着她的脸两侧，不让她乱动，阮吟被迫扬着头，迎接他那个迷乱，疯狂的吻。
他将她推进屋，抬脚将门勾上，两人撕缠着，从门口到了客厅，阮吟掐他，踹他，都无济于事，直到唇都麻木了一般再没有了知觉，只有滚烫的触感。
许久，阮吟实在没力气挣扎，应绪凛就停止了粗野的进攻，转而温存地含舐。
手下滑，托着她下巴，气息喷在她脸上，像窒密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直到她再没力气反抗，虚脱似的趴在他胸前。
应绪凛见她像是被驯服了的兔子，终于好心地放过她，抬手将她按在胸前，安抚似的抚摸她的脊背。
许久，阮吟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快到失控，撞击得胸口和喉咙都有一种疼痛和窒息感。
她整个人乱成一片，她知道一切都不对，都不应该，可是根本没有改变和纠错的机会，也没力气。
应绪凛感觉到她情绪翻涌，是在自我挣扎，大手缓缓地在她后背顺着，“你也有感觉的，是不是？”
阮吟没回应。
应绪凛并不在意她的答案，只说，“我跟我大哥注定有一个人要一败涂地，你要全押宝在他身上，就要做好一场空的打算，不如也分点筹码到我身上——多个男人多条路。”
气氛正令她窒息，他突然说出这样混蛋的话，阮吟有点哭笑不得。
但却是笑不出来的，她半低着头，“应绪凛，我跟你大哥那样的关系，还生过孩子的……”
应绪凛捏她的腰，线条有致，他附耳轻道，“你想说你不是小姑娘了吗？什么分别，试过才知道……”
第59章
补偿
阮吟脸上的红潮就没退下去过，想制止他乱说话，可是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脑海里一片乱。
应绪凛大掌就搭在她腰上，他比她平静很多，也理智的多，“你总把女儿挂嘴边，那你总该对她负责，给她找个人渣当爸，你忍心。”
阮吟抬眼看他。
果然他肚子里的浑话说都说不完，他对着她笑得混账，“我不介意当人后爸。”
他不是只想说混账话，他是想来做混账事的。
他两手缠上来，气息又靠过来，推着她往浴室走。
阮吟哪里不知道他想什么，坚决地抗拒道，“不行，应绪凛，我是有女儿的，我不能对不起她。”
也许是有过一瞬的意乱情迷……
但是她做不到迈出那一步，感情对她来说也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她不想成为让优优蒙羞的母亲。
应绪凛看她满脸的纠结，知道现在逼她只会让她陷入痛苦里，反正她对应绪云是没感情的，没有女人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夫拈花惹草，除非根本不在乎。
他给她喘口气的时间，看了眼窗外，雨下大了，他凑近了看她还在纠结的脸，“下大了，今晚让我留宿行不行？睡沙发。”
阮吟正要抬头说不行，他就往浴室里走，“我去冲个澡，你帮我找一套睡衣，还有浴巾。”
阮吟急忙追上，“明早新姨会过来的……你不能住这……”
他停下来，朝她戏谑一笑，“不能让人知道是吧？那你把我藏好点……”
他一点别扭和挣扎都没有，拉开浴室走进去了。
开了灯，长长的身影倒影在门玻璃上，正一件件褪掉衣衫。
阮吟急忙扭头走开。
拿了浴巾，找了条短裤放到浴室门口，阮吟就回了房间。
窗外雨声绵绵，催人睡眠。
她防备心大概离家出走了，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混乱地做了个噩梦，狭窄的车底，刺鼻的汽油味，撕破的裙摆，血一样的红……
嘶哑的声音贴着她耳朵，“吟吟，替我活下去……”
然后，那身影突然燃烧起来，瞬间扭曲，消散。
阮吟惊叫一声，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蒙住了她的眼睛。
身旁有人很快给她擦掉了眼前的模糊，触碰她的脸，“做噩梦了？”
她抽了抽鼻子，视线里居然是应绪凛的脸。
他头发半干，俯身在床边看着她，“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