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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说来怪,她跟应绪云认识这么多年,没吵过半句。

    反而跟应绪凛,竟然在不太熟的情况下接连发生矛盾,还吵架,简直不可思议。

    她不敢放心,在入口这里守了许久。

    随着飞机起飞时间临近,她心里堵着喘不过气,她忐忑,如果应绪凛不出手,这会儿表舅夫妇一定抱着优优坐上了去异国的飞机了。

    她掐着时间,想着再打电话问一次应绪凛,手机忽然响。

    是新姨,阮吟匆匆接了,正想说没时间先不聊,那头的新姨忽然急声说,“阮小姐!优优!优优!他们给送回来了!我来这边打扫……天哪!这怎么回事啊!你在哪里,快回来吧!”

    阮吟听见听筒那边,优优在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顿时泪水滚落,“新姨,把门锁好,我马上回去!”

    ……

    阮吟一路上飞车回去。

    她从来不开快车,不做危险的事,但今天她情绪止不住地激动。

    路上几度差点闯了红灯。

    她归心似箭,车速开到最快,不多时就赶回了家。

    她飞奔着进了屋,果然,见到新姨又把爬行垫放好了,优优坐在垫子上,拿着小玩具按的叮叮响。

    看到阮吟回来了,优优扁了扁嘴,哇地哭着朝她爬过来。

    阮吟止不住落泪,扑过去将孩子紧紧搂住。

    新姨在旁边抹泪,“回来了,是不是就不走了?阮小姐,刚才两个人送了孩子回来,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应家那边什么意思啊?孩子还治病吗?”

    阮吟只顾搂着失而复得的女儿,情绪万千。

    她是太天真了,她以为,应家人无论再怎么看轻她,不会在对待优优的时候,也这样冷酷。

    没想到,是她看错了。

    他们欺骗她预约好了檀教授的治疗,让表舅带优优去M国,实际上,檀教授的治疗是假的,去M国也是假的。

    他们只是想将优优带走,带去一个她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她就再也没有能巴上应家的理由了。

    阮吟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嗅着她身上的奶香,有一种失而复得的酸楚慨叹。

    优优仍旧很乖,但阮吟知道,留下她,往后的路更加艰难。

    新姨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纳闷地问,“阮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不是那对夫妇送优优回来,那送孩子回来的两个陌生人,是谁啊?他们还留下一个盒子,说让阮小姐你回来后,亲自打开呢!”

    阮吟猜到了几分,送优优回来的,只怕是应绪凛的人。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将孩子要了回来。

    应绪凛……

    想到他在电话里那邪恶的,幽沉的笑声,阮吟顿时头皮发麻。

    她手机在口袋里响,她安抚了一下优优,起身去接。

    那个号码让她浑身都紧绷起来,她拿着手机,进入了卧室,将门掩起来。

    接通后,那头的人语气淡淡然,仿佛无事发生过,叫她,“大嫂。”

    此刻他叫她,已然不再是之前那样平平常常的一声,阮吟呼吸紧张,“应……应绪凛……”

    “嗯。”他嗓音磁性低沉,嗯这一声,像是什么实质性的极具侵略的东西,钻入耳道,直入深处。

    阮吟握紧了听筒,呼吸急促,不知道该说什么。

    应绪凛说过,求他帮忙是要付出代价的,而那天在停车场她气急了,说死也不要再求他。

    他说了句,再求他,就让她生不如死。

    阮吟站在昏暗的卧室,听筒那头,应绪凛散漫道,“我叫人送你的礼物,拆开看了吗?”

    阮吟目光落在床边,新姨说送优优回来的两个人,带了个盒子过来,让她亲自拆开。

    新姨将那个盒子放到床边了,四四方方,包装精致的纸盒。

    阮吟知道里面不会是恐怖的或是危险的东西,但是她就是战栗难安,她知道应绪凛不可能轻易放过她的。

    她嗓子哽咽,“没……还没……”

    她朝着那个盒子走过去。

    应绪凛也没催,在电话那头保持着浅淡的呼吸。

    他明明不在这里,可阮吟却感觉到,他像是个巨人,俯在高处,戏谑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在床沿蹲下来,抬手,将那只精致的纸盒拆开。

    揭开包装纸的一瞬,她脸色腾地涨红,下意识地后退,摔坐在地板上。

    电话那头的人,听见了她狼狈的动静,淡淡地笑了下,“喜欢吗?大嫂。”

    阮吟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呼吸,重新起身,看着盒子里,那件薄如蝉翼,设计大胆的睡衣,光是看着,她已经呼吸不畅,脸色热胀。

    “出差在外面那晚,客户替我们订了一间套房。”应绪凛的嗓音像丝弦,勾动着她的神经,“看到床上放着的那件睡衣的时候,我就在想,像大嫂这么一本正经的人,穿上之后会是什么样。”

    阮吟呼吸要停滞了,他低低的,字字却重重撞入她耳膜,“阮吟,穿上它,现在来见我。”

    第37章

    不给我看看吗

    阮吟从房间再出来,新姨正在准备奶粉。

    孩子回来了,新姨心情好了很多,一边逗优优,一边看阮吟已经穿戴整齐往外走,问道,“阮小姐,天都要黑了还要出去吗?”

    阮吟脸色不太自在,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嗯……新姨,我今晚上可能不回来,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你现在收拾东西,我想让你带优优去外面酒店过一晚,等我明天回来,再接你们回家,好吗?”

    新姨不解,但还是马上起身,“是怕这里不安全吗?别人要来抢走孩子吗?”

    阮吟是有这个考虑,但她没明说惹新姨恐慌,只道,“我去拿衣服玩具,新姨,你去拿奶粉和尿不湿。”

    不多时,新姨背着母婴包,抱着优优跟阮吟一起下楼。

    上了车,阮吟将新姨和优优送去了刚定好的套房,环境很好,新姨一进去连连赞叹,她还没住过这么宽敞的房间。

    阮吟笑了下,辛苦新姨照顾一晚孩子,看着优优玩得好,对这两天发生的事没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阮吟扭头出去了。

    一路开车,往应绪凛的住所去。

    她之前去过一次,这一次还识得路。

    到了他家门口,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她抬手,按了门铃。

    门开了,她拉开门进去。

    在门口的地垫上换下鞋,他家里都是男拖鞋,阮吟只好赤脚走进去。

    屋里没开灯,没有声音,应绪凛不知道在哪里。

    阮吟缓步地走进来,怕他像上次一样,在洗澡,阮吟没有敢乱走,只站在客厅沙发旁。

    从这里,可以看见他家宽大的落地窗外夜景璀璨。

    他家里明明温度控制的很舒适,可是阮吟还是很快就感觉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屋里很静,只有她微微急促的呼吸。

    应绪凛不知道在哪里,但阮吟感觉,似乎有一道视线,一直在看着她。

    过了许久,门忽然从外面开了。

    阮吟身体一绷,转身看过去,只见应绪凛穿着一身运动装,换了鞋,走进了屋子。

    他刚跑步回来,额头出了汗,乌黑的短发微微潮湿,白净的脸运动后显得有些红。

    他随手摘掉眼镜放玄关柜上,又从门旁的架子上抽了毛巾,擦拭脸和头发。

    他动作慢条斯理的,带几分优雅,那些动作明明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是在这一刻,放在他身上,却让阮吟感觉有一种无声的,阴暗和邪恶感。

    他抬眼,看到在昏暗中立着的女人了。

    光线不亮,却能够看出她的紧张。

    他轻笑了一下,阮吟看见他盯着自己,顿时抓着沙发,手指暗暗收紧。

    “过来。”应绪凛突然叫她。

    阮吟呼吸滞在胸口,僵硬地抬步,走向他。

    停在一步外,她眼睛垂得很低。

    应绪凛看着她,好像只被猛兽吓傻的兔子,一动不敢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这么可怕,把她吓这样。

    应绪凛低头,在手机上操作了两下,忽然说,“你去门外,把你的指纹录到锁上。”

    阮吟抬头,张张口,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去录上,下次直接进来。”应绪凛神色淡淡的,却幽深漆黑,不容抗拒的认真。

    阮吟只好走到门外,按照提示,将自己的指纹录入。

    再回到室内,应绪凛去洗澡了。

    水声清晰地钻入耳朵,阮吟后背的汗意更加明显。

    他让她下次直接进来,还有下次吗?

    她已是来不及想以后了,眼下,今晚……

    他要干什么……

    她身上贴着皮肤的那层,薄而透的睡衣,清晰地烙印着她。

    过了会儿,应绪凛冲完澡出来了。

    头发半干,被他用手指耙得全部往后倒,没戴眼镜,他就藏不住那张锋利狂佞的脸庞了。

    那双眸子太凉薄透彻,又太具侵略性。

    浴袍松散地穿着,腰间随意地系着腰带,现出他紧实有力的腰肢,胸口一片结实的肌理露出来,他并不介意在她面前半敞着领口。

    他走过来,眼底和嘴角都漾着充满盘算的邪笑,像个心机深沉的反派。

    他走到沙发前,悠闲地坐下来,叠着腿,目光落在她外套紧合的领口,像具有穿透力一般地将她炙烤。

    阮吟知道他的打量是什么意思,脸色充血,抬起双臂紧紧护在身前,“应绪凛,我要确定优优是安全的……”

    她不想被应家人发现孩子没走成之后,又会重蹈今天的覆辙。

    应绪凛没再紧逼,从茶几上把手机拿起来,拨了通号码出去。

    那头很快传来宋泊简的声音,“绪凛,表舅那边已经启程回了D国,他跟应家那边说,他临时反悔,怕孩子治不好白费力就送回给孩子妈妈了——咱们手里有他以前在国内做院长时贪腐的证据,够他蹲完下半辈子。他肯定以后都不敢再回国了,今天的事,他也不会敢乱说半个字。”

    “嗯。”应绪凛挂了电话。

    淡淡地抬头看了眼阮吟,“放心了吗?大嫂。”

    阮吟看着他,他手里握着表舅犯罪的证据,那肯定不是临时查的,而是他早有准备。

    在机场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她相信他有能力帮自己,但是当他真的动用了潜藏至深的手段,她忽然有一种脊背发冷的感觉。

    仿佛鱼追随诱饵,等发觉端倪的时候,已是身在巨网中。

    应绪凛看她像是看清楚了局势,笑了下,也不掩饰,“别紧张大嫂,我说过,现阶段,你跟我是同一阵线的——留着你和孩子在,我大哥的联姻就成不了,我乐观其成。”

    阮吟来不及深想是否被他算计,她只担心,没有表舅,还会有别人,应家上下都动了送走孩子的心,不是她挽回来一次就能终止的。

    应绪凛知道她的顾虑,在沙发上慵懒地伸长手脚,“放心,大嫂,我答应帮你留下女儿,你就不用再担心她被送走——被动的时候结束了,下面换他们挨打。”

    阮吟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但他的神态尽在掌握。

    她正走神,他忽然微微前倾,手搭在膝上,带几分坏的看着她,“我的承诺做到了,大嫂又是否言而有信?”

    他目光像刀刃,挑开她的层层外壳,轻笑着问,“大嫂里面穿的衣服,不给我看看吗?”

    第38章

    是我的人了

    室内亮着的灯,不明不暗。

    阮吟立在客厅,不远处,沙发上的男人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姿态闲适地看着她,像在看戏的观众。

    她还是放不开,手抬起来抓着领口,浑身僵硬微抖。

    应绪凛觉得自己确实是继承了应家人变态又冷血的基因。

    他喜欢狩猎,享受看到猎物臣服。

    他抬手取了根烟,叼在唇间,淡淡地看向阮吟,“阮小姐,人要看清形势,你跟着我大哥,有什么好处?你每个月赚的工资,不多,也不少,还要自己养孩子,供房贷。”

    他忽然一停顿,继续笑着说,“还要汇给乡下老家那一份不菲的费用——是你哪位亲人让你如此牵挂?光那边就每个月两万,阮小姐负担不小。”

    阮吟脸色一阵泛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查过我?”

    “别紧张,跟应家有关的人我都例行查一查,不这样,怎么拿的出表舅的把柄,一个电话就摆平他?”

    阮吟看着他,彻底的明白过来,这个人不是个玩世不恭的混蛋,他的心机,也许比应绪云还要更深更可怕。

    “别怕。”他看到她惶惶然的神色,又温和地笑了,“我的敌人不是你,阮吟,我不伤害你。”

    她不知道他查到多少,查了多深,咬着牙,“应绪凛,你别绕弯子,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知道这次是我欠了你的大人情,代价你说吧。”

    “我不是说了吗。”他笑,又像个混账痞子,“我想看大嫂……穿我送的那件睡衣。”

    她头皮发麻,“我又不是什么绝色美女,犯不上你费这么多心思筹谋。”

    “大嫂在我眼中,还真是绝色美女——不然怎么连我大哥都没把持住,偏偏跟你有了孩子?”

    说着,他忽然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大嫂,兑现承诺。”

    阮吟退了两步,他气息太盛,可是他的要求和语气,明明都是在戏耍她。

    应绪凛步步紧逼,阮吟被他逼得无处可退,腰抵在墙上,他居高临下地,目光顺着她染了薄红的颈子往下。

    “自己动手,还是要我来?”他抬手,手背滑过她柔顺的发丝,往下,来到她的外套领口处。

    夏天,她却穿了一件长风衣,还一路将扣子系到了最上面,连领口处的领钩都扣起来了,严丝合缝,相当保守。

    他手落到她肩头,阮吟一梗,脱口道,“别碰我……应绪凛……”

    他眉头微蹙,不满了。

    阮吟梗着喉头,“我……我自己来……”

    应绪凛停了动作,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阮吟颤抖着手,打开领钩,窒息着,扭着头问他,M.L.Z.L.“只看是吗……”

    他笑起来,“大嫂好天真,我喜欢你这么天真。”

    阮吟给他嘲讽得脸色通红,她大概是脑子短路了,遇上他之后,她的思维永远被他带歪。

    她想结束这一切,她在他面前永远像是被猫戏弄于股掌的老鼠,她咬牙打开第一粒扣,可是发现到这里就已经耗费了全部力气。

    “继续,大嫂,那件白色的睡衣,我还看不到……”

    他贴着她耳朵,沙哑微笑地道。

    阮吟脑子轰轰作响,打开第二粒扣子,锁骨边缘现出来。

    很白净的皮肤,骨肉均匀,因为耻辱,染上了一片绯色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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